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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帝业缭绕-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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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璧月过了头七之后,宁国使团启程回国。聂星痕放下朝中诸事,亲自款待送行,一直将使团送至京州城外的十里长亭,临风祝酒赠别。

沈觉想起这十日之间发生的事情,不禁感叹聂星痕的雷霆手段:“敬侯殿下谋定而后动,先发而制人,此局设计甚妙,沈某实在佩服。”

聂星痕神色不变:“沈大人言重了,我不过是暂摄朝政,待到敝上龙体痊愈,还是要还政的。”

沈觉像是没听见他的话,继续评价:“不费一兵一卒,以最小的伤亡换取平稳过渡,含元殿数百侍卫死得不亏。”

“沈大人越说越高深,我都听不懂了。”聂星痕坚持不肯松口承认。

沈觉低笑一声:“殿下何等本事,沈某早在楚地便已领教过,您又何必谦虚。”

对方执意戳破这层旧事,聂星痕也只好卸下伪装,奉陪到底:“不是谦虚,此事得感激贵国君上襄助。这个杀手很不错。”

“‘九州第一’的称号,他可不是白得的。”沈觉刻意将对话引回正题,故作一叹:“沈某一直等着殿下差遣,却不曾想,殿下径直找了敝上。”

“沈大人为人臣子,难免有无法定夺的时候。我是怕让大人您为难,索性一步到位。”聂星痕淡笑:“再者,我与大人毕竟横着故国之殇,不敢轻易再去讨您嫌。”

听闻此言,沈觉终于放声大笑起来:“殿下是怕沈某一时冲动,坏了您的大事?”

“不。”聂星痕笃定道:“沈大人绝不会来找我寻仇。”

“哦?为何?”沈觉目中漾起一丝隐晦之光。

“您若冲动寻仇,岂不是自曝身份,耽误了您的复国大计?”聂星痕目光泰然地看着他。

沈觉眉头微蹙,不悦之色立即浮现。

可他一句反驳还未曾出口,聂星痕又抢先出言请罪:“说笑而已,还望沈大人不要介怀。”

“岂会?”沈觉再次笑了,有意无意地解释:“两国交锋必有输赢,岂可算在您一人头上?而且沈某已携妻儿定居宁国,前尘往事种种云烟,不提也罢。”

“那就好。”聂星痕一语带过,进而询问起那个杀手:“祁湛人呢?可还在宁国的队伍里?”

“怎么?殿下想要结识他?”沈觉探究道。

聂星痕干脆利索地点了点头:“毕竟是天下第一的杀手,耳闻已久。听说他不愿暴露杀手锏,每次行刺都用不同的兵器,这等高人,我自然很想结识一番。”

是结识一番还是收为己用?沈觉听闻聂星痕的说辞,审视了他片刻,才笑回:“不巧,他有些私事要办,五日前已经离开京州了。”

“那还真是遗憾了。”聂星痕未再多问,进而执起案上的酒壶,亲自斟了两杯酒,朝沈觉伸手请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烦请沈大人转告君上,此次援手之恩,来日我定当加倍偿还。”

“不过是物色了一个杀手而已,”沈觉突然话锋一转,滴水不漏,“您的意思,沈某定当回禀君上。惟愿两国修谊,世代交好。”

“这是自然。”聂星痕举杯笑回。

随即,两人共同碰杯,对饮而尽。

烈酒入腹,牵起沈觉一丝旧念,斟酌须臾,他还是问出了口:“听闻王后娘娘凤体抱恙,不知眼下如何了?”

聂星痕执杯的手一顿,继而再行斟满,才道:“还好,并无大碍。”

沈觉也不再迂回:“王后娘娘……算是沈某的旧主心系之人。还望您能善待她。”

“心系之人……”聂星痕语焉不详地笑着:“沈大人多虑了,她会过得很好。”

沈觉从这话中琢磨出了一丝异样,却又说不准这到底是什么感觉,眼见时辰不早,只得摒弃杂念,再次与聂星痕举杯共饮。

“这第三杯,”聂星痕边说边将酒杯斟满,“谨以我个人的名义敬沈大人,愿大人在宁国仕途无量。”

“承殿下吉言。”沈觉毫不客气地饮罢。

三杯赠别之酒下了肚,礼数也算周全了。聂星痕与沈觉先后走出十里长亭,各自登上马车,又撩起车帘再次客套了一番,双方便就此别过。

驿道上一片尘土飞扬,是浩浩荡荡的宁国使团辘辘远去,聂星痕望着那渐行渐远的一辆辆车马,眯着俊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尘远打马靠近他的车辇,隔着车帘笑问:“殿下,坐车岂不闷得慌?”

