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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穿越五胡乱华-第4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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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岂不是骇人听闻?”

荀崧又看了眼南顿王宗,微微笑道:“这般直白浅显,料想三岁小儿亦能明白,老殿下是否还有疑问?”

“你!”南顿王宗一瞬间老脸臊的通红,这就是**裸的辱骂,**裸的抽脸啊!偏偏他还无言以对,这没办法,读书读到二半料子就只能有断章取义的本事,碰上学识渊博的人,难免会被耻笑。

一时之间,面对着殿内的诸多异样眼神,南顿王宗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简直是羞的五体投地。

刘琨也是恼怒异常,这老不死的乱用经典,结果被人打了脸!本来双方还处于试探阶断,形势未见分明,可如今倒好,对方连人选都没提出,自已已是先失一城,娘的,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恨恨的看了眼南顿王宗之后,刘琨强压下怒火,淡淡道:“老殿下年老力衰,精力难免不足,记错了也是寻常事,景猷何必紧抓不放?好了,此事就此作罢。

不过,老殿下虽引用经典有误,言下之意却是正理,这天下,本是陛下的天下,朝庭任命何人无须向一藩王请示,但念在秦王确与海门有功,因此照会一声,示以尊重亦无不可,景猷既为秦王代表,那么烦请散会之后转告秦王,免得心生猜疑。”

话音刚落,刘琨向司马绍拱了拱手:“请陛下拟旨,擢周氏子弟周闵暂代海门水军督,由尚书台抄录附送秦王!”

“且慢!”荀崧立刻开声阻止,然后向司马绍施礼道:“臣既已就任秦国尚书令,又得秦王授权,在此可全权代表秦王,秦王对于海门水军督已有合适人选,倒是不劳烦朝庭操心,臣代秦王谢过朝庭与陛下的好意了。”

刘琨顿时脸面一沉,不悦道:“景猷是为何意,莫非海门不是我大晋的海门?”

荀崧丝毫不让道:“海门之繁盛,相信诸位皆有目共睹,但数年之前,海门只是一荒芜沙滩,数百里了无人烟,甚至连名称都没有,若无秦王,何来今日之海门?

秦王为海门付出了巨大心力,调拨的钱财、粮草、兵器甲仗,数量惊人,数次填移人口达十余万之众,又助海门组建水步军,按照我朝南渡以来圈占山泽的旧俗,谁先占据,谁付出最多便是归谁所有,在此规定之下,吴郡、会稽的良田山泽可有寸土归于平民百姓?可有一枚铜钱的赋税缴纳给朝庭?因此,海门名虽为郡城,实则可看作一庄园,属秦王所有已是无须质疑,而秦王也拥有对海门人事的任命权!”

荀崧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南顿王宗再次跳出来,大怒道:“胡言乱语,秦王不是士族,哪来资格圈占山泽?”

“呵呵呵呵~~”荀崧捋须笑道:“秦王虽不是士族,却是王爵,得主上下诏赐封,不提朝中诸多公候伯子男,光是国号王,就比你这郡王更加尊贵,若说秦王没资格,老殿下你哪来的资格?在坐还有何人有资格?”

第二九一章一碗水端平

南顿王宗立时蔫了下去,有如斗败的公鸡般斗志瞬间全无,而刘琨是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老货,荀崧的用意再明显不过,分明是通过七扯八绕来证明云峰拥有海门的合法性,再凭此拒绝朝庭任命的人选,怎么偏偏就他往陷阱里跳?

荀崧把云峰占据海门与士族占山据泽相联系,虽看似强辞夺理,但也令人无话可说,这大殿里就坐的又有几人没有圈占山泽?包括刚刚叫嚣最凶的南顿王宗,根本没资格指责人家!

刘琨狠狠瞪了这老家伙一眼,就冷哼一声:“景猷刚刚在陛下未来之时,曾有言皇室因没有地契,所以后湖为无主之地,那么,秦王可有海门的地契?”

这话一出,吴郡三大家主、司马绍与他的皇叔们均是精神大振,自信心倾刻间回复过来!

