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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宋朝没事-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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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薇娘终究回过身来,一张脸儿梨花带雨,那眼儿不敢瞧这苏文,只是低垂着道,半晌才声道:“你……我便改了罢!”声如如凝噎般,哽断心肠。

苏文上前几步,一手握住张薇娘之手,一手握翠儿之手,叹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言罢便将那张薇娘与翠儿一并送上马车,那车夫将鞭一挥,车马辚辚,已然上路,苏文自骑一马,一路缓缓相随而行,直至城外十里,渐渐望那车马渐行渐远,正要拨马回转,只听得那远处歌声飘渺,唱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渐渐那歌声便如那天际行云,淡如丝薄,被那东风儿吹散了!

苏文送别张薇娘,只是那苏小小之事,不知如何说道,心中盘算道:且等班师回朝之后,再做计较便是!

苏文送走张薇娘翠儿等,便径直回到天波府,却不见那穆桂英,也不寻她,只向那杨延昭拜谢。那杨延昭便嘱咐几句,又将那杨宗保换来,便对那苏文笑道:“前些日子听闻小儿道,做了苏兄弟的亲随,今日便与苏兄弟一同前去,好在身边效力!”

苏文摇头道:“我早已不是宁海军巡检,即解了职位,便不再是亲随,况杨家乃是名将门第,怎地好与我做个亲兵,只怕徒惹人笑吧!”

杨延昭大笑道:“某不是那般门第之见的愚人。如是这般,却是将门大忌!这行军作战,便须勿有门第之见,不然,将士焉肯用命?苏兄弟只管放心便是!”

那杨宗保闻太尉如是言语,便流水般跪了下去,口中只道:“指望大人成全!好叫大人允我亲随,日夜学习,以便得大人神采万一!”

苏文亦不好推辞,便将他扶起,点头道:“如此,便罢了,即便随我去罢!”

那杨宗保大喜,便道:“早已备好行礼!”说罢,早有家仆送来行李包裹,苏文又道:“此去,有件尴尬事要烦请太尉招呼!”

苏文便笑道:“与我随行那穆桂英,是个脱兔性子之人,此番也瞒她不住,若是她愿意随我去军营,还望大人从中斡旋一二,我只叫她随我!绝不扰乱军营便是!若是肯回哪穆柯寨最好!”

杨延昭捋须点头道:“却也是个有情义女子!苏兄弟只管放心,这女子随军,自古便有之,也不必隐瞒,言明主官即可,我自有计较!”

苏文便再三拜谢,方才与杨宗保一起,径往北城外军营而去。此去便有分教:好似龙入大海腾巨浪,便如虎进山林伏百兽。

那苏文自去军营,交付了文书,报了三个空额,领了三副铠甲器杖,又与那杨宗保去领了腰刀、弓箭并马匹,自己又选了一把长刀,又拣了一杆铁枪,杨宗保也拣了一杆铁枪,自回军营。

一路上众兵士勒马器具,整顿军备,只待来日。正行走间,便听闻营门口有人吵嚷,便朝那里张望,却见是一众人围着,又有几人被打翻在地。苏文暗道:却是谁敢闯军营重地?上前几步,再细看时,却见那人群里闪出一人身影,不是那穆桂英又是谁?眼见得她手握银枪,便如猛虎入羊群般,将那围着的数十军兵,打得人仰马翻,哀声不绝。

那穆桂英兴起,只顾左右冲突,要闯入那营中,又觉这营中兵丁俱不中用,无一合之敌。正得意间,忽然闻得背后头上风动,似刮起一阵疾风,暗叫不妙,待要躲闪,却被几人缠住,仓促不得脱身,待要举枪架住,只觉得那脖颈微凉,冰泠泠的刀身便以架在脖颈,动弹不得。

又闻得一声大喝之声道:“绑了,且待到我营中来!”斜睨眼睛看时,却不是那苏文又是何人?不由气急,待要叫骂,却早被那如狼似虎的兵丁,反剪了双臂,捆了个粽子,直送入苏文营帐之中。

那苏文端坐帐中,对穆桂英喝道:“跪下听判!”

