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首席御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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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巴戟天是石韦得以逃过一死的关键人物,石韦自感自他也算有缘,眼下自己又不缺钱,故而执意拒绝了他的酬金。
巴戟天感念石韦大度,心中却又过意不去,这日便在城外琵琶楼摆下一桌鱼宴,一面观看江景,一面饮酒吃鱼。
渔霸控制着当涂渔市,巴戟天这一顿鱼宴所用各色鱼类,都是渔夫们所献上,当天打上来最新鲜,最肥美的鱼。
一桌十六道鱼菜不带重样,有丝、片、丁、条数式,或炸、或溜、或爆、或炒、或炒,什么清淡嫩滑的南味,鲜香咸辣的北味,一应俱全。
更可贵的是,所有的菜料,无论是鱼还是佐料,统统都是无污染,纯天然,这般美味,就算是身在现代的亿万富豪也享受不到。
石韦这一回算是大饱口福,一顿鱼宴吃下来,他才又一次感到穿越到这个时代的好处所在。
酒足饭饱,巴戟天便陪着石韦到江边闲走,顺便引他去了一趟鱼市,也让石韦见识一下他们渔帮的威风。
只见沿江一线,**十只渔船一字排开,都缠系在绿杨树下。
船上的渔夫们,或有斜枕船稍睡的,或有在船头结绳的,也有在水里洗浴的,无论是谁,一见着巴戟天到来,都忙不迭的尊称一声“巴爷”。
行不多时,石韦却瞧见了一件趣事,但见几步之外,一名尼姑正在买鱼,石韦不禁奇道:“这年头,出家人也改口吃荤了么?”
石韦嗓门有点大,给那尼姑听到,她回过头来,目含怒色的瞪了石韦一眼,双手合什,沉声道:“阿弥陀佛,施主休得信口胡言,辱没了我等出家人。”
这小尼姑看起来年不过二十,倒也有几分姿色,只可惜出家为尼,且还教训起了石韦,实在是不讨喜。
石韦正待反唇相讥时,巴戟天却忙道:“石郎中可不得乱说,这位可是念慈庵的静玉师太,她买鱼却不是为了吃,而是买来放生。”
说着,巴戟天向那两尼姑合什一礼,客气的笑道:“师太息怒,我这位朋友不知内情,失口误言,还望师太恕罪。”
想这巴戟天一县的恶霸,平素威风凌凌,一个不如意就对人拳交相加,这时竟对一个柔弱的尼姑如此客气有礼,这倒也真是稀奇。
石韦略微一想,便想明白了其中原因。
南唐一国,上自皇亲贵族,下到贩买走卒,尽皆祟佛,在这种大环境下的熏陶下,似巴戟天这等黑帮人物,对沙门中人礼敬三分也就不足为奇。
石韦对佛教没什么好感,粗通历史的他,知道南唐的灭亡,跟李煜的佞佛也脱不了干系,不过眼下既然自己混在南唐,还是不要跟此间的风俗格格不入为好。
想到此节,石韦便也学着样子双手合什,微微笑道:“小生一时失言,还望师太见谅。”
静玉的脸色这才好转,点头道:“我佛慈悲,不知者不罪。”
巴戟天当下便命那些渔民,挑十几头上好的肥鱼给静玉,他今天兴致甚好,索性命鱼钱记在自己帐上,当是向敬献佛门,感谢佛祖保佑他大病得治。
“多谢施主。”静玉口中虽言感谢,但语气却不带半点谢意。
“应该的。”巴戟天呵呵一笑,忽然想起什么,便问道:“以往都是寒镜主持亲自来挑鱼,怎的今日却没见她来?”
