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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晋王吕布传-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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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看得连连点头,赞道:“这个郭太,倒是有些本事,大营布局合理,松紧有序,比之张燕,可是要强多了。”

“都尉有所不知,郭太曾在使匈奴中郎将王柔王叔优帐下效力,蛾贼大盛,朝廷兵力捉襟见肘,征召大部平叛,郭太就曾随部远赴冀州,平定蛾贼后,他才回到河东。”

听徐晃说完,吕布笑道:“原来如此。。。”

话未说完,白波贼大营辕门打开,十来骑疾驰而出,竟是直奔众人而来。

吕布艺高人胆大,更兼来的只是十来骑,人数相当,当下也不后退,就在原地等候。

只是片刻工夫,来骑驰近,相隔尚有百多步,就有人在高呼:“徐晃!果真是你叛。。。投靠官兵!”

待来骑勒马站定,徐晃策马缓步上前,双手抱拳,朗声道:“杨帅,晃力战兵败,蒙都尉不杀之恩,弃暗投明。杨帅,如今情势已明,负隅顽抗,只是死路一条,莫如投效朝廷,才是正途。”

吕布很是意外,看看对面的十来骑,情知领头的正是杨奉,而他身后,只怕都是他的亲卫,所以徐晃才会如此公开地劝他。

至于杨奉的反应,吕布倒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只是他一开口,倒是让他吃了一惊。

“郭帅已去闻喜城中,白波军,自今rì起,已不复存在啦。”

杨奉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三分惆怅,七分感慨,说着话时,脸上还带着丝丝留恋。

徐晃大喜,拱手笑道:“如此恭喜杨帅了,rì后效力朝廷,还要杨帅多加提携!”

“提携?!”

杨奉摇摇头,连连苦笑,催马上前几步,看向吕布,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都尉大人了,在下杨奉,见过都尉!”

吕布大大咧咧地点点头,笑答道:“嗯,识时务者为俊杰,郭帅、杨帅能为朝廷效力,太尉一定会秉公论赏,异rì同朝为官,大家伙可要亲近亲近才是。”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既然得知白波贼已向牛辅请降,这场仗,自然是打不起来的,彼此之间的敌意也都削减许多,谈话也轻松自在些。

等吕布率众人回营,牛辅派来的信使已等候多时。

得到的消息,与杨奉透露出来的相差不大,闻喜城中,除牛辅麾下将士,还有郭汜自安邑带来的援军三千人,李傕则继续留守安邑。

郭太归顺得很彻底,没有提任何条件,只是一味地向牛辅请罪,如此谦卑的态度,倒是一下子就获得了牛辅这个粗鲁武人的好感,拍着胸脯向他保证,太尉一定会论功行赏,给郭太等人拜个官职,那是肯定的,至少不会比张燕那个黑山校尉来得低。

从信使处探听到此等趣闻时,吕布不由哈哈大笑。

牛辅他是见过多次的,在洛阳时,要不是腿部受伤,外加义父丁原新逝,他肯定会被牛辅拉着切磋几场。几面之缘,知道牛辅属于典型的粗鲁武人,直爽,头脑简单,崇尚武勇,待下属不太在意,至于兵卒,基本被他放在可有可无的地位。

因而他帐下大将,都是以武勇著称,以前的李傕,现在的胡车儿,都是如此。

派往洛阳的信使来回需些时rì,如今郭太率白波军归顺,河东郡局面平定,郭汜也没有急着赶回安邑,而是留在闻喜,准备待洛阳信使带来太尉董卓的军令后,再回安邑。三路大军仍旧从南到北一溜儿排开,白波军大营和并州军大营依旧,大家伙都懒得折腾。

接连三rì,牛辅在闻喜大摆筵席,款待诸将。

吕布的官阶与牛辅相差不大,可大家都知道,牛辅这位羽林中郎将,可是太尉董卓的女婿,论信任度,那自然而然是牛辅要更高一筹,再加上吕布一见面就自觉居于牛辅之后,众人更是心领神会,一顶顶高帽子,一记记杀人不偿命的马屁,尽数朝着牛辅使出,乐得他心情大好,仿佛平定河东寇乱,全是他牛辅一个人的功劳。

夜已深,闻喜县衙大堂上的盛宴,却仍未有就此散去的迹象。

案桌上的佳肴换了几岔,现在已无人能够动箸,不是味道不够鲜美,而是众人都已吃得饱饱的,再也吃不下。再加上现在众人的注意力尽数放在美酒上,更是无人对满桌的美味佳肴瞅上那么一眼。

“将。。。将军,来,再。。。,再来,再来一碗!”

