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崇祯末年-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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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羽一指下面那俩个士兵说:“这两个人,训练的时候私自逃出营外,*妇女,该当何罪?”
“劫掠百姓,*妇女,杀无赦。”数千人齐声喊出来显得一片肃杀,让人心中发冷。
田羽正要往下说,杨军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附在他的耳边说:“大人,有公公从京中来传圣旨,现在已经进了辕门,您看是不是先过去接旨,回来再处理这件事。”
田羽看了一眼杨军,疑惑的说:“来传圣旨?究竟是什么事呢?”
“那个太监的架子很大,又有八名锦衣卫,我问了他不说,只是叫你赶紧去接旨。”
田羽点了点头说:“知道了,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马上过去。”
“是,那我回去招呼一下他们。”话落急匆匆的便往回走。
田羽用目光盯了下边的兵士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才说:“望尔等以此二人为戒。行刑官,点炮行刑。”
几个执法兵士将两个人拖到土台旁边,将两个人按到在地。刀疤脸将胸膛直直的挺了起来,闭着双眼一声不吭,等着行刑。那个红脸则朝着田羽大声喊道:“大人,我不想死啊,大人,你饶了我吧。”吓得屎尿拉了一裤子。
田羽黑着脸不言语,行刑官指挥炮手开始放炮,只待三声炮响,就要行刑。第二声炮刚响,一个独臂的汉子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远远的便大声喊道:“大人,刀下留人。”然后几步就跑到土台前,给田羽跪了下去,大哭着说:“大人,求你放了我的儿子吧。”求情的正是前些日子为救田羽中了毒箭的那个大汉。后来田羽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张富贵。
看到张富贵如此,田羽有些为难,斟酌了一下用词说:“富贵,你快起来。军令如山,一旦不杀他们两个,下次谁会把军纪十条在放在眼中啊。”
张富贵连着磕了十几个头,额头上一片紫青之色:“大人,我们家三代单传,就这一个独苗啊,你开开恩吧。”
田羽非常为难,下去将张富贵扶了起来:“富贵,我心中也不愿意杀人啊,只是军纪如山,你这可是给我出了大难题啊。”
“大人,我也知道军纪如山,这样我愿意代替我儿子受刑。”
“这可不行,怎么能让你代刑呢?”
“大人。”张富贵又要给田羽下跪,田羽忙拉住了。这时刀疤脸说话了:“父亲,多说无益。”朝着后面的刽子手便说:“砍吧,兄弟利索点。”
张富贵一听刀疤脸这么说,忙扑了过去,抱着刀疤脸哭声震天:“你怎么这么傻啊,活的难道不好吗。”然后又朝着田羽大声说:“大人,你就开恩吧,我在这里谢谢你啦。我知道军纪如山,我替他死行不行。”话落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就朝自己的胸膛刺了下去。
田羽不想张富贵真的要替儿子去死,离得又远,根本来不及夺匕首。等田羽跑到他跟前,张富贵已经快不行了,田羽大声朝着后面道:“快去找大夫。”
张富贵拉着田羽的衣襟,断断续续的说:“大人,开恩放……放了我的……我的儿子吧,我替他……赎……罪。”
看到张富贵那一副充满希望的眼神,田羽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你放心,你放心,我会放了你的儿子的。”
“那……那我……就……”不等说完脑袋一歪就死了过去。
第五十九章 方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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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杨军说田羽正在执行军法,从京中来的那个太监方正化不由来了兴趣,问道:“不知范了何罪,竟让田总兵亲自处理。”
“私自出营,*妇女。”
方正化虽然身居大内,但经常听到那些曾经做过监军的太监提起军中之事,因此他对明朝军队的事情比较了解,不由说道:“如此小事,何劳田总兵亲自处理。我听说这样的士兵哪个军队都不少,往往打上三十五十军棍就了事了。”
杨军严肃的说:“我家总兵大人治军严谨,*妇女犯了军纪十条二十杀,恐怕这两个兵士难逃一死。”
方正化听完不由来了兴趣,问道:“什么是十条二十杀?”
