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宋-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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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师夔不由的奇怪起来,什么人,让钦差大人那么紧张,还说我也很熟识。会是谁呢?想询问一下,但是明显的姜明不想说,只好点头道:“愿随钦差大人走一趟。”
姜明当下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随意的换了一件衣服,带了侍卫亲兵和吕师夔。从侧门出去,直往城中的“悦来客栈”而去。
到了之后,吩咐左右守好客栈,就直接往二楼而走,走到了尽头处的意见客房门前,停了下来。敲门。
门应声而开,几个大汉站立在旁边,桌子上摆好了酒菜。端坐一人。笑着说道:“二位可否坐下来陪老夫喝一杯。”
此人面色稍黑,短须秀目。虽然是满身的风尘仆仆。但是依旧掩饰不住的儒雅气质。
“陈丞相?”吕师夔不由的吃了一惊,随即大喜。“噗”的一声跪在地上,道:“学生吕师夔参见丞相大人。”
陈宜中笑着扶他起来。道:“已经不是丞相了,大家一起坐吧。”
正文第三十三章危机
皇权羸弱之下,制衡只是一个笑话而已。”——陈宜中轻蔑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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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有些惊讶的问道:“丞相大人,你不是去占城了吗?怎么会突然道广州来呢?”
其实吕师夔连陈宜中去广州的事情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作为朝廷的丞相突然神秘兮兮的出现在广州城的一家客栈。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但是出于礼貌,再则以前陈宜中曾经是他做兵部尚书时的顶头上司。所以并没有问出声来。但是心中一直有着疑问。
姜明却是知道事情的所有前因后果。也不太明白什么官场规则。所以就直接问了出来。
陈宜中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随意的笑了笑。招呼两个人分别坐下。然后让手下那几个大汉出去看着。慢条斯理的又斟上酒,端给吕师夔和姜明两个人。举杯示意了一下,直接先自己一饮而尽。拿着空杯向下低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无奈,只好按住心中的疑惑,将酒喝了下去。陈宜中笑了。道:“其实我也是刚到广州,不过听说国师你?不不,是钦差大人在广州做的是有声有色。特来道贺啊!”
“晚辈惭愧,愧不敢当。”在陈宜中面前,姜明表现出十足的谦虚。虽然只是见了陈宜中几面,相处了时间也很短,平日听到的也都是对他不利的传言,但是姜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是对这个“逃跑丞相”有着一种亲近的感觉。也许是陈宜中第一个对他说心里话的人吧。也许是和郑虎臣相处的时间比较长的缘故,这些姜明根本就不愿意去深入的考虑。以后的事实也证明了姜明的直觉。
看着姜明那谦虚的样子,陈宜中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自己以丞相的身份这样说话。这个死脑筋也分不出是好是坏、是贬是褒。
继续逗着姜明道:“钦差大人一出,真的是威风凛凛啊。不但调度广州府库里面的所有财物,而且可以发动那些番商在短时间内凑足富可敌国的财务。现在又是手握一路军政大权,很快,你就可以不把皇上和皇太后放在眼里了。”
姜明在笨也听出了陈宜中在说什么,更不要说是吕师夔这个久经官场的老狐狸了。忙问道:“丞相大人似乎另有所指。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呢?”
陈宜中敲敲姜明地头。却对吕师夔说道:“年轻人不懂得。难道你吕大人也不知道事情地轻重。是不是吕大人对于忽必烈还有效忠之心呢?”
吕师夔吓了一跳。忙站起道:“老师如此讲。可是冤枉了学生。此次反正。已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只是为我大宋尽最后一丝绵薄之力。但有私心。可教我死无葬身之地。”说罢。跪在陈宜中面前。口头不已。
姜明看在眼里。觉得心里有些不忍。但是知道陈宜中这样做有他地道理。遂忍住不说。只是静静地在那里看着事情地发展。
陈宜中看见姜明如此表现。觉得心里还是很是满意。心道:“这小子还是成熟了。能够明白老夫是在为了给吕师夔一个下马威。以便今后可以放心地应用。”当下也不在做作。让吕师夔起来坐下。
向二人道:“难道你们没有看出来事情地危机吗?”
