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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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剩下的内容却让姜明心里“咯噔”一声。脑子暂时失去了知觉似得,一时间迷茫起来。
圣旨上是这样写的,“诏加文天祥为少保衔、封信国公,封母曾氏为齐魏国夫人,赐黄金三百两以示慰劳,同都督置府梅州,共举抗元大计。”
就是这么一句话,开始姜明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仔细的品味一下,这个诏命应该是孤立在外持续奋战的文天祥,好不容易得悉端宗病逝赵昺继位的消息,心里没明白,无法继续地孤军战斗下去了。于是便令使者向新帝上表,自劾兵败江西之罪,请求入侍崖山行朝,合流抗元。然后才接到的圣旨。以导致西行崖山之路彻底断绝了。
但是后面那句“同都督置府梅州,共举抗元大计”,则是应该连和广州驻守那里的王师会合之机会也遭到明显的阻挡,姜明现在有些不知所措了。历史到底因为他的来到而改变了吗?还是因为他的来到加速了宋朝灭亡的步伐,文天祥之所以提前来到海丰,是自己派人去请的,本来以为历史的车辙已经改变了轨迹,但是走着走着又回到了原点。仍然朝着宋朝这奄奄一息的病人倾轧了过来。要毫不留情的夺走他那一线生机。
姜明更加不知道身在不远处的张世杰与陆秀夫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们是顾忌文天祥的功绩与威望,而担心他回来争夺地位?在姜明的心目中,文天祥、张世杰、陆秀夫可谓支撑南宋危局的三大支柱,张、陆二人对朝廷不可谓不忠,后来的崖山决战,陆秀夫背负着9岁的小皇帝跳海而死,突围出去的张士杰坠海殉国,其忠心耿耿可昭日月。但在对待文天祥的问题上却没能跳出人性的弱点。诚然,瑕不掩瑜,英雄终归是英雄,姜明臆测到这里,不免要发出沉重的感慨。
想到这里,突然想起陆秀夫和张镇孙来。忙问前来传旨的苏刘义和陈宝:“陆大人和张制置使呢?他们什么时间回来?”
苏刘义和陈宝两人对视一眼,由苏刘义做了回答:“由于陈丞相去占城求援,有陆大人暂任左丞相,而张制置使,不,应该是张大人现在已经是参政知事,在朝中辅佐陛下。由于时间比较紧迫,来不及向各位道别,特由我二人代与致歉。”
“那广州这边呢?”姜明是完全的有些失神,只是下意识的问道。
“广州?广州不是由粤王殿下主持,国师辅佐吗?”旁边的陈宝回道。“大将军害怕人手不足,特奏请皇上,保举苏将军为广东都统,而在下暂代广东转运使一职。”
虽然升官了,但是陈宝和苏刘义仍是很谦逊的望着姜明,毕竟是国师策划了“十字门大捷”。二个人还是有些敬畏姜明的。
姜明心里一阵黯然。事情完全变了。变地面目全非。但是又似曾相识。一时间他心乱如麻。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拱拱手表示感谢。就默默地走到一边沉思了起来。
苏刘义和陈宝两人也没有再打扰他。只是和王道夫、凌震等人寒暄着。过了一会。发现姜明仍然在一旁坐着发呆。苏刘义示意了一下。就直接走了过去。向姜明行礼道:“国师。陆大人在来时让我告诉你。朝廷将择日西去碙州一行。望国师自己保重。”
“去碙州。还去碙州。不是来广州城了吗?”姜明喃喃地说道。然后猛地惊醒。抓住苏刘义地衣襟。问道:“去碙州一行?什么时间去?”引地众人眼光都看了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刘义尴尬地望了望四周。无奈地对姜明说:“是。是去碙州。按照时间推算。现在应该开始起行了。”
“已经起行了?”姜明颓然地放开手。顺势坐在旁边地椅子中。再也不言语了。
也许是怕高人做事有自己地道理吧。看见姜明在那里发呆。大部分人还以为这位国师在算计着什么。没有人敢打扰他。时间久了。竟然都走出大厅。将姜明自己留在了那里。一直到傍晚时分。鸿儿找了过来。才发现他还在那里发愣。叫了几声。都不见回应。才有些害怕。
幸亏是在制置使衙门之中。张镇孙的父亲还在制置使府上居住。急切之间鸿儿忙把老先生张翔泰请了过来,看到这种情况。老先生就知道他受了一定的打击,先是示意鸿儿不要着急。
然后则是静静的坐在姜明的身边,默默的看着他。鸿儿一副着急的样子,但是又不敢说些什么,只是在一旁暗自顿足,看见鸿儿焦急的模样,张翔泰会意的笑笑,打个手势,表示让他先去准备饭菜,鸿儿无法,只能先走一步。
待到鸿儿离开之后,老先生推了推姜明的肩膀,把他从懵懂中推醒,看着还是一脸迷惑的姜明,张翔泰笑了一下,问道:“难道你就不饿吗?”
