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瓦-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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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是另有目的。
“诸位,洛阳城今晚便会有大动乱,而这祸乱将起于宫内,至于谁生谁死,与我们并无干系,倒是有机会让我们做一次大买卖。出发!目标张让府邸!”刘泽低沉地下达了命令。
洛阳之乱,大将军何进死了,十常侍也跟着灰飞烟灭了,最后谁会成为最大的赢家呢?
第233章混水摸鱼
最大的赢家那无疑就是第二天赶到洛阳的凉州刺史董卓了。以刘泽目前的能力,尚不足以撼动董卓的势力,所以就算他来到了京城,也不可能改变什么,董卓依然会专权,依然会废少帝立献帝。
刘泽的目的,不过是想混水摸鱼而已。张让赵忠等十常侍卖官鬻爵、贪赃枉法,不知吞没了多少的钱财,此番洛阳事变之后,十常侍身死人灭,但遗下的巨额财富无疑都将被董卓中饱私囊,史书上记载董卓在长安外建眉坞,积粟千万,金银珠宝不计其数,想必多数就是从洛阳而得。与其把张让赵忠这些奸宦的遗产留给董卓,倒不如趁乱取之赈济天下万民。
先前派潘凤到洛阳来,主要是策应汇通天下钱庄的撤离,后来刘泽寻思出这混水摸鱼之计,却也不敢假潘凤之手,故而亲自赶到洛阳来。
管亥潘凤等慷然领命,一行人马在刘泽的率领下望张让府邸而去。
夜色沉沉,洛阳城沉寂在一片死静之中,压抑地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除了的的地马蹄声和纷乱的脚步声之外刘泽的队伍鸦雀无声,穿行在夜幕之下的洛阳城中。
“什么人?口令!”前方有巡逻的禁军发现了刘泽的队伍,执着火把,拦住去路,大声喝问。
刘泽又如何知道禁军的口令,不过他不慌不忙地催马向前道:“我乃典军校尉麾下,奉曹校尉之令前往张让府上捉拿钦犯。尔等还不快快让开!”
那禁军头目疑惑地道:“张中常府上何来钦犯?”
刘泽沉声道:“何大将军已被张让所杀,袁校尉、曹校尉正率兵攻入宫中诛杀阉竖,为何大将军报仇雪恨,尔等若敢再行拦阻,休怪我不念袍泽之谊!”
“什么?何大将军被张让杀了?”禁军头目惊得是目瞪口呆,刘泽的话委实让人无法相信。
刘泽用马鞭点指长乐宫方向,那边是烈焰腾腾,火光冲天,无数的厮杀呐喊之声隐隐地传了过来,禁军头目看了一眼。也明白皇宫里真得出事了。
刘泽也顾不上再理会他。率队直奔张让府邸而去。
张让的府邸在洛阳城中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它盖得比皇宫还富丽堂皇。汉代什么级别的官员住什么标准的宅院,超过标准那就逾制。超过皇宫那可就是死罪了。但张让有招。跟汉灵帝讲。天子不可登高,登高必然有奇祸。灵帝从其言,从来就没有上过宫墙。自然也瞧不见张让的府邸盖得有多高多排场,灵帝左右的近侍又都是张让的人,所以灵帝至死也被张让给瞒得死死的。
刘泽赶到张府,看那府门果然森严巍峨,与皇宫的大门相差无几。刘泽命人撞门,但那府门委实太厚重了,众军抬过来一根水桶粗细的树干来,连着撞了几十下,都没有将门撞开。
不过区区一道府门,又如何那拦得了身怀绝技的锦鹰卫,潘凤一声令下,几名锦鹰卫掷出飞爪,勾在了高大的院墙之上,“嗖嗖”几下,好几人已经翻过了院墙。很快地府门被打了开,刘泽率兵一拥而上,冲进了张府。
刚才一通撞门,整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府里又焉能不知,刘泽率军冲进去之后,张府的数百号子的护卫也手执兵刃扑了上来。
为首的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看到一队禁军如狼似虎地扑了进来,虽然有些惊慌,但许多年来在洛阳城里横行无忌惯了,根本就没把这些禁军放在眼里,大声地喝道:“你们是何人的手下?如此的胆大妄为,知不知道这里可是张中常的府邸?”
