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夜行-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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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乐嘟了嘟嘴,没回答,他其实真的是不太记得,只觉得眼熟,偏生就想在君倾泠面前摆谱。
李潋之很沉默,向右侧退了一步,同时伸手拽了一把盏乐,再一抬头,就看到顾觅荷已经手持大刀,一下子披在了李潋之之前站的位置。
好快!
顾觅荷见有李潋之与一个小男孩在,没教训君倾泠,却也是瞪了她好几眼,弄得君倾泠直缩肩膀,然后撒丫子往安夜锦的小屋跑,一边跑一边喊:“姐!李将军与你儿子来了,要不要出来见一见?”
院子里面的君家人都在那里抬眼去瞧盏乐,显然是没见过盏乐,对这小神童很是好奇。
盏乐就算被围观依旧十分淡然,他只是十分好奇的去打量顾觅荷,然后很友好的问:“您是……降龙女将吗?”
“是啊,速速叫声外祖母来听听。”顾觅荷俯下身,仔细打量盏乐这粉雕玉琢的小孩,似乎十分喜欢,笑着伸手摸了摸盏乐的头,弄得盏乐颇为不好意思,很是尴尬的叫了一声:“外祖母。”
这外祖母当真是年轻了些。
顾觅荷很是开心的笑了笑,然后伸手牵着盏乐的手,扭头看李潋之:“你这混小子,答应来见我也不过来,平白让我挂念。”
“得了君先生的指点,突然顿悟,将我那不成样子的军队整顿了一番,如今总算是入得了眼了。”
“哈,能得我夫君的指点。你可算是三生有幸了。”
李潋之很是内敛的笑了笑,发现盏乐用眼神在警告他,当即扬了扬眉,也不多说什么。
安夜锦走出来的时候盏乐正被顾觅荷各种蹂躏。简直惨不忍睹,见安夜锦来了,盏乐勉强笑了出来,不得不说顾觅荷力气大了点,又觉得盏乐当真入得了她的眼,怎么看怎么喜欢,当即就在那里各种戏弄。完全就当成了一般的小孩子看待。
盏乐看到了安夜锦,当即求助似的看向安夜锦,然后唤了一声:“娘。”
安夜锦点了点头,坐在了一边,看着盏乐,然后又对李潋之点了点头,说道:“李兄。”
盏乐当即不乐意了,脱离了顾觅荷。凑到了安夜锦的身边,抱住了她的手臂:“娘亲,你可还好?可会怨我没用?可还气我?”
看着盏乐紧张的模样。安夜锦伸手将他抱进的怀中,一下接一下的去抚他的发丝,然后问他:“你可怪娘太任性?”
听到她这句话,盏乐当即裂开嘴,“哇”的一声哭了,也不再装什么小大人了。
盏乐的心中从未怪过安夜锦,他每日想的只有安夜锦如今会不会依旧生气,会不会再也不要他。他怎么舍得怪安夜锦,他敬她爱她还来不及。他早早就知晓了这个娘妻脾气倔强,性格高傲。看似平静,其实心中偏执,她有许多许多的小毛病,数不胜数,有时他连安夜锦睡觉时会惨叫都觉得无所谓,因为这个人救了他。保护他,爱护他,教会了他如何生存。
这个女子将他当心肝一样的疼,别人打她骂她,她都会忍,偏生别人若是碰了他分毫,安夜锦定然会爆发。
每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感动,甚至担忧母亲会因为自己而冲动犯错。他同时知晓,自己就是安夜锦的精神支撑,是她苦心培养的人,若是没有他,她恐怕也找不到生存下去的理由。
看到盏乐难得的表现得像一个孩子,安夜锦的心越发的软了,在盏乐被人拘禁的时候,她居然任性的离开,弃他于危险之中而不顾,当真不是一个负责娘亲,可是,盏乐却不怪她,反而如此小心的去问她,可会生他的气,她怎么会不难过?