荀崧捋须微微笑道:“武皇帝专为羊太傅(羊祜)下过诏,以泰山南武阳、牟、南城、梁父、平阳五县置南城郡,封其为南城侯,以南城郡赏赐给羊太傅,而孝元皇帝也专为秦王设海门郡,这地契,便是海门郡公印信!”

刘琨不屑道:“既已进为秦王,何来海门郡公?”

荀崧不慌不忙道:“海门郡公印信仍在秦王手里,既未剿还,自然有效。”

“这。。。。?”刘琨一阵哑口无言,证明官员权贵的身份,最重要的就是印信,云峰有印信在手,这就是朝庭的失职了。但是。这偏偏是个极大的漏洞。

陆晔却跟着就道:“武皇帝虽专为羊太傅设过南城郡。但羊太傅坚辞不受,又如何能拿来引为典范?”

荀崧拱了拱手:“羊太傅高风亮节,令人钦佩,不过,秦王可不敢与羊太傅相比,所以孝元皇帝赏赐,岂能不受?”

“你。。。。”陆晔顿时脸面涨的通红,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他今天才见识到,荀崧耍赖的功夫也是一等一啊!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之后,一阵喝骂传来:“大胆荀崧!无论你如何砌词狡辩,海门单列为郡而不是王国却是不争的事实,既设为郡,自当受朝庭管辖!而且海门太守王羲之,在上任之初,从朝庭领了一批粮草甲仗,若是私人领地。何须从朝庭领走钱粮?哼,朕看你是仗着身后有人撑腰。所以才胆大至不把朝庭放在眼里!”

这话正是从司马绍口中喷出,刘琨、宗室诸王、包括吴郡三大家主均是精神再振,在他们看来,这正是云峰的软肋,而汴壸的目中则是现出了一丝担忧,刚要挺身而出,却被桓彝制止,据他对荀崧的了解,这老家伙虽然锋芒不露,实则圆滑不下于王导,岂能被一个黄须儿三言两语就驳的无话可说?

“请陛下息怒!”果然,荀崧根本不惧震怒中的司马绍,不急不忙的施了一礼:“陛下此言请恕臣不敢苟同,诚然,王羲之刚去海门的确向朝庭要了一批粮草兵甲,可数量太少,粮草仅够食用三月,兵甲仅能装备五千军,之后就再未从朝庭领过一粒米与一枚铜钱,所需全靠秦王接济,尤其是破了姑孰与王敦之后,所得财货、舰船与人员悉数给了海门,朝庭花费与之相比,呵呵~~换了臣,实在没脸提啊!

因此,海门一不依靠朝庭,二不向朝庭纳税,就连海门的第一批军民与海门水军最开始都是秦王的俘虏,可以说,在事实上的确与朝庭没有太大关系,

何况秦王第一次下都,所需钱粮也全由朝庭供给,难不成朝庭还能向秦国派驻官吏?不过,若是陛下另有想法,老夫可代表秦王,将朝庭拨与海门的财货连本带利如数归还,只是,秦王第一次下都。。。。这个耗费的钱财,由于数量不蜚,臣不敢做主,需要向秦王请示才能给陛下您一个答复。”

荀崧这话说的,既尖酸又刻薄,如果说司马绍刚刚的发怒还带有几分作伪的成份,可这时,他是真的怒了,脸面胀的通红不说,就连眼中都是蒙上了一层血翳!一个小小王国属臣竟敢与天子如此作答,这让天威何存?

司马绍霍然起身,猛的一指荀崧,巨声咆哮道:“好你个老贼!父亲在世时待你不薄,对你百般器重,不料,过世仅有三年,你便旧恩尽忘,简直是一狼心狗肺之徒!来人,把他轰出去!”

这话一出,朝中众人均是愕然,皇帝骂人?没听错吧?有的人还不敢置信的掏了掏耳孔。

荀崧却夷然不惧,微微笑道:“怎么?陛下理屈词穷,莫非恼羞成怒了?臣不过就事论事,还请陛下冷静,莫要给孝元皇帝(司马睿)蒙羞,其实陛下发怒无非是出于不愿秦王独占海门的缘故,这好办,臣有个折中之法,若是陛下愿听,臣可以说出来请陛下定夺。”

“呃?”司马绍一怔,他再不谙世事也能听出来,荀崧这是在给自已个台阶下,说实话,刚刚咆哮过后,气泄了,心里也开始后悔了,毕竟皇帝要注意仪态,再有什么原因,都不该口出秽言,同时荀崧的提议也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倒要看看荀崧究竟能说出什么。

司马绍的怒色稍作收敛,借势坐下,冷声道:“说!”

