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战国-第4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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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日后……”荆燕有些担心,如果屠杀秦人太多,日后即便六国统一,天下安定,也会有儒家的人站出来,以春秋大义,责怪主帅滥杀无辜。
秦开出手制止他再说下去,截断道:“我自有主张,你二人依计行事就行了!”
廉颇和荆燕点了点头,也深知这件事务必要保密,否则影响很大。
当三位将帅下了山岗,在亲兵卫团的护送下,回到了大营内。
当晚秦开就找来了两名亲信,都是东胡人,他在草原上代替王子做人质的时候,就结交的几位豪杰,逐渐成为他麾下猛将。
“禄东瓒,符巴瑛,这次你们的任务,就是四处出击,各带一万骑兵,横扫秦国的城邑外围的村庄、小镇,就像东胡的打草谷一样,但凡有反抗的,直接杀掉,抢夺他们的物资,烧毁村舍,耗尽秦国的根基,切记,不与秦国正规军交锋,只是滋扰!”
“末将明白了。”
两人出身于东胡,对这些行为,并不陌生,转身出去后,清点人马,每兵两骑,然后如旋风一般席卷出营,从上游河滩之地渡河,然后开始了疯狂的烧杀抢夺。
这种策略,和日后历史上金人灭北宋,蒙古铁骑灭西夏、金、南宋、清人入关,目的不在占领土地而在抢掠焚烧,彻底掏空这片区域,最后使该地区一点抵抗力量都不剩下。
炊烟袅袅,环绕山郭村落的河水,清澈明亮,如一条银带展开在无边无际的绿色之中。
夕阳即将落下,许多务农的秦人从田地里往回走,背着锄头和犁铧,唱着悠扬的秦风——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田农、樵夫、猎户们渐渐走回村镇,一路上和声越来越多,正片山郭外都响起了秦人特有的苍凉激越的亢声。
忽然,这股美好的意境被铁蹄声打破,一支骑兵呼啸而来,见人就杀,抢夺物资和粮草钱财,然后把村落烧之一炬,正是秦开派到洛水以西地带的骑兵。
由于秦军都在驻守城池,乡野地带没有甲士,无法抵挡,没有多少反抗,或杀或俘虏,洗劫一空。
两万铁骑,一南一北,分化成若干的千人队,朝着一些大村落、乡镇不断袭击。
把一些投降的男丁和少数部落的戎人,组合在一起,然后驱赶着当探路先锋攻打城邑,以秦人对付秦兵,让他们自相残杀。
附近驻守城池的秦军得知消息,却也无可奈何,因为对方是骑兵,两匹马来回换骑,速度极快,机动灵活,秦步兵难以追赶,只能眼睁睁看着四面八方的乡镇山村被一个个吞掉。
整个西秦,一片硝烟与战火,这支骑兵多是一些胡人、北方游牧部落的牧民,杀入一个城邑,只要不投降者,一律屠杀,然后烧城,让秦人也尝到了他们在历史上吞并六国时候所犯下的罪行,这是一个宿命的轮回!
一个月后,洛川之地,经常十里无人烟,残破不堪,城邑没有村落的粮草和人员补给,难以组织更多的兵源了。
这一日,秦开下令全线进攻,廉颇和荆燕各带十万人马,从洛水的上、下游进攻,成两翼之势,撕破洛水防线,一举攻克了义渠、栎阳、高奴、北地等重城。
之所以这样的威势,除了跟国力对比悬殊,士气强弱,主力军的多寡之外,还跟燕国军队中动用了最新武器,震天雷和飞火枪。
前者是装满火药的铁罐子,十米之内,被炸开的铁片直接穿透铠甲,后者以火发之,能烧十步外的一切可燃物,许多秦兵被烧死,再加上大炮和强弩,科技的力量,压制住了秦军的反扑,燕军主力一路横扫,推到了泾河北岸,离着南岸的咸阳城只有百里之遥了。
第1033章血统之争
就在燕军大举压上,威逼咸阳的时候,在燕国的大本营,燕京城传开一些消息,很快如一股旋风般散播开。
街道酒巷,茶馆青楼,坊市商铺,驿站会馆等等,都在议论纷纷。
“诸位,你们听说了吗,咱们燕王就是魏国的都尉辰凌!”
