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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大明行者-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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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牧皱起了眉头,这伙人充当打手,根本不问青红皂白,见那个小孩难以对付,就打算将他抓回去邀功请赏。

“就跟他们回去吧,跟这些不讲理的人也说不通,反正有徐大哥在,到时候他出面,把一切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冯牧这样想着,就有一个男子走过来,抓着他的手臂,快步往回走去。另外有人催促说被胡蜂蜇伤,要早些回去擦点药酒,早些消肿,不然没脸见人。

回到酒馆外面,徐爱的马车依然停在原地,可是马车上却没有人。

等到进了酒馆,坐在一张靠近柜台的八仙桌旁边的徐爱,见冯牧被一个男子背在背上,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这位小兄弟受伤了?”

见徐爱气度不凡,掌柜暗中给自己使眼色,那名汉子知道徐爱来历不凡,恭敬地回答道:“是这样的,回来的路上,这小孩突然就晕倒了,我只有将他背回来了。”

一听此话,徐爱走上前去,冯牧突然睁开眼睛,向他眨了眨眼,徐爱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淡漠的笑容,知道这不过是冯牧小孩心性,故意装晕,要人背着走。

“还不快将那小爷放下来,但愿他没事,不然你等吃不了兜着走,你们眼前这位便是工部郎中徐大人,还不赶快陪罪?”

掌柜之前因为冲动,冒犯了徐爱,从有礼那里得知了他的身份,当即吓得六神无主,好在徐爱宽厚,没有跟他计较。即便如此,民不与官斗,他依然有些胆战心惊。

若他请来的这些伙计,不小心伤了徐大人的兄弟,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就算徐大人再宽容大度,他也不信他会绕过伤害他兄弟的人。

听到掌柜的话,那人连忙将冯牧放在椅子上,一众人就要下跪,徐爱微微笑着说道:“不必如此,你们又没犯错。”

一众人听到徐爱的话,暗中松了一口气,旁边的掌柜却如临大敌,生怕这些粗鲁的汉子伤了冯牧,不然这孩子怎么还不醒来?

就在这时,冯牧轻声咳嗽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睛,故作惊讶的说道:“我怎么睡着了,一定是那小子搞的鬼。”

掌柜松了一口气,几个大汉也随声附和,说道:“一定是这样,那小鬼狡猾的很,就连我们也中了招。”

徐爱看着这些给自己找台阶下的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旁边的有礼见冯牧已经回来了,用恳切的眼神看着徐爱,轻声说道:“大人。”

徐爱无奈的点了点头,对掌柜说道:“现在可以上菜了。”

有礼露出喜悦的神情,长途奔波,他早就渴望大吃一顿,然而大人平时作风朴素,崇尚素食,可是对于做粗活的他,素食吃多了没力气。

有礼将烧鸡扒开,给徐爱递过去一只鸡腿,徐爱微微摇头,拿起筷子只是去夹青菜,有礼便将鸡腿给了冯牧,冯牧说了句谢谢有礼哥。

有礼依然不敢去拿另一只鸡腿,只是小心翼翼的吃着鸡肉,徐爱没吃多少,便停下了筷子,对有礼说道:“想吃就吃吧,你又是背书箱,又是赶马车,劳苦功高,跟着我辛苦你了。”

有礼感激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辛苦,这本是有礼分内之事,谢谢大人关爱。”

一边说着一边将鸡腿喂向自己的嘴,冯牧也不客气,大口吃饭,不停的夹菜,他本为习武之人,体力消耗更快,需要补充的营养也更多,何况和那大白猿一场大战,他腹中早就空空如也。

吃过饭之后,掌柜为了陪罪,执意不肯收钱,徐爱将钱放在桌子上,便招呼着有礼和冯牧,往店外走去。

他们刚走出店门外,就在徐爱要登上马车的那一刻,突然窜出来一道人影,死死地拉住了徐爱的衣袂。

冯牧向那人看去,只见那人衣着破旧,还有好几处补丁,原本的灰布衫,已经洗得发白。他的头发有些杂乱,用一根枯枝做发簪,将长发束起。典型的山羊胡,夹杂着几丝银白的胡须,配上他尖嘴猴腮的脸型,看起来很是阴险。

“下有何指教?”