不仅止于司马绍,其他人的眼里也是充满着疑惑与不解,他们不明白荀崧明明已投向了秦王,又在目前的争斗中暂时处于上风,为何还要作出让步,只有刘琨,心里升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这完全是来自于顶级高手的灵觉,而没有任何理由,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没法阻止荀崧开口。

在数十道目光的注视下,荀崧拱了拱手:“如今争议的焦点在于海门究竟属不属于秦王所有,关于这一点,臣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无须再做重复。可是,朝庭显然不愿让秦王占据海门,因此产生了矛盾,这该如何解决?

《论语》有云: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

解决此事,圣人早有明示,臣请陛下颁布诏令,我江东地面所有士族,严格按武皇帝所颁《占田制》规定,但凡有多占的田地、山泽、奴婢、荫客,一律退还给朝庭,但有不遵者,不仅要强行没收,还要交有司论罪!

只有如此,秦王才可以退出海门,这也是唯一先决条件!秦王并非故意与朝庭为难,但必须要一碗水端平!否则,仅由秦王放弃海门,而我等占山据泽纹丝不动,岂不是不公?又何以服人?同样,臣亦愿带个头,退出钱塘所占山泽,若是陛下认为可以,现在请颁旨!”说完,深深一躬,态度诚肯之极!

这话一出,殿中立刻哗然,没有人能想到,荀崧会提出这么个建议出来,乍一听虽是有理,但可能吗?谁会主动让出即得利益?按《占田制》规定,第一品只能占田五十顷,以下每品递减五顷,而荫客,食客部分,六品以上官员可以荫庇三人,七、八品二人,九品及御前护卫只能荫一人。最后关于佃客,一、二品可荫庇五十户,三品十户,四品七户,五品五户,六品三户,七品二户,八、九品一户。

在坐的重臣中,除了个别无产无业者,哪个不是占田少则数百,多至万顷?荫客奴婢更是成百上千,如果严格按《占田制》执行,不敢说倾家荡产,最起码也要蒙受重大至无法承受的经济损失。

第二九二章今晚圆房

对于荀崧的提议,与百官们不同,刘琨与司马绍却是发自内心的赞成,司马绍就不提了,刘琨虽贵为丞相,但他在江东也是无产无业,如能重推《占田制》,对于削弱士族力量,加强朝庭对地方上的控制将大有裨益。

然而,他们也只能放心里想想罢了,他们都明白,这是道没法下达的诏令,否则,面临的将不仅止于根基动摇,而是这个位置还能坐多久的问题。

刘琨突然意识到,这一次他败了,荀崧绝口不在人选上作文章,而是证明云峰占有海门的合法性,并把士族占田与之相联系,很显然,他成功了,他重提《占田制》的目的,无非是把云峰与众多士族的利益捆绑在一起,要死大家一起死,要么都不死,这偏偏无从辩驳!

‘娘的,秦王怎么不迟几天回来?’刘琨的心里大为无奈,他只能感叹天意弄人,云峰哪怕迟个两天回来,结果又将大有不同,而且,冒着天大风险下黑手除去谢鲲,非但没捞到任何好处,还要担心日后被人揭破真相,可以称为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另外还有正一道,又是一头拦路虎!