“错,传言他并非真正的燕国二公子,而是一个魏人!”
“什么,这怎么可能,辰凌不是早就死好几年了,怎么会是燕王?”
“燕王不是真正的燕国正统血脉,是易太后为了保住权势,让宠臣在魏国找的一个与姬职外貌相同的人,谁想到误打误撞,那个人就是辰凌!”
“是不是燕国血脉有什么,只要是个明君就行了,当年燕国都快灭亡了,如果不是有当今圣上,如何能消灭其它五国,将要统一天下?”
“据说※※※”
这股消息越传越离谱,许多王公大族,燕国旧贵都听到的消息,正好燕王御驾亲征,不在燕京,所以谣言没有被制止住,快速流传,弄得数日之间,人尽皆知。
毕竟不论是燕王的英名,还是辰凌当年的声势,都太响亮了,两者为一,身份透着悬疑,让更多的人感兴趣,聊起八卦了。
当中除了秦国间谍推波助澜外,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也纷纷暗中推动。
一些被燕灭掉的赵、齐、楚、魏等旧臣,隐没民间的权贵,没落的旧王族们,都暗中勾结,想要抓住这个机会,破坏掉燕王身份的合法性,瓦解他的权势。
在古代,站住‘大义’、‘正名’‘王道’‘正统’方面,往往会占据优势,令民心所向,名正则言顺!
如果燕王是假的,不是燕国正统血脉,尽管对很多百姓而言,并不重要,但是在权贵世族眼中,那就有了瑕疵,连血脉都不正统,这与商周以来,以血统为贵,立嫡长不立贤德,宗子五服等封建氏族的伦理相违背了。
本来姬职就是二公子,按照王位继承,太子平应该是第一继承王位者,结果被姬职镇压、击杀,原本这件事,王室争斗,并没有多大波澜,可是现在如果燕王的不是正统血脉,那么此事就有大问题了。
可以被说成外族血脉,击杀了燕王室的正统,篡权夺位,这样一来,一些燕国的王室子孙,旁系的血脉宗子、世子们,都蠢蠢欲动,谁不羡慕当今的燕王位,统一天下的大业即将完成,如果谁能取而代之,那将是千古一帝,功盖三皇五帝啊!
燕京内,顿时风云变幻,暗流涌动,被打压的燕国老臣和权贵氏族,不断暗中通话、接头,想要扶持出一个新的燕王,逼着太后和姬职退位,传给王室真正血脉的大燕后裔王孙,然后可以把朝廷中其它赵、魏、齐等旧臣的党派清除,变成都是燕国君臣的王朝,让那些降臣听命于燕臣。
襄安君府,在燕京北郊,一座不小的宅院,九进九出,权势极大,因为这襄安君是燕王之弟,燕王哙的第四子姬皓。
府邸的一间密室内,聚集了七八人,有谋士、食客,还有两位武将,也在谈论此事。
“这是一个机会,侯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是燕王哙的四王子,名正言顺,没有血统质疑,当年太子平被击杀,二王子姬职据说死在了魏国,现在的燕王是个冒牌货,三王子早年夭折,正好轮到侯爷,周制立嫡长子,但前面的嫡子已死,后面的庶子也就有了继承王位之权,只要侯爷站出来,许多燕国老氏族都将站在侯爷这边,逼燕王退位让贤!”
“不错,当年姬职已死,现在是冒牌的,实行变法,废掉了祖宗制,这是忘本,虽然现在国力强盛了,但还是真正的燕国吗?不是了,要包容六国,改成华夏国,这是不认祖宗了!”
“当年变法改革,屠杀了不少燕国旧贵和老氏族的人,他们早就憋着一口恶气,这次都愿意站在侯爷这边!”