这世间让人觉得后悔的事情太多了,如今安夜锦竟然犯下这种滔天大罪来,她自己都不肯原谅自己。
“盏乐,娘好想你,如今你过得可好,宫中可有人欺负你?”安夜锦的长发垂下,柔顺的搭在盏乐的额头。
盏乐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只觉得满足,当即摇头:“没人欺负我,我会收拾他们的。”
顾觅荷见母子两人重逢,也不再参与,叫走了李潋之,只留他们两个人在小院之中的凉亭内说话,她则带着李潋之与君倾泠去了另外一边。
安夜锦很是详细的问了盏乐他在宫中的事情,又问了盏乐日后的打算。盏乐都一一的答了,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他没回答:“娘,日后您是如何打算的?若是想要归隐,我就随您过去,这皇上当与不当,我并不在意。”
安夜锦伸手摸了摸盏乐的头发,对他微笑,然后问道:“我且问你,天下苍生,你可在乎?”
盏乐点头。
“烟国百姓的安居乐业,你可在乎?”
他再次点头。
“那薛郡王可会在乎?”
盏乐一怔。
“李潋之对天下之事不喜,只要江山还是李家的,他就不会去参与任何事情。他是一名将军,早就没有了同情心,有的感情只有杀戮,而你不同。你是李家的人,是先帝的独子,你比李潋之仁德,比薛郡王仁良,若是你放手不管,可会安心?”
第一百六十八章夫妻重逢
听了安夜锦的话,盏乐低头沉思,良久,他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潋之虽有些气量,可是杀气太重,他在战场是战神,但是做了皇帝,就未必是仁君。而薛郡王,此人行事乖张,又是十分贪恋女色之人,当然不适合做皇帝,说不得他做了皇帝,会不会与当年的纣王一样,建设酒肉池林。
如今,他有自信做以为仁君,造福天下百姓,又有着这样的实力,何不努力去做?
安夜锦看似无情,其实心中也是软的,她也会挂念天下苍生。
见盏乐懂事的点头,她会心的一笑。
“娘,司徒亦他如今十分挂念娘亲。”盏乐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说完就瞄了安夜锦一眼,发现她神色如常,只是眼眸略微下垂,似乎是在沉思,用这种波澜不惊,来掩盖自己的情绪。
“他这些日子有时常写信与我,我看过,上面有很多是对娘亲的思念。娘,当年您不知当时的情况,司徒亦他也是逼不得已,才如此答应的,不然,你今日见到的盏乐,就是一个缺了手脚的孩子。”他说着,紧张的拽着安夜锦的袖子:“娘,他也是因为您在意我,才会那般护着我,不然,他很可以力求自保。您知道吗,他曾经在那之后与我说这样一句话,他宁愿娘恨他,也不要娘知晓他未能保护我。然后亲手杀了他。”
安夜锦看着他,突然低下了头,然后微微轻叹:“盏乐,你觉得娘做得是对是错?”
“这事没有对错。只有爱与不爱。”
安夜锦一怔,扭头看了一眼盏乐,然后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跟谁学来的话,这感情你懂吗?”
“我不小了!”他抗议。
“是啊,都到我腰间这般高了。”
“娘!”
“司徒亦的事情我已经知晓,莫要在劝了,我心中有数。”她说着,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日后你我恐怕还要相隔许久才能见上一面,你可有怨念?”
