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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明器-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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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愁道:“云西受灾,云东可没有,再说咱们是来救援云东的,咱们便取食于云东诸郡又有何妨?现在我军孤悬河北,内无粮草,外无援军,当设法自存为上,其他事情么,管不了那么多了。”

莫湘道:“那你的意思是?”

莫言愁道:“我建议,即日起,全军利用冬季营地的临时渡口渡河南下,水师进入呼伦河水系,步军沿呼伦河东岸行进,骑军沿呼伦河西岸前进。南方火壁、云州、兴城皆为大郡,泸州的冀城也甚丰饶,这些地方钱粮丰裕,足够咱们安身。待熬过严冬,咱们恢复元气之后再与迷齐人决战。”

莫湘听了不置可否,问苏平道:“先生以为此策何如?”

苏平露出迷人的微笑道:“甚妙。”

忽一人大呼道:“不可,万万不可!我库比伦人绝不畏战逃跑。”众人视之,乃库比伦人酋长不尔忽。

库比伦城失陷,库比伦人自然时时以恢复为己任,原本就对莫湘迁延不进消极避战颇有微辞的库比伦人这次再也忍耐不住,若是按照莫言愁的计划,那他们将离家乡越来越远,不知道库比伦族人还要被迷齐人的铁蹄蹂躏多久。尼兰微人图兰和小月氏人呼阿伦也都不想在离开家乡过远的地方作战,正待附议不尔忽的话,哈迷失却严厉地瞪着两人,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只好一动不动坐在一边,乖得像是柔顺的绵羊。

“那,不尔忽将军有什么见解?”莫湘不急不徐地问道。

“我?我觉得步兵麻烦又没什么用,就听阿愁姑娘所言,渡河南下,寻找补给。骑兵则走相反的方向,向西北转进寻找战机,我觉得,迷齐人一定不会想到咱们敢这么干。我听说迷齐人在库比伦城囤积了大量物资,若是能夺下库比伦城,那咱们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而且我们的库比伦老乡一定会帮忙的。若是实在无法收复库比伦城,那就继续向北翻越迷山,打到迷齐人的老家去。我们可以在小月氏城那里得到补给,不是吗?呼阿伦首领?”莫湘听得暗自嘉许,这不尔忽计策虽然粗陋,还算有章法,可见头脑清醒,不是头脑发热、只凭一时血气之勇的莽夫。

呼阿伦是个直爽人,虽然很想帮不尔忽说话,但他不会因此就说谎,他面带难色道:“不尔忽首领,实不相瞒,长期供养数万军队,小月氏城存粮早就见了底儿,咱们出来,也是迫不得已,看看有没有什么生路。但凡有办法,我们能离开家乡么?”

莫言愁顺嘴就讥嘲道:“不尔忽将军打得好如意算盘!不知道这样孤注一掷地豪赌,迷齐人会不会配合你?就算万事皆如所料,不知道这补给问题将军有没有考虑。退一万步讲,就算咱们侥幸取了库比伦城,咱们拿什么去守城?宁氏困守孤城就是前车之鉴。若是守城,咱们最宝贵的机动力必将丧失,迷齐人二十几万军队要困死咱们这几万人那还不容易?若是占领之后又弃守,最后受到荼毒的还是库比伦人民。而若是绕过坚城北上的话,更是痴人说梦,没有后方,交通线断绝,地理不熟,民心不附,与送死何异!若是将军只是为了逞一时痛快,自己去便是,不要拖累大伙儿。不过请为你族人想想,这些宝贵的子弟兵应该用在关键地方,而非去为这样一个疯狂的计划送死的。”

不尔忽大怒道:“你怎知道我们是送死了!我们就算死也是死得象英雄好汉!难道象吓破了胆子的兔子一样逃跑,把自己的屁股给迷齐人看的就是英雄么?俺是个粗人,汉人的大道理不懂,但是俺知道,库比伦的好汉决不会丢下自己的族人逃跑。”

莫言愁嗤笑一声,不屑与他争辩。

莫湘瞪了莫言愁一眼,示意她收敛点。又安抚了不尔忽两句,继续征询众人的意见。

鲍雅道:“我不同意避战,既然咱们还有一些粮草,大可以和他们周旋一阵子。那么咱们不妨化作小股部队,劫夺迷齐人的粮草补给。迷齐人可以将咱们的人民做成肉脯,难道咱们不会吃肉么?”