一些食客、谋士、旧贵代表,都在劝说襄安君谋反篡权。
“如果君上,真的是王室血脉,我们还能成功吗?”襄安君显然有些顾忌。
“侯爷,正所谓众口铄金,现在全天下的人都说他是冒牌货,即便他是真的又如何,我们燕老氏族都不承认,他失去了根基,没有人认同,能怎么样?再说,燕王他远在河东,即便火速赶回来,也要二十日,这段期间,足够咱们政变的了,别忘了,禁卫军中,起码三分之一的将领,都是燕老氏族的子弟!”
“几大军区,也有咱们的族人,绝对能控制后方的燕军!”
襄安君皱眉叹道:“可燕王虽在外,却有重兵,一旦携带大军杀回来,我们抵挡不住啊!”
一位青衫谋士道:“那又何妨,他率领的那些大军中,主要精锐还是燕人组成的禁卫军和陌刀精锐,这些人的家眷都在燕军和辽东,一旦控制了那些校尉、都尉的家室,逼他们倒戈,易如反掌,此外,其它的将士都是五国降军,最不可靠,哪一方给出的优惠大,他们就会投靠谁!”
一位年长的食客老者道:“不错,我们还可以与秦国联系,可以让秦国咬住前线的大军,甚至断了后方的粮草补给,前面的大军必然溃败,到时候燕王以败军之势回来,正好入瓮,被我们联合燕老氏族们逼其退位,这是民心所向!”
襄安君姬皓脸色阴晴不定,不断变化着,面对这样的权势,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只要一步,就等成为燕王,俯视天下,名垂千古,说不定还能把那些红颜重新纳入自己的后宫内,当他看过宫内那些妃嫂后,再看宫外的女子,简直没有多大兴趣了。
现在他对燕王的兄弟之情,可以说非常淡化,因为从小不在一起长大,又非同母所生,长在帝王之家,哪有什么亲情,现在机会来了,若不抓住,将后悔三生!
“干!”襄安君脸色一狠,吐出了一个字,整个人多出几分狰狞和杀气,转身对着身前的亲信道:“这件事,牵扯太大,务必要小心谨慎,派人联系族叔、叔伯他们,许下重喏,只要我登基成为燕王,他们的子弟,都会成为朝中大臣,掌握大权,压下那些五国降臣,真正扬眉吐气,你们也都是朝中肱骨之臣,掌握枢密政要,与我共治天下!”
密室内的几人听完,全都兴奋不已,一旦成功,可是从龙之功,可谓一步登天,成为金銮殿内的重臣、宠臣,即便有失败被杀的危险,但诱力太大了,根本无法阻挡。
甚至谁阻挡,就要杀谁,谁也不能挡他们这样飞黄腾达的路,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利益集团,已经不是襄安君想不想干的事了,即使他不想,他们也会投靠别人。
一位前王室外戚身份的中年此时兴奋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分开行动,去联系那些燕贵老氏族长们,听闻有人联系到了太子平的一个遗子,姬复,躲在箕子朝鲜,也要回来夺权了,还有燕易王的其它几个旁支王系的世子,也就是侯爷的堂兄弟们,也都有这个想法,不过他们并没有侯爷的优势,只要先发制人,肯定能先得手!”