穆桂英冷哼一声,直硬身子,不肯下跪,早有那左右军士,两棍击打她膝弯处,顿时双膝跪下,那穆桂英倔强,凤目含珠,仍直梗脖颈,只拿眼儿瞪着苏文,泪珠儿如珍珠滚落。那杨宗保见穆桂英如此模样,不觉好笑,斜睨了苏文一眼,终不敢笑出!只是低头抿嘴,耸动不已。

苏文屏退左右,待见那些兵丁退去,又嘱咐杨宗保帐门前守着。自己便上前笑道:“委屈你了,你胆儿也忒大了些,须知这擅闯军营,便是一刀将你砍了,你须也怨不得人!”一面说,一面与她松绑。

那穆桂英起身,并不答话,只拿眼瞪苏文,脸上愤愤之色。

苏文便笑道:“若今日不是遇着我,你便有被砍了十次头了!还不谢我怎地?”

穆桂英冷笑道:“却是我不自量力,要来见你这位大将军,且不说是个从七品的官儿,若是日后做的一个太尉,那岂不是想要见你,便如登天?原来到不知你有这般大的架势!”

苏文笑道:“这事须怨不得我,军中常例,女子不得随军,如今你这般来也是犯了军纪!”

穆桂英冷笑道:“我随时山野生长,但也知一些常例,先前来时,我便问了杨太尉,这女子从军自古便有,军中也无纪律约束,且那杨门,还有女将上阵,如何我就来不得?莫不是欺我不成?”

苏文不由暗道:这穆桂英今日之事看似莽撞,实乃谋定后动,这前世传言,只怕也不全是杜撰罢,且允了她,日后亦可引为一大助力!

第六十二章问将出征

第六十二章问将出征

且说穆桂英闯营,幸得苏文临机应变,又使了几个钱敷补了那些伤了的军士,一场风波消于无形。那穆桂英进了军营倒也老实,因与杨宗保俱做了苏文亲随,倒也老实,相安无事。这军营中每日旌旗招展,往来军将络绎不绝。

过得三四日,那杨延昭到了军中,升帐议事,那苏文虽官小位轻,但得杨延昭副帅钦点,候在帐末听用。那杨延昭道:“得潘元帅令,我部为先锋,暂统两万大军几日开拔!还望各司其职,若有延误者,军法无情!”

众将悚然听命,杨延昭又一一吩咐诸事,妥帖安排,好不错乱。苏文见此,暗道:不愧名将,行事章法,紧紧有条,担当号令无所不尊,想他流传至今,得万民称颂,自有过人之处,古人诚不欺余。

一时间,大小诸事已毕,众将各自领命而去。苏文正要散去,却听得那杨延昭道:“苏文将军暂且留下,某有事相商!”

待众人退却,杨延昭从那正位下来,几步行到苏文身旁,叹道:“方才与诸军将领还不曾言这前线军情,却是糜乱之极。遂城城破,王先知被俘,今力攻定州,云州也危在旦夕。今日官家已然得知消息,震怒之下,已严诏潘元帅从速起兵。”

苏文并不多言,这等军国之事,却不是自己从七品官儿可道,自己对这战事俱不大关心。那杨延昭见苏文一脸漠然,不由叹道:“先不论此事,这人生一世,苏兄弟可有何想头?”

苏文笑道:“这也无须要瞒副帅,先前在杭州之时,做那府尹衙门衙役,便只想讨了老婆,上事老母,下抚娇儿,原本也有个意中人,此生足矣。及后来遇祸事,那杭州府尹陷害,也顾不得,自顾走了,迤逦到了扬州,却幸得林府尹赏识,擒了山贼,立了寸功,又得秦淮才女相随,当时只愿回去能交割清楚,贤妻美妾俱都安和,于愿足矣。后又因至亲之人,未过门妻子犯了大罪,便只想赎的她出来,一家和美也便罢了!便是此时,也只是想这战事干戈熄了,好解甲还乡,平凡度日便是!”