鲍雅冷森森的语气让帐内诸将感觉到一丝透心的冷气,经历过饥饿折磨的他对吃人这种事情似乎并不见怪。他这种冷淡的口气倒是把众人给吓着了。

鲍雅看看帐内众人的表情,补充一句道:“我是说,先杀马,不够的话,再考虑别的。”

莫湘强笑道:“将军的意思,我们自然明白的。分成小队劫夺敌军辎重补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苏先生,是吧?”她最后一句话还是问苏平。

“唔,未尝不可。”苏平淡淡道。

“刘将军以为如何?”莫湘问刘衮道。

刘衮瞧了苏平一眼,低头道:“我同意苏先生的看法。”

“刘将军,此乃国家危亡之际,成败很可能就取决于咱们这些人的决定,北境上成建制的部队也只剩下咱们,北方周境,全赖我们,您有什么话语何不讲在当面,畏首畏尾,象什么男子汉!难道非要等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肯贡献你的良策么?”莫言愁用尖刻的话语撩拨刘衮道。

“末将以为,”刘衮毕竟年青,还是受不了被一个女人瞧不起,况且他是下定决心要在这里出人头地,这次不再看苏平的脸色,竟自道:“全军南下过于仓促。若被迷齐人蹑踪追袭,反倒易成溃退之势,兵败如山倒,局面不可收拾。而轻率出击,同样容易为敌所趁,即便能取得一定小胜,敌人人多势众,我军孤弱无援,最终难免大败,是以也不可行。而困守大营,无异于坐以待毙,待迷齐人调集重兵包围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狄稷急道:“打不得,走不得,等不得,到底要如何?”

莫湘沉声道:“听刘将军讲完。”

刘衮微笑道:“我要打,自然打得;要走,自然走得。只是不能让人说,咱们云西的军队,是胆小鬼,来到云东不打一仗,就会开口要粮饷。”

虽然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但听到刘衮说“咱们云西”的时候,莫湘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喜色,这还是刘衮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的言论中将自己作为云西的一份子。

“我的建议是——首先大军大张旗鼓做出一副南逃的架势,向两翼派出牵制部队,工兵负责搭建浮桥,准备船只,日间让骑兵伪装渡河,夜间却悄悄潜回老营。迷齐人必然追击。咱们趁机攻击,必能有所斩获。到时咱们再次从容渡河,迷齐人吃过亏,就不敢追赶了。这样咱们有战胜的声誉,又可以保全军队,在百姓那里筹集粮饷阻力也会小很多。”

“若是我军白日渡河之时迷齐人来攻击又当如何?”莫言愁诘问道。

“此正是大张旗鼓的用意。迷齐军诡诈而多疑,我若悄悄渡河,则彼必知我势弱要走,只需派遣奸细过到对岸,清点我军过河人马,等待半渡而击,则我计不得施展。彼却可以以逸待劳。我军声势浩大说要撤军,彼必猜疑,即便攻击,也属试探,有猛将军率一万人马足以拒之。此乃虚实之计。重要的是这计策时间不能拖得太久,最多两天就要实施完毕。时间过久则要生变。”

莫湘略一点头,第三次请教苏平道:“先生以为此计如何?”

莫湘三番两次执意求教,即便以苏平的沉静也坐不住这位子,他告罪起身道:“在下先更衣。”

莫湘趁机就让众将都自由活动一下,可以低声交流一下意见,但是不可以离开中军大帐。莫湘自己也缓步出了大帐。苏平正等在外面,嘴里不知道正嚼着某种植物细长的根茎。深深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白色的热气从他的口鼻中呼出。随着他的目光望出去,是一片茫茫雪原。

莫湘挥手让亲卫们退下,自己走到苏平身边,道:“先生在想什么?”

“想我的爱人,喀丝丽。”苏平微笑道,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妻子的柔情思念。

“她有您这样睿智的男人做丈夫,真是好福气。”莫湘道。

“呵呵,将军过奖了。我也不过是个凡人。我希望我的妻子能幸福,我的孩子象其他人家的孩子一样长大。”

“喀丝丽妹妹有身孕了么?”

