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不是马超-第3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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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贾诩答道,“青州地界首屈一指的富商,主动来向朝廷示好,老夫身为钱粮总管,可不能随便就放过。在孙坚归顺之后,此人主动联系于我,老夫当即便让他把目标转向徐州。所幸很快臧霸也归顺了朝廷,他在徐州便有了立足之地。比之中原,徐州秋收要早上二十余日,王家在八月一个月之内,便整整收购了徐州各县超过三百万石的粮谷和近万石的海盐,现在三成在青州当地销售,转往兖、豫二州各销两成,剩余三成,王家愿充入青、豫二州官仓当做军粮。”
三百万石的粮谷……换成汉制大约是两亿斤,折合前世的标准则是一亿斤,足够一支十万人的部队半年的消耗,应当说……这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王杰……是如何在旧汉的地盘上收购这么多粮食的?”我有些好奇。
“这事……”贾诩看了看戏君,“志才手下的人或许知道得比老夫要详细一些。”
戏君笑道:“谍报司的人曾专门跟随过王家的人,因而略有所知。王家在徐州原本就有生意,此次得了高顺将军的支持,做起事来更加大胆。他们深入徐州郡县之下的各个村庄,与村中德高望重的老人提前商量在秋收对粮食进行收购,价钱要比当地的官家和粮户高了两成,而且承诺派车马来收购,免去了村民预付了三成的价钱,因而百姓多乐于卖粮,甚至有两个县,全县所有村落都与王家达成了收购。在秋收前后,王家又派出了千余人去各县收购,才得以及时将这数百万石粮食运送出来。”
“等一下,”我有些惊讶,“徐州至少有数十个县,收了数百万石的粮食,所需要的人手和车马可不是小数,他王家有这么大的实力?”
戏君侧头朝贾诩望去,贾诩解释道:“老夫之前曾与各部院商议,当时便同意了令青、豫二州地方官府向王杰提供兵士与车马,交换条件就是粮草中的两成。”
“两成?”我刚才听到的数字……好像不是这个?
贾诩抿了抿嘴角:“王杰多给了一成,这自然是他有意向王上示好。”
“不过经过此事,王家彻底在豫州铺开了生意渠道,何况豫州刺史孙文台之前也在青州为官,他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他可没有吃亏……”戏君微微笑了起来。
“平白多出了一百万石的军粮,前线总算可以轻松一些了。”我搓着下巴说道。
“不仅如此,青州部分郡县今年收成不佳,原本预想粮价将有大幅的上涨,但有了这么些徐州的粮谷,大概能有所平抑,不至于过于飞涨,对朝廷对百姓,都是一件好事。”贾诩补充了一句。
我笑着点头表示赞同:“帮了朝廷和百姓,也发展了自己,他倒是一石三鸟之计。”
“应是四只鸟才对,”戏君也笑道,“还抢了旧汉的粮食,旧汉之所以祸患四起,未必就没有王杰的功劳……”
“是啊……”我下意识地收起了微笑,“王杰收购了徐州三百万石的新粮,旧汉又临时征收了重税,他们的日子可不好过啦……”我不自觉又悲天悯人起来。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26天下未崩府库足
虽然王杰成功地从徐扬二州转运了超过三百万石的粮谷,但旧汉朝廷的官员毕竟不是傻子,他们的行动也远没有公文中描述得那么顺利。
刘协和他的官员们很快就察觉到了民间粮谷市场的异常动向,并在秋收后十余天之后发布了严禁本州粮食、食盐、铁器等重要物资向“敌国”境内贩卖的严令,一旦发现便以通敌罪论处,无论尊卑贵贱,均可当场斩杀。