被人紧紧拉着衣袂,徐爱不由得好奇,出声问道。

那人的脸色却变得凝重,说道:“大人,恕在下直言,你印堂暗淡,眉宇不舒,耳垂处还有皱纹,是大凶之兆啊,若不化解,不出半年必然无疾而终。”

就连冯牧都能够听出来这是江湖术士的无稽之谈,有礼更是气氛,大人对他可谓是仁至义尽,所以他当先站出来骂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我们大人暴毙而亡,你这等江湖骗子为了骗几个银子,就喜欢胡编乱造,危言耸听。”

有礼说着,挽起袖子就要上前教训那个江湖术士,徐爱伸手拦住了他,说道:“有礼,枉你名叫有礼,沉住气,且听这位先生说完。”

那人倒也没卖关子,继续说道:“大人长期操劳,经常长夜无眠,所以导致心脏衰竭,忧劳成疾,若照此下去,在下刚才所言,绝对会应验。”

徐爱平声回答道:“谢过先生好意提醒,徐某记下了。”

“那你说说我能活多久?”冯牧不相信这个江湖术士信口胡诌,找茬般出声问道。

“小少爷的命运,恕在下不敢妄下定论,因为你的命格太过诡异,全天下也仅此一例。本该大富大贵的你却落魄江湖,着实罕见。不论你信不信,不妨听在下一言,在你二十三的时候,你若能挺过那一劫,便龙腾万里,挺不过,便跌落万丈深渊。”

听着那个江湖术士的话,冯牧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的话里真真假假,让人难以辨别,正是因为扑朔迷离,才让人惶惶不安。

有礼在一旁很不服气,那江湖术士却不发一言,转身离去了。看着不图钱财,飘然离去的背影,冯牧心中有股莫名的隐忧。

而他不知道的是,那江湖术士所言竟然会成真,因为几个月后,他敬重的徐大哥,当真无疾而终。英年早逝的他,不禁让人扼腕叹息。

在那个时候,冯牧才开始理解江湖之大,玄学命理的无穷奥妙。

第一百一十二章 登门拜访

徐爱一行人继续前行,又过了几天,终于到了余姚境内。

徐爱的祖籍在余姚马堰,中途要经过余姚泗门。

而余姚泗门有个长者,是天下读书人都希望拜访结识的楷模,那人便是谢迁。

此时的谢迁因为当年刘瑾诬陷被罢黜朝廷,赋闲在家,虽说远离了庙堂,可是门庭若市,对他敬仰的人,不远千里前去拜会,希望得到他的指点和引荐,以求身价倍增。

冯牧听说要到谢迁的府上拜会,一时百感交集,他曾经在那里住过一段时日,再次回去,不知是怎样一番景象?

徐爱给门童递上了拜帖,门童没好气的撇了徐爱一眼,在他看来,这人虽然眉清目秀,可与那些所谓的才子并无两样,都是借着拜会之名,想要巴结老太爷,给自己谋得一个大好的前程。

“你们在此等候,我去替你们通报。”

门童淡淡的说道,然后拿着拜帖,往内府中走去,穿过回廊,他就将那封拜帖扔进了废纸堆,因为他不希望老太爷被这些无聊的学子打扰。

谢迁这些年虽然远离了权力中枢,可依然很操劳,年轻的学子才俊们源源不断前来,有的有真才实学,他自然不吝推荐,让那些学子得以鱼跃龙门。可更多的还是投机取巧之辈,胸无点墨,妄图通过谢迁的关系,在衙门谋得一官半职,对于后者,谢迁深恶痛绝,多次告诫下人,不要随便放人进来。

门童哪里知道来人是南京工部郎中,见他衣着朴素,还以为他是寒酸秀才,这也怨不得他以貌取人,因为任谁拜见谢迁这样的长者,都会精心打扮一番,表达深沉的敬意。

徐爱作为王守仁的弟子,继承了他的心学,崇尚由内而外的修养与境界,可他的行事准则,在世俗人面前,却未必行得通。他节俭淳朴的美德,此刻却让他碰壁,被挡在了门外。

等了许久,也不见门童前来回话,有礼有些不耐烦了,冯牧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徐爱却依然一脸淡然,望着谢府门前高大的榆树,怔怔的出神。

冯牧与他相处了这么久,依然不知道他所谓的格物致知是什么,难道看着这棵大树,就能够获知天地真理?

