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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明器-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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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北屏追了一阵呼延豹,呼延豹七折八拐,很快就消失了踪影,黑北屏猛然醒悟到自己中了敌人的诱敌之计,急忙往回赶,不料路边忽然伸出无数挠钩,将黑北屏的坐骑钩倒,黑北屏发现情况不妙,急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弃了长刀,拔出佩剑,砍断了两边伸过来的挠钩,奋力一跳,竟然被他跳到了埋伏士兵的背后,他不敢恋战,急忙向着飞云关的方向狂奔。听得后边马蹄声急,知道追兵已经骑马赶来。好一个黑北屏,他听真了追兵的位置,在追兵刚追到背后的时候,奋力一个后空翻,正好躲过了追兵的射来的箭矢和砍来兵器,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追得最靠前的骑兵的马上,正好坐在了那个骑兵的背后,那个骑兵一惊,他来不及抽出近身格斗的短兵刃,只好就势往前一扑,翻下马背,居然在间不容发的一点儿时间里逃脱了黑北屏的掌握。黑北屏不禁感叹,灵州一个普通骑兵的反应也这般快捷,怪不得以善战而闻名呢。

不过前面又出现的阻截士兵和后边的追兵的脚步让他无暇多想,急忙催马向前。眼看前方黑压压的一片都是灵州士兵,黑北屏不禁凄然想道:我命休矣。不过前面的士兵队伍忽然被冲乱了,原来是杨波拼死杀开一条血路,来接应他了。黑北屏看着浑身浴血的杨波,心中一阵感动,这份忠诚,在淄州军中已经很少见了。

这一仗打到天明,淄州军的抵抗很顽强,最终随着黑北屏和杨波逃回城里的不过几百人,人人带伤。黑北屏和杨波也都受了伤。他们不敢再出战,紧闭城门,摆出一副坚守的架式来。

没有捉住黑北屏让灵州军后悔不已,见淄州军缩在关里不再出战,阮香无奈,只得指挥灵州军开始攻城。一时间城上城下矢石如雨,灵州军的英勇和黑北屏领导下的淄州军的顽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是最锋利的长矛遇到了最坚固的盾牌,究竟是矛更利还是盾更厚?双方都在咬牙坚持着。

十二月初五,靖难军攻城第三日,飞云关巍峨的城墙伤痕累累,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修补过的痕迹,被鲜血染红的城头上依然飘扬着淄州的旗帜。三天里,灵州军想了各种办法攻城:攀登云梯,黑北屏命射火箭,云梯皆着火,正在攀爬云梯的灵州士兵烧死者甚多;灵州兵又造冲车,被淄州军运石凿眼,用葛绳穿定飞打,冲车尽数打折,灵州军又挖掘地道,黑北屏命令在城中掘重壕横截,灵州军只好无功而返……

三天来,灵州军想尽了各种办法,有几次已经攻上了城头,无奈没挡住淄州军的拼死反扑,后继部队被截断,最终又被淄州军赶下来。淄州军焕发了前所未有的斗志,城墙上层层叠叠都是交战双方的尸体。灵州军攻城一刻不停,淄州军都来不及把尸体运走,幸好已经进入冬季,天气十分寒冷,尸体一时之间也坏不了。黑北屏三天没有合眼,一直坚守在城头,和士兵们共同作战。他用嘶哑的嗓音不停地鼓励那些疲劳的士兵。

灵州大营,呼延豹脑袋上被城上的滚木擂石砸了一个大包,现在怒气冲天地在发火:“郡主,我们是不是换一条路线进攻?我的手下已经伤亡了整整两个大队的士兵了,他们都是我们最优秀的战士,再这样打下去,弟兄们撑不住啊。”也难怪呼延豹抱怨,他的支队这三天都是负责主攻的部队,伤亡也最惨重,但是士兵们的英勇并没有换来应有的胜利,整整两个大队的伤亡,呼延豹自从开始打仗以来还没有经历过这么惨重的损失呢。

吴忧也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即使攻下飞云关,我军元气大伤,也无力北进了。”

宁雁急匆匆走进来道:“郡主大喜了!”