所幸旧汉官僚系统依然冗余,一道政令批到了基层,至少是五六天之后的时期,王家基本没有被截获什么人手与钱粮。
不过今年之后,旧汉朝廷必然会对民间市场严防死守,想要再如今年一样轻易地“偷”回数百万石的粮谷,恐怕再没有这种可能性。尽管如此,王杰的如同劫掠一般的行动,已经对徐扬二州造成了不小的冲击,短期内……恐怕民间的粮价将居高不下,刘协和他的臣子们要为这件事情头疼好一阵子了吧。
鉴于王杰家族的杰出表现,我也象征性地封赐了他一个关内侯的侯爵,虽然并不享有实际的封邑和食户——实际上他家大业大,根本不缺那三五百户的税赋——却享有见官不拜不避、可上书言事直达各级官府、若触犯国法地方法院不得擅自审判的政治特权。
金银财物,是我所缺,却是他所不稀罕的。
政治特权,是我能给,却是他梦寐以求的。
所以我给他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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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月下旬的那几天里,各地平叛的捷报陆续传来。
“九月十八日,吕布、夏侯渊连踏蓝田刘雄鸣营部十二座,杀敌四千余,俘虏男女老幼近六千,查缴金及财货八千余万,粮谷八十万石,牛羊禽畜两万头,收良田四万余亩,诛杀刘雄鸣一族,唯雄鸣本人不知所踪。”
传说刘雄鸣修习道术多年,能吞云吐雾变幻莫测,希望他逃亡之后不要成为我的祸患。
“九月二十日,兖州刺史张辽派遣济阴太守李乾、兖州军事院副院长于禁剿灭董承叛乱,诛杀叛匪五千余人,查缴财货四亿五千万,粮谷一百二十万石,得良田二十万亩。”
前世历史中刘协的老丈人在这个时代尚未来得及把女儿嫁人,也完全没机会参加“衣带诏”的传奇戏份,就匆匆送了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
“九月二十日,吕布率领精锐轻骑,昼夜疾驰左冯翊,夜袭叛羌所部,亲斩敌酋布利彻,手刃叛贼七十二人,众羌皆惧,乃卸刀兵伏地而降,贡献钱货三千万,良马四千匹、牛羊两万余头。”
三十多岁的吕布大叔竟然还扮演了一次热血英雄的角色。
“九月二十四日,青州刺史太史慈及虎豹飞军十一营营长孙策平伏完之乱,诛杀主、从犯者六千余人,缴获财货六亿八千万,粮谷一百六十万石,得良田四十余万亩。”
刘协在前世的另一位老丈人也含笑步了前一位的后尘。
“九月十四日,荆州军事院院长甘宁、汝南太守黄盖以荆州兵长驱千余里,十余日之内,荆南三郡蛮夷皆平,共灭蛮人八千余,缴获金银货物一亿两千万,粮谷一百八十万石,又得猪羊等各类禽畜八万余头。”
说起来,孙坚并没有按照我的命令指派豫州兵马赶赴荆南——想想也是,即使从汝南出发,赶到南郡也有近一千里的路程,往返一趟实在耗时耗力——他只派了亲信大将黄盖为甘宁提供情报,便轻易剿灭了三处蛮夷的叛乱。
这几处叛乱一定,我竟然凭空得到了十几亿的资金、五百万石粮谷——完全弥补了前些日子朝廷国库的亏空——顺带腾出了几十万亩的良田,还平添了十余万头牲畜。
与这笔收入相比,今年收到的那点农业税,以及王杰刚刚贡献出来的一百万石粮食,实在是九牛一毛啊。
我忽然觉得自己切实明白了“打土豪分田地”的现实意义。
我也真实体会到了土匪们喜欢劫富济贫的原因……
于是我吃水不忘打井人,亲写一封书信送给了正在豫州深挖袁氏家底的曹操,勉励他不需太过顾虑,只需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我永远是他坚不可摧的靠山。
在这封信送到目的地之前,豫州中南部又接连爆发了两场不大不小的的叛乱,紧接着,青州的平原、东莱,荆州的南阳也陆续燃起了战火。