聂星痕回过神来,含笑回道:“是闷得慌,给我牵匹马来。”

不多时,主仆两人皆骑了马,并肩回程。后头跟着一堆送行的大臣,望着他二人的背影,无不感叹明将军恩宠之重,得势之快。

明尘远则对此毫不在意,低声询问身旁的聂星痕:“我一直想不明白,宁王为何会出手相助呢?他难道不怕您坐稳了燕王之位,会对宁国造成威胁?”

第109章爱的扼杀(一)

“无论谁做燕王,都是宁国的威胁。”聂星痕也摸不透宁王的心思:“也许他是真的想与我交好;也许他是想搅浑燕国的水,趁机牟利;又或许,他是看在我母妃的面子上。”

聂星痕目视前方,冷静分析:“你知道的,我母妃实际是宁国人,无论如何,我有一半宁国血统。倘若我是宁王,我也会选个血统亲近的。”

“您说得有理。”明尘远细想一番,好像确实如此,左右他也想不出更合理的情由了。

“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咱们只看结果,不讲过程。”直到此时此刻,聂星痕语中终于带了一丝愉悦,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绪,没有半分掩藏:“今晚我会去一趟大理寺。”

大理寺,正是“关押”微浓的地方。

聂星逸寿宴当晚,微浓的行为实在太过出格,当众将聂星逸踢下丹墀,显然是有共犯的嫌疑。聂星痕怕她卷入后续事件当中,更怕自己稍有疏忽不能护她周全,便只得借口她图谋不轨,将她暂时关在了大理寺严加保护。

这一关,便是十日之久。他遣了晓馨去贴身照料微浓,还命人每日回报情况。直至宫里头一切都尘埃落定,宁国使团也送走,他才真正安了心。

这十日里,他忙于夺权之事,前朝后宫千头万绪,纵然处心积虑已久,仍需桩桩件件予以安排,处置一些棘手之事。眼下诸事趋于安定,他也终是忍不住这难捱的相思,想要光明正大地接微浓出来,再图以后。

可明尘远想起微浓的态度,已能预料到聂星痕此行不会太过顺利。然而诚如聂星痕自己所言,他是个“只看结果,不讲过程”的人,所以,只要结果美满便已足够。

两人正想着微浓,关于她的消息便接踵而来。刚入了京州城门,先是一个大理寺的官员赶来禀报,道王后娘娘在狱中突感不适,已请了御医前往诊治。

聂星痕本就挂念微浓,听闻这消息当即改了主意,立刻调转马头前往大理寺。岂料还没走两步,又有一名心腹匆匆寻了过来,神色焦急:“殿下!王后娘娘吐血了!”

聂星痕心头猛地一颤,策马飞奔而去。大理寺卿先知先觉,早已在门外恭迎,君臣略略行礼,大理寺卿便引着他去了一处尚算幽静宽敞的院落。聂星痕这才知晓,三日前微浓已从狱中移了出来,被暂时安置在此处。

正欲往微浓的屋子里进,迎面见几个御医从里头出来,两厢在廊下碰了面,聂星痕便抓着他们问起微浓的病情。

“禀殿下,王后娘娘脉象虚浮,左腕上有一条紫色的线,臣等怀疑……她是中了毒。”御医直言道。

“中毒?”聂星痕立刻看向一旁的大理寺卿,质问之意显而易见。

大理寺卿连忙上前回道:“殿下恕罪,王后娘娘名为关押,可大理寺上下无一人敢怠慢。除了您派的宫婢之外,拙荆也时常来陪娘娘说话。一日三餐无不悉心准备,都是按照娘娘的口味,换着花样来做。每日送餐之前,也都由专人试过毒的,绝不会有任何闪失!”

