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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大明王侯-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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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儿,我……我就是这个意思……咕噜咕噜……”朱允炆一边挣扎,一边欣慰的笑。

第二百六十八章救驾邀宠

人一倒霉,放屁都砸脚后跟,天子也不例外。

朱允炆裹着毛毯坐在马车里,不时打两个喷嚏,神情很沮丧。

今天这个脸可丢大发了,前面挺满意,沉重的表情,深邃的目光,低沉的诉说,年轻的脸庞浮现几许沧桑,萧凡说过,这样的男人最吸引女人了,事实说明萧凡说得没错,朱允炆用眼角的余光甚至能看到黄莹呆呆看着他的俊脸出神的样子,一个女人这样看着一个男人,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心中的防线开始动摇了,眼看便要一举击破,结果意外发生了。

朱允炆实在很痛恨自己讲的那个什么狗屁道理,用什么打比方不好,偏偏要用浮萍,用浮萍也就罢了,偏偏自己还犯贱去踩一下……

不用说,啥气氛都破坏了,这次的表白彻底失败。

朱允炆只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流干了,都是一表人才,英俊非凡的年轻人,为什么萧凡那家伙站在那里就是一剂人形春药,姑娘们哭着喊着往他身上扑,跟中了邪似的一个个要死要活,人家娶老婆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娶了一个又一个,相比之下,他朱允炆堂堂天子竟然逊色许多,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喜欢的,人家偏偏不喜欢他,于是轮到他哭着喊着求她喜欢,不仅如此,倒霉事儿还一桩接着一桩,什么形象都毁了。

自己到底差在哪里,为什么黄莹死活看不上他呢?

朱允炆百思不得其解,当然,这个问题他现在已无法再去问黄莹了,他落水刚被捞上来,人家姑娘俏生生的白眼儿一翻,径自先回家去了,扔下他一人独自在早春的寒风中瑟缩颤抖,场景萧瑟得跟清明上坟似的,无处话凄凉。

泡妞这种事,还是得不耻下问,朱允炆坐在马车里狠狠打了两个喷嚏后,终于下了决心。

回去后一定要找萧侍读再请教请教,到底怎样才能赢得美人儿芳心,你萧凡大口吃肉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朕还饿着肚子呢?正所谓主忧臣辱,现在朕很忧愁,你这个臣子应当感到耻辱才是……

回宫的马车晃晃悠悠,朱允炆身上感到一阵寒意,湿衣贴着他的身子,早春的湖水冷得有些刺骨。裹紧了身上的毛毯,朱允炆不满的大声道:“马车再快一点儿朕快冻死了”

“是”车外恭声应了,清脆的鞭花在半空一炸,拉车的马儿稍微快了一些。

马车四周围侍着一大群便装的禁军侍卫,顿时也催马跟了上去。

朱允炆很不满意,本来今天便窝了一肚子火儿,这拉车的马还要死不活的慢腾腾晃悠,朕冻死了怎么办?

不耐烦的掀开车帘子,朱允炆脚一伸,将赶车的车夫踹下了车,车夫本是御马监的一名宦官,被踹下车后踉跄跟着马车大惊道:“陛下,不可……”

话未说完,朱允炆不管不顾的在拉车的马儿屁股后狠狠踹了两脚,一边踹一边骂:“死马孬马叫你让朕受冻叫你让朕出丑”

积压了一上午的火气全部发泄在马儿身上,朱允炆踹了几脚还不解气,劈手取过车内一柄小匕首,狠狠朝马臀上一扎……

很显然,今天不是朱允炆的幸运日,皇帝散发王霸之气也找错了对象,拉车的马儿可不认识他是大明天子,该发飙的时候照样发飙。

马儿吃痛,痛苦的嘶鸣两声,撒开四蹄疯狂的跑了起来,车厢猛的一震,接着整个开始晃荡起来。

此时马车正行走在京师城外的官道上,路边行人稀少,受了伤的马儿没了约束,便顺着这条坎坷不平的官道发了疯似的一溜烟朝前跑去。

坐在车厢里的朱允炆这才惊觉大事不妙,吓得脸色苍白,车厢晃晃荡荡,他也不由自主在车内东摇西倒,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随着巨浪上下起伏,滚来滚去,脑袋不时狠狠撞上厢壁,碰得眼冒金星,疼得眼泪直流。

“来人……护,护驾”朱允炆颤声大叫道。

周围护侍的禁军侍卫也慌了,今儿真是邪了门,天子为何总碰上这些倒霉事?

