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医生-第4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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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被他拍得砰砰作响,里门早有仆人听到。仆人心中纳闷儿,高万全?就是那个让吴王府死了一堆人的高万全?听说府里的幕僚和护卫,恨他恨得牙都痒痒了!
马球会那天,欧阳兄弟大开杀戒,把跟踪到养马场的那些吴王府的能人异士杀了一大批,府里的人找不到凶手,却都知道是因为高万全的无能,才引发的那场祸事,所以都责怪他,大有怨气。
一个仆人问道:“谁啊,高万全?我们府里没有这个人!”后门有四个仆人,听到敲门声,一起过来了。
门外,欧阳奇越走越近,他双手抱肩,笑道:“干嘛火气这么大,把门敲坏了可怎么办,你的手不疼么,这可是包铁的大门。”
高万全知道仆人要为难自己,不会立即开门的,可眼前的情况他已经没法再等下去了,他不再敲门,跳下台阶,想从巷子的另一头逃跑。
巷子的另一头,却又走来一条大汉,正是欧阳霸。欧阳霸边摇头边走,道:“当细作向来风险大,一个弄不好,就得人头落地。我家主人看你年纪大了,并没有杀掉你,可你竟然还不消停,非要挑起事端来,你这不是作死呢嘛!”
两头堵死,高万全吓得浑身哆嗦,他以前嘴上吹得响亮,在去王平安府上卧底前,还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表情,可事到临头,他却发现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当荆轲的,如果每个人都能视死如归,那史书上也不会记载这种英雄事迹了!
高万全双腿一软,跪了下去,求道:“两位,两位爷爷,求你们饶了小老儿吧,小老儿一时糊涂,现已知错,你们就把我当成个屁,放了吧!”
欧阳奇和欧阳霸走到他的跟前,一起摇头,欧阳奇道:“那你知不知道,放了你,会让我们王家上下几百口,一起人头落地啊?是你先要整死我们全家的,不是我们要整死你的呀!”
欧阳霸道:“和他废什么话!”大步上前,按住了高万全。
此时,就听吱嘎一声响,吴王府的后门打开了,仆人们也发现外面不对头了,这才打开门。欧阳兄弟脸色大变,糟糕,露相了!欧阳霸双手一较力,拧断了高万全的脖子,而欧阳奇窜上台阶,砰地一脚将后门踹开,抽出腰中大刀,卟卟两声,刺死了两名仆人!
剩下的两名仆人大惊,他们可没想到,竟然有人敢上吴王府来杀人,其中一个仆人转身就跑,而另一个叫道:“你们是谁,竟敢……”声音嘎然而止!
欧阳奇一言不发,杀掉三个仆人后,直接冲进吴王府,在一丛花木之旁,砍死了最后一个仆人,这才跑出了大门,和欧阳霸牵上大红马,一起跑路了!
吴王府大乱!
仅过了一天时间,王平安派出的信使便进了长安,一人去给两位宰相送信,另一人则去东宫,给太子李治送信。
小宦官告知太子,王平安有信来,李治立即召见了那信使,问起庆州情况。信使简单地说了一下,不过他并非是侍卫里的核心成员,武媚娘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所以听不懂李治的某些“旁敲侧击”,李治只好让他下去。
打开第一封信,是王平安的,信的内容比较空泛,只是含糊地说,一切都好,什么事都不用他担心。李治只看了几眼,便丢在一边,打开了另一封,这封信便是武媚娘写的了。
只看了个开头,李治的眼中就泛起了泪花,看到中间,他便泪水满面了,看完了信后,已然哭得唏哩哗啦,难掩悲声了!
史爱国一直伺候在旁边,见太子看信之后,竟然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吃惊之下,偷偷向桌上的信瞄了几眼,一看之下,心想:“假的,一看就是假的。你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王平安么,他怎么可能让武媚娘受这许多的苦……嗯,武媚娘只说她的相思之苦,说的是心苦,倒也没写别的。可心苦却更容易做假了,她心里想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别人无法证实啊!”