一时之间,刘琨有了种举步维艰的感觉,一丝戾气情不自禁的罩上了心头,对于他来说,所有的设想尽管是那么的美好,却全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除了收服成功吴郡。

一想到吴郡,刘琨倒是忆起了正在收编的吴郡水军,如此一算。也不是一无所获。这使他的心里舒坦了些。只要洛阳的军队寻机渡江,再加上辽东的几十万慕容部族人成功迁来江东,并不是没有与云峰一搏的资本,反而是吴郡,是真正的大输特输,海门水军督没捞着,还把自家水军给搭了进去。

刘琨不由得看向了陆晔、周嵩与顾和,显然。这三人也意识到了不妙,正急的相互之间连打眼色呢。

刘琨心里暗暗冷笑,他不光是要吴郡的军队,他们的土地、财富与人口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景猷,秦王究竟属意于何人?你何不说来听听?”汴壸的突然发问打断了刘琨的思绪,也使得殿内的喧哗声小了下来,全都扭头看了过去。

荀崧向司马绍施了一礼:“陛下,秦王举荐散骑常侍桓彝之子桓温出任海门水军督,请朝庭即刻颁旨!”

“桓温年仅十四,如何能行?”顾和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迸出来反驳道。

荀崧也不说话,反而直视司马绍。这使众人纷纷记起,谢尚出任海门水军督不也是十四岁吗?而上面这位主,任东中郎将镇广陵时,也是十四岁。

顾和迅速哑了火,周嵩又不死心道:“既便年龄不提,但桓温游手好闲,嗜赌成性,为一军之主岂不是儿戏了些?”

桓彝的脸面立刻现出怒色,自已的儿子再不好,也容不得外人无端指责,荀崧却给他施了个眼色制止,这才傲然道:“桓温能否胜任,与你无关,周中丞无须费心!”

“你!”周嵩一瞬间老脸气的通红!

荀崧看都不看他,拱手凝视司马绍:“桓温亦为士族出身,请陛下下诏,任桓温暂代海门水军督!”

“不行!”南顿王宗又跳了出来。

荀崧冷冷一瞥,厉声斥道:“陛下尚未言语,你有何资格?莫非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好了,南顿王请退下!”司马绍挥了挥手,向刘琨望去,却见刘琨满目无奈,这让他明白,今天的朝会,可谓大败亏输,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想想也是,荀崧的堂正之辞,从理法上证明了云峰对于海门拥有不可辩驳的所有权,相应的也具有对海门的人事任命权。说又说不过,翻脸又不合时谊,还能如何呢?

一丝颓丧的气息从阶上徐徐升起,带着满腔的不情愿,深深看了眼桓彝之后,司马绍勉强道:“拟旨,由桓温暂代海门水军督,望其不负朕望,尽忠于朝庭!”

“遵命!”黄门施礼应下,当庭拟了份诏书,司马绍盖上玺印,唤道:“交由丞相签押盖印!”

黄门捧着诏书置于刘琨几上,刘琨略一迟疑,便咬牙盖上录尚书事与丞相两枚大印,至此,这份诏书具有了正式律法效力,桓温从这一刻起,也正式成为了海门水军督。

司马绍无力的随手一挥:“退朝!”遂不待群臣相送,就匆匆向殿后走去,甚至都忘了象征的再问一句,是否还有别的事上奏。

皇帝一走,众人也纷纷离开,刘琨面无表情,吴郡三大家主与宗室诸王的眼里满是愤恨,而其他重臣们,神色则复杂的多,他们虽碍于刘琨而不方便交流,但都明白,秦王在这次危机中,取得了彻头彻尾的胜利!

这一次胜利,可以说,是荀崧一个人的胜利,汴壸与桓彝作为议定好的后援,根本没有上场的机会,这完全是策略正确的结果,荀崧不与刘琨争执海门水军督的人选,而是剑走偏锋,竭力论证云峰占据海门的合法性,摆事实,讲道理,令人辩无可辩。

同时,在大朝会上,汴壸保持了身份隐秘,这是一个意外之喜,毕竟有人隐于暗处,总比全部兜上台面要更加灵活,这也完全是荀崧一个人的功劳。

荀崧与桓彝一离开宫城,立刻就亲赴钟山脚下把这一好消息告诉了云峰,这使得营寨里欢声雷动,由于汴壸未曾暴露,因此原计划由汴壸次子汴盱随同桓温于当天奔赴海门,临时修改为桓温先行,汴盱十天半个月后待风声稍稍过去,再偷偷潜入海门。

约摸傍晚时分,送走了坚决不愿留下来用膳的荀崧与桓彝,钟山脚下营寨里所有人脸上的喜色仍是久久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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