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第4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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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韩漠只将注意力放在白衣人的身上,那么身后这突如其来的犀利一刀,定然能够取他的性命。
就在这一电光火石生死攸关的一瞬间,韩漠的背后就像长了眼睛一眼,他那恐怖的爆发力在这一瞬间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的左腿就如同老虎的尾巴一样,一个高难度的反撩腿,狠狠地甩出去,于此同时,他的身体前倾,迎着白衣人刺过来的匕首,带着异金属手套的右手竟是生生迎上拿匕首的锋刃。
韩家的《长生经》,让韩家的子弟都具备着恐怖的力量,这一势反撩腿,韩漠那是使了十成力,身后尹图的大刀就要劈在韩漠脖子的一瞬间,反撩腿重重甩在他的肩头,尹图整个身体就像一发炮弹一样,被这一腿直接踢飞了出去。
尹图的身体飞在半空中之时,白衣人的匕首已经刺在韩漠的异金属手套之上,发出“刺啦”的一声响,匕首与手套接触点,泛起火星,只是那锋利的匕首根本无法穿透异金属手套。
而韩漠亦是修习过《气经》,不但五官感觉超出常人,更有着普通人难以企及的恐怖速度,手套与匕首接触的一刹那,挡住了匕首的攻势,他的右手顺势下滑,已经扣住白衣人的手腕。
白衣人那一双眼睛显出惊恐之色,而韩漠根本没有丝毫的留情。
韩漠素来信奉一个原则。
正如“风林火山”四字真言。
不动如山!
他身处乱世,处处阴谋诡计,处处勾心斗角,如果王八之气四处散发,必定会留下许多的破绽,立下更多的敌人,那么自己也将处于更为危险的境地。
所以在这种环境,他已经很是老成地忍耐,静观其变,甚至在某些时候可以退让一些,因为他十分清楚,这个时代,狡猾如狐的人物实在太多,自己不动如山,静观其变,收缩拳头,那不过是在等着更好的时机,将缩回的拳头以更有力的方式打出去。
但是一旦真要动手,真要击出拳头的时候,他从来不会手软。
侵略如火!
像一团火焰一样,以最强悍的攻击力将敌手烧成灰烬。
一直以来,他都是以此为原则,深处这乱世之中。
今日遇刺,敌手在眼前,他便是毫不犹豫地下死手,绝不会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白衣人惊恐之间,韩漠已经握住了他的手,丢转方向,竟是在白衣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那匕首反向回刺。
白衣人只觉得自己的整条右臂根本不由自己控制,当他看到自己紧握的匕首反向刺回自己的咽喉时,惊恐之间,想要松开手,可是根本来不及。
在他还没有松手之前,自己握住的那把匕首,已经刺入了自己的咽喉之中。
血花飞舞。
白衣人的眼珠子如同死鱼的眼睛一眼,在这一瞬间暴突出来。
他那突出的瞳孔,充满着惊恐,更是充满着不可思议。
这是必杀之局,韩漠本该必死无疑,可是为何在这眨眼之间,死的却是自己?他甚至能够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的那种极压抑的“咯咯咯”声,在临死前的一瞬间,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毛细孔在这一瞬间收缩起来,冰冷无比,而眼前那个年轻人那一双冷酷的眼睛,是他此生看到的最后景色。
在匕首刺入白衣人咽喉的时候,如同炮弹一样飞出去的尹图,重重落在积雪之上,他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在这个时候似乎都已经破碎,而且被韩漠踢中的肩头,似乎肌肉被撕碎了,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出来的痛苦。
