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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章

唐骑-第7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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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第二府副都尉道:“他先假意臣服跟着反叛杀我军将败我军阵论罪当斩这就是是非!”

柴荣道:“rì前一战论罪当杀但论情则情有可原。而且拔野最终还是弃暗投明了。”

“那算什么弃暗投明!就算没有他翰达拉河谷外的这场仗胜利的仍然是我们!”

“但是拔野决定弃暗投明是在此战胜负未决之前。”柴荣厉声道:“此战之后有多少投降的俘虏也都曾在战场杀害过我们的战友他们的投降比起拔野来更是全无诚意!如果拔野得死那些俘虏是否也要处死?”

帐中一将冷笑道:“处死便处死便都杀了那才干净!正好立威!”

“立威是这么立的么?”柴荣瞪了他一眼道:“就这么处死这些俘虏是要逼得万里大漠所有部族都誓死反抗我们么?”

“他们若敢反抗那就全部斩杀!”军帐之中又出现这样的声音。

隐隐然间石拔的出现抬高了全军的士气而此战的胜利又让军中氛围弥漫在一种自豪自信当中而自豪自信里头又不免滋生出几分狂态来。

柴荣是这场战争的首功者自然也会受到这股气氛的影响但他谨记着张迈的教训或者说他血液中自有冷静的因子——“战场的狂傲有助于提高战力但在战场下的庙算中狂妄却会带来灭亡!”

默念着张迈来信中的这句话柴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慢慢地说道:“都督我们到漠北来到底只是求一胜而回求数胜而回还是说我们要长远地征服这片土地?”

柴荣的这个问题牵涉到张迈的总体战略而张迈的总体战略别人不知道石拔却是清楚的。柴荣又道:“如果我们要一胜而回那么现在可以杀了拔野将所有俘虏斩首做成京观立威然后迅速西撤此战已经足以震动漠北保证今后数年小金山安然无恙了。”

石拔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柴荣又道:“但如果我们要长远征服这片土地那么拔野不能杀!俘虏也不能杀现在杀了将会失去收服漠北人心的机会。”

胡振冷笑道:“人心之论在中原行得可这里是漠北!胡儿不知仁义法度服叛不定哪有什么人心可言。”

“胡儿又怎么样?他们也是人!”柴荣道:“就算他们不知道仁义但至少却还懂得承诺!既然懂得承诺那就能建立法度!我们未必能在漠北推行‘仁’但我们至少得先在漠北立住一个‘信’!水至清则无鱼拔野的身后是成千万在我们与契丹之间徘徊的部族。这些部族既可以臣服于契丹同样也可以臣服我们。要收服他们靠的不是单纯的杀戮而必须是武力与心胸。这也是我活捉耶律阮而不是在战场直接将他斩首的原因!”

石拔深深看了柴荣一眼挥了挥手道:“诸将暂退。”又指着柴荣道:“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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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四章先锋政略之二

第二一四章先锋政略之二

一辆佛车缓缓东进,这时候漠北的战争已经爆发,唐军也就不再进行封锁消息的行动,大部队经过的时候,周围没有被契丹所征的小部落全部远远躲开,当然也还有一些零散的牧民,远远望见唐军大军行动都吓得魂飞魄散。

不过,唐军并未对他们进行攻击,而当那驾庄严的佛车开近,车上法座令人肃然,佛帘法幕上的佛像经文似乎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漠北也是有佛教根基的,一些牧民望见,远远的就跪下了合十祈祷。

“那是一位活佛,从西土来的活佛!”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牧民之中开始流传起这个传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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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数百里外的翰达拉河谷外头,激烈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十rì。此刻,石拔的大帐之中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石拔,一个是柴荣。

石拔目光下垂,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指,似乎在想着什么,大帐之中静静的,柴荣也不敢首先开口。