姜明摇摇头。而吕师夔却说道:“学生离开朝堂已久。对于诸位主事大臣都只是闻名而已。对于权力地分配更是一无所知。所以无从分辨。”
陈宜中点点头道:“以国师之身为钦差大臣,以你吕大人的学识见过吗?”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又说道:“以国师的身份差点没有成为驸马,你听说过吗?”结果又得到了一阵的摇头。
陈宜中笑道:“也许你们该说,凡事总要有第一次,是吗?”
这次不等到回答马上又继续说道:“事情的危机就产生在这里,但凡朝堂之上,必须要有一个主事之人。你们听清楚,是一个主事之人。不是两个。若是有两个则政不通。再多则乱之矣!”
“福州行朝以后,原本主事的人大家可能都知道是谁吧?那就是我。”陈宜中笑了几声。转声道:“然大将军凭借军队而入。使行朝政见无所适从。已是左右为难,但是随着文状元的入朝。还有陆秀夫的介入。分歧是越来越大。”
“于是,大将军与我相约,逐文状元出行朝,架空陆秀夫。我们二人相互妥协暂时意见保留一致。但是已经晚了,共朝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已经伤了本来就很脆弱的行朝根基。于是被迫流亡海上。”
说道这里,陈宜中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其实这也是我去占城的原因。”
吕师夔听候练练点头,但是姜明却奇怪道:“丞相不是去占城拜求筹建行朝或者是借兵吗?”
陈宜中还没有回答。吕师夔在一旁说道:“丞相大人去占城其实也是一种妥协,意思就是让权与大将军。让大将军张世杰主持朝政。”
陈宜中点点头,道:“其实乱世之中,总是要谋求政见统一,但是皇权羸弱之下,只能由大臣顾命而执。可惜皇太后不知道这一条,被度宗皇帝熏陶的似是而非。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扶植外戚皇权。以壮大君威。其实在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在提防大臣。”
“但凡现行朝所存之人,莫不是忠臣良将,否之。早已叛君而去。”说着此话,却看向了吕师夔。后者则低头脸红,不敢对视。陈宜中笑了一下道:“其实若是有明白之君,则借此机会,洗牌于行朝,可一清贾贼在朝沉疴余疾。使我大宋中兴可待。可是这么一个机会就白白的浪费掉了。”
姜明越听越糊涂。忙问道:“行朝迁于海上,不是元军势大所逼吗?”
“元军势大?”陈宜中鼻子哼了一声。道:“不说以前。但说现在。元军在我南方有多少人马?可及我大宋一半乎?张弘范陈兵十万余。李恒陈兵十万余。加上广西路阿里海牙的五万余人。不过区区不到三十万之数。”
“但我大宋呢?在广州陈兵十万,在崖山行朝恐怕不会低于二十万人马吧,要是临时募集,加上义军义勇。短时间之内凑出五十万大军也不是难事。正面对抗岂能怕元军吗?”
“但是蒙古骑兵天下无双啊!”
“骑兵?真正南下的骑兵有多少,真正南下的蒙古骑兵又有多少呢?大家都明白,不过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转过头来问吕师夔道:“吕大人在蒙古人那里几年了,想必知道吧?”
吕师夔尴尬的说道:“十不取一,这是最大的比例了?而且有相当一部分是官员,统领的却是汉军。”
姜明这才惊讶起来,要是这样算的话,宋朝还能败的亡国,真的是有些莫名其妙了。想起来张翔泰的话,问陈宜中道:“上次听张老先生说,朝廷用我。只是为了制衡而已。”
“皇权羸弱之下,制衡只是一个笑话而已。”陈宜中轻蔑的说道,“你是听张镇孙那个老夫子父亲说的吧?”