刘泽冷冷一笑道:“张让赵忠等人诛杀何大将军,已经被袁校尉斩杀,我等就是奉命前来查抄张让府邸的,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张中常死了?”管事的脸顿时变得惨白,厉声道:“你胡说!张中常如何会死?”
刘泽懒得和他多费口舌,下令管亥潘凤立即动手。虽然张府的护院有几百号人之多,但那里能是训练有素的锦鹰卫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已经将张府家兵解决掉了一大半,剩下的也扔掉武器,跪地求饶了。
那管事三魂丢了两魂,吓得急欲走脱,潘凤如何容他逃走,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拎着扔到了刘泽的面前。那管事见这帮禁军如此凶悍,跪在刘泽的面前连声求饶。
刘泽微微一笑,道:“只要你说出张让财宝的藏匿之处,我便可以饶你一命。”
“这个……”那管事的冷汗涔涔,“小人真得不知。”
“真的不知道?”刘泽早已从他眼神之中看到一抹惊慌之色,拍拍他的肩膀,冷笑一声道,“本来以为你知道财宝下落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只是可惜你不知道,算了,在下重新找个人问吧。潘凤,送这位爷上路吧!”
潘凤将那闪着寒光的匕首他眼前晃晃了,那管事的立刻就吓瘫了。“我知道,我知道在哪……千万别杀我!”
打开张让的藏宝库,就连刘泽也不禁呆住了,这奇珍异宝是琳琅满目,珍珠、翡翠、玛瑙、珊瑚、玉器、夜明珠……数不胜数,成箱成箱的黄金如杂物一般堆在犄角旮旯,不禁让刘泽感叹张让这搜刮民脂民膏的本事。
锦鹰卫的人出手敏捷,张让诺大的一个仓库不一会儿功夫便让他们搬运一空。刘泽倒也没失信,将那管事和那些缴械投降的家兵用绳子捆了关到秘室之中。
这次刘泽就是准备趁火打劫的,带了几十辆大车进京,显然是派上了大用场,光是张让的藏宝库就满满地装了超过半数的大车。
而后,刘泽如法炮制,又将中常侍赵忠的家宅洗劫一空,收获颇丰。本来还有郭胜、曹节他们几个的府邸没有光顾,但看看东方已泛起了鱼肚白,时间已是不容许了,刘泽见好就收,立刻下令出城。
此时,洛阳城里已是一片大乱,喊杀声震天,许多甲士已扑向了十常侍的家里,对十常侍的家属不分大小一律诛杀。街头巷尾已经是乱成一团,只要看到太监,不容得分辨半句,就被乱刀砍死了。许多没有胡须的人也跟着遭了殃,稀里糊涂地成了刀下之鬼,就连死了都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在乱军之中,刘泽他们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正是因为他们身上的那一身禁军甲胄让他们在洛阳城中畅行无阻。
赶到正阳门的时候,守城城门令倒是拦阻住刘泽,索要令符。
刘泽喝骂道:“天子被张让劫持出城,本官奉命出城追寻,大将军已被张让所杀,如何能给你拿来出城令符?你胆敢阻拦本官出城,倘若天子蒙遭不测,尔等必是诛灭九族之罪!”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那官职卑微的城门令如何不吓得魂飞胆丧,今夜洛阳城中何大将军被杀,天子被劫持走的消息早已传得人人皆知了,城门令如何担得了这责任,再也不敢向刘泽索要令符,打开城门予以放行。
刘泽一行上百人并几十辆大车鱼贯而出,离开了洛阳。