大理寺卿一口气解释完,已是憋得气喘连连,面色更是惶恐不安,生怕聂星痕将下毒之事算在他头上。

聂星痕没弄清楚整件事,又急着去探视微浓,便没多做斥责,再问御医:“她眼下如何了?”

“暂时给娘娘服用了压制毒性的药物……”御医支吾道:“臣等这就回去研制方子,务求尽快为娘娘解毒。”

聂星痕朝他们摆了摆手,对大理寺卿道:“你在此等着。”言罢疾步迈入屋内。

淡淡的药味弥散四周,好似能安抚他的焦虑与担忧。他站在门内缓了缓脚步,心头滋味颇有些复杂,迫切地想要见到微浓,又不敢唐突。

便在此时,晓馨恰好端着药碗绕过屏风,瞧见他站在门内,连忙出声行礼。

聂星痕摆手屏退,一句没有多问,终是再次抬步走了进去。

屏风后的紫檀荷花纹床上,微浓静静躺着,半点不似中毒的模样,反而脸色红润,睡姿宁谧。漆黑柔滑的青丝铺洒于枕畔,像是一块黑色的缎面,更衬得她肌肤莹白剔透。

从彼此初相识开始,她总能轻易吸引他全副的心神,无论是从前的楚楚娇俏,还是如今的淡墨轻烟。

聂星痕站在榻前看着微浓,似要将这个模样永远地镌刻在心头,虽然,他已经挥之不去了。

“恭喜。”榻上的人忽然淡淡开口,吐出这三个字来,与此同时,也睁开了双眸。

聂星痕心头漾起一泓流波,低声道:“我以为你睡下了。”

“方才喝了药,没这么快睡着。”微浓慢慢坐起来,收拢青丝靠在榻上,垂眸问道:“什么时候继位?”

“不急。”他忍不住抬手抚弄她的青丝:“你怎会中毒?”这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问题。

微浓稍稍偏过头,躲避他的触碰,神色平淡地伸出左手,露出腕间触目惊心的紫线:“是赫连璧月。她在警告我老实些。”

说到此处,微浓自己先笑了,毫无惧色,只有淡嘲。

“我送你一份大礼如何?”——赫连璧月临死前的这句话,猝然出现在了聂星痕的脑海之中!

原来,这就是赫连璧月所指的大礼!给微浓下毒!

聂星痕死死握紧双手,面上却故作云淡风轻,笑着安抚她:“赫连璧月下的毒,无非出自宫廷,必定有法可解。你不要担心。”

“我并不担心,”微浓也是云淡风清,“不过一死而已,我早有准备。”

“准备什么?”聂星痕心思微沉,本不欲对她发脾气,但想起个中凶险,还是忍不住责怪:“你不该行刺聂星逸,我说过了,让你袖手旁观。”

微浓自知食言冲动,也不欲与聂星痕争辩,转问道:“你怎么处置他的?”

聂星痕没答,深眸定定看着她:“宝公公曾对我说,父王嘱托过你,保下败的那个。”

“但有个前提条件,他得是王上的儿子。”微浓神色平静:“聂星逸混淆王室血脉,又涉嫌谋害王上,我不认为他应该活着。”

“你这是在泄私愤。”聂星痕出语评价,已然察觉到心头的酸意。

微浓垂眸默认:“你不也想杀了他吗?”

“眼下不想了。”聂星痕索性坐在榻沿,与她对视:“他若真是我的王兄,必定非死不可;但他不是,我倒想留他一命了。”

“成全你仁慈的名声?看他苟延残喘地活着,再也无法翻身?”微浓淡淡讽刺。

这一次,轮到聂星痕默认。

微浓转过头看着前方虚空之处,明眸流露出隐晦的感慨:“我本想与他联手扳倒你,但没想到,最后我却倒戈了。”

世事真是奇妙又无稽。一年前的中秋夜,眼前这人在青城公主陵立下的誓言言犹在耳,她更是对他恨之入骨;可一年后的今天,反倒是她想要聂星逸的命,而对眼前这人,她竟恨不起来了。

“自作孽,不可活。”聂星痕因微浓一席话而痛快了些:“也是你我缘分未尽。”