带着怀疑的态度,冯牧终于开口说道:“徐大哥,我见你一路上不是对着大树发呆,就是望着山川河流出神,格物致知,你格出了什么大道理,可否与我分享一二?”

“你可看见这树被风吹动?那我问你,是树在动还是风在动?”

冯牧笑了,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徐大哥,既不是风动,也不是树动,而是心动,我说的对吗?”

徐爱讶异的看了看冯牧,点了点头,赞赏道:“不错不错,你果然天生具有灵性,那我继续问你,这树在春雨中萌芽,在秋风中落叶,又有什么不同?”

冯牧想了想,回答道:“徐大哥,你是不是想说,生命的起落随着时间的流转而改变,万物都有定数,强求不来?”

徐爱微微摇头,说道:“你领悟的这层道理,不过是由外物感知而来,比起之前的回答,要差了一个境界。”

冯牧小脸微微一红,之前的回答出于六祖慧能的典故,他只不过是巧妙的加以变通,轮到他自己想的时候,肯定不能明白那精准的禅意。

“哈哈,果然瞒不过徐大哥,之前我的回答,是因为一位老先生给我讲过风动幡动的典故。在徐大哥面前班门弄斧,确实有些贻笑大方,徐大哥你说说其中有何不同呢?”

冯牧渴望知道徐爱领悟的那一层,徐大哥虽然爱读书,却不是书呆子,他的精神境界肯定很高,听他一番话,说不定能够领悟出什么玄妙法门呢?

徐爱看着一脸好奇的冯牧,平静的说道:“不论这棵树活了多久,或许它的枝桠间有鸟筑巢,树干中有蛇鼠栖息,树根处有甲虫安眠,又或许他承接雨露,趋向阳光,经受风雨,但这些都只是表象,树高千丈也好,叶落归根也罢,这棵树依然是树。在世人眼中它或许可作为栋梁之材,或许可修桥造船,再不济也能作为薪柴,可它自身并不愿意被赋予这些,这便是‘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的道理。世间万千变化,终脱离不了本源,唯有明心见性,方可照见始终。”

徐爱的一番话,让冯牧有些茫然,不过他随即想明白过来,徐大哥的意思是要他依照自己的本心生活,不饰浮华,不移初衷。

就在冯牧思考的时候,门里却突然有人拍手叫好,说道:“说得好,曰仁不愧为阳明先生高徒,今日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实乃高见。”

说话间,那人已然从门槛里迈了出来,很热情的走上前,向徐爱作揖行礼,徐爱当下回礼,说道:“哪里话,以中过誉了,粗浅见识,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在探花郎面前,实在无足称道。”

有礼曾经见过这位探花郎,他便是谢迁的次子,谢丕,字以中。谢丕二十多岁便中了探花,与他状元父亲谢迁两人父子鼎甲,一时传为佳话。有礼恭敬的作揖道:“见过谢大人。”

冯牧听到有礼问好,依葫芦画瓢,向谢丕问好,谢丕微叹一口气,说道:“不必多礼,再说当年父亲上疏请诛奸宦刘瑾,被罢官遣乡,我也被削职为民,又哪里是什么大人呢?”

徐爱说道:“谢老忠心可鉴日月,想来不久之后便可复出。”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先不论国事,快请进府一叙,早听闻曰仁你回乡省亲,可将你盼来了,父亲见了你一定很开心。”

“谢老别来无恙否?”

“承蒙厚爱,他老人家身体康健,可那脾气依然没有多少改变。”

徐爱微微笑了,赞赏道:“若是变了,还是那个人人敬畏的谢老吗?”