“嗯,我也是临行前才知道。总觉得对不起她,本来可以在圣京安享富贵的,却跟着我出来受苦。像样的婚礼都没有举行。唉!”

“喀丝丽妹妹不是那种小气吃不得苦的女人。她不会计较这些的。倒是先生要保重身体。我与阿愁商议过,给先生增加一哨五百人的卫队,都是挑选最好的骑手,最快的骏马,即便战事有什么不利,先生脱身的机会也大些。先生万勿推辞,这不止是为了先生,为了喀丝丽妹妹,这是为了我云西数十万百姓,云州数百万百姓,为了大周的亿兆子民。我们这些军人,为国戍守边疆,捐躯沙场,本是分内之事,就算我们都阵亡了,自有无数可以接替我们的将士。先生则不同,您的用武之地在庙堂、在朝廷,您的一句话、一条计策,往往可以惠及数百万计的人民。自古死于边境战场的将士数以千万计,可是他们所起到的作用,可能还不及良谋策士的几句话,而这种定国安邦满腹奇计的杰出人物凤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莫湘愚见,先生就是这般的人物。况且现在朝廷虽然势弱,异族猖獗,但忠臣良将层出不穷,也还没到天下倾覆需要良臣死节之时,所以先生不必勉强与我们争夺这种荣誉。”

苏平回避了莫湘灼热期待的目光,将头转向另一边,缓缓道:“下面我说的话,出我口,入君耳,诚不足为外人道。”

莫湘点头。

苏平乃道:“我知营中军粮已然告罄,恐怕三天的余粮都没有了,更别说一月的,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召开这个会议的目的就是安抚军心,我懂,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的。所谓计划,目的其实只有一个,如何弄到粮草,捱过这个冬天,其他什么都不重要。没有粮草,军心动摇,不战自溃。所以任何高妙计划都不管用。别这样看我,我不是神仙,我也没办法空手变出粮食来。只是张公是从云州起家,张氏世镇云州,经营云州已然百年以上,常年面对两个北方强邻的骚扰,还有不可预测的天灾,怀有野心的异族将领背叛等等,比这更难的困境都不止一次地遇到,但张氏雄踞云州这么久而不倒,自然有一套不为外人知的生存手段。这等机密,向来只有张氏嫡系子弟才得与闻,我也是受到张公重用之后才知晓一点的。按说不应该透露给外人知晓……唉,都到了这个地步。人一旦有了家室,胆子就变小了吧,以前觉得马革裹尸风光无限,现在却将自己的性命看得这样宝贵。”

苏平说到这里忽然缄口不言,似乎下面要说的话会让他有沉重的负罪感,大概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做出这种形同背叛的行为来吧。

沉默了片刻,苏平正要开口说话,忽然有传令兵飞马入营,老远就高声禀报道:“主公到了!主公到了!”各营将士纷纷熙攘整队,欢呼雀跃之声不绝于耳。

苏平困扰的神情一扫而空,笑道:“我就道他在家待不住,居然等到现在才来,真亏他怎么耐得住!我们瞧瞧他去。”

莫湘心里不禁又是惊喜又是惋惜。惊喜的是在这艰难的时候,吴忧终于来到军中,对于提振军心士气无疑有极大的作用,而且吴忧一来,似乎她也有了主心骨,只觉得这千斤的重担终于可以放一放了。惋惜的是吴忧如果再能晚来片刻的话,苏平说不定就将张氏百年来雄踞云州的秘密透露出来了。“唉,主公啊主公,你怎么偏偏挑选这个时候来?”莫湘的心里满腔的喜悦中搀杂着点儿小小的怨恚也是难免的了。

第一节星辰

在周朝后期的那些动荡不安的岁月里,各地纷纷涌现出了大量的名臣武将,后世以“灿若星辰”来形容其盛况。这一时期人才的鼎盛程度足可以与圣武统一时期还有靖武开边时期相比而犹有过之。这些一时人杰分别归属于不同阵营,为了各自的理想和信念,斗智斗勇,上演了一幕幕激昂壮烈的慷慨悲歌。