他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挣扎着想起来,可是整个身体已经撕心裂肺般痛疼,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落在白雪之上,殷红可怖。
他只动弹两下,便即全身无力,躺在雪地上,口中往外直冒血。
尹图此时才感到惊恐,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将军,竟然有如此的恐怖武技,他到现在都想不通韩漠是怎么知道自己会在后面袭击。
他更想不通,韩漠是以什么招式击中了自己。
刚才那一击,到现在他都没反应出来是怎么回事,他根本没有看清韩漠的招式,在他的大刀就要砍下韩漠脑袋的一刹那,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被洪荒巨兽重重撞击了一下,然后他就飞了出去。
韩漠反撩腿踢飞尹图,以手套抵住匕首,顺势借力反杀白衣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在瞬间发生。
韩漠抓住白衣人手腕子的右手轻轻放开,白衣人那一双瞳孔依然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韩漠,随即身体慢慢萎顿下去,终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韩漠并没有看白衣人的尸体,也没有去看奄奄一息的尹图。
他望着远处的山坡。
山坡的积雪中,如同所料,雪下埋伏着一群杀手,显然察觉到这边的异动,那些杀手就如同地下幽灵一样,一个个从雪地下面冒出来,浑身积雪,清一色都是穿着白色的衣裳,十多名白衣杀手,手握寒刀,如同雪狼一般,疯狂地向韩漠冲过来。
韩漠慢条斯理地转过身,翻身上马,一抖马缰,顺着自己前来的方向,拍马往回返。
身后那十多名白衣杀手速度甚快,虽然韩漠骑马,但是他们显然并没有放弃追击,争先恐后,雪狼般在后面追赶。
韩漠并没有催马飞驰,跑得并不快,行出不多远,只见前方不远,一队人数并不多的骑兵正飞驰而来,那些骑兵见到韩漠,却都没有拔刀,而是取下身上的长弓,弯弓搭箭,向韩漠冲过来。
第七卷隆山会
第七三八章戏
2011082812:14:42''3325
这一群骑兵,不似狼,却似虎。
他们一个个马技娴熟,只片刻间,便到得韩漠身旁,只不过这些骑兵却并没有将箭矢射向韩漠,而是从韩漠身边飞驰而过,对着后面追上来的那一群白衣杀手,毫不留情地射出了地狱之箭。
面对这一群老虎般突然出现的骑兵弓箭手,白衣杀手显然都是吃了一惊,先前如闪电般的速度慢下来,互相靠在一起,集成一个圈子。
只是这群骑兵根本没有丝毫的留情,“嗖嗖嗖”,寒风之中,箭矢发出犀利的破风之声,都是往那群白衣人的要害处射去。
这一群白衣杀手,此时却像一群被狼群包围的小绵羊,只有任人屠宰,只是片刻间,所有的白衣杀手都是倒在血泊中。
射在他们身上的箭矢,只射两处,咽喉和心脏,其他地方一箭不沾。
这一小队骑兵,就像是最有效的杀人工具一般,准确、无情、果断,射杀敌人,甚至不愿意在敌人身上多浪费一支无效的箭矢。
恐怖的箭法,恐怖的骑兵!
韩漠并不关注那队骑兵的屠杀,只是调转马头,驰到奄奄一息的尹图身边,停住马,并没有下马,只是用一种怜悯的神情看着尹图。
尹图口中的鲜血兀自止不住往外冒,可见韩漠那一招反撩腿实在是威力惊人。
尹图想挣扎,可是身体只要一动弹,五脏六腑就有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所以他只能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双眼睛却是不甘地望着韩漠。
“我一直很少相信别人。”韩漠凝视着尹图的脸,平静道:“如今又是非常之时,而且你在营里说的话太多,表现得太忠诚,我自然也不会相信你!”