自八月开始,新朝手上的八个半州,司隶、青、徐、兖、豫、荆六州似乎已是遍地烽烟,各地叛乱与平乱的战报与公文如雪花般飞入了洛阳的王宫,一时间人心略乱,似乎竟有天下将崩的感觉。
这三个月来,作为新政最主要的实施者,曹操成功地将全天下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也从此成为了天下地主阶级不共戴天的仇敌。据地方谍报,三个月里,针对曹操的行刺案件共出现了六次,所幸都没有得手;除了人身安全受到严重威胁,朝廷各部及各地的官员对他的弹劾更是从未断绝。
我看着在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疏连连摇头:我已经半年没见过这么多的公文了……
三个月不到,我有印象的战役大大小小已经超过了二十起,敌我双方战死者不下十万人之众——不过比例大致是敌八我二——查获资财货物超过六十个亿,收缴粮谷近一千万石,牛羊猪鸡各类禽畜接近两百万头,空余出来的无主良田竟然接近一千万亩。
有了这笔钱,我甚至可以免除明年天下各县一半的税赋,并且大幅提高基层官吏和士兵的各类待遇,并且有本钱大力改善贫瘠落后地区百姓的生活与耕种条件……
而且可以想象……这些数据之外,必然还有相当一部分遭到了前线英勇奋战的将士们的私自侵吞……这只是大幅缩水后的战利品而已吧……
死者十余万,空地千万亩……
曹操会不会一边流着泪吟唱着“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一边咬牙切齿着继续对负隅顽抗的土豪们一查到底?
在他又成功地引发了一起江夏士族暴乱之后,他掉转马头,笔直地朝凉州行进。
看起来他准备在本朝的“龙兴之地”大展拳脚,以回报我对他的信任。
说实话……我真替凉州刺史庞柔捏了一把冷汗。
而曹操……似乎已经坚定了决心,准备为我做一名彻底的忠臣。
值得庆幸的是,在曹操一行人刚刚进入弘农郡之时,中华二年的第一场雪姗姗来迟。
整个司隶几乎同一天降下了漫天大雪,洛阳城中当天便有十余处民居被大雪摧垮。
道路被完全封锁,曹操一行人只得终止了继续向西北前行的计划,转而返回了洛阳。
隶属于法院、都察院、农部、户部的百余人就这么顶着漫天的雪花,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他们的始发地。
他们不知道他们身后留下了一片什么样的江山。
我也不知道。
——昨天写了两千字,但临到打开文档时却弹出一个对话框说本文档严重损坏,完全成了乱码,而且删不掉……而且其他文档都完好如初……于是我悲催地从头又写了两千字……
27暴君酷吏超与操
这一天是中华二年十一月的第二天。
这一天正值大雪节气,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毫无停歇之势。
曹操在返回洛阳一个时辰后独自入宫觐见。
“孟德转战数千里,真是辛苦了!”我亲自下了台阶,迎着漫漫的风雪将曹操接进了书房。
“如此风雪,岂敢敢劳烦王上亲迎。”他先躬身施礼,而后才与我并肩上了石阶。
“只不过两步路而已,哪里比得上孟德!”我将他按在了座位上,朝梁聪吩咐道,“准备热酒,再上两三道热菜,我要和曹院长小酌几杯。”
曹操却又站起身来,解下了厚厚的大氅,交给了身后随侍的宫人,笑道:“还是王上体谅,这两日冒雪疾行,沿途都没吃什么东西。”他待我回到了坐席上之后,这才重新坐下。
“孟德亲自带队督促地方清查田户,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已经成为天下士人眼中的大奸巨贼啦!”我半开玩笑地说道,“这几个月,你也很不容易吧?”