云州。

吴忧轻装简从,驰入莫湘在屈延的冬季营地。当天就接替了莫湘的指挥。吴忧和莫湘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指挥风格。至少对军中断粮这一严酷事实他们就有不同的态度。

吴忧立刻命令杀掉了两千匹羸弱的老弱马匹,剥皮炖肉熬汤,士卒全部饱餐一顿,当夜开拔,方向是迷齐人兵力最为雄厚的正北方。

吴忧得感谢莫湘几个月来对军队的掌控和训练,和出发时候单纯的兴奋还带着少许害怕不同,这些经历过战阵磨炼的官兵眼神警惕而带杀气,传达执行起命令来快捷而有效率。来自四面八方的各支队伍现在已经有了相当的默契,现在这支队伍更象是一支完整的军队,而非乱七八糟的联盟。吴忧自己是带兵的人,他知道要完成这种转变,不知道耗费了莫湘多少心血。

吴忧发动的的进攻以战斗力最强的金赤乌先锋,以莫言愁同鲍雅、狄稷为先锋将。以席雱指挥边防军构成左翼,以刘衮指挥库比伦轻骑义从为右翼,哈迷失以小月氏骑兵殿后,吴忧自率众将帅杂胡骑、杂胡轻步兵、尼兰微步兵构成中军,吴忧又以莫湘指挥女营、舟桥营等辅助部队,留守大营,以水师巡弋于波河之上,往来策应吴忧。

当夜,云西军连夜拔寨启程,急攻迷齐人北大营,一击而摧破之,莫、鲍、狄三将奋勇争先,云西军旌麾所指,三日连破迷齐北大营十七寨,斩杀迷齐酋首无数。熊熊火光,绵延十余里。迷齐军势大溃,败退百余里才重新稳住阵脚。等到迷齐军队组织起反扑的时候,吴忧将部队分为两支,刘衮、苏平、席雱等率部向库比伦城方向进攻,迷惑牵制迷齐人,吴忧自己则率部掉头转向小月氏城方向。

吴忧用了五天的时间穿过迷山支脉,会合一直坚持在小月氏城附近的秦古剑部,突然出现在小月氏城下,击破长期蹂躏小月氏城的迷齐诸部。这部分迷齐人虽然势众,但因为这里长久以来都没有周军主力出现,小月氏军队抵抗力不强,所以迷齐人多由老弱部众组成,当不起吴忧以精锐奋力突击,纷纷溃散。

刘衮部面临的敌人更加强大,这是吴忧把苏平这个智囊留给他的原因。显然刘衮干得比吴忧预想的还出色。刘衮部在当地同情周军的向导引导下,抄小路以急行军突至库比伦城郊,扯出云西的军旗来耀武扬威一番,迷齐军大骇,急忙收缩防守,不料刘衮手下不过万把人,根本不具备攻坚能力,虚晃一枪之后,刘衮没有顺原路返回,而是窜到更北方,袭击了迷齐人到一支数千人的补给军队,随后他沿波河长驱东进,解了迷齐人对莫湘留守的大营的包围。又协同莫湘守卫大营达十天。

吴忧也没有闲着,击溃了小月氏城周围的敌人后,他毫不停留,在迷齐人反应过来之前全军南下,就在迷齐人以为他要避开迷齐人主力向南逃跑的时候,他又果断地甩开了追兵,用了三天的时间将全军渡过波河,让尾随而来的迷齐军队徒叹奈何。随后吴忧、莫湘、刘衮等会师,重新集结起来。这一次吴忧以更加迅速的动作第二次进攻库比伦城。这次迷齐人主力在外,仅有少量兵守城。云西军象一把尖刀插入库比伦城城下,把留守库比伦的守将吓了个半死,不等吴忧攻城就焚毁了全部辎重,将这座迷齐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夺下来的城池拱手让人,自己带了劫掠来的财宝女人弃城而走,半路却中了刘衮的埋伏,一千多失魂落魄迷齐残兵被愤怒的库比伦轻骑义从杀得干干净净。

虽然唾手得到一座大城,但吴忧可不敢真的驻守这里,先前的奇袭虽说打乱了迷齐人的阵脚,但迷齐人的主力一直在四处捕捉吴忧的踪迹,贪图一城一地的得失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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