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吕布传-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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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李儒在董卓身死时,即销声匿迹,没想到,他竟然一直隐在骠骑将军李傕帐下,背地里为他出谋划策。
再见到李儒,吕布对此前种种,再也没有了丁点儿的心理压力,虽然他心里知道,李儒必定是看出不少义父丁原之死的种种可疑之处的。
相比起来,李儒与此前吕布所见,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相反,还胖了一些,脸色也红润了许多,看样子,在李傕府上,他很得李傕的信赖,又不像以前辅佐岳父董卓那般操劳,所以日子好过了许多。
二人在帐中坐定,李儒露出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轻抚短须,对吕布恭贺道:“儒听说将军抱得美人归,一直想着前来讨杯喜酒喝,只是骠骑将军府上事务繁忙,儒又不便抛头露面,所以竟是生生