听到这句话,姜明才想去来,自己是晌午就过来了,看看周围的景色,已经黑了。不去想还不觉得,现在回过神来,肚子竟然也是“咕咕”直叫。不由的对老先生报以歉意的笑容。
张翔泰理解似得看着他,道:“既然饿了,咱们一起就餐可否?正好老朽也有些话想对国师说。”
姜明想起老先生在广州之战前的种种神秘行径,欣然抱拳道:“前辈相邀,晚辈敢不从命。”于是二人就来到门口将要出去,正好遇见凌震和王道夫遣人过来请姜明过去赴宴为苏刘义等人接风洗尘。被姜明以身体不适为由婉言拒绝。然后二人来到了制置使府后堂张老先生居住的地方。
到了地方,鸿儿基本上已经把饭菜准备的七七八八了,二人坐定,张翔泰说了对鸿儿说:“你去把你叔叔叫过来,我给国师引荐一下。”
姜明看见鸿儿明显的一愣,而后就用两道诧异的眼光直视着张翔泰,似乎有些不相信,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张翔泰看着鸿儿这样,肯定的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快些去,鸿儿才奔了出去,好像心很乱的样子。在门前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倒,姜明不由的心一紧,脸上的关切之意立即就表现出来了,张翔泰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也放心很多。
没有过多久,鸿儿引了一个人过来,身材瘦高。一筒斗篷由头到脚,盖了一个严严实实,等进屋中后,将斗篷从头上取下,姜明一看,几乎惊呆了。
来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皮肤教黑,长着一筒高鼻梁略带弯曲,眼深凹,眉骨较高,满脸的络腮胡须。要不是姜明是从未来的后世来的,一定也分辨不清是哪里的人,现在一看却已经知道了,分明是一个阿拉伯人嘛?
姜明疑惑的看着张翔泰一眼,用眼神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老先生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只好回过头来,看着这个阿拉伯人。就看见这个阿拉伯人用熟练的汉族礼仪朝他拱手道:“罪臣提举泉州市舶司使蒲寿庚,拜见国师。”
姜明一阵愕然,不知所以的看着张翔泰,似乎要他给个说法,张翔泰也不慌张,只是笑了笑,请蒲寿庚坐下以后,示意鸿儿倒上酒,然后举起杯来,道:“先干了这杯,老朽再为国师解释其中缘由。”
无奈。姜明只好端起酒杯,在空中虚晃一下,一饮而尽,心里却翻腾开来。
正文第三十二章蒲寿庚讲的故事
朝廷到了泉州,就停泊在泉州惠安县的洛阳桥附近。这自然是泉州的一件大事,身为提举泉州市舶司使蒲寿庚闻讯后,立即带了随从前来谒见。