可李治却不这么想,他拿着手帕,擦了把眼泪和鼻涕,道:“爱国,孤想去一趟庆州!”
第六百二十八章 哭着喊着要去庆州
史爱国一听这话,顿时吃了一惊,他忙道:“太子殿下,您要去庆州,这是为什么呀?不能说去就去啊,得和皇上说明白才行,皇上同意您去,您才能去啊!”
李治哽咽着,摇头说道:“爱国,你不知道,孤的心都碎了,现在疼得厉害!”
史爱国一辈子没有谈过男女之情,也没见过哪个男人因为情爱之事,哭得唏哩哗啦的,宫里的男人,不缺女人,自然不会哭哭啼啼的。不过,好在他看过女人因为失宠,而悲痛欲绝,放声大哭,哭个没完没了的,女人哭他倒是经常看到。
因为爱情……宫里也实在没有什么爱情可言,但女人要是哭了,要想让她们不哭,史爱国还是有点办法的,无非就是转移话题,把事情引到另一件事情上去,分散注意力罢了。
史爱国不知这招用在李治的身上,会不会好使,但总得试一试。他道:“太子殿下,您的心是快碎了,还是已经碎了,吃药好使不,要不要老奴去给您传个太医来?”
李治正伤心着呢,听他打岔,还打得这般有趣,忍耐不住,卟地笑了一声,可随即又哭丧着脸道:“爱国,你是不明白孤现在的心情,你无牵无挂的,又怎能明白何谓情之一物呢!”
史爱国叹气道:“什么情呀爱的,都是骗小孩儿的,殿下您看上谁了,可要老奴去召她来?是咱们东宫的不,是小宫女,还是小……小不宫女?”说着,他递给李治一块干净的手帕,他说的小不宫女,指的是小宦官。
“小不宫女!爱国,你越来越不象话了!”李治接过手帕,使劲儿擤了擤鼻涕,他又道:“孤说的是武媚娘,就是那个被送走的女子,你知道是谁的。”
这件事情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史爱国刻意不去回忆,可现在武媚娘写的情书,就放在桌子上,他就算装糊涂,也装不下去了。
史爱国道:“和王平安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不知不觉地也开始喜欢捅一些肉麻的词儿了。”他顿了顿,看向桌上的那封信,他的意思很明显,这封让人读了直起鸡皮疙瘩的信,不见得写的是真话,那武媚娘有可能是夸大其词了,不可完全当真。
李治嗯了声,道:“孤有时也会胡乱说话,但却不是无病教的。”他指着信,又道:“爱国,你看看,媚娘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她受这么多的苦,都是因为孤啊,孤对不起她!”
史爱国心想:“你对不起的人多了,东宫里一群怨妇呢,又何止武媚娘一个。”他叹了口气,道:“殿下,您信不信得过王平安?”
李治道:“当然信得过,朝中的大臣,除了舅舅外,孤最信任的就是他了。”
史爱国指了指被丢到了一边的那信,也就是王平安写的那封,道:“既然殿下信得过王平安,那他在信上说全都好,那就是全都好呗,殿下又何需伤心呢?”
李治摇了摇头,拿起武媚娘的那封信,道:“孤说的是这封,无病写的信里面什么内容都没有,就是一味的报喜不报忧,和那些外放官并无不同,这种奏章孤天天都看,早就看得腻味了。只有武媚娘,她是不可能沾染上官员作派的,所以她写的一定都是真话……”
一想到武媚娘说的都是真话,他的心又象是被猫抓了一样,疼痛起来。
其实,以李治的性格,就算喜欢武媚娘,但随着时间的推延,感情也会渐渐地淡下去的,就象他对别的女人那样,可是武媚娘太了解他了,所以一封信写来,就把他的爱情又给召唤起来了。
武媚娘就象一个会用魔法的高阶女魔法师似的,一记召唤术使出来,李治就又中了她的魔法,小心肝被她的风筝线给扯得疼了。
史爱国心想:“这个时候,岔开话题是做不到了,只能分散一下太子的注意力,把事情转嫁到别人身上去。”
他道:“殿下,要不然这样吧,依着老奴的想法,不如派个可靠的人去一趟庆州,看看那里的情况。顺便的,您想知道什么事情,不也就都知道了么!”