杨军就将田羽颁布的军纪十条背了一遍,然后说:“大军自从颁布军纪十条以来,还没有军士触犯过,这是第一次,因此我家大人特别重视,亲自处理。”
方正化听到这里,不由笑着说:“听杨大人这么一说,田大人倒是有武毅公(戚继光谥号武毅)治军之风。咱家还是第一次有幸来军营,趁此机会正好见识一下军威,杨大人带我们去校场一观。”
杨军忙头前带路带着方正化与八名锦衣卫赶往校场。一进校场就看到近一万的大军密密麻麻单腿跪地,鸦雀无声的看着土台之上。土台之上一人正在受刑,行刑的兵士大棍起落,打得那人后背山响,校场之内,清晰可闻,而受刑之人一声不吭,。
杨军看到受刑的竟然是田羽本人,不由一愣。不过他刚来校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忙指了指受刑的人说:“那位便是我家总兵大人。”
方正化闻言不由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忙又问道:“你说那个受刑的是田羽田总兵?”
“不错。正是我家总兵大人。”
方正化这个人也是个热心肠,忙走了过去,止住行刑的兵士,说道:“田总兵,你这是做什么?方才听说有兵士触犯军纪,咱家便过来看看,怎么现在却是大人在受刑呢?”
方才张富贵的以死相求让田羽不能不答应留下他儿子一命,但是不杀他儿子,将军纪置于何地?以后别人总拿张富贵儿子说事怎么办,不杀他下边的兵士是否会心有怨言?一下子让田羽想了很多。他让李笑天出去购买上好的棺木,收敛张富贵的尸体。而后一个人在台下沉吟了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方才有了一点头绪,然后田羽走上土台,看了看场内的兵士,然后慷慨激昂的说:“自古以来,没有军纪的部队不可能成为一只强军,因此前些日子,本总兵颁布了军纪十条,这段时间以来三军用命,齐心杀虏,无人敢触犯军纪十条,本总兵深感欣慰。今日第一次出现违反军纪之事,本应严格按照军纪杀无赦,但是大家也知道张富贵曾经救过本人的性命,今日以死相求,本总兵岂能拒绝。但是天子犯法,与民同罪,本人岂能徇私枉法,在此我愿受四十军棍,以代张富贵儿子的罪责,不知道众位是否同意。”
王六在下面大声说:“大人,张富贵父代子死,已经够洗清他儿子的罪责了,现在怎么能让你再代刑呢。”几个将领也同时附和。
田羽用深邃的目光注视了一下王六等人,缓缓的说:“张富贵义士也,让他代罪,本人内心难安。今天本官愿受军棍,代其子罪,以报救命大恩。”转头对行刑官大声说:“行刑。”话落将甲胄除下,裸露后背便扒在地上。
行刑官面现难色,不由将求救的目光看向王六等将领。王六等人纷纷单膝跪地,高声说:“大人不可,我等愿代四十军棍。”后边的所有兵士同样单膝,一齐大喊:“大人,我等愿代四十军棍。”
田羽朝着大家说:“大家请起,这四十军棍我当得。”又朝着行刑官大声说:“行刑。”
行刑官无奈的朝着手下的执法兵挥了挥手,两个执法兵拿着军棍开始执行军法。但他们心中对田羽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如何愿意使劲呢,几棍子都是贴身即起,心中想着蒙混过关。田羽不由大声说:“使劲,怎么没有吃饱饭吗?这样的棍子打一百下也不得作数。”
两个执法兵不由望了望执行官,执行官叹了一口气,知道无法蒙混过关了,便点了点头。那两个执法兵含着热泪,用力开始执行。几棍子下去,田羽白皙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方正化他们正是这个时候赶到,看到了田羽受刑的一幕。
田羽站起身来,朝方正化施礼说:“天使大人,请不必阻拦,待四十军棍过后,再来叙话。”让兵士给方正化搬了把椅子,然后又趴了下去,然后对执法兵说:“现在是二十二棍,还有十八棍,继续。”两个执法兵只好拿起军棍,一下一下打了下去。