从南洋来中国经商,起初以打退海盗有功,做了泉州的市舶司使的蒲寿庚,一干经年,不仅获得厚利,而且操纵了当时南洋与闽省整个的贸易势力,成了著名的豪商。接着他又利用自己的财力和商界的地位,活跃于政治舞台,还做了泉州的招抚使。
蒲寿庚和兄长蒲寿晟精于航海,拥有百多只海船。水师还在发展之中的元军老早就注意他了,在元军逼近临安之时,伯颜曾经派遣不伯、周青招抚蒲寿庚,但是但是被蒲寿庚斥退并报知朝廷。一直没有成功。对蒲寿庚来说,他是一个商人,商人的唯一欲望是“利”。宋室是他得利的源头,他没有必要背叛宋室的大恩。所以杨太后、少帝的到来,他从内心里感到无尚的荣幸,并匆匆来见驾。
何况蒲寿庚做着宋朝的官。
那一天,还记得,他也诚惶诚恐地祈求道:“船上有风有浪,与皇太后和少帝大不宜,敬请驻跸泉州城。”
这是一番实心实意的话,而且泉州城里的赵家宗室子弟,也云集万多人,准备迎驾入城。
可是也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也可能怀疑他这个外国人对大宋皇室会生异心吧。也许是对于留在福建的安全感没有把握,甚至压根儿没有留下的打算。
只是遣人回答道:“入城就不必了。住在船上也是很舒服的。”
只有陆秀夫过来跟他说说:“蒲大人请先回,太后、少帝驻跸之事,待细议之后再定。请蒲大人明天来听信。”
而蒲寿庚只能说:“臣静候太后的决定,明儿才来恭请。”
回到泉州城衙里,蒲寿庚就张罗忙乎起皇宫的食宿诸事了。那个时间,他是真心希望太后和少帝能驻跸泉州的。
他地想法很现实。皇帝住在这儿。有雄厚地水、陆大军保卫着。会有一个安全地泉州。然后四周响应。心向泉州。会形成更大地商业市场。这样。既能大大提高他地声誉。又为他发展海外贸易。为更大地发财创造了条件。这等有百利而无一害地事。他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况且少帝刚立。新朝伊始。依蒲寿庚看来。目下最迫切地。不是四处游动。而是要建立一块好地抗元基地。以抚慰民心。凝聚全国抗元力量。发展中兴事业。
而泉州枕山面海。东面是浩瀚地大海。西面有东、西两溪环绕。南面有晋江穿城而过。而号称四大名山地清凉山、朋山、紫帽山、罗裳山。分布在城西、城北、城南。这里又是最好地海港。有数量很大地海船。可以大大发展水师。这是多好地条件。蒲寿庚怎么也想不起来朝廷放弃驻跸泉州地理由。
但是第二天。当他如约而至。带着随从和礼仪队伍。满面春风准备着迎少帝进城而登上帝舟。却不见了皇太后、少帝。也不见让自己今天来地陆秀夫时。他预感到自己地想法是错误地。
果然。只听见一个宦官用冷冰冰地语气对他说:
“经过朝议。众大臣以为泉州不可久留。该南下广东。”
当时他觉得很惊异:“朝廷在这种困顿的境况下,怎么会弃泉州这么好的地方,而甘愿去风浪凶险的海中流浪?”