“现在大宋的出路,就是要扶植强权,既然皇权不能成为强权,那么就要扶植出来一个。”陈宜中看见姜明点头,继续说道:“只有强权才能政见统一,政令才能通达,政令通达就可抵御外敌。想比之下,兵力孰弱孰强倒是可以次之。”
见到姜明露出不相信的神色,连吕师夔也不以为然。陈宜中道:“汝等也不要不信,有件事情说给你们听。听过以后你们再做出判断。”
长吸了一口气。道:“前丞相贾似道你们都知道吧。大家都说是贾似道擅权误国,败亡我大宋山河,实为奸臣之首也。但平心而论,吾认为他执掌朝政二十余载,蒙古大军实在没有过江一步。你们知道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吗?”
不等二人回答,就说道:“其实也不能说是贾似道的能力有多大,但是他抓住一个权字。然后上下政令通达,有琐事他一言而决,才是抵御外敌的最大因素。”
姜明虽然心里隐隐感到不对,但是看见陈宜中正说的起劲。也就没有说什么。但是陈宜中刚刚说的危机是什么呢?这个才是姜明感到有兴趣的问题。
果然,过了一会,陈宜中就把话题转到了这个上面。但是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陈宜中只说了一个意思,就是姜明此次出兵援救广州,可能包括杨太后和文天祥在内朝廷诸位大臣达成一致妥协。或者就是交换了什么条件。将姜明逐出行朝。
用陈宜中的话来说,就是姜明在重复当年文天祥被请出行朝的老路,就像当年陈宜中和张世杰达成一致妥协一样。朝内的重臣和朝廷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最有可能的就是,姜明这次出了崖山,就不要再想着回去了。甚至这次突袭刘深水军后。说不定广州城也不会接纳他的。
姜明和吕师夔不觉对视一阵愕然。但是陈宜中说的句句在理。而姜明回想起近十余日来,苏刘义和陈宝的表现,只顾自己的城防事物,这次突袭刘深水军竟然摆明了要让钦差自己去,还有,凌震和王道夫走时的那种有话要说而又无奈的眼神。
姜明不由的又觉得一阵颓然。吕师夔说道:“不然,咱们不离开广州,看他有能奈何了咱们。”
姜明没有理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想了一会,起身道:“不,我们还是要去,不过这次去,我们就要留好退路了。”
看着陈宜中在那里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忙问道:“那么丞相大人还回行朝吗?什么时间回去?”
陈宜中道:“我回去做什么?那里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吗?”
“那丞相下一步意欲如何呢?”姜明又问道。
陈宜中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道:“我既然来了,你想我该怎么办呢?
姜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晚辈知道怎么做了,这就回去安排。”说罢起身要走,被陈宜中拦住。“也不急于这一时吧,刚才只顾听我老头子啰嗦,咱们还没有吃饭呢?陪老朽吃顿饭再说如何?”
“单凭丞相吩咐。”
“以后不要乱叫,现在我们大宋已经有丞相了,如果钦差大人不弃。想称呼吕大人那样,称呼老朽一声“先生”如何?”陈宜中还是一副笑咪咪的样子。
“晚辈遵从陈先生的意思!”姜明也没有在谦虚。大家齐声笑了一阵,然后吃饭不提。
正文第三十四章两难
“李恒在清远大败宋广东守将王道夫、凌震;进驻广州。张弘范麾下先锋张弘正于五坡岭;擒获宋钦差大臣姜明”——历史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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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照原定计划,姜明移军屯扎东莞之时,已是已经是七月十三了。果然没有出陈宜中所料。苏刘义对姜明所提的要求做了诸多推脱,虽然眼见到他眼中的不安和愧疚,但是仍旧坚持了自己的意见。
这次姜明带的人,除了本部的一万一千人之外,姜明利用钦差的身份。也只调动了九千人,凑足二万之数。其他的皆被苏刘义以广州是崖山行朝之咽喉的原因,用作广州防务,就算是姜明再拿钦差的身份压,也榨不出一个人来,姜明虽然是有所准备,但是也不由的心里有些有些凄然的感觉。
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出主意为广州城留下的人马。自己却是一点也带不走,全部是为他人做嫁衣裳。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还不如让王道夫和凌震带走,那样说不定反而广州会有更大的保障。
看着苏刘义这样的态度,陈宜中也暗暗的为凌震和王道夫担忧,明眼的人都可以看出,张镇孙去行朝参政知事以后,凌震和王道夫的身上已经算是打上了姜明的烙印。在这次姜明的离开,他们要是能得到真心的援助那才叫见鬼呢?