尹图眼中显出绝望之色。
他此时才明白,自己在营地里试探韩漠,反被韩漠将计就计。
他提出让韩漠暗中带人过来,更提出让人化装成韩漠来赴约,但是都被韩漠拒绝,原来自己当时在试探之时,韩漠却已经对自己起疑,从而故意对自己说不领人过来。
他现在忽然清楚,韩漠声称去换衣服的时候,只怕就是去进行布置。
这些骑兵,肯定是顺着马蹄印迹从后面跟上来,而且他们一定也离得很远,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尾随能力一定极强。
虽然有一段距离,但是方才他却挣扎着抬头看到了前方那一场血腥的屠杀。
那群骑兵快速而有效,下手无情,那一群白衣杀手每一个都是苦心培训出来的杀人机器,但是在面对对方的铁蹄之时,白衣杀手们却是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几乎是在片刻间就被屠杀的干干净净。
那群骑兵的装备盔甲,尹图并不陌生。
御林军自京里离开,行了不到三日,便有一支几百人的骑兵队伍赶上了大部队。
那个时候,当这支骑兵部队出现的时候,确实让御林军们有些吃惊,因为这支骑兵的装备实在让人眼前一亮。
他们的甲胄很特别,式样也很新奇,都是双肩护甲,坐下也都是清一色的纯种魏马,而且这一支骑兵,不但腰间陪着一种带有弧度的弯刀,身上更是背着长弓,负着箭盒。
尹图记得,这一支骑兵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
风骑!
将一干白衣杀手屠杀的一干二净的小队骑兵,正是那支风骑的人。
面对这支弓马娴熟冷酷无情的强悍骑兵,白衣杀手根本不是对手,而在此击杀韩漠的计划,也完全落空,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杀局,只是在片刻之间,就已经灰飞烟灭。
骑兵们收起长弓骑在马上,手按在刀柄之上,漠然地望着躺在血泊中的尸首,所有的风骑骑士如同雪地中的磐石一样,喟然不动,冰冷入骨。
骑兵队中,终是有一期缓缓催马上前,此人的甲胄武器与其他的兵士毫无区别,混在队伍中,并不显眼,但是如果仔细看他的眼睛,才可看出他眼眸子的犀利与坚定。
这名骑士骑马到得韩漠身边,沉默了一下,才缓缓道:“既知此人是内奸,又何必前来犯险?在营中拿下他,令人审问不就是了。”
韩漠摇摇头,道:“两个原因。第一,我虽然怀疑,但是不能确定,如果在营中没有任何证据便拿下他审问,营中将士必定会觉得我滥用军权,这对我不利。”
“还有一个原因呢?”
“这些人躲在暗处,虽然我并不在乎,但终究是一个麻烦。”韩漠望向那些被屠杀干净的白衣杀手:“正好将计就计,故意入圈套,将他们引出来,反过来再将他们击杀,免除这些麻烦。”
那骑士摇头道:“你这是在冒险。这些人幸好只是一群并不算太强大的杀手,如果埋伏真正的高手,恐怕我们还没有赶到,你就被他们所杀。”
韩漠微笑道:“要布局将我引到这里来击杀,那自然是要仗着人多势众了。如果真有一流的顶尖高手,何必非如此周章,还不如混到营中刺杀。”他看着躺在地上难以动弹的尹图,冷笑道:“这是他们此次安排的最大杀招,只可惜从一开始,我就实在信不过他。”
“那你知道他们为何要杀你?”骑士又问道。
韩漠神色随即严肃起来,沉默片刻,终于道:“他想下一盘大棋,我这颗棋子显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他只有杀死我,只有这样,他才能对豹突营发号施令,甚至将豹突营抓在他的手中。”
骑士面无表情,道:“这盘棋,你可看清楚?”
韩漠摇头道:“要将我击杀,只是这盘棋中一个步骤而已,可能对整盘棋会有一些影响,但是我却不是这盘棋中最重要的棋子。”
“杀你,只是一部小棋,如此看来,他这盘棋下得真是够大。”骑士平静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韩漠转头看着骑士,反问道:“小朱,你觉得我该如何做?”
这名看起来并无什么特别的骑士,正是风骑的直接指挥者朱小言。
风骑此行出来,名义上带队的是韩必图,但实际上朱小言却是悄无声息地混在了队伍之中。
朱小言沉默片刻,终于道:“莫非你真觉得此事都是他所为?他的失踪也是他自己编演的一场戏码?”
韩漠平静道:“在这场刺杀之前,我或许只有六成把握,但是现在看来,不下九成。”顿了顿,道:“他在西花厅中有人手,在御林军中自然也少不了。能够让一个护军参领和一名校尉成为他的棋子,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和心思。没有顺他的意思成为他的棋子,他一定很不愉快吧于公于私,我都会是他要除掉的一颗棋子!”