静玉叹了一声:“主持她忽染怪病,近日一直卧病不起,故而这次才命贫尼来买鱼放生。”
听得此言,巴戟天眼眸一亮,忙把石韦往前一推:“这还真是巧了,我这位朋友乃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师太何不请我这朋友往念慈庵一趟,我想他定能治好寒镜主持的怪病。”
第十二章三十如狼
更新时间:20127111:25:39本章字数:4735
“让我给尼姑看病?”石韦小吃一惊。
虽说他常把“治病救人,医者本份”挂在嘴边,但他开医馆到底终归是为养家糊口。
若说给尼姑瞧病,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看完之后,收诊金吧显得不够礼敬佛门,不收钱吧,自己又不是什么慈善家,何苦白白去辛苦一趟。
巴戟天见石韦有点不愿意,忙把他拉到一旁,附耳低声道:“石郎中,你可不知这寒镜主持的来头,她可是辛县令的表亲,你给她看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原来如此。
没想到这念慈庵还有县令的背景,怪不得巴戟天对这小尼姑如此客气,想来也与这一层关系有关。
石韦正待言时,身后静玉却道:“主持这病,请连仁心堂的沈郎中都瞧不好,何况是这位小施主,贫尼以为就不必麻烦这位小施主了。”
沈郎中,沈厚朴?
这小尼姑不提沈厚朴便罢,一提此人,巴戟天立时火冒三丈:“那姓沈的庸医算个鸟,不瞒师太,上次我患了一场奇病,差点被那老小子给治死,多亏了这位石韦郎妙手回春才把我治好。”
“真有此事?”静玉面露奇色。
巴戟天点着头道:“那当然,我家熊小姐的病师太想必也有所听闻吧,还是这位石韦中,现在已经快把小姐的病给治好了,主持的病,定不放在石郎中眼里。”
那静玉上下打量着石韦,眼神中又似有狐疑。
正所谓眼见为实,巴戟天虽然说得玄乎,但静玉并未亲见石韦施展手段,瞧着眼前这不名一文的年轻人,自然而然便难以相信。
静玉那眼神,肆无忌惮的质疑着石韦的能力,这让他感到很扎眼。
当下石韦便冷笑一声:“石某不才,倒也略通一些医术,寒镜主持的病,我或许能治,大不了治不好我不收诊金便是。”
静玉虽然怀疑石韦的能力,但又想主持为病魔所困,或许眼前这小郎中真有能耐也说不定,即使没治好也无伤大局。
沉吟半晌,静玉遂道:“既是如此,待贫尼将鱼儿放生后,就烦劳石施主随贫尼去一趟念慈庵吧。”
计议已定,石韦便托巴戟天派人去一趟平安堂,将自己的医箱取了来,等着那小尼姑将二十多尾鲜美的大鱼放生之后,便是随着她一同去往了城东二里的念慈庵。
此时正当盛夏,又是午后,天气炎热,庵上冷冷清清,没得几个香客。
静玉引着一身是汗的石韦入得大门,穿过正殿,径直往后院而去。
进入后院,一颗参天桑柏率先映入眼帘,树下拴着的一条白狗正卧在地上吐着舌头昏睡,一间精致的小佛堂座落于树荫之下。
尚未入内,石韦便听见佛堂内传出咚咚的敲击木鱼之声,隐隐约约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念叨些劳什子的经。
静玉先行进入佛堂通传,过不得片刻出来,“主持有请石郎中入内。”
“那我就进去了。”
石韦冲着静玉笑了笑,但她那张俊俏的脸蛋上却冷冷清清,石韦好没意思,拎着药箱大步走入佛堂。
身后传来“吱呀”之声,他前脚入内,静玉后脚便把佛堂大门掩上。
看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关什么门……
石韦心中纳闷,四下扫了一眼,诺大的一座佛堂内,只有正中央树着一尊观音大士铜像,一名尼姑正背对着他盘坐蒲团,咚咚咚的还在敲着木鱼。
这尼姑,想来便是那寒镜师太了。
石韦将药箱放下,合什道:“小生石韦,见过主持。”
那尼姑这才停下,起身过头来,也向石韦合什还礼:“贫尼寒镜有礼。”
石韦打量了一眼这位主持师太,却见她年纪和师娘相仿,生得倒是白白净净,宽大的缁衣略略遮住风流体段,虽不算绝色倒也颇有一番风韵。
这念慈庵大大小小的尼姑,全都姿色不错,只可惜却都做了尼姑,可惜呀……
石韦感慨之际,又正眼去观望寒镜面容,只见她两颊艳红如妆,面色略带青紫,憔悴之意尽显于色,显然是有病在身之状。
寒镜见他这般直直的盯着自己,不禁面露愠色,“石施主这般盯着贫尼,似乎有违礼数。”
这寒镜果然是有背景的人物,脾气也大,石韦才看了几眼便直言不讳的表示不满。
“郎中为人诊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小生只是望察师太的气色而已,怎算是有违礼数。”石韦坦然道。
寒镜顿了一顿,合什道:“阿弥陀佛,石施主言之有理。”
石韦请寒镜坐下,“我观师太脸色,似有气血不足之兆,但不知师太这病有何症状?”