和姜明说了这种情况,陈宜中的意思还是姜明留在广州,姜明却是有了另外的决心,坚决的去,不但要亲自去偷袭刘深水军,而且要去的彻底,当天在客栈会了陈宜中以后,就明柳七伤去崖山行朝,找鸿儿,不管是明还是暗,都要把鸿儿带到海丰一带,以柳七伤和鸿儿身负武功,而且鸿儿还有蒲氏家族的信物,无论是遇见大宋官兵还是蒙古水军,都能轻易的脱身。
就算是杨太后派人监视和软禁他们二人,想必他们也有办法离开,万一离开失败,姜明还是自己的一套主意,那就是佯装留在行朝。伺机联系凌震和王道夫,在崖山决战时也有一个提醒。但是姜明还是很相信他们两个的能力,能够跑出来。
陈宜中苦劝姜明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但是姜明对于大宋这个官场已经几近失望,现在什么时候了,还要排除异己呢?堂堂的大宋,现在居然连偏安一隅的机会都没有,只是占据了几个有限的城市,按照忽必烈的说法,就是大宋在临安献城投降的时间,已经灭亡了,无论是现在的祥兴皇帝,还是原来的端宗皇帝,都只是反贼而已,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只是落草而寇的强盗。
从这一点,已经可以看出忽必烈对于现在行朝的轻视,还有就是现在行朝的弱小,以一隅之地,几乎是对抗整个亚洲,是多么大的差异。但是现在所谓的这些忠臣良将在做什么,正在争着谁当家,谁做主。
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姜明每每想到这里,总是悲愤的不能自已。这种朝廷就是请自己回去,也不能回去了。
他要建立自己心目中地大宋。尽管知道机会十分渺茫。
站在东莞高一些地山丘上。往东看着。一片郁郁葱葱地小树混合着弯弯曲曲地一条条河流。在群山中起伏着。他知道。再往前大约一百五十里左右。就是惠州城了。折合姜明常用地距离单位。也就是七十多公里。按照大军地行军速度。一天就可以到达。面前。张弘范地弟弟张弘正。带着大约五千人在那里镇守。姜明犹豫着。该不该去动惠州城。
此刻地姜明也是一种悲哀。他地身边竟然没有可以放心用地统军之将。陈宜中是文官。虽然通晓一些军事。但是只是纸上谈兵。吕师夔一是新降。二是他地身份暂时不能公开。只是作为姜明地幕僚使用。原来帮助姜明带兵地王阿强和柳七伤。一个被派往崖山行朝。一个被派去找陈吊眼。
看着身边英姿勃勃地几位亲兵。心里也觉得有些坎坷。一直在那里犹豫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本来按照吕师夔地计策。以五万左右地兵卒秘密来到东莞会合。趁着张弘范分兵去漳州驱赶陈吊眼地机会。奇袭惠州。然后一路杀往东去。在丽江浦和刘深水军遭遇。要么火烧战船而走。反正张弘范一旦分兵。为了时间计。一定是调动骑兵。快去快回。烧过战船以后。马上撤回东莞。再退回广州一带御敌。
要是时机得当地话。甚至是可以派万余人佯攻丽江浦。然后诈败而逃。利用刘深抢攻心切。引其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