李治啊了声,感觉这话挺对,就算要关心武媚娘,也不需要自己去啊,派个人去不就得了。可他转念又一想,不行啊,宫里知道武媚娘事的,只有史爱国一个人,象丽夏殿里的那些宫女,不是被史爱国给处理了,好象是被打发掉了……还是咋的,反正史爱国让他一切放心,他就一直把心放着。那该派谁去呢?
史爱国自然明白李治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在提建议的时候,早就想好了人选。他道:“殿下,您忘了不是有个叫米小苗的人么,还有两个禁卫叫蒙大恬蒙小恬的,就是他们当初去的徐州,把王平安召进长安的,这三个人办事实诚,不如再让他们走一趟吧!”
李治犹豫道:“可是,媚娘的事……你不会等他们回来后,把这三个人也给处理了吧?”
史爱国呃了声,赶紧摇头道:“不需要他们知道什么的,只要派他们去,王平安一看到他们,自然就明白他们是干什么来的,肯定会有所安排,让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武媚娘的消息带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
李治又拿起信看了半晌,皱着脸,又道:“可孤还是想亲自去庆州,孤的心疼啊,疼得都快碎了!”
史爱国心想:“你的心又不是瓷器,哪那么容易碎的。”眼珠一转,他有了主意,道:“殿下,现在你不能走啊,萧良娣快要生产了……”
李治却道:“哪有那么快的,还得好几个月呢!”
“是啊,是啊,还得好几个月呢!”史忠臣却道:“可她是要比武媚娘先生产的呀!殿下你是喜欢萧娘娣生的孩子多些呢,还是喜欢武媚娘的孩子多些?”
对于普通人家来讲,孩子都是自己的,都一样的!可在皇宫之中,孩子都是自己的,却并不是一样的,区别就在于孩子他娘,是不是能被孩子他爹,多喜欢一点!
李治之所以能当上太子,可不就是因为他的娘是长孙皇后,被皇帝喜欢么,去世那么多年,喜爱之情,不曾稍有褪色,要不然李治能当上太子?就算长孙无忌蹦达得再欢,也是不好使的!
要换了别的父亲,被问了这个问题,怕是都得想一想,然后说每个孩子都是心头肉,都一样的,然后再列举孩子们的优缺点,说说哪个孩子最好,含蓄地表达一下,免得伤了孩子的心。
可李治一点都没犹豫,直截了当地道:“当然是喜欢媚娘的孩子,这还用问么!”
史爱国点了点头,心想:“是啊,你连萧良娣都不愿意去看了,何况是她的孩子。”他道:“可是殿下,您已经有了别的孩子,武媚娘的并非头一个……”说到这里,他感觉真是难以启齿,这种事情他一向是假装不知道的,可现在却假装不下去了,这也太难为人了!
他道:“以往殿下并没有怎么关心其他的王子和郡主,对于教养孩子,缺乏经验,以后要想好好的教养媚娘之子,补偿他们娘俩,你就得多费心啊!”
李治点头道:“是啊,孤对不起他们,以后自然要全力地补偿,所以孤现在才这么着急啊!”
史爱国接着道:“不如您先教养一下萧良娣的孩子,找找经验,等以后媚娘带着孩子回来……”
李治哦了声,觉得这事有点太麻烦,可他的注意力却被成功的转移了,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史爱国成功地把李治的注意力从武媚娘的身上,转移到了她的孩子身上,又从她的孩子身上,转移到了萧良娣的身上。
对于史爱国来讲,武媚娘是很难控制的,可萧良娣嘛,有一百种方法,让那位萧娘娘求到自己,只要有所求,那就好控制了。
李治眼泪不再流了,闭上眼睛,想了想,睁眼道:“好,那就照你说的办,先派米小苗去庆州,然后孤再好好的照看一下萧良娣,以便为接回媚娘做准备。唉,这是麻烦啊,不过为了媚娘,多麻烦,孤也认了!”