杨延昭闻言,心道:这苏文文才武略俱是上佳,却不想生平无大志。倒是生出几分可惜!又知他素有主意,是个不听劝的!也不再说此言,两人又叙了一些军中常务,便散了。几日,大军开拔,一路蜿蜒数里,起个长蛇阵势,投定州驰援而去。

杨延昭治军严谨,一路上车马辚辚,队伍肃穆整齐,过河架桥,遇山开路,日行夜宿,不多日,便已距定州不过数十里之遥。那杨延昭便下令依山扎寨,一面又遣探子四处勘察敌军军情。自引将领在那山的高处,勘察地形。

果然辽兵一路,那定州城外,扎营数里,倒也严整。但辽兵却围而不攻。又有探子回报,只说那定州附近辽兵,以营帐数目而论,似有十万之众。杨延昭升帐议事,商讨对策。一将军道:“这辽兵众多,又气势如虹,不宜与之相争,不如扎营在此,也不轻举妄动,只待大军到时,再行决战。”

又有人道:“辽军久攻不下,必然士气懈怠,不若再等些时日,趁敌军士气正疲,一举而刻之!”又有人要立即出战,一鼓作气,又要相约守城将士,两面夹击,意图一举击溃辽军的。

杨延昭俱摇头不语,不置可否。斜睨一眼,见那苏文站于下手之末,一言不发,便笑道:“苏将军可有话说?”

苏文点头,复又摇头道:“无话!”那杨延昭记在心里,待散了营帐,待到玉兔斜挂,便披了大毞,径往苏文营帐中来。那营帐之外,杨宗保正自警戒,远远望见父帅独自行来,慌忙上前见礼道:“父亲如何到此?是来见苏将军么?我且去禀报,好让他来迎!”

杨延昭见杨宗保如此,便摇头笑道:“此人只可屈就,不可使迎。不必惊动,我自进去就是!”又将手在杨宗保肩头一按,便挑开门帘,跨步进去。

却说苏文散帐之后,一时无事,便强拉了穆桂英与杨宗保吃酒,那杨宗保吃了几盏,倒也识趣,便借口,去了帐外巡视。只余苏文与穆桂英两人。那穆桂英将酒斟满,两人又吃了一杯。苏文不说话,那穆桂英也不言语。苏文觉得无趣,便笑道:“此番立下功劳,某便回转杭州,你可也要随我而去?”

穆桂英冷笑道:“你自去便是,随不随在我,且不说立下功劳,只怕来日葬身于此,也怕是有的,且看你怎回杭州娶妻!”

苏文不由笑道:“为何便是要葬身此地?且说来听听?”

穆桂英冷笑一声道:“先前只道官儿大的,见识便大,这定州乃是坚城,辽军便是有十万之众,为何却不攻城?围而不攻,便见这十万乃是虚数,以待援军耳。我看此城,东北方乃是薄弱之处,却是那辽军正面之向,若一军来攻,两军夹击之下,只怕会全城覆没!”

苏文便笑道:“那东北方向,尚有几座坚城,只怕有援军也急切之间下不了。待辽军到达定州,只怕是我军大队人马亦已赶到,两军决战,胜负尚难预料!”

穆桂英冷笑道:“我军大队行动迟缓,单在京师整备,便枉费了许多时日。若是辽军再分出一支,拖延行军,只怕要到这定州,已然要行月余。眼见得这定州之城已然岌岌可危,若是辽军大队援兵到来,只怕城破可以日计矣!”

苏文点头笑道:“你倒也有些见识,只是这行军作战之事,却不是我等所谋,但若真到乱军之计,你我两人自保还是有余!”

两人还正要收拾了残羹,却听的门帘响处,从外间闪进一人,苏文定睛看时,却是副帅杨延昭。便直起身来见礼。那穆桂英虽已起身,却冷眼相看,并不见礼!

苏文笑道:“山野之人,不识礼数,元帅勿怪!”

杨延昭点头笑道:“哪里话。只是某欲进来时,听了他几句,甚有道理,倒也一番见识,倒是个可用将才,不若抬举他做个偏将如何?”

那穆桂英摇头道:“不敢从命!”