天色已是微微泛明,清晨的露水很重,空气中带着一丝秋的凉意。一路行来,遭遇到了好几股禁军官兵正在城外寻找天子,也幸亏刘泽的队伍全是禁军装束,现在这般混乱的局面,谁还会怀疑有人假扮禁军趁火打劫,都误以为刘泽的队伍也是来找寻天子的。
其中刘泽还遇到了老熟人河南中部掾闵贡,正率领着大队的人马打着火把漫山遍野地找寻天子。刘泽老远就瞧着他了,不敢吱声,隐在队伍中间。闵贡也是着急寻找天子,加上天还未大亮,根本就没看到刘泽。
待闵贡过去之后,刘泽寻思这也不是个办法,倘若一会儿撞见袁绍曹操可就不妙了,自己裹挟了如此多的财宝,可是见不得光的,还是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于是刘泽不敢再走大路,沿着北邙山下的一条崎岖小路而行。
没行多远,却听得前方传来一个孩子的啼哭之声,远远地有一簇人影在晃动。这荒郊野岭的,如何会有孩童哭声?刘泽心念一动,莫不是被张让等人劫持走的汉少帝刘辨和陈留王刘协?这刘辨只有十三岁,而刘协更小,只有八岁,可不就是两孩子么?他下令周仓守住后队的车辆,亲自带管亥潘凤赶了上去。
和刘泽所料的一点也不差,前面正是张让段珪他们,在长乐宫杀了何进之后,却不想被袁绍曹操等人杀了进来,赵忠、程旷、夏恽、郭胜几个,当时就被扑进来的军士剁成了肉泥。张让段珪见势不妙,挟持了太后、少帝和陈留王从后道向北宫而逃。半路上遇到了擐甲持戈的卢植,何太后趁机跳窗而逃,被卢植救走。张让等人则是带着少帝和陈留王逃出了京城,往北邙山而去。
第234章董卓进京
一路上追兵不断,断后的段珪也被闵贡所杀,只剩下张让并几十名随从从小路而逃。北邙山荒无人烟,荆棘遍野,道路坎坷难行。跑了一个晚上,又累又饿,少帝虽然十多岁,但从小锦衣玉食,那里受得过这份罪,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张让被他这一哭闹得很心烦,又恐怕哭声惊动追兵,喝骂道:“不许哭!再哭把你扔到山涧下喂狼!”
少帝一惊,哭声戛然而止,眼见着张让凶恶的模样,浑身颤抖不已。陈留王虽然只是个七八岁的孩童,却是极有胆色,厉叱道:“张让,你好大胆,竟敢如此恐吓天子!”
张让亦是一惊,谄笑道:“老奴也是为皇上的安危担忧,如今这乱兵四起,倘若皇上有点闪失的话,老奴如何担当得了?”
陈留王冷哼一声道:“你挟持天子出宫,早就是死罪了。”
“哎哟,陈留王,你冤枉老奴了,何进鸠杀董太后,擅权专政,罪当容诛,袁绍袁术等人犯上作乱,若不是老奴舍身救驾,只怕皇上及陈留王早已殁于乱军之中了。请皇上放心,老奴一片赤胆忠心,唯天可鉴,天明之后老奴定保皇上北渡黄河,河内太守王匡乃老奴心腹之人,定保皇上銮驾安然返京。”张让信誓旦旦地道。
少帝唯唯诺诺地应了,陈留王却是冷哼一声,未予理睬。
这时,刘泽已是率兵赶了过来。透过晨雾,遥遥地望见前方有几十个人,依稀可见这些人穿着都是宫里的服饰,高声喝道:“前面可是天子车驾?”
张让早已瞧见刘泽的一行人马皆是禁军装束,不由地暗暗叫苦,强作镇定地道:“你等是何人部下,天子在此,也敢如此耀武扬威?”
刘泽虽然与张让素未谋面,但见张让的装束和派头,便已断定是张让无疑。当下冷冷笑道:“张中常。你好大的威风,诛杀大将军,挟持天子,犯下了诛灭九族之罪。还不快快放还天子。就地受缚!”
张让既然逃到这里。又怎甘心束手就擒,当下扯过少帝来,拨剑横在了少帝的脖子上。急急地叫道:“别过来!你若再敢上前一步的话,我们就拼个同归于尽!”