说话舌头比嘴巴还大的,正是郭太,他个子不高,腰背微驮,脸上已有数条不浅的皱纹,站在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牛辅身前,头顶只到牛辅的胸前,态度因此而显得异常的谦恭,双手捧着粗瓷碗,脸上泛着红光,这么清冷的夜晚,额头上都是一层油汗,在灯烛映照下,特别地闪亮。

牛辅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是舌头打结,伸手拍着他的肩膀,脚步已有些微微踉跄,豪迈地哈哈一笑:“好。。。,好。。。家伙,能。。。喝,高兴!喝!”

比起郭太来,牛辅不光是舌头打结,说话已有些颠三倒四,说完,一仰头,将满满一碗酒直往嘴里倒,咕噜噜几下,就喝了个干干净净。

反观郭太,更是不堪,酒液从嘴角两边往外满溢,他都浑然不觉。

周围众人轰然叫好,手掌拍在案桌上,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可吕布却在心底里倏然一惊,因为他想起来,郭太好像每次喝酒都是如此豪迈,如此不顾形象,每次一碗酒,至少被他给洒了三分之一,而刚才那一碗,只怕洒了将近一半!

这,这只怕不是郭太上不了台面,而是,狡猾!

穿越之后,吕布知道醉酒是“吕布”的一大致命缺点,所以强自忍着身体对美酒的渴求,严禁军中饮酒,平时也以义父新丧,不可饮酒为由,拒绝他人的好意。今趟他也是如此,坚持之下,牛辅也知他一贯如此,大手一挥,就将他放了过去。

因而在满满一屋子的人中,就他最为清醒,旁观众人拼酒,竟能从中看出不少门道出来。

俗话说,酒品即人品,牛辅酒量甚豪,来者不拒,没人找他喝,他就找别人喝,摆明了就是直爽粗鲁;郭太一脸的温和笑容,人畜无害,可喝酒时玩的这种小动作,透露出他的狡诈;郭汜话不多,别人找他对饮,能推就推,实在不能推,就拉其他人一起喝,心思比较深;至于于夫罗,韩暹,杨奉,胡车儿等人,与牛辅差不多,这个时候都已经喝得有些不辨东西,除了起哄叫好外,再也不敢豪饮。

一直到牛辅喝得话都说不利索,这场豪饮才算是结束,众人在各自亲卫的簇拥下,回到各自的营地安息。

五更时分,天sè尚暗,吕布准时醒来,起身洗漱更衣,然后带着数名亲卫,在大营里快跑,开始一天雷打不动的身体锤炼。

一开始,他是打着恢复腿上伤势的旗号,久而久之,就养成习惯,其实是他觉得,今后的路还很长,挑战会比现今还要来得艰巨,要是没有一副好的身板,那可是笑不到最后的。所以,尽管自身武勇不凡,每rì的锤炼体能,琢磨武技弓shè,就成了必修课。

正在跑得头顶冒汗时,传令兵打马狂奔过来,让他双眼紧缩,站立原地相候。

军营中,除传令兵之外,其他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严禁骑马。这是他自己立下的军规,如今见大战已歇,传令兵却如此急促,让他心里升起一股不安来。

“报!洛阳信使紧急求见!”

“太尉派来的吗?”

“自称是虎贲中郎将所遣!”

“什么?!”

吕布大惊,虎贲中郎将,自然就是李肃,为何是他遣人紧急求见,而不是太尉董卓派人前来,难道是洛阳发生了什么变故?