方正化听田羽如此说,便没有再阻拦,他看到田羽的背上已经血肉模糊,不由眼前一晕,不敢再看,忙转过头去。但是棍子击打在皮肉之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让他感到连头发根都立了起来,忙收敛心神,默念着金刚经壮胆。
待四十军棍打完,就是特种兵出身的田羽也感到头昏目眩,脸色一片苍白。陈王庭不但精于拳械,功夫深厚,对于岐黄之学也颇有涉猎。因此田羽刚受刑完毕,陈王庭就跑了过来,从怀中取出各种治伤的药物,为田羽疗伤。
待陈王庭将自己后背的伤处理好,田羽虚披着战衣,来到台前,说:“虽本官已经代刑,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他打四十军棍,逐出军营。”
两个执法兵如狼似虎的将刀疤脸按在地上,三下两下便将他的衣服扒了下来,开始行刑。这两个执法兵心中说如果不是你,大人也不会受如此大刑,因此下手极重,四十军棍打完,刀疤脸的后背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了,而他也奄奄一息了。田羽用下巴朝陈王庭示意了一下,陈王庭轻啐了一下,方才过去给刀疤脸疗伤。
田羽又对行刑官说:“另外的那个兵士,罪无可恕,放炮行刑。”
行刑官答应一声,三声炮响过后,红脸兵士人头落地。田羽又令将红脸兵士的人头挂在辕门示众,又赠给刀疤脸四十两银子,逐出大营。这才走到方正化身边说:“天使大人,请大帐叙话。”
方正化一直身在大内,虽然廷杖看得多了去了,但是哪里看到过当众砍头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在校场看到的这一连串的事情,恍然如梦,听田羽与自己说话,才醒过神来:“久闻田大人战功卓著,不想治军如此严格,咱家今日真是开了眼了。”
“让天使大人受惊了,快请。”
到了大帐,田羽摆好了香案,跪听方正化宣读崇祯的圣旨。听到崇祯在圣旨中对自己赞赏有加,赏赐了两万两白银,江南细绢十匹,银牌十面。同时批准了自己为众将所请之职,田羽的心才算落了地。待方正化宣旨完毕,田羽谢恩领旨,执礼甚恭。
出京之前,李如盛找到方正化,狠狠的奚落了一阵这位总兵,甚至话里话外暗示自己给这个田羽点颜色。方正化曾经听说过田羽的事情,知道是一员猛将,不知道田羽如何得罪了这位皇上眼前的红人,因此对这个总兵非常好奇。他经过刚才的事情,对田羽的印象大为改观。因此读完圣旨,忙虚扶起田羽说:“田总兵的大名,咱家在京中就听说了,没有想到田大人竟然这么年轻。另外皇上有旨,令我任贵军监军,希望以后能够和大人同心共济,再立新功。”
田羽一听这话,心中说:“该来的终归要来,不过这个太监看起来比那个李如盛要强很多,希望他日后不掣肘军事上的事情。”田羽对明朝太监监军制度素来没有好感,甚至认为大明朝的覆灭与这些太监监军有很大关系,所以他向来对太监有很大的成见。不过自从上次得罪了李如盛,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能得罪这帮阉人。因此他面上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有方公坐镇我军,何愁大功不成。”
“咱家对军事一窍不通,可比不了素来知兵的高起潜高公公。不过既然皇上信任我这个奴才,让我到田大人军中监军,别的不多说,只有尽咱家最大的能力,为田大人做好后盾,让田大人无后顾之忧,一心杀敌立功。”
“多谢方公支持,田羽世受国恩,只有奋力杀敌,上解九重之忧,下安百姓之心。即便马革裹尸,也在所不辞。”
第六十章 脚板赛骑兵