众人不敢怠慢,急忙催马赶上疯狂奔跑的马车,马儿仍在呼哧呼哧的狂奔,马眼充血通红,可见处于癫狂状态,好几名侍卫试图用脚勾住马镫,侧过身子将伤马勒停,无奈高速奔跑中这个动作很难办到,试了好几次却不能成功,而那位闯了祸的大明天子仍在车厢里撞得砰砰乓乓,惨叫中已夹杂了几分哭腔,情况十分危险。

“朕此番命休矣你们……倒是快点护驾呀”朱允炆在马车里哭喊道。

众侍卫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天子若有个好歹,他们肯定活不成,说不定是满门灭族的大罪。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侍卫中忽然一道大喝:“你们都闪开让我来”

众侍卫下意识的便勒马慢了下来,只见一道人影策骑闪过身边,眨眼间已赶到了马车的前面,在伤马的前方约摸十丈左右停了下来,然后飞快下马,调匀气息,蹲裆扎马,像根木桩似的死死钉在伤马的前方,双手紧紧握拳,怒目圆睁看着伤马越奔越近……

待到伤马已奔到面前不足一尺的地方,此人目光中杀机一闪,接着吐气大喝一声,砂钵大的双拳朝着伤马的头部狠狠击去。

轰隆

伤马悲鸣一声,庞大的身躯摇晃几下,终于颓靡倒地,短暂的抽搐过后,马儿已没了声息。

巨大的冲击力和惯性也将拦马的汉子撞飞数丈,砰的一下重重扑落地上后,汉子捂着胸膛,神情痛苦的扭曲了一阵,哇的一声吐了两口鲜血,显见受了不轻的内伤。

马车终于停下,朱允炆惊魂未定的小心掀开车帘,被撞得青肿的脸上糊满了眼泪鼻涕,形象狼狈的出现在众人眼中。

众侍卫慌忙下马,跪在马车旁磕头惶恐拜道:“陛下受惊,标下死罪”

朱允炆瘫软在马车的车辕上,回想刚才的惊险情景,年轻的面孔抽搐几下,哇的一声,不顾面子的大声哭了起来。

“朕……朕今日命犯太岁哟……呜呜。”

众侍卫见天子痛哭,不由愈发惶恐,颤着身子连连磕头不已。

“呜呜……刚才何人救了朕?”

众人一指前方半躺在地上的虬髯大汉,一拳打死一匹马,这样的武力绝对在锦衣亲军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

朱允炆抬起头望去,却见此人膀大腰圆,孔武有力,而且相貌忠厚,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当下心中甚悦。

“呜呜……你,刚才救了朕?你叫什么名字?”朱允炆一边抹眼泪一边问道。

虬髯大汉勉强站起身,然后扑通跪倒,又忍不住吐了一口血,这才嘶哑着声音道:“陛下受惊,臣罪当诛臣,锦衣卫镇抚司佥事,纪纲。”

朱允炆一楞,依稀想起记忆中有这么一个人。

“锦衣卫佥事纪纲?去年的武举榜眼?”

“回陛下,正是微臣。”

朱允炆看着纪纲身躯微微摇晃,身边两滩吐出来的鲜血,想到他刚刚不顾自身安危拦下惊马,救了自己一命,朱允炆心中不由感动万分。

“纪纲,你是个好臣子,忠心的臣子。”

纪纲眼中涌上惊喜之色,一个头狠狠磕在官道的黄土地上,颤声道:“臣只知忠君报国,心中只有君王和社稷,此心苍天神明可鉴”

“纪纲,朕记住你了,从今日起,你便到朕的身边,贴身保护朕的安全。”

“臣,纪纲叩谢天恩”