阮香问道:“什么喜事?”

宁雁道:“如果不出意外,我们明日就可以拿下飞云关。”

阮香急道:“快说说,有什么办法?”

宁雁道:“为将者必须知道天时,据我观察,今夜将有大雨雪,到时候敌人视线被阻隔,火箭、滚油等防守有效武器失灵,正好可以攻进城内。”

阮香道:“好!命令部队停止攻城,回来休整,等夜里再攻城。”

灵州军潮水般的攻势终于退去,黑北屏一直悬着的心也暂时放了下来,杨波来到他的身边,“黑哥,我们的箭矢、滚木擂石都剩的不多了。”

黑北屏惊道:“用得这样快?原来不是储备了将近一年的用量么?”

杨波苦笑道:“刺史郝大人觉得飞云关用不了这么多,一个多月前就把大半物资给调走了,说是要防守淄州城。而且灵州城的攻势之强已经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料,防守器械的损耗相当快。”

黑北屏道:“能守多久就守多久吧,咱们都是为了淄州。”他说话的时候半闭着眼睛,因此他没有注意到杨波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复杂神色。

夜,阴云汇聚,寒风乍起,天上一颗星星都看不见。负责了望的淄州哨兵从城墙上望出去,外边一片漆黑,除了临近的哨楼上的灯火,到处都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努力望向远处,但是所有的东西望上去都是一片奇形怪状。忽然一阵冷风吹过,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落了下来,因为已经是冬季,气温很低,所以雨点儿落在哨兵伸出哨楼的脖子上,冻得他打了个寒颤,他赶紧缩回了脖子,反正往外看也看不到什么。哨兵给自己的偷懒找了个理由。

这场冷雨夹着冰雹铺天盖地就砸了下来,但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灵州军悄悄拔营了,一列列沉默的士兵忍受着冷风凄雨,向飞云关进发。每一个士兵都背着一大包土,先走到的士兵扔下土包默默地退到一边,后面的士兵跟上来,也是如法炮制,不一会儿功夫,一个倾斜的土坡出现在飞云关城墙下,而且还在渐渐加高、加高……

黑北屏太累了,刚刚小憩一会儿,忽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至心底,他激伶伶打了个寒战,醒了过来,冒着寒冷的冬雨,他走出那个临时搭建的避雨的棚子,开始一个个哨位地去查岗。

第二十四节将殒

风雨的声音很大,但是城头上一点儿人声都没有,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一片风雨之声。高处的哨楼上还闪烁着孤独的灯火,黑北屏向着灯火的方向走去。

猛地,黑北屏感觉后背出现了一种麻酥酥的感觉,杀气!他停住了脚步,就那么站在原地,像一根钉子,一动也不动。多年来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绝不能动,动——就是死。

好像是为了证明他的感觉的正确性,几个人影在风雨中出现了,看清楚了他们的面目之后,黑北屏心中一沉,他知道,那些哨楼肯定完了。那些好不容易得到片刻休息的士兵们也都完了。三天的激战,他们没有后退一步,但是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了敌人卑鄙的偷袭手里。他心中在滴血,可是他不能动,因为这些出现在他面前的灵州将领中,并没有那个给他压迫感的人,他的对手很冷静,直到那些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还是没有丝毫放松,看着灵州众将越走越近,黑北屏感觉到的则是死神冰凉的镰刀正在划过自己的脖子。

是那个神箭手。黑北屏已经可以肯定了。朝他快步走过来的一众人中,走在最前边的那个年轻女子就是阮香。机会,只有一次,淄州,我回报你的时候到了。黑北屏不声不响地开始有了小小的动作。但是背后冰冷的感觉更加明显,表示那个神箭手也在提高戒备。阮香他们已经走到了十步开外的地方,黑北屏开始屏息凝神,目标就是,最前边的阮香。