少帝吓得面如土色,抖若筛糠,连站都站不稳了。陈留王正欲上前,被张让的那几个随从死死地拉住,不得近前半分。
刘泽心中一乐,这张让也不笨吗,关键时候把皇上拿来当人质,投鼠忌器,一般人还真不敢冒险。不过刘泽倒是别有计较,张让的这点伎俩又如何能难得了他。
“张让,把天子挟持来做人质,倒真是好算计!可惜敝人不吃这一套,皇上的生死于我何干?今日我特地来洛阳,就是想把你我的账好好的算一算!”刘泽跳下马,拨剑在手,凛然地逼上一步,龙渊剑寒芒吞吐,直指张让。
张让心胆俱寒,想不到此人竟然不为所动,置少帝的生死于不顾,他手中的筹码没有用处,后果可以想象,以他和几个太监随从的能力,又如何抵敌得了这一队武器精良的禁军。
“你不是禁军的人,你究竟是何人?”张让也马上判断出刘泽肯定不是禁军的人,要不然在天子驾前他如何敢持械猖狂。
刘泽嘴角挂着一个矜持的微笑。“不笨吗,张中常。说起来,咱们也是老相识了,承你大恩,刘某没在黄泛区里淹死,已实属幸运了。”
“黄泛区……刘?”张让略一沉吟,脸色陡然一变,失声叫道:“你就是平原县刘——”
“不错,正是刘某!”刘泽冷冷地打断了他,沉声道,“张中常,想不到吧,风水轮流转,你也有穷途末路的一天?”
张让持剑的手臂不禁有些颤抖,冷汗涔涔,操着公鸭似地嗓门尖叫道:“外官不奉诏进京视同谋反,你……你……好大的胆子!”
刘泽哈哈大笑道:“张让,事到如今你还想摆摆威风,先想想你如何逃过今日之劫吧?刘某今日前来,就是找你张中常算算总账的,实不相瞒,看到后面的那几辆马车没有,可是刚刚从你张中常的府邸里出来的。钱我是连本带利地收了,至于你这颗项上人头,是你自己送上来呢还是刘某过去取,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张让看了后面一眼,晨雾渐散,依稀可见好些辆马车,看来刘泽所言非虚。张让一生视钱如命贪婪成性,一听他府里的财宝被人连锅端了,气得浑身颤抖,禁不住用剑点指着对面不远的刘泽,失声叫道:“你……你好卑鄙!”
方才刘泽故意以言语相激,就是要张让放松警惕,张让一听他的财宝被劫,顿时便乱了方寸。也是活该他倒霉,财迷心窍,也不想想现在什么处境,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想什么金银财宝。他剑尖方一离开少帝的脖子,就给潘凤予以可趁之机。
刘泽方才下马之前,早就命令潘凤准备趁隙营救少帝。如何营救人质,那是锦鹰卫的必修课,潘凤早已命暗弩手做好准备,张让的剑刚离开少帝身侧,暗弩手的弩箭便在第一时间离弦而出,射中了张让的手腕。
这些暗弩手都是精英,几乎达到了百发百中的地步,只要给他们一个稍纵即失的机会,他们绝对不会错过。
张让没有习过武,自然没有习武之人的反应速度,被一箭射穿了手腕,惨叫一声,手中的剑登时落地,还没等他叫出第二声,刘泽已扑了上来,一脚将他踹出丈外。
少帝在张让持剑相逼之下,早吓得尿了裤子,此时浑身战栗,摇摇欲坠,刘泽赶忙收起剑来,伸手相扶。潘凤等人也在第一时间扑了上去,三两下便将那些太监们给解决了,救下了陈留王。
“张让,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要刘某送你一程?”对这样的落水狗,刘泽也失了兴趣。
张让失魂落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失去了唯一的要挟,张让自知难逃一死,颓然地长叹一声,遥想灵帝朝时,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不到刚刚换了一个皇帝,就沦落到如此的境地。与其被擒回洛阳五马分尸,还不如在此落个囫圄尸首。
“先帝呀,老奴陪你来了!”说罢,张让纵身跳下了山涧。
刘泽看了一眼那山涧,深有数十丈,掉下去万无一生,这等奸宦,如此死法,也算是便宜了他。刘泽不再理会张让,转身向少帝拜道:“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少帝惊恐之色未消,嘴唇哆嗦着不能开口,倒是陈留王开口道:“爱卿平身,爱卿救驾有功,何罪之有?却不知爱卿名姓,现居何职?”
刘泽迟疑了一下,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姓名报上来。就在此时,身后突然尘土飞扬,旌旗敝日,一枝铁骑呼啸而至。为首闪出一将,顶盔贯甲,体型巨硕,厉声喝道:“天子何在?”
刚刚从劫难之中逃出来的少帝还没等喘上一口气,又遇到这一彪凶神恶煞似的队伍,惊惶失措,面容惨白,张口结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