他很觉不解。但是明白事已如此,说也无用,反正自己的心意尽到了。正当他怏怏离去的时候,迎面碰上刚登船的张世杰。将蒲寿庚约到自己的船上,没有说什么理由。目的是扣下他作人质,向他借海船。
蒲寿庚那里愿意,但是张世杰让部下缠住他,软硬兼施的和他消磨着时间。就是不让他离开。
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有想那么多,一直虚与委蛇的应酬到天黑,要回泉州城已经晚了,只好留宿在船上。
但是没有想到张世杰却劝说皇太后和少帝下决心明早启锚继续南下,还说什么以免蒲寿庚心谋不轨,勾通元军突然袭击。
可能朝廷本来早就疑心他蒲寿庚有异心吧,所以很容易听进这话,至于张世杰是否另有所图,朝廷连想也没去想。当即他就上船把这事给定下来了,各船队也都在忙着做开拔的准备。
当天夜里,当晚潮刚退,海面相应平静下来的时候,从张世杰船队里面飞出几百艘救生小艇。静悄悄地成包围圈扑向蒲寿庚的海船。他的海船抛锚在深水域,一艘艘整齐地排列着。水手们都已入睡,因为是商船,又是舶在没有海盗出没的水域,他们没有任何的提防。然后接到宣告:所有海船,全都奉命保驾。少帝到来的消息,水手们是知道的,蒲大人亲自前往迎驾,也是大家作为荣耀夸说的。既然是保驾,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就这样,这批海船就连夜进入了张世杰的船队区,第二天凌晨,又随队南下了。
蒲寿庚是凌晨得到海船被抢的消息的。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大骂一通。海船可是他的身家性命,这一抢走,就把的财路抢掉了,他能不切齿痛恨吗?但是当张世杰的船队走的时候,却将他放在了离城很远的地方,当他走回去的时候。大错已经铸成了。
蒲寿晟是个性格粗暴的人。他听说自家的船被朝廷强行带走,加上自己的哥哥也不见回来,眼睛都红了,索性率兵将全城的宋室宗亲和退到泉州城的淮军将领都扣压了来,谁知道武卫左翼军统领夏璟、州司马田真子,以及自己的手下孙胜夫、尤永贤、王与、金泳皆被元军买通,在这些人的趁机唆使下。为弟弟报仇加上失去船只之恨的蒲寿晟在一怒之下就就尽杀敢于反抗的赵氏宗室以及部分淮军。
等到蒲寿庚回到泉州城,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只是制止了正在嗜杀的哥哥,让部分人幸免而已。
听着面前的这个蒲寿庚娓娓道来,中间不见丝毫停顿的样子,姜明举起的酒杯半天没有放下,说一句实话,对于他讲的这一段历史,姜明基本上没有什么印象,唯一的印象也就是在横琴岛上,陈宜中和陆秀夫对他说过的一鳞半爪,也就是恰恰是这一鳞半爪的印证,仿佛这个蒲寿庚没有说什么谎话。
转过头来看看张翔泰,老先生好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甚至悠闲的有举起了一杯酒,慢慢的品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时鸿儿慢慢的从门口走了过来,站在姜明的面前,慢慢的福了一下,道:“请国师相信我叔叔吧,其实他心里也很苦,自从阿喇罕率兵进了泉州城,不久我叔叔就走了。一直在外面漂泊。要不是听说“七星隐龙戒”重现,他是不会露面的。”
姜明听鸿儿这样讲,若有所思的抬手看看自己手上戴的扳指,突然想起来,猛地站起来,指着鸿儿道:“你喊他叔叔,那你是?”
“家父蒲寿晟,奴家原名是蒲孤鸿,一直瞒着国师,还望不要怪张老先生,他本是我叔叔的至交。因家父现在还在泉州为蒙古人做事。虽非自愿,但鸿儿仍羞于出口。还望国师见谅则是。”
听罢鸿儿这么说,确是出乎姜明的意料之外,只觉得一阵的心烦意乱,颓然又坐了下去。
这时,张翔泰笑了两声,对姜明道:“贤侄,莫要困惑,先听老朽给你说说这“七星隐龙戒”的来历吧。”
正文第三十三章虎符玺书
张翔泰的话正中姜明的要害,这个是他最希望知道的事情,只好耐着性子又坐了下来,不再言语,只听这个老人家说。
“咚咚”两响,敲敲桌子张翔泰引来姜明的注意,示意姜明将扳指给他,姜明无奈只好照做。
拿着这个扳指,老人家仔细的在手里观摩着,半晌无语。觉察姜明有些着急了,才停了下来。把扳指放在桌子上,看着姜明说道:“国师既然不知道这个办事的来历。想来也不知道长春真人吧?”
姜明下意识的摇摇头,但是隐隐约约的好像又有什么印象。也来不及想,只好听张翔泰说起来。
张翔泰的语气很低沉,仿佛在回忆什么,望着北方天上的星星,很意外的说了一句:“其实北斗七星,是我全真道教的标志。”
姜明慢慢的听的明白起来,心里也不由的吃了一惊。原来王重阳和丘处机历史上真的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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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成吉思汗已是耳顺之年,感到精力日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