“仅仅这些,你就认定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朱小言淡淡问道。
二人在尹图面前旁若无人地说着话,这更让尹图脸如死灰。
既然毫无避讳的在他面前说这些,他今日便不可能活下去,他亦是感到自己体内的五脏六腑被越来越疼痛,心中也清楚,如果无人救治,自己肯定是要死在这荒郊野外。
韩漠淡淡一笑,道:“当然,想杀死我的,肯定不会只有他一个人,仅凭杀我对他益处最大,还不足以说这是他安排的。”顿了顿,继续道:“他的身体不好,明知如此,却愿意在入冬之时,以千金贵体耗费近一个月的时间前来边关所为的,只是要给魏军后方带去军事压力,这个提议,更是他亲自提出这已经让人感到很诡异,也很不可思议了。”看着朱小言,微笑道:“一个从不在朝中出现,几乎从未有参与任何朝事的贵人,猛然进入朝事,而且一出手就是这样的手笔,总是会让人感到震惊和稀奇的,你说呢?朝中或许有很多的大人们以为这位贵人是要建功立业,是要树立威信,可惜。。。。。。我知道不是!”
朱小言不置可否,神情淡漠,只是静静聆听。
“到了这里,他便精力匮乏,一路颠簸,身体已出现了不适。我观察过他的症状,以他的身体,若是不歇个十天半个月,根本不会康复,而且边关环境艰苦,又正值寒冬时节,他更应该好好歇息,否则对他的身体绝无好处,这个道理,我想他自己肯定懂。”韩漠缓缓道:“所以他入营之后,一直不曾出来,只在帐中歇息,我倒是认为很正常他昨日失踪,恰好我前日去营中看过他,那个时候,他的身体虽然略有恢复,但是却根本没有完全恢复过来!”韩漠目光闪动,神情淡漠:“当时随行太医恰好送药入账,我在旁边听得很清楚,太医是叮嘱过,三日之内,他最好还是在帐中调养,更忌讳受寒,所以他的帐中一直生着好几个火炉!”
朱小言皱起眉头:“既然太医都叮嘱不要受寒,他昨日却!”说到这里,他并没有说下去,只是看着韩漠。
韩漠点头道:“不错,最不该离开的时候,他却仅带着不倒二十骑离开大营如果只是想出来透透气,随便转一转,那倒罢了,可是他却往东行处五十里地之外这位贵人的脑子,难道是烧糊涂了吗?”他嘴角泛起冷笑:“这位贵人一直深居宫中,很少出现,所以很多人都不了解他的性情,在别人看来,或许这位贵人远离军营,只是他的任性胡为,就算有些人会有些疑惑,但却也不会往那个方面去想但是我恰好与这位贵人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位贵人不是一个泛泛之辈,更不是一个毫无头脑的愚蠢之人。恰恰相反,这位贵人心机深重,他远离军营,在我看来,并非任意胡为,恰恰是!”他盯着朱小言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恰恰是给他自己创造失踪的机会!”
第七卷隆山会
第七三九章验血
2011082901:03:51''3036
朱小言平静问道:“如果照你这样分析,那么他的失踪,或许真的是他自己一手策划出来。”顿了顿,皱眉问道:“也就是说,你们那位杨参领,是配合他演这出戏的人。只是我不明白,既然已经演到这个地步,已经炮制出失踪的假象,那位杨参领又何必回来?难道他不担心你们会从杨参领的口中得到一些东西?”
“他既然让杨永辉参与这样的计划,那么他对杨永辉必定是十分信任的,至少在他看来,杨永辉的嘴一定很严。”韩漠淡淡道:“至于杨永辉为何会留在事发当地,道理其实也很简单,不过是将失踪计划的漏洞弥补起来。”
“漏洞?”
“如我方才所言,一位病体未愈的贵人,离营五十里地,终究会让人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