正在镇抚司衙门处理公务的萧凡忽然接到了宫里宦官的传旨,马皇后召见。

萧凡一楞,朱允炆的正牌老婆见自己做什么?虽说他与朱允炆私交不错,可他与马皇后却素无交集,平时若有重大国典,祭祀等等活动,皇后必须露面时,他和马皇后无非是遥遥点头示意一下,自古后宫乃多事之地,那些妃子宫女为争权邀宠倾轧争斗,其残酷性不亚朝争,萧凡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马皇后,闺名不详,只能叫她朱门马氏,光禄少卿马全之女,洪武二十八年晋为皇太孙妃,朱允炆登基后,随之晋为皇后,主掌六宫。

怀着满腹疑问,萧凡随着宦官进了宫。

进了午门,穿过内库诸司,经过文华殿,武英殿,奉天殿,再走过两道长廊,前方便是乾清门,乾清门内便是后宫所在,皇后住在坤宁宫,为六宫之首,以前看电视电影,一提起坤宁宫,总以为是清朝的皇后妃子住的地方,实际上明朝朱元璋立国之后,下令修建应天明皇宫,那个时候皇后住的宫殿便已叫坤宁宫了,后来明朝迁都北京,包括满人入关称帝后,很多宫殿的名称都是依照南京皇宫所称,一直延续下来了而已。

萧凡身为外臣,当然不可入后宫,马皇后在乾清门外的文楼宣见了他。

跨进文楼门槛,萧凡头都不敢抬,躬着身子进了门,纳头便拜。

“臣锦衣卫指挥使萧凡,拜见皇后娘娘千岁。”

文楼堂内的主座前已挂上了珠玉帘子,将皇后和萧凡隔开,二人之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是礼制,皇帝的老婆当然不可能随便让外人看的。

一道清冷平静的声音自帘后传来。

“萧大人平身……”

停顿了一下,也许是考虑到萧凡与天子之间交情莫逆,马皇后又补充道:“……赐座。”

“谢皇后娘娘。”

萧凡坐下之后目不斜视,楼内宦官宫女分两排而立,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沉默了一会儿,帘内马皇后悠悠一叹,道:“萧大人辅佐天子,日夜操劳,辛苦了。”

“这是臣的本分,不敢言辛苦。”

“先帝崩去,天子即位正统,萧大人从龙有功,辅佐天子打理江山,殚心竭虑,鞠躬尽瘁,是为忠臣直臣,国之栋梁,本宫虽不问朝政,却也时有听闻。”

“臣……惶恐。”

萧凡这不是谦虚,他是真的有点惶恐了,马皇后一上来就说这么多好听的话,她想干嘛?

楼内又是一阵沉默,马皇后显然也不是个经常夸别人的女子,说了两句好话后似乎再也找不到说辞了。

尴尬的咳了两声,萧凡道:“不知皇后娘娘今日召见臣,是为了……”

帘内的马皇后半晌没说话,过了很久,终于幽幽叹道:“天子最近时常出宫……”

萧凡一楞,这话啥意思?时常出宫而已,又不是自宫,皇后说得这么幽怨干嘛?

萧凡不敢接话,静静等着马皇后继续说。

顿了一下,马皇后继续道:“……如今宫内多有传言,说天子出宫乃是为了……为了一名女子。”

萧凡恍然大悟,心中不觉有些好笑,一上来就为国为民的扣大帽子,原来皇后是吃醋了。

皇后也是女人,是女人就免不了吃醋,这很正常。

马皇后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掩饰道:“本宫当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天子乃万金之躯,身系江山社稷,市井多乱,本宫担心天子立危墙之下而不自知,再说……宫人传言天子为了追求那名女子,连身份体面都不顾,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这终究有失国体……”

萧凡再次点头,七弯八拐说得那么委婉,简单的说就是一句话,朱允炆泡妞泡得太不要脸,皇后不高兴了。

忍住笑,萧凡一本正经道:“臣万分赞同皇后娘娘的话,一件明明很简单的事,天子把它搞得这么复杂,臣尝闻圣明天子以孝治天下,无道昏君没事乱勾女,此大谬也。”

马皇后见萧凡如此说,不由高兴道:“萧大人也觉得天子此举不妥?”