“你真的觉得,这个拔野可靠?”石拔终于将目光重新投在了柴荣身上。他的目光之中,同样带着咨询的意思。

“我当年只是跟他风云一会,这次重逢,相处的时间也不多。”柴荣不敢和刚才一样,用争辩的语气和石拔说话,他想了一下,才说道:“所以对他的品德,我不敢说有多了解,但对他的秉xìng,我自认为掌握得住。”

“哦?那他的秉xìng如何?”石拔问道。

“狼狗未驯之xìng!”柴荣道。

“狼狗?狼还梦想着zìyóu自在,哪怕挨饿也行,但狗,给肉也吃,给骨头也吃,实在连骨头也没有,给堆屎他也吃。”石拔笑了:“那这个拔野,究竟是狼,还是狗?”

“还没驯服,便是狼,驯服了,便是狗。在羊群跟前,是狼,在猛虎跟前,便是狗。”柴荣道:“都督是猛虎,所以,我们其实根本就不必怕他叛变——现在他若再叛,到了契丹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石拔呵呵一笑,道:“我还以为你和他是朋友呢,没想到说话这么不客气。”

“事有公私,私事上,我和他算是同过患难,但私事不妨公事!”柴荣道:“更何况,这次东征漠北是为了华夏的百年大业,在这份大义面前,什么小恩小义都要放一边的。”

石拔又道:“但这条狗可还没驯,你驯得住他么?”

柴荣道:“既然是我推举他,那我自然要盯着他,将来他若再有二心……”

“如何?”石拔没有抬高声音,但语调已经变得严厉。

“那我就亲自斩他首级,奉到都督鞍前!”

石拔便又再次沉默了,这次,柴荣没有等石拔开口,接着道:“本来,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还可以将拔野连同他的手下再次整编,到后方军营里头磨个两三年,他自然就会融入我们。但现在,这样做对我们来说却不见得是最好的。”

“为什么?”

“之前末将在轮台时,已风闻元帅要对契丹用兵。”柴荣不答反问:“都督,你能否给我透露一点,这一次,我们挺进漠北,究竟是要征服,还是牵制?”

石拔并不是一个城府深沉的人,但这时候却说出了一句令人云里雾里的话来:“征服?还是牵制?嘿嘿……也是征服,也是牵制。但总而言之,我们不会就这样退去的。”

柴荣琢磨着石拔的话,好一会,才道:“如果都督意在漠北的话……那么,俘虏便不能杀。拔野更不能杀。漠北之大,东西万里,南北数千里,而且不像中原,每一州县都有中心城镇可寻。在中原,或者在河中,我们可以沿途推进,占据一座城镇,离胜利便近一分。但在漠北,敌人败了可以逃,等我们走了,他们又可以回来。而我们的兵力,是不可能占领所有经过的土地的,所以我们就算已经打过了九千九百里里土地,只剩下最后一百里,也可能是毫无战绩可言的。不到杀光漠北所有人,或者征服漠北的人心,是算不得结束的。”

对柴荣说的话,石拔很明白。漠北牧民所组成的骑兵部队,他们本来就大漠草原间生活,打仗的时候就打仗,不打仗的时候就放牧,这一点让他们在漠北几乎有着随遇可安的战略机动力,唐军要打一两场胜仗容易,但要占领漠北,那就难了。

柴荣继续道:“前几rì,虽然我们打了一个胜仗,但这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如果契丹人听到了都督的名头,全部都化整为零躲了起来,那我们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漠北没有长安,也没有中原,他们根本就不担心暂时失去土地。”

石拔点头道:“不错,就算是契丹西北招讨使司所在地镇州,如果我们逼近而契丹对我有没胜算的话,他们也可以随时放弃的。”

“但只要我们一离开,他们又将卷土重来,这样两个来回,冬天就到了——冬天一到而我们还没有击败他们主力的话,那我们就完了。”

“那你认为……”石拔道:“我们该怎么做?不占土地,而设法杀光漠北所有的人?消灭他们所有的部落?”他问完这句话,眼睛便盯着柴荣的眼睛,要看他如何回答。

柴荣竟未有多少迟疑,便道:“漠北的人,是杀不光的。就算这次我们武力得胜,杀他个尸积如山、血流漂杵,但漠北仍然无法征服。”

“为什么?”石拔再一次问。

“因为漠北最大的问题,不是武力强弱的问题,而是过rì子的问题。”

柴荣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叫石拔真正感到诧异了:“过……过rì子?”