说话间,几人已向庭院中走去,刚才那门童远远的躲在柱子后面,生怕徐爱等人认出自己,在谢丕面前告他一状,那样的话,他肯定要被扫地出门。

有眼不识金镶玉,竟然如此怠慢老太爷的贵客,他此时已是万分后悔,心扑通直跳,偏偏在他惊恐万状的时候,那个小孩正向这边看过来,与他目光对视,又快速移开了。

门童看那小孩的目光,落在打扫院落的戚大姐身上,诧异中带着喜悦,似乎比他还要百感交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故人重逢

在谢丕的亲自带领下,徐爱跟着他走进了内堂,而有礼与冯牧则被安排在客厅等候,毕竟谢老太爷要见的只是徐爱一人,对闲杂人等没有兴趣。

徐爱踏进谢迁的书房,却没有看到那个老人,他在三排书架中探寻,才看到正在整理书籍的谢老。

谢迁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与他诸子的脚步声都不相同,他有些许好奇,转头向外面看了过去。

正巧看到笑脸盈盈,躬身作揖的徐爱,谢迁既有惊喜,也有疑惑,因为此次相见,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中要更显得苍老憔悴。

谢迁作为内成员,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虽说公务繁忙,作为南京工部郎中的徐爱,难道比得上他内要员?

在他执政期间,每天都有数不尽的公案要处理,却也没有这个年轻人这般衰老得快。再说了,南京除了兵部,其他部门都是闲职,哪有那么多事情操劳。

“多日不见,曰仁你又显消瘦了,你的大道重要,却不将身体当一回事吗?”

谢迁转念一想就立刻明白徐爱之所以如此憔悴,完全是在参悟心学,以至于废寝忘食,落得如今的疲惫模样。

徐爱恭声回答道:“回老的话,学生的所作所为,正是为了爱惜身体。”

“何解?”

“人生一世,弹指一挥间,便已化作尘埃。而古语有云:‘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三不朽。’学生不才,不能像圣人那般立德立功,只求立言,以光后世。”

“好志向,虽说如此,你也大可不必效仿那苦行僧般的修行,你如此这般,家中父母见了可得心疼了。老夫混迹官场数十年,来来往往的人事也经历了不少,最后才得出平淡才是真,凡事莫强求。”

对于谢迁的谆谆告诫,徐爱恭敬地回答道:“多谢老提点,学生一定铭记在心。可古之成大事者,必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比起恩师,我这些实在算不得什么。”

“看来伯安确有过人之处,能让你如此死心塌地的追随,多年前,我见过还是芝麻小官的他,并未引起重视,后来得知他被贬贵州,更觉得他永无出头之日。”

“老?”

“如今看来,是老夫错了,今日听得他的事迹,才不得不感叹他不愧为当世人杰。老夫是越来越认同当年那个人所说的话,江湖之大,又有几人弄潮?但愿老夫还能多见识几个当世豪杰。”

谢迁感慨的说着,脑海中却想起许长润的脸,几年前他的话,犹在昨日,许长润寄予厚望的王伯安,如今已经崭露头角,只是不知那个被他看中,带走的孩子如今怎样?

约定三年后派去接应的士兵,竟无一人返回,谢迁派人打听后得知,原来那船已经沉入了海底。一声长叹之后,谢迁不由得苦笑,心想自己的老友一世英名,终究还是押错了宝。

听着谢迁的话语,徐爱开口说道:“不瞒老,除了恩师之外,学生倒十分钦佩一人,虽说他如今还只是一个孩子,但无论见识还是远见,都属当世一流。”

谢迁表示出浓厚的兴趣,问道:“哦,还有此等人物,能够得到曰仁的赞许,他是何许人也?”

“学生对他的身世来历所知甚少,只知道他姓冯名牧,字子由,年龄刚过七岁不久。”

“什么!”谢迁一听说那孩子叫作冯牧,当下有失风度的喊了出来,讶然问道:“他竟然还活着吗?他在哪,快带我去见他。”

谢迁的表现让徐爱始料未及,他没想到自己说起冯牧,在这个见惯了大场面的老面前,竟然会有如此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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