史爱国忙又安慰几句,这才退出大殿,他叫来米小苗,告诉他去一趟庆州。并且特别嘱咐,要注意王平安的亲人,如果有发现王平安哪个亲人比较特殊,要往反了说,比如说王平安的亲人,如果身体不好,那么他回来时,要反过来说,要说好!
米小苗不明白了,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史爱国却告诉他,太子关心王平安,所以也关心他的家人,可王平安的家人有点啥事,犯不着给太子添堵吧?所以尽量往好了说就成了!
米小苗这才明白,他心想:“这个容易办啊,不就是说瞎话么,我最拿手了。”他告别了史爱国,去找了蒙氏兄弟,告诉他们明天离京,和王平安的信使,一起去庆州。
蒙氏兄弟听罢大喜,出差是件辛苦事,可要是去见王平安,那就不辛苦了。见到王公,必有好处啊,说不定又能升官发财了!
他俩下值出了东宫,带着一众禁卫,去酒楼喝酒,庆祝一下即将到来的升官之旅!
第六百二十九章 吴王幕僚的恶梦
蒙大恬和蒙小恬在禁卫当中,原本属于啥也不是那伙儿的,禁卫中的长官一提起他俩来,往往会说他俩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这种话跟了兄弟俩小半辈子了,可自从他俩跟王平安扯上了关系,立马儿就再也没有长官这么说他俩了!
原因很简单,不是他俩的人缘突然变好了,更不是他俩的办事能力提高了,而是由于他俩升官升得太快,以前他们的长官,反倒变成他俩的下属了!
用平步青云来形容蒙氏兄弟,那是半点都不夸张的,现在他俩的长官再不会说他俩啥也不是了,反而要是有更高的长官问起,东宫禁卫里谁最能干啊?长官们一定会说是蒙氏兄弟,而蒙氏兄弟手头儿有了钱,也会尽心尽力地巴结长官,这就叫花花轿子人抬人,各取所需!
然而,蒙氏兄弟有段时间没和王平安联系了,自从王平安有了侍卫团,什么事侍卫们就能替他解决,基本上用不着他俩了,从此他俩就再没升过官。这回米小苗忽然传出话来,让他俩陪着去庆州看王平安,蒙氏兄弟差点儿没乐晕了,可算是盼到机会了,他们哥俩儿的官又要往上窜一窜了。
得意之下,他俩便请了几位长官,还有一众下属,下了值后,一起去酒楼喝酒,庆祝一番。要请客,钱自然不能花在别家酒楼,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蒙氏兄弟在东市的药膳坊设宴,包了一个大房间,在里面宴请同僚。
推杯换盏,正吃得高兴呢,忽然有小伙计进来禀报,告诉蒙氏兄弟,说他们的酒帐,有人替他们付了。
有禁卫笑道:“嘿,这马屁拍的,可够下本钱的,这顿酒饭可不便宜呀!”
蒙小恬奇道:“谁呀,谁请的咱们?出手这么大方的人,可是少见啊!”
蒙大恬笑道:“早知道这顿有人请,那咱们就应该多叫贵菜来,好好享受一番。”
蒙小恬站起身,道:“我出去看看,是谁请的客,得谢谢人家才行。”
一个将军拉住了蒙小恬,道:“坐下,不要着急出去。既然那人请客,想必是有所求而来,以交个朋友为名,付了酒钱。既然他想交朋友,那就让他自己过来好了,何必你去过呢,是他求你,又不是你求他!”
这将军是蒙氏兄弟的现任长官,说话自是有份量,而且见识也广,各种溜须拍马的本事都擅长,他一听伙计说有人请客,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既然有人愿意上赶子拍马屁,那就把赶子上得再足些,让他过来呗!
蒙小恬一听,笑道:“还是将军沉得住气,末将还是火候不够啊,碰着点儿啥事就着急!”他又坐下了,禁卫接着吆五喝六,照常吃喝,没有理会那个请客的人。
伙计见状,便去了隔壁的房间,对里面的两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