帐篷之中,一个是举世闻名的猛将,一个是新近崛起的小将,两个人在这战场前线讨论军略,忽然冒出“过rì子”一语,无论是谁都会感到不伦不类。

但柴荣却没有因为石拔的诧异而畏缩——显然他将要说的话是平素里经过反复思虑的,否则不敢在威严的上司面前如此信口开河。

“漠北最大的问题,就是过rì子的问题。这里太穷了,太苦了,也太冷了。中原地方,就算是甘州肃州,幽州并州,水土也比这里好多了。更不用说长安、洛阳、成都、扬州那样的都会。”柴荣道:“从中原来的人,不管男女兵将,短期的战斗他们可以熬过,三两年也可以忍受,但是要长期驻扎,大家就觉得很难接受了。如果有选择的话,唐人不会有人自愿在这里生活下去。今天我们响应元帅的号召在此征战,那没问题,可等到战争结束,有几个兵将愿意在这里长期留守?就算我自己,也是希望回中原的。人心都是好逸恶劳,大部分将士,都会选择前往中原,或者龟兹这样的肥美之地,而不会愿意留在漠北过这苦寒rì子。”

石拔听着柴荣的话,没有露出反感,但也没有点头,似乎只是听着。

“因此,唐人无法长期统治漠北,根本原因不是因为武力上无法征服,而是因为唐人不愿意在这里生活。就算我们今天靠着刀马将漠北斩尽杀绝,但然后呢?万里之地,不可能长期空旷,总会有人在这里繁衍生息的。今天我们将人杀绝了,若干年之后,仍然会有部落冒出来。更何况,从来没听过能将万里漠北的人种杀绝的。一旦杀之不绝,则我们今rì之杀戮,必然埋下仇恨之种,引发百十年后胡人的反扑!”

柴荣鼓了鼓勇气,继续道:“那么,我们能从中原迁一部分人过来吗?也未必行。因迁过来的人,柔弱的活不下去,心思狡诈的必定会设法逃回中原,个xìng坚毅的则会选择胡化——因为只有胡化,才能在这片苦如蛇胆寒如刀锋的土地上生存下来。正是这个缘故,凡经我秦汉隋唐征服之地,如巴蜀,如江东,甚至岭南,都逐次汉化而成膏腴之地,与中原的结合越来越紧密。西域如龟兹等地,因有肥美绿洲,也有汉人乐意安居。唯有漠北,自秦以来,与我汉家永无真正的统合。”

“所以呢?”石拔问。

“所以,属下以为,此次漠北征战,其地固然难以征服,其人也难以灭绝。既无法以刀马将其人种灭绝,则唯有以善法绝其祸患。”

柴荣说着说着,脸sè开始有些泛红,却是兴奋所致,但说到这里,忽然感觉自己的话似乎有些越格,心想自己毕竟只是一介都尉,却在堂堂都督面前高谈阔论漠北的百年治乱问题,只怕要被对方笑话。

没想到石拔对他的话似乎很感兴趣,眼神中甚至露出几分诧异之sè,他略为沉吟,忽然问道:“小柴荣,我知道元帅曾经和你通过信,在他给你的信件之中,对漠北的局面,他透露了多少?”