“不妥,太不妥了”

马皇后幽幽叹道:“本宫为后宫之主,当然不是那种争风吃醋的人,实在是为天子的名声着想,听说那女子对他并无情意,天子又何必苦苦纠缠?后宫那么多嫔妃,难道还不够么?萧大人与天子既是君臣,又是好友,还望萧大人平日对天子多多劝谏,勿丧天家颜面才是。”

“臣谨记在心。”

勾女不是不行,可影响到家庭和睦就不好了,萧凡暗暗决定,想个法子帮朱允炆快速搞定黄莹算了,马上就快打仗了,大家都这么忙,那家伙还天天出去泡妞,实在太没心没肺了。

马皇后仿佛触动了某根伤感的神经,语气悲凄道:“本宫与天子乃先帝指婚,可是他……却从没对本宫这样过,难道……难道是因为本宫逼太紧把他逼得出宫寻欢去了吗?”

“太紧?”萧凡一楞,接着脱口而出:“是太松吧?”

话一出口,萧凡顿觉失言,对着皇后国母耍流氓,这话真够混帐的。

“啊臣的意思是,皇后娘娘雍容大度,大方得体,肯定不是逼太紧的人……”

马皇后沉默了一会儿,悠悠道:“萧大人,话是好话,可是……本宫怎么觉得你的语气这么怪呢?”

第二百六十九章谋反在即

北平燕王府,花厅。

道衍和尚仍旧穿着一身灰色的僧袍,垂睑坐在左侧,手中缓缓转动着一串檀木佛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自从被张三丰一脚废了之后,道衍感到自己越来越老了,原本六十多岁的年纪,现在看起来跟七八十岁的耄耋老翁一般,行走思考皆有些力不从心,相比当年已迟缓了许多,张三丰那一脚踢得阴毒,令他的下面每天受尽痛苦折磨,当那种尖锐清晰的痛楚涌现时,他心中对朝廷,对萧凡的恨意便更深了几分。

不灭的只有道衍那颗熊熊燃烧着的抱负。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英雄,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那种杀伐果断,睥睨天下的盖世英雄绝不是他能扮演的角色,人生的舞台这么大,能当英雄的只有那么一两个,更多的是籍籍无名的配角和路人甲。

道衍觉得自己扮演的是一个陪衬英雄的配角,这个配角或许没有太多的戏份,没有太多的台词,可他能引导一个故事的情节,帮助主角实现他的野心和欲望,在这之前,他所要做的,便是在茫茫人海中发现那个值得自己效忠一生的英雄。

很幸运,十几年前,他便已经发现了。

这些年来,道衍看着朱棣一步步成长,一步步壮大,欣慰的是,他亲手点燃了朱棣心中那把融合了野心和欲望的燎原之火,而且他的实力也配合着他的野心增长,不可抑制,终成气候。

这就够了,他道衍要向世人证明,他绝不仅仅只是个和尚,他有经天纬地之才,有胸藏宇宙之机,当年京师道录司的一场考试名落孙山根本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他道衍的才能不是通过考试体现出来的,要做便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推翻先帝钦定的皇位继承人,敢教日月换新天,这事算不算大?

当然算是大事,客观的说,道衍如今绝对有这份实力证明自己。

若先帝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当年道录司考试时没有录取他,赏他个小官儿当一当?或者……干脆直接杀了他?

那么多无辜的人死在朱元璋的屠刀下,偏偏漏过了这个真正的祸患。

习得文武艺,祸害帝王家。

这大概是道衍的人生理想,很有点损人不利己的意思,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心中那股对朝廷对先帝莫名其妙的怨恨从何而来,道衍不求名,不求利,他一生清贫,不爱钱财,不近美色,更无心官场,他的目的其实很单纯,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个没用的人,如此而已,只不过证明的方式有点祸国殃民。

这世上没有好人或坏人,只有成功的人和失败的人。

微微扭过头,他看到坐在上首的朱棣,朱棣穿着暗黄王袍,面无表情,渊渟岳峙般端坐不动,看起来像一只亮出了利爪,蓄势待发的下山猛虎。

道衍笑了,这是他选中的盖世英雄,终有一天,这只啸傲山林的猛虎必将化作金光闪闪的飞龙,翱于天际宇宙,兴云布雨,左右风云。

这一天很快便会到来了。

花厅沉默很久,朱棣嘶哑着声音道:“长史葛诚入京后再无消息,本王在京师布下的眼线说,他已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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