第1034章后方危机
谣言一传开,顿时以燕京中心,向周边的城邑扩散,其中有秦国间谍的蛊惑和造谣,但后来,传播的主力已经换成了别有用心的燕国贵族,以及被燕灭掉的五国旧贵。
恰逢燕王不在朝中,群龙无首,朝廷党派蠢蠢欲动,相互牵扯,有的选择观望,有的要趁乱挑事。
一座五进五出的大宅院内,属于姬老氏族中的旁支,家主姬长顺,在朝廷担任过九卿的副职,几年前,在变革时候,因组织老氏族站出来阻止变法,事后被革职了,今晚宅院内聚集了不少族人,都是顽固的守旧派。
姬长顺年纪已高,快到七十岁了,威望非常很大,由于在家中排行老五,被后辈尊称‘五爷!’‘五祖公’,而且他体内有王室血脉因子,只不过燕国数百年下来,他已经跟当今王族血缘关系相差很远了。
周朝实行的是宗法制,《礼记·大传》有记载:“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百世不迁之宗,有五世则迁之宗。百世不迁者,别子之后也。宗其继高祖者,五世则迁也。”
这句话的意思是,嫡长子继承了祖业之后,其它庶子搬出去另立了家族,然后繁衍生息,成为自己创立的家族之祖,他的嫡长子继承者就是宗子,而他的其它庶子又成了小宗,一代代按照这种形式传下去,主脉一直不变,旁支超过了五代,就相互没有了多大血缘关系。
华夏封建社会,就是利用这种血缘为纽带,把一个家族繁衍铺开,姬长顺虽然也有当年第一代燕王的血脉,但是早就稀薄了,但他却被老氏族一派,推选为族长。
当然,在古代社会,唯有王权,是不受族法约束的,皇帝不一定就是这一脉的族长,而族长也不一定就是皇帝。
“五爷,这次燕王要栽了,咱们的时机到来,太子平之子姬复,已经托人来接头,许诺只要能逼燕王退位,拥立他姬复为燕王,日后咱们老氏族的人,都将在朝中做大官!”一位身穿蓝袍绸缎,颌下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说道。
一个身穿圆领皂衣的大汉,年约三旬,名叫姬峻,当前任职护城禁卫军的一位都尉,说道:“五祖公,始终站在咱们族群的姬永康,与太子平,燕王姬职,属于堂兄弟,同祖父一脉,按理说,他的机会也很大,虽然权力较小,但正好要借助咱们老氏族的力量,便于控制,比其他王族子孙更符合咱们的利益!”
姬长顺犹豫片刻,一时拿不定主意,机会就这么一次,一旦选择错误,万劫不复,不得不慎重。
“这两人,夺权的机率太小了,我们冒的风险很大,如果不能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又没有让天下人信服的资格,弄不好惹火上身,反把我们自己给焚了。”
十余人中,有年长者,也有年轻的武将,集聚一堂,都在讨论着下一步该如何抉择。哪一个人容易上位,而且有能力扛住压力,掌握大局,事后还得兑现诺言,实现他们的政治方面的利益诉求。
燕良宇叹道:“最有可能,就是襄安君了,他是当今燕王的弟弟,由他登基,众望所归!”
一位精通谋算之士郭炯道:“就担心那些朝廷大臣不同意,要知道,不论乐毅、范雎、苏秦、苏代等人,几乎都是燕王一手提拔上来,许多的朝廷臣子,自诩天子门生,对燕王感恩戴德,很难争取过来,这些人素日里总瞧不起咱们老燕贵族,争锋相对,官场挤兑,早就该收拾他们了。”
“五爷,您发话吧,说支持谁,咱们就支持谁!”有人急性子,看他们讨论来讨论去,仍确定不下来,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姬长顺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这样重大的事,与谋反差不多,要考虑周详,确保足够的利益,否则草率行事,很容易失败,殃及家族,这次如果站出来,就是跟当前的燕王不死不休了,如果政变不成功,对方事后不可能会放他们了,因此很谨慎。
他的脸色犹豫半晌,仍是摇头道:“再等等,人选暂时不确定,先把外围的一些禁军将领,负责巡逻、把手王城、宫城、后宫的侍卫首领进行拉拢,把内务府的一些总管太监和宫娥女官买通,招揽一批武士和剑客,准备对一些朝廷官员下手,比如乐毅、苏秦、范雎这几人,都是燕王的心腹,收买不成功,就要除掉,否则会影响大计,这些重臣一去掉,凭宫内的那些妇人,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众人点头,觉得他说的布局稳妥,条理清晰,但不确定扶持的人选,还是觉得不放心。
“五爷,这件事关乎重大,时间紧迫,现在还不确定人选,是否过于被动了?”那位蓝袍绸缎的中年男子询问。
姬长顺摇头一笑:“有人会别咱们更急,只要拖一拖,这几日各方势力,需要咱们帮忙的人,必然会登门来访,而且一次比一次开出的利益大,我们可不止要做官那么简单,这是姬氏燕国的地盘,不应该有外族人效力,谁若登基,必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