这片刻的时间忽然好像变得无比漫长。

黑北屏极小心地不过度刺激那个神箭手,只要能够一举击毙阮香,灵州就再也没有什么作为了吧。

就在黑北屏想要发动的那一刻,他忽然感到背心猛然传来一阵刺痛,那是利刃刺入体内的剧痛,他艰难地转过头来,已经提聚的功力就要打在这个偷袭者的身上。但是当他看清了这个背后下手的人的面孔的时候,他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这个人赫然就是几天来和他生死与共的部下,他一直待之如兄弟的杨波。

“是你?!为什么?”黑北屏嘶声道,声音里饱含着失望与不信。没有倒在敌人的手里,却被自己人出卖,而且还是自己最相信的战友,黑北屏万分地不甘心。

杨波的目光里带着无奈和歉疚,“黑哥,对不起。沈将军的信你难道没有看过?郝萌已经不值得我们再为他效命,淄州需要新鲜的血液!淄州需要阮香那样的统治者,你已经挡住了淄州前进的道路。”

在这一瞬间,黑北屏想起了沈月给他的那封信,信上只有草草写就的几个字:事有不谐,可降灵州。

他一直不敢相信,身为一方重镇的沈月也会背弃淄州,作为淄州子弟,他一直也不愿意相信,抵挡住那么多势力的那么多次进攻之后,淄州会就这样陷落。他还想凭借着自己的力量阻止淄州的没落。但是这来自背后的一刀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如果一个政权已经从内部腐朽崩溃,那么不管你多么努力地想挽回,最终结果还是一样的。淄州就是这样一个例子。面对活力无限的灵州,淄州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多少万军队都是白搭。像沈月这样的高级将领都缺乏自信,更别说底下的那些人了。

黑北屏甚至不恨沈月,也不恨杨波了,毕竟他们给过自己机会不是吗?派来飞云关的确实是淄州军百里挑一的精锐,但是他最终还是挡不住灵州军。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如今战败就在眼前,灵州军明攻也好,偷袭也好,的确是凭自己的实力攻下了飞云关。

杨波表情平静地看着黑北屏道:“黑哥,我对不起你,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大哥,你动手吧,给你自己报仇,也给我一个了结,我不会还手的。”说着微闭上了眼睛。

黑北屏缓缓抬起了右手,但是他迟迟没有发出那足以致命的一击。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么?黑北屏喃喃自语。冰冷的雨水浇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却感觉不到冷,他浑身都在发热,心里却是一片冰凉。生命随着鲜血迅速从伤口中流逝,眼前的人影也逐渐变得模糊。

罢了,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道路,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为什么要阻挡别人的路呢?

淄州,我已经尽了我的责任。黑北屏模模糊糊地想道。他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他抓住了杨波的衣角,“帮我照顾弟兄们……他们都是好样的……就说是我说的……”杨波转过脸去,他实在不敢面对这个这样信任他的大哥。

终于,黑北屏变得僵硬的手慢慢滑落,他陷入了一片无边的深沉的黑暗之中。

“黑哥!”杨波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

大雨中阮香一行人走到近前,背后出现的是班高,众人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倒在了地上的强悍对手,还有跪在地上痛哭失声的杨波。

圣武历二六五年冬十二月初六凌晨,靖难军攻陷飞云关,淄州名将黑北屏战死,部将杨波招降关上淄州军余部。此战灵州军伤亡五千人,为建军以来历次战役伤亡最为惨重的一次。并且首次出现了大队长级别的军官身受重伤。要不是杨波招降了淄州军残余部队的话,恐怕伤亡还得更大。

飞云关,靖难军临时营地。

吴忧道:“我刚刚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怀州已经开放了关卡,屏兰头一批三万军队已经进入怀州。”

宁雁叹道:“柴州有难了。”

呼延豹不解道:“为什么这样说,他们的目标就不会是我们么?”

宁雁微笑道:“你可以想想,灵州跟屏兰又不搭边,就是打下灵州,对屏兰有什么好处?屏兰那位长公主星晴可不会干这种亏本的买卖。还有,如果怀州真的是对灵州有所企图的话,当初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乐城了。”

呼延豹恍然,又道:“那样岂不是就没有咱们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说是坏消息呢?”