柴荣一愣,随即心中忍不住暗喜,知道自己刚才的话里头,多半与张迈的战略谋划暗合,否则石拔不会说这样的话。

他忙道:“元帅没跟我说过漠北的战略,不过他跟我讲过一点漠北的人情。”

“原来如此。”石拔笑了笑,道:“那就怪不得了。”他没有赞赏或否定柴荣刚才的阐述,却道:“你刚才所说,虽然与我们的长远布局暗合,但我们这一部人马,其实只是先锋军,后面还有大军继续开来,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漠北整体统合,而是前面的仗要怎么打的问题。”

柴荣道:“属下以为,漠北土地广而贱,我们兵jīng而不多,若是每过一地便分兵留守,再前行千里便无兵可用于战场争持了,如果我们行此策略,契丹无需与我征战,只要后退二千里,清野以待,我们便必须不战而退。因此与其占土,不如争人!”

“争人?”

柴荣道:“对,争人,争取部落。契丹在漠北的统治,并非铁板一块。众部落臣服于他们,只是慑于他们的yín威,如果我们能够一边展示我们的武力胜过契丹,一面再示诚意加以拉拢的话,应该会有不少的部族投靠我们。如今,第一步其实我们已经做到了,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不是杀人,而是吞并。我们不求这些部族对我们绝对忠诚,只要他们能倒向我们就行了。我们吞掉一个部族,契丹便少一个部族,我们强大一分,契丹便弱一分。这种此消彼长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我们便会取代契丹,成为漠北新的盟主!到了那个时候,契丹人就是想躲也不能躲了。他们甚至还要主动来寻找我们开战。”

石拔沉吟道:“真看不出,你年纪小小,竟然想到了这么多。不过契丹在漠北的根基盘根错节,有联姻,有威慑,有恩赏,有挟制,不是一两场胜仗就能瓦解的。而除非我们露出重大破绽,否则要逼得契丹主力出来与我们决战真是谈何容易!”

其实柴荣思虑之jīng密深远,在东征漠北的前锋将领之中已无第二人,石拔对他本有好感,听了这番话以后更是暗中惊叹,不过柴荣毕竟年纪太轻,自信心不够,给石拔这么一说,心中便有些发怵,忍不住想:“唉,石都督虽然不以战略出名,但他必然是一方柱石,全军都督,我这样指手画脚地阐述大战略,而这些只怕他早就想到了,这下可真献丑了。”

不料石拔却是在想:“出发之前,元帅派人传来口信,曾说这次东征,目的是要‘解放漠北!为这片野蛮之地,带去佛法与文明!’这话我当时虽听不大懂,但小柴荣的想法,却似乎与元帅的想法有几分暗合。”又想:“这小子在翰达拉河谷之内,几次决断都决断对了,又敢兵行险招,去说得拔野反戈,显然不是个纸上谈兵的家伙,既有脑子,又能实战,行事又对我胃口,有这般人才,为何不用?”

想到这里,他笑吟吟道:“虽然要逼得契丹主力出来与我们决战还比较长远,但你刚才的思路没错。作为先锋,我们就按照你刚才说的来。”

柴荣一喜,道:“那拔野……”

“我再信他一次,”石拔道:“这次抓到的俘虏,有三千二百多人——我全部交给他,归他统领,作为我军前驱。当然,前提是他能掌控得住。”

柴荣听到这里反而一愕,道:“那数千俘虏,多是杂族,以拔野的能耐,掌控这支人马不难。但是……”

他刚才所争取的,只是要让拔野脱罪,没想到转眼间石拔竟然敢做这样的一个决定——将数千俘虏都交给他!从死亡边缘到如此放权,这个信任跨度未免大了点。

石拔道:“既然他有这个能耐,你又为他作保,我便信任他!”

柴荣忙道:“信任不能无度,就算都督愿意用他,至少也得找个能镇住他的人。”

石拔道:“孤儿军将领你比我熟,你推荐一个。”

柴荣想了好半晌,说不出一个人来。

石拔道:“一个也没有么?”

柴荣道:“现在军中将领,要说能镇住拔野叫他不起异心,除非是……”

“谁?”

柴荣犹豫了好久,终于一挺胸膛,道:“我!”

石拔听了,忍不住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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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之外,拔野记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诸将也纷纷翘首,心想都督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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