“唉,这病说来也怪,平素也没什么痛楚,只是时有潮热,吃饭不香,睡卧不安,每晚都会……”寒镜说到这里时,欲言又止。
石韦追问道:“每晚都会怎样?”
寒镜似有难言之饮,顿了一下方道:“也没什么,就是每天晚上睡不好,早晨醒来时觉着浑身疲惫不堪,这身体也因此日渐憔悴。”
这寒镜明显是对病情有所隐瞒,看她那样子,似乎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症状。
这老尼姑,还不好意思了。
石韦心中暗笑,暂且不多问,只让寒镜将手伸出来,好替他把脉。
片刻之后,石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寒镜问道:“石施主可已诊出贫尼所患何病?”
石韦拿出布帕来拭了拭额上的汗,“师太的病,小生已略有推测,只是却无法下定论。”
“什么叫无法下定论,你到底是能治还是不能治?”寒镜师太一脸疑惑。
石韦捋下了袖子,不紧不慢道:“我看师太适才欲言又止,似乎对自己的病情有所隐瞒。我等行医者,必须对患者的病情了如指掌,方才能对症下药,哪怕师太稍有隐瞒,都可能导致我做出误诊。”
似乎被说中,寒镜的神色间顿时闪过几分尴尬,吞吐道:“贫尼哪有什么隐瞒,该说的都说了。”
见她这副为难的样子,再加上和所诊脉相互相印证,石韦其实已经有七成把握,不过瞧这位师太那位躲躲藏藏,略显羞涩的样子,石韦便兴致大作,偏想看看她亲口说出会是什么样子。
当下他眼珠子转了几转,便道:“好吧,此事先不说。我想问一问师太,可有听说过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之说?”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寒镜不想他会突然问到这般莫名其妙的问题,面露茫然的摇了摇头。
石韦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在我们医者眼里,男欢女爱,乃是人之本性所使。所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就是说女人在三四十岁这个年纪,正是**最旺盛的时候,对**的渴求,如同饥饿难耐的虎狼一般,就算是男……”
“住口!”
石韦未及说完,已是被寒镜厉声打断,此时这位主持师太已是听得满面潮红,羞涩的神色间,更涌动着几分愤色。
她瞪着石韦,嗔怒道:“佛门清静之地,菩萨面前,施主岂能这般污言秽语?需知众生之苦,无过于**,施主这般轻视,就不怕将来堕入阿鼻地狱么,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寒镜的反应早在他意料之中,石韦也不为怪,只淡淡笑道:“师太言重了吧。我虽不是出家人,但也知佛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师太乃出家人,却执着于所谓的一个‘色’字,未免有些落了下乘了吧。”
石韦这叫‘以毒攻毒’,虽有强词夺理之嫌,但一时却将这寒镜问住。
见她神色有所缓和,石韦便站起身来,叹道:“我听闻佛祖还说,人身只是一具臭皮囊,若是师太也这么看,那这臭皮囊坏了,也没必会去执着的修补。师太既不愿以实情相告,那小生只好告辞,师太就慢慢的耗着吧,不出一月,想来便可去西天拜见佛祖了。”
石韦摇头叹息,拎起自己的药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刚刚要打开门时,身后的寒镜突然跳了起来,大叫一声:“施主且留步。”
第十三章苦衷
更新时间:20127111:25:40本章字数:5041