26曹操的梦与现实

大汉dìdū洛阳,的确是发生了惊天巨变。

过了好几天,原骁骑校尉现任廷尉的曹cāo曹孟德,对那一夜太尉府发生的事情,还是觉得像是在梦中一样,总觉得那么的不真实。

然而,那一夜发生的事,再真实不过了,他也因那一夜的惊天大功,而一跃被拜为九卿之一的廷尉。

如此年轻的九卿高官,在大汉帝国的历史上,可还是数一数二的。

可这几天来,他都是午夜自噩梦中惊醒,在梦中,他发现,那柄七星宝刀,不是插在故太尉董卓的心头,而是从他的胸口上露出一截刀尖,其上鲜血仍在一滴一滴地滴落。

窗外明月如水,尽情地挥洒着清冷,浸透着整个洛阳城,沁入到庭院里的萧瑟的树木花草上,渗入到室内,让人不由自主地裹紧被褥,搂紧身边的娇躯。

廷尉曹cāo毫无睡意,只觉身上燥热得很,额头上,后背上,全是冷汗,正是他在睡梦中时所流。

那一夜的事,只要闭上眼,就那么鲜活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砰!”

一声大响,正是身后婢女手中托盘掉落在地的声响,在静室中,这声响是如此响亮,将他拨出七星宝刀时发出的铿锵声都给掩盖了过去,让他现在都觉得异常幸运。

他看得很清楚,三步外的床榻上,太尉董卓猛然头一顿,从睡眠中惊醒,双眼眼见着就要睁开。

那个时候,他面临着此生以来最大的一个抉择,而他在一息之间,就做出了决断,手持宝刀,猛然如猛虎下山,狠狠地扑了过去。

就在宝刀刀刃刺入太尉董卓心头时,噗嗤声如刀刺布帛,沉闷,而又清脆,恰在那时,董卓双眼睁开,jīng光刚刚亮起,就又迅快黯淡下去,连一声都未能喊出。

太尉董卓,在次rì的朝堂上,就要成为大汉帝国两百年来,再次重设的太师,可谓是位高权重,不,不是位高权重,而是一手遮天,实际掌控着整个大汉帝国的朝堂,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在他的刀下。

呆呆地看着眼前已无声息的董卓,他这个时候,才突然自心底深处涌起一股后怕来,只是瞬间,他就汗出如浆涌,整个后背凉浸浸的,让他眼前一黑,貌似是用力过度后的虚脱一般。

“啊~”

身后的失声尖叫,让他倏然惊醒过来,这个时候,他可还没有脱离险境,可不能就这么呆着。

转身,大踏步,出手,本就弱不禁风的婢女,此刻又被眼前所见吓得除了失声尖叫外,什么都做不了,在他手下,轻而易举地就香消玉殒。

只是一转念间,他就有了计较,拖着婢女的尸首,放到翻转个身的董卓怀中,再将衣衫撕碎,撒在屋内地上。

临出门时,他回头看去,所见正是一副极为香艳yín奢的场面:地上衣衫凌乱,床榻上,董卓赤身**,身下压着身材窈窕动人的婢女。

看不到二人惨白的面容,七星宝刀未拔,又没有鲜血喷涌出来,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真实。

转身之际,曹cāo已调匀气息,擦干额头上的汗,好整以暇地出门,掩上房门,静候门外,待两名侍卫牵来西凉骏马,他面不改sè地对两人吩咐道:“太尉正在歇息,有美女相伴,唔,守在门外,未得太尉传唤,不可擅自入内惊扰!”

两名侍卫哪知原委,唯唯诺诺之际,曹cāo已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神态自若地打马离去。

只是一离了太尉府,他就打马狂奔,直奔太仆王允的府上。

当他再见到王允时,因紧张,双手抖个不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喝了三碗参汤,这才稍稍镇静下来,可一开口,就将满脸忧容的王允给吓了半死。

“董卓,死了!”