吴忧道:“话不能这么说。首先,咱们和柴州已经结为同盟,而这个同盟建立的基础就是防备屏兰军的入侵,于情于理,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其次,咱们不能和那些割据诸侯相比,咱们为什么叫靖难军?只要是有侵犯我大周利益的,不管是内敌还是外敌,我们都义不容辞,要给予坚决回击。”

钱才道:“可是我们现在是有心无力,我们难道放弃近在咫尺的淄州,回头协助柴州作战?我们已经没有部队可以抽调了。”

吴忧道:“我也知道我们没有多余的军队可以再对怀州发动牵制性攻势,我并没有说直接参战,我们也可以通过别的办法给柴州帮点儿忙。”

吕晓玉正好进来,道:“诸位,我想我有两个好消息可以告诉大家。”

众人暂时从屏兰入侵的阴影中解脱出来,都想听听有什么好消息。

吕晓玉道:“第一个,沙炳给我们送来了一万名新训练好的生力军。”

众将一阵欢呼。

吕晓玉很满意自己的话的效果,又道:“第二个消息,张静斋的军队在云州打了一个大败仗,短期内恐怕没功夫和我们较劲了。”

这下众将都面面相觑,良久,齐信道:“张静斋有苏平出谋划策怎么会吃败仗?”

呼延豹不满地瞪了齐信一眼道:“那个苏平再有本事,也不是神仙,怎么就不会吃败仗?”

吕晓玉笑道:“齐大哥说得有理,这一次正是苏平不在张静斋身边的时候出的事。”

吴忧奇道:“这么重要的战役苏平都不在张静斋身边?不可能吧。”

吕晓玉道:“确实不在,据说苏平一个月前就生病了,张静斋把他留在了兴城养病,自己率军追击泸州败退的部队,结果中了赵扬的伏兵之计,军队损折大半,狼狈逃回云州。”

阮香道:“要是这个消息确实的话,赵扬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吴忧笑道:“我还真有点儿为咱们的老朋友苏平担心哪,说实话,他也帮了咱们不少忙呢。”

阮香道:“这下好了,至少我们短期内不用担心三面受敌的尴尬处境了。”

吴忧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屏兰的问题了?”

阮香沉吟片刻道:“我想怀州刚在我们这里吃了大亏,他们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去进攻柴州?我看不大现实,除非刘向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让屏兰军攻击柴州。我想刘向应该是有所忌讳的。即使真的打起来,柴州也还不至于这样不济事,我们不能小看穆恬这个人。”

宁雁道:“我同意郡主说的,当前我军主要战略目标在淄州,此前我们的一切部署也都是针对这一点,将士们浴血苦战才占领了飞云关。临时改变目标,是十分不明智的行为。我想我们应该继续原来的作战计划。如果屏兰军真的入侵柴州,穆恬顶不住了自然会派人来向我们求救,那时候我们再做决定也不晚。”

吴忧道:“我想你们都太低估了星晴这个人,我相信她认真起来,不会输给苏平。若是等到柴州危急时再想办法,我恐怕就来不及了,到时候我们悔之晚矣。”

宁雁正要再说话,这时候卫兵进来禀报,淄州降将杨波称有机密事求见。

阮香皱眉道:“是那个杀死了黑北屏将军的人么?谋杀上官又投敌,这种人不见也罢。”

吴忧道:“还是见见吧,这人好歹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要不是他,我们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呢。这人对于我灵州可以说有大功。要是拒绝见他,可能会寒了降者之心。”

阮香道:“既然大哥这么说了,就见见他吧。不过我不愿意和他说话,有什么事,你来问他吧。”

杨波进来,明显感觉到了帐内众人几乎是不加掩饰的鄙夷的眼神,他心中一阵抽搐,但是他的面孔一直紧绷着,几天没有合眼,他说话的声音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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