田羽又亲自登门拜访了老葛头,留下白银五百两,以表歉意。加上辕门上高高挂起的人头,终于让这件风波渐渐的平息下来。而有了粮草,银两的田羽,又征了近两千的兵士,使自己的兵力达到整整一万。
田羽一边训练一边紧紧的盯着鞑子的动静,除了每天的塘报以外,田羽派出去足有二三百斥候,四处打探消息。岳托占领了张登以后,因伤亡巨大,兵力捉襟见肘,不敢轻动,而是解鞍牧马,等待多尔衮的大军汇合。
而多尔衮的左翼军行掠至山西,接到岳托大败,玛瞻殉国的消息后,转道而回,大军兵锋直指保定。孙传廷等驻军容城不敢出兵迎战,以致鞑子长驱直入。
田羽看到多尔衮有和岳托合兵的企图,不由大急,现今岳托力孤,正是歼灭之机,一旦多尔衮的大军赶到保定府以南,便会失去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因此他带着杨军和十几个亲兵,前去拜访卢象升。卢象升的兵马也得到了扩充,现今足有七千多人,经过两个多月的苦练,虽不及原来的天雄军,但战力已非其他军镇可比。因此一听说田羽想着趁多尔衮未至保定府之前,歼灭岳托这支鞑子军,不由拍手叫好,约定第二天一早同时起兵,寻岳托决战。
为了争取时间,田羽和卢象升的军队晓行夜宿,不敢一丝耽搁。当大军行到蠡县境内,听斥候回报多尔衮已经绕过保定府,兵分两路,一路由多尔衮亲自率领直扑庆都。一路由二等梅勒章京李国翰率领直奔张登。虽然李国翰这一路只有五千人之数,但一旦让李国翰与岳托汇合,便可凑成近一万的骑兵,那样的话仅凭田羽和卢象升的一万七千多士兵,何谈歼灭岳托这股鞑子。
因此宿营之后,田羽带着人就去找卢象升商议此事。卢象升对附近的地理环境非常熟悉,远眺着夜空,思考了良久,才说:“保定到张登的路程较之我们现在到张登的路程虽然要远上一些,但我军大多数都是步兵,速度根本比不了全部为骑兵的鞑子,看来我们失去了歼灭岳托的机会了。”说完满是遗憾的用右拳击了一下左掌心。
“大人,你看我们能不能凭借唐河稍微阻止下李国翰大军?”杨军是河间府人,因此对附近地理环境也非常熟悉,才有此一问。
“我倒也想过,但是时间上来得及吗?”
“步兵是来不及了,不过我们要是派出骑兵,未必就不能赶在鞑子的前头。”
卢象升眼睛闪烁了几下,捋着胡子沉吟了一下说:“骑兵倒是能够赶在鞑子的前头,但是一旦被张登的岳托发觉,出兵相击,我们的骑兵便可是腹背受敌了。此计不可行,难以达到预期目的,甚至会有断送骑兵的危险。”
田羽看了一眼卢象升说:“卢大人,那看来我们只好与李国翰拼速度了。争取在李国翰的前头到达张登。”
卢象升点了点头说:“我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只好如此了。希望李国翰能够给我们一天的时间,那么我们就有机会击破岳托了。不过从情报上来看,岳托尚有四千多大军,便是李国翰赶不到张登,这岳托也是块难啃的骨头,我们也得从长计议。”
田羽在卢象升处直商议到了将近三更天,方才离去。第二天东方刚刚露出一丝曙光,田羽与卢象升的军队便拔营朝张登方向而去。
两股大军虽然同样训练了两个多月,但是卢象升更加注重军阵的训练,而田羽除了军阵的训练之外,坚持前世野战军的训练方式,那就是所有的兵士每天下午还要进行十公里的越野跑,因此从急行军的结果便可以看出两军训练的差距。大军在近七个时辰的急行军,跑出近一百里。卢象升的大军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不少兵士开始跟不上大军的速度,掉队的足有两三千之数。而田羽的部队虽然也是疲倦不堪,但仅有不到一百名体力较差的兵士掉队。
虽然卢象升看到两军如此大的差距,心中不免有些懊丧,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