微浓轻笑一声,像是否认,又像懒得否认。

聂星痕到底还是担心她的身子,不禁关切道:“我听御医说你吐血了,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没有,”微浓如实回道,“我很好,吐血的时候毫无感觉。”

聂星痕闻言蹙眉,总觉得这毒颇为蹊跷,便道:“搬回宫里住吧,我也好照顾你。”

“不必了,这里挺好。”微浓仍旧冷淡回绝。

“你要如何待我,我都可以忍受;但你不该苛待你自己。”聂星痕眸色沉沉,试图劝她:“身体是你自己的,没人替你受这个苦。”

微浓没再表态,可那神情分明是在告诉聂星痕,她主意已定。

“你这是在折磨谁?”聂星痕思索片刻,索性换了一种方式劝说:你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该为御医们着想。你忍心看他们天天往大理寺跑?这么多人为你一个人奔波?”

果然,微浓淡如烟的眉目渐渐轻颦,似是有些动摇,但仍旧不肯松口。

聂星痕疲于再劝,心上漶漫着不可言说的痛。他看着眼前这令他爱恨不得的女子,终于决定撕开表面的一切,强迫她正视他的心意:“微浓,再信我一次,就这么难吗?”

微浓抿唇不语,神情逐渐冷凝。

“重新爱上我,依赖我,不可以吗?”他不自觉地去握她的手。

微浓任由他握着自己,感受着附着于肌肤上的温暖,出口的话却如此绝情:“我曾爱过两个人,一个负我,一个被负我的人所杀。你觉得,我还敢吗?”

聂星痕心头一窒,痛楚越发深刻,令他不甘地戳穿:“可你根本不爱他。”

“你难道比我更清楚吗?”微浓笑了。

“我是比你清楚!”聂星痕的话像是一把利刃,剖开了她掩藏的倔强与防备:“你对楚璃直呼其名,没有一个女人会如此称呼情郎。当年你是怎么唤我的,你……”

“我忘了。”微浓的笑意凝结在唇畔,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人是会变的。无论我们感情如何,他没负我,我也不会负他。”

“所以他死了,你也要照顾他的家人,不惜舍弃性命?”聂星痕痛声质问,不掩愤怒:“微浓,你太单纯了!你以为楚王是清白的?你以为燕楚为何而战?是他先派人来行刺父王的!你的亲生父亲就是因此而死!宫廷中哪有良善之辈?”

“别说了!”微浓根本没有动摇之色,再次转眸看向他:“我不想和你吵,行吗?”

聂星痕闭上双目,深深压抑负面的情绪:“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其实无所谓原谅了。”微浓心里有些凄惶,却不得不说:“你们都觉得,是我在护着楚王室。其实,是楚王室在支撑我……倘若没有这个信念,我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是谁曾说过,对注定失去的总不肯放手,这抓紧不放无疑是对爱的扼杀。

所以她决定放手了。放开对聂星痕的怨恨,也放开对楚璃的执念。

微浓轻轻抬手想要拭泪,又惊觉自己无泪可流,眼底只有一片干涩的荒芜,如同她此刻的处境:“聂星痕,我收回我的恨意。也请你……放过我吧。”

第110章爱的扼杀(二)

毫无疑问,聂星痕与微浓不欢而散。但翌日,微浓还是被请回了燕王宫,但不是回凤朝宫,是去了未央宫。

微浓听晓馨说,这曾是聂星痕母妃赫连澈月的寝宫。自澈夫人病逝之后,这里便一直空置着。而“巫蛊附身”的王后重回宫中,却被安置在了未央宫,怎么看都是大有文章,惹人议论纷纷。

不过还有一个女人更应被议论——明丹姝。十日之内,燕王宫换了新的主人,大批的将领、宫人遭到清洗,唯独她明淑妃依旧站在后宫的巅峰,继续执掌凤印。

宫人们口中虽不敢说什么,但微浓几乎能够想象得到流言会有多么不堪。诸如她和明丹姝“弃暗投明”、聂星痕从此“娥皇女英”此类。

御医们日日进出未央宫,替微浓用药解毒,可她腕上的紫线一再变长,待进入腊月,已经越过了手腕一路向上延伸。虽然在药物的压制下没再吐血,但她也能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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