他摇着小脑袋回到:“不怪。娘亲只要心中还有我这儿就好,在与不在娘亲身边,我都不会在意。”
安夜锦颇感欣慰,点了点头,便招呼他过去与家人见面。待安夜锦将盏乐带到君如止的面前的时候。君如止看着他好半天,还破天荒的让他伸手,然后看了看他的手相,一圈人围着他们两个人看,然后看到君如止问,盏乐答。
君如止问的都是一些天下大事他看法,盏乐都十分平常的回答,小小孩童,侃侃而谈。引得李潋之都多看了他几眼。
君倾泠与顾觅荷起初也只是觉得君如止在逗小孩,听到了后来,才发现君如止问得是那么认真,盏乐回答的也是极为完美,那侃侃而谈的模样,就好似一个才高八斗的大学士。而非孩童。
到了后来,顾觅荷实在是听不懂了,就拉着李潋之到一侧,两个人去切磋,总算是将围着君如止两个人的那些家丁引了过去。
君倾泠则是好奇的坐在那边旁听,不出片刻,盏乐的孩子心性就起来了,时不时就看向她怀里抱着的君子眠,似乎很想找他去玩,偏生君如止在这里一板一眼的与他说话,他不好拒绝。
谁知,到了后来,君如止还要来了棋盘,要与盏乐下棋,这回可真是让盏乐心中痒痒,他却还是端端正正的坐在棋盘前面,然后看着棋盘,认真的与君如止下棋。
君子眠一直是贪睡的,老老实实的窝在君倾泠的怀里睡着,安夜锦凑到她身边,伸手去戳君子眠细嫩的小脸,慈爱得可以。
盏乐忍不住扭头去看这家人,君如止看似笑眼,却是十分沉稳的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可以开玩笑、说笑的人。他态度严谨,却对盏乐出奇照顾,这一点他自己也发现了。安夜锦的母亲性格爽朗,似乎有些有勇无谋,对夫君十分尊敬,同样对两个女儿也是极好的。至于君倾泠,天真些,娇蛮些,高傲些,却也算得上有些智谋,从她的棋艺就能看出,恶人先告状什么的也比别人厉害。
这样一家子说不出的和谐,就连李潋之在院中与顾觅荷切磋,顾觅荷对李潋之指点,都不显得如何唐突。他突然觉得,自己才是融不进这家之中的人,待到司徒亦看到这一幕,又会如何觉得呢?
恐怕他看到安夜锦的父母更喜欢李潋之,会心中烦忧吧,毕竟他也是一个十分爱使小性子的人。
不过,此时司徒亦突然多出一个孩子来,恐怕他会欣喜若狂吧?或者会高兴到流泪,到时候,安夜锦见到他时会是怎样的场景?无情的场面,还是深情相拥?他不知道,他想不到,他总是想不到娘亲的想法。
晚间,安夜锦亲手做了晚饭,大家聚在一块,李潋之与盏乐依旧是不容水火的模样,并不言语。一大一小,明明眉眼有些相似,却互相不说话,板着脸,就好像有仇似的。
君倾泠咬着筷子看着盏乐,然后嘿嘿的直乐,坐在那里就跟家里的人讲起了她遇到司徒亦的情景,还将他与白瑶之间的对话学了一遍。
盏乐担忧的看着,生怕君倾泠这样说了,君家的人会觉得司徒亦是个多情种,到时候扣了印象分什么的。
谁知,君如止只是问了安夜锦一句:“莫悔,你怎么看?”
安夜锦轻起嘴角笑了笑,然后说道:“白姑娘恐怕是出于好心,苦口婆心的劝,毕竟幸福这种事情,交给别人总是不放心。她如此与司徒亦说,便是对司徒亦有情,挺好的。”
盏乐当即开口:“娘,司徒亦他不喜欢白姑娘的,他一直与白姑娘相敬如宾,这白姑娘定然是趁他不知时……”
“是事实了,不能否认。”李潋之开口说道,然后抬起筷子,夹了一块肉给了盏乐,放在他的碗里,说道:“尝尝看你娘的手艺。”
这算是反客为主吗?
安夜锦一怔,然后抬头看向李潋之。
李潋之很是坦荡的看着她,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
安夜锦哭笑不得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
君倾泠依旧是咬着筷子,贼兮兮的看着他们几个,还嫌不够热闹似的,还给盏乐夹菜吃:“多吃青菜,长个子,这是姐姐她说的。”
盏乐咬着嘴唇,当即惨兮兮的说:“娘,司徒亦他……”
“吃饭的时候,不谈外事。”李潋之再一次打断他,波澜不惊的继续吃饭。
盏乐这回真是生气了,刚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君倾泠在他的饭碗里面盖小山,说:“乖外甥,多吃点菜。”
他当即吃瘪,他怎么忘记了,这君倾泠可是比他大一辈的。
安夜锦伸手抱过了君子眠,对他们说道:“你们先吃着,我去带他吃饭。”显然是要去喂奶了。
桌面上的人没有异议,他们知道,安夜锦在这里,盏乐与李潋之还是得这样的战斗。
安夜锦抱着君子眠上了院子边的一处阁楼,从外侧的楼梯上了二楼,然后将门掩上,进去之后,先帮君子眠换尿布,刚刚整理一番,外侧的窗却突然被人推开,安夜锦一惊,袖中瞬间出现三枚银针,刚刚回头,她就是一怔。
窗口,一名男子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袍,袖子上用金色丝线绣着流云图案,看起来贵气逼人。他的脸上附着半面的面具,此时正抬头看着她,嘴角噙着笑,他轻盈的跃到了地面上,然后反手将窗关上,轻轻的叹了一句:“呼终于进来了呢。”
安夜锦下意识的后退,眼睛挣得老大,满眼的不确信。
他却站立在那里,痴痴的看着她,然后一边笑,一边嘴唇轻轻的颤抖,似乎是在忍耐着泪水,又好像是隐藏的喜悦。
过了多久才见到这男子?