石韦回过头来,看到的是寒镜羞意浓浓,却又万般无奈表情。
他笑了,看来自己方才最后那一句话,着实把这寒镜给吓住了。
什么佛法戒律的,在性命面前都是浮云。
寒镜手中转着念珠,贝齿轻咬着嘴唇:“贫尼将病情尽数告知施主便是,只求施主能答应贫尼不透露与外人。”
石韦移步回来,将药箱放下,“我们医者只管与患者治病,至于透露病人私密这种有违医德之事,自然是不耻为之,这一点还请师太放心。”
得到石韦的允诺,寒镜不安的神色这才缓和许多。
“贫尼乃出家人,这事对贫尼来说,实在是难以启齿。”
寒镜不敢正视石韦,只低着头默默道:“自前些日来,贫尼每逢夜中睡下后,都会梦见与一个身穿白衣的英俊少年做……做那种……那种丑事,醒来时便觉疲惫不堪,几乎夜夜如此。贫尼身为出家人,本该断绝七情六欲,却反倒会梦到这等污秽之事,实在是罪过之极。”
果然不出所料,寒镜的回答,正与石韦推测相仿。
若是寻常处女,未尝男欢女爱便投身佛门,佛法的熏陶自然容易压制住人性的本能。
然这寒镜师太,早年却曾经为人妇,只因其丈夫英年早逝,万念俱灰之下才剃度出家,男欢女爱时的那种快感,也许寒镜可以用理性来压制着不去想,但她的身体却无法忘掉那本能的记忆。
如今她正当虎狼岁月,本能所产生的**便愈加旺盛,饥渴而不得解的情况下,在睡梦中梦到与男子交欢也便是正常。
寒镜这病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石韦猜想先前的那几位大夫,定是碍于她是出家人,不便问得太深入,所以才无法为她治疗。
当下石韦安慰道:“我早说过,此乃人之本性,师太虽已出家,但尚未成佛,会有这种梦境也是正常,师太大可不必自责。”
寒镜原恐石韦会耻笑于他,不想这年轻俊郎的小郎中却如此的开明,紧张不安的心情渐渐的便平伏下来,原本冷淡的一张脸上,不禁浮现出几许感激之色。
她轻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贫尼已将病症如实道来,不知石施主可知贫尼得的是什么怪病?”
“师太脉搏细数按而无力,再从师太所言症状以及面色来看,小生推测师太你当是患的气血不足的虚劳病。正所谓气不足则精荡无定,血不足则神无所舍也。”
石韦洋洋洒洒的将早就酝酿于心的诊断道了出来。
这般医学术语之词,寒镜自是听不懂,但她听得此言,知是石韦已诊出自己的病症,原本狐疑的脸色,顿时涌上喜色,忙问道:“施主既已诊出贫尼所患之病,想来必有根治之方?”
“方子倒是有,只是我尚有一件不明。师太说你总梦见与一白衣少年交欢,那这位白衣少年师太可曾认识?”
听到“交欢”二字,寒镜脸畔又生飞霞,摇头道:“贫尼当然不认识。”
石韦顿了顿,又问:“那近来拜佛的香客中,可有什么穿白衣的男人吗?”
“贫尼近年来一直在这佛堂独自一人潜心颂经,很少再接见香客,更没见过什么白衣的男人。”
“这就奇了……”
石韦踱步于佛堂中,指尖敲打着额头,冥思苦想着关于这白衣少年之事。
他正自苦思不得其解时,外面忽然刮起了大风,原本就阴沉沉的天空,似乎眼看着就要有一场大雨下来。
堂外接着传来犬叫声,想来是树下那条白狗被大风刮醒,汪汪叫着想让主人放它进佛堂内避雨。
“狗……白狗!”
石韦的思绪猛然间豁然开朗。
“什么白狗?”寒镜一脸茫然。
石韦也不和她细说,立时动笔写下一方,方中有石菖蒲、川归、黄连、茯神、朱砂、侧柏叶、龙胆草等诸味安神的药材。
接着他打开佛堂大门,指着门外那条叫个不停的白狗:“师太可叫人将这白狗杀了,取其血和胆汁,配以我这方子上的草药,一起研成粉末,制成丸剂服下,十贴之后,我保证师太你这梦交之病可除。”
“为何要杀白狗!”
寒镜原本为石韦有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