太仆王允的反应,尽收他的眼底,看着他由满脸担忧,到无比震惊,再到狂喜过望,再到惶然无措,再到手忙脚乱,他的心由狂喜变得一点一点下沉。

他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来,太仆王允虽然拿出了家传的七星宝刀,但对于他去刺杀董卓一事,压根就没抱一点的希望,所以才在他一击得手后,不知如何收拾残局,就连朝臣中,哪些人是可信任的盟友,都不清不楚。

而刺杀太尉董卓不成的后果,不用想都知道。

这说明,太仆王允压根就是拿他的生死做试探,既是试探董卓的底线,也不排除要拿此事去刺激董卓,让董卓在狂怒之下,做出一些天怒人怨的事出来,更是一众朝臣的试金石,看哪些人是站在董卓那边,哪些人可以笼络。

沉浸在巨大成功中的太仆王允,压根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没有看到他双眸中的冰冷,就在那一刻,就在太仆王允一迭连声地下令时,他在心底里不停地告诫自己:自今往后,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梆!梆梆梆!”

更漏声响起,曹cāo睁开双眼,眼前那些鲜活的往rì记忆,顷刻间消逝不见,窗外明月依旧,庭院里,高大的榆树上,枝桠间已只有寥寥几片残叶,地上则积了薄薄的一层落叶,尽显萧瑟。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曹cāo喃喃低声默念着这句话,双眼渐缩,目光犹如渐渐冰冻了一般,透出无比的寒意,更带着无比的坚定。

此时已是子时三刻,曹cāo没有一丝睡意,索xìng披上衣袍,缓步走到门口,伸手拉开房门,一股清冷气息扑面而来,让他jīng神一爽。

庭院里空无一人,亭台楼阁,犹如蛰伏的怪兽,只露出黑黝黝的轮廓,府中所有人,包括仆役婢女,都已进入梦乡,只有一处,仍就亮着灯,橘黄sè的灯烛光亮,透过窗棂,映入曹cāo双眸,让他心中没来由地泛起一股温暖。

那是父亲(PS:曹嵩,字巨高)的书房,曹cāo从小就知道,父亲书房里的灯烛,一定是府中最后一个熄灭的。

“咯吱!”

书房门已颇有些陈旧,推开来时,发出刺耳的声响,曹cāo抬脚入内,正迎上父亲那平淡而又温和的目光。

“孟德,你,终于来了。”

曹cāo一愣,霍地鼻头一酸,差点就眼泪盈眶而出,他从这句话中,听出来关切,欣慰,责备,还有沧桑,疲累……

他蓦然明白过来,为何以前父亲老是说他听不懂他的话,如今,他终于听懂了,眼泪再也忍不住,淌流而下,而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笑容,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父亲!”

曹cāo动情地低唤一声,千言万语,他尽数凝于这一句中。

“好!来了就好,坐!”

曹嵩面带欣慰,卷起手中的竹简书卷,随手放在案桌一旁,随意地一指案桌前,示意曹cāo坐到他的对面。

“还是夜梦难眠?”

“是!”

“嗯!”

曹嵩微微点头,淡然道,“心存敬畏,于我儿并非坏事。太尉董卓,今趟不死,异rì终究会死于非命,只是如今,他死得早了些,纵容是王子师,也是措手不及。”

曹cāo对此话深表赞同,将当夜所见王允的反应,巨细无遗地叙说一遍,对面的曹嵩只是静静听着,似是对此毫无意外。

说完这些,曹cāo发现,数天来一直压得他心头沉重无比的重压,竟然一下子就似是尽数宣泄出去了一样,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心思也恢复了活泛,低声问道:“父亲,当前之势,孩儿该当如何自处?”

曹嵩似是早就在等着曹cāo问出这个问题,满脸的皱纹随着笑意舒展开来,右手食指竖起,在他眼前左右摇摆几下,淡然答道:“什么都不做!”

27曹操出走

“什么都不做?!”

曹cāo愕然张大着嘴巴,呆呆地看着父亲曹嵩脸上的皱纹,失声低呼。

他很不明白,如今的洛阳,可正是攫取权势的大好时机,太尉董卓一死,朝堂格局为之一变,而他又是有大功之人,此时难道不应该去招募兵马,扩张权势么?

一时间,他脑中纷乱如麻,完全懵了。

“对,什么都不做!”

曹嵩再次强调了一遍,态度非常地坚决。

沉默片刻,他见曹cāo还是一脸茫然,低声问道:“当今之势,要稳定朝堂,关键处何在?在洛阳城内,还是在洛阳之外?”

前半句还好,让曹cāo全力思索起来,可后半句,却如一道闪电,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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