“是,”他坦然道,“操虽然不是名族大家出身,但父祖也算历任高位,与地方上的大族多半都有来往。别的不说,济阴董承、琅邪伏完,既是东州颇有声名的儒士家族,与曹家也有些姻亲。此项新政,着实让曹某有些为难。”
“但曹某绝不会碍于这些而乱了法纪,”他一脸正色,“操本迂鲁,非长袖善舞之人,出仕之后,便敢当众杖毙触犯宵禁的大宦官之叔父,家父及族中长者皆云,刚者易折,皎者易污,那是他们不知新朝律法,更不懂王上之圣明。”
我摆了摆手:“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彦方,与辽东公孙不睦;程仲德,在东阿与县吏有仇;田元皓、沮公与,皆刚烈不屈之名士,在四世三公的袁氏手下郁郁不得其志;祢正平更是天下第一爱惹人生气者……若非有王上之度量,谁会容许此五人端居庙堂之高以处决国家大事?”曹操竟然说得头头是道。
我也不得不承认:就算是能修出堪比前世的较为完善的法制体系,但没有我这么一位宽宏大量的君主,其他人也很难容许朝廷之上不同声音的存在。
不管说得再好,新中华依然是个人治而非法治的国家。
实际上,直到现在我也想象不到法治国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我默认了他的吹捧,转而问道:“听地方上报,你在三个月之内受到了五六次刺杀?以后外出办公可要多带些护卫了。”
“王上,酒菜到了。”梁聪在房外叩了叩门扉,而后推门而入。
我指了指曹操面前:“先给曹院长摆上。”
“一共是八次,就在从弘农返回的路上,还遇到了两名,不过都只是小事,死不了人,”他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却侧身向我微微躬了躬身子,“臣谢王上赐膳。”
我笑了笑:“先吃两口,边吃边说。”我把圣人的食不言寝不语丢到了他们的山东老家。
曹操更不是个讲究这些礼法的人,只告了一声罪,便狼吞虎咽起来。
我就这么看着他双手并用着吃完了一整只烤鸡,才笑道:“看来你的确是饿坏了。”
他仰头灌了一口温热的酒,答道:“说句实话,这四个多月以来,不止曹某,随行的一百三十余名官员和侍卫,都没有吃上几口好饭。”
“不至于吧?”我略有惊讶,奇道,“你好歹也是朝廷大员巡视地方,他们不把你好吃好喝的供养起来?”
“不敢对王上隐瞒,操等巡查地方弊端,本是得罪人的差使,若是真的接受了地方的宴请,做起事来,未免束手束脚,不能全力施为,便与巡查的初衷大相违背,因而此次……除了各州刺史的饭局,其余郡守县令的宴请,几乎没有一人前去赴宴。”
我竟然有些感动:“此间只有你我两人,我不妨也说句剖心的话,孟德如今尽心尽力为我得罪天下士人,实在令我有些意料不到……”
归根到底,曹操还是投降不过半年的新人,从一开始,我对他就一直暗中提防,作为降臣他也不可能不清楚,但……他为什么会这么废寝忘食、大公无私地为我做事?而且为此得罪了全天下的有识之士?
若这是为了自污以降低我的警惕,那所费代价未免有些太大,所藏心思也未免太过可怕。
“操也有过犹豫,”他缓声说道,“在豫州时,家父也曾亲自找我劝说,劝我勿与天下士人为敌,又说古来推行富国良策以图变革之臣,纵如商、申一般得以主持一国政务,亦往往不得善终……可惜,我曹操从来就没听过家中长辈的谆谆教诲,这次……也没能例外。”他自嘲地一笑。
我微微点头:根据谍报司与豫州官员的密报,曹嵩确实在曹操留驻之处出现过一次,而且其父子二人也确实不欢而散。
“曹某在此事上如此不遗余力,并非只是为王上尽忠,更多的原因……是我实在看不起这群以君子自居的无耻士人。王上,伏完自诩诗书传家,在东州号称家中除典籍之外再无余财,但一家二十余口名下,却有超过五千亩良田!若说诗书传家便是正人君子,那袁本初、袁公路兄弟又何其无辜?!”
我不禁默然:袁氏一族的确是以传习春秋闻名天下,而且是数十年内声名最盛的士族,但嫡庶两兄弟,却已经成为了冢中枯骨。
学习好不好,智商高不高,本来就和是不是好人君子没有任何必然的联系,而他们一旦做起坏人、小人、恶人,要比学习不好、智商不高的厉害十倍百倍。
“好在此时,王上派人送来了亲笔信,勉励曹某再接再厉,操心中便再无担虑,”他忽地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