十一个月了呢,马上就要到一年的时间,他们一直未曾见过,只是能够隐约的知道对方的消息,却不能拥抱对方,明明深爱着,却天各一方,这是怎样的煎熬?
她抬起手来,捂着嘴,豆大的泪滴掉落在手指上,紧接着破碎掉,润了她的眸、她的脸颊。
身后摇篮中的孩子年少不知事,只是安详的睡在那里,发出一声一声的呼吸声,竟然是这屋中唯一的声响。
“娘子……”他开口唤道,然后大步走到她面前,本想张开手臂拥抱她,却不能确定她是否原谅了自己,便只是静默的站在那里,他看着安夜锦,又低头看着摇篮中的孩子,一会哭,一会又笑,看起来像个疯子。
“娘子,我……”他张了张口,却依旧是这一句话而已。
摇篮中的孩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好奇的看向司徒亦,然后笑眯眯的躺在那里拍手:“狼……子……”模糊不清的音节,带着童音,分外好听。
安夜锦回头看了看君子眠,又看了看面前的司徒亦,终于张开手臂,一下子扑到了他怀里,唤了一声:“小狮,你这个跳窗惯犯,混蛋……你混蛋……我想你……登徒子……我想你……想你……”
她滚烫的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
尼玛,刚刚写完这一章,我就想敲上几个字,全剧终。
马上就要大结局了,大家应该也能猜到吧~~~月末完结,然后补番外。
啊……脸蛋写了六本书,欠了4本书的番外,咳咳……
第一百六十九章我儿姓司徒
楼下正厅之中吃饭的几个人,似乎都有所察觉似的,接着看向了安夜锦所在的小屋。只有盏乐、君倾泠两个武功并不是很好,也不会什么梅花易数的孩子,此时依旧是之前的模样,并为在意,只是继续吃饭。
察觉到的几个人都没有再动筷子,等了片刻,李潋之突然放下筷子,抬头对君如止与顾觅荷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晚辈突然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他说完,立即起身,背脊挺得笔直,也不等两个人挽留,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院落,决绝的离去,似乎是觉得留在这里都是煎熬。
他不是没有脸皮的男子,相反,他是一个十分在意尊严的男子。此时知晓了如此事情,不用安夜锦多说,他已经知道答案。他与白瑶不同,白瑶会因为心中的喜欢,而变得没有理智,甚至是求司徒亦留下。他则不这样做,他这一生都不会对谁卑躬屈膝,就算是深爱的女子也不可以。
在离开音国的路上,李潋之思考了许多事情。安夜锦的、司徒亦的、他自己的,然后在回到烟国之后,他曾经去寻过美人,留在府中日夜寻欢,就算皇兄已死,依旧有着原来的习惯,侍寝之后杀死,绝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除安夜锦以外的女子,他绝对不会心软。偏生,只有安夜锦他分外珍惜,不想用强制性的手段,将她这骄傲的凤凰强行留在他身边。
然后他开始控制自己。他知道自己爱上这样一名女子是多么的不理智,所以他没有再去君家。可是,在知晓安夜锦来到了辽国之后,他还是十分急切的赶来了。他是这般的想要见到安夜锦。
在重新见到安夜锦的那一瞬间,他的欣喜的,他恨不得将安夜锦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