苏文摇头笑道:“上不得正面,元帅且不要理会,只是不知元帅此来有何吩咐?”一面又请杨延昭在营中正席做了,自拉了穆桂英在那下首站立。

那杨延昭笑道:“日间在帐外议事,见你欲言又止,不知是何缘故。这晚间巡视,一路过来,见了你的营帐,便来闻讯。如此,你何不将心中所思,一一为我道来?”

苏文躬身行礼道:“想必方才元帅已然听了一些,其实穆桂英所言,便也是末将忧心所在。”

杨延昭点头道:“正是如此,已然有探子回报,那辽国大军便已然避过雄州、莫州,日前击溃安顺军,直往这安定城而来,距此已然不足两日路程。而我大军却行动迟缓,又有探子探知辽军一部两万余人,已分兵而出,想必便是拦截我大队军马,延缓我救援定州城。”

苏文便道:“所谓病来将挡,水来土掩,想必元帅心中必有对策,却不是在下所能料!”

杨延昭眼见苏文目无表情,甚感失望,便叹道:“俗话道‘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我部驻扎在此,却是一支孤军,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却是个凶险所在,若是待辽军大军到了,来袭我军,又该如何?”

苏文叹道:“元帅只管问我这个微末之人,也罢,想必元帅其实心中早有决断,只是须得有人来为元帅分忧便是!前些时日,也承蒙元帅于官家面前美言,还了我那薇娘一个自由身,正是无处报答,某便愿为元帅先遣,但有吩咐,敢不从命!”

杨延昭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个知趣之人。某便直言。某知你性子,若是军中以军令命你出战,只怕你十分之力,只肯用的四五分。只是这军中无一人如你这般使我放得下心。明日清早,某自有安排,今晚但请安歇就是!养足精神以待!”说罢,大笑而去。

穆桂英冷笑道:“这杨家之人,果然心机深沉,无一善类!”

忽听得帐外有人怒道:“却是何人毁坏我杨家声誉?”那门帘一挑,便见杨宗保怒气冲冲跨步进来,对那穆桂英怒目而视!

穆桂英也不正眼瞧他,只对苏文道:“这元帅定是让你拦截那两万辽军,却不知能给你几成兵马!”言语之间甚是不平。

杨宗保冷笑道:“一成兵马也成,将军惟愿战死沙场,也不应逃战避祸,女子果然不足为谋!”言语之间,只拿眼儿斜睨穆桂英,甚是轻蔑!

穆桂英大怒道:“也不过是个莽夫,死了也不足惜耳!”

苏文摇头道:“某已然答应元帅了。”因又对穆桂英道:“你自准备罢,明日分派了事情,便随我一起开拔罢!”

那杨宗保跨上前一步,对苏文一揖道:“明日若是有战,但请随将军一同进退!”

苏文厉色瞪着杨宗保道:“可是真心?”杨宗保勃然有声道:“真心!觉悟悔意!”

苏文便点头道:“甚好,只愿不要堕了你杨家的威名便是!”

第六十三章疑兵埋伏

第六十三章疑兵埋伏

次日一早,杨延昭便拨了本部兵马五千人与苏文,命其出祁州胡卢河,这乃是辽兵阻击大宋军队必经之所,只怕辽兵先锋正全力前往。

待听令之后,出了大帅营帐,那苏文将事与穆桂英一一道来,那穆桂英冷笑道:“以五千步卒迎击两万马军,无疑飞蛾投火自取灭亡罢了,偏生你就应了下来!”

苏文叹道:“只因还欠着那副帅的情义,只当是还他人情罢了,此战虽是极为凶险,却也不是全无胜算,马军须平川之地,步军却赖地势险要,只要运用得当,还有一搏之力。那辽军若要拖住潘帅大军,便须渡胡卢河,那河对岸,山势险要,却是个宜步不宜马的大好所在!即便事有不成,我便见机行事,断不会做那无畏愚勇之举,趋利避害,倒也懂得!”

那穆桂英见苏文如是说,便也稍稍放心下来。

苏文出定州外围,至胡卢河,不过半日路程,那胡卢河只得一处滩头可渡。不一刻,苏文前军到达,苏文就地擦看地形。见那河滩,地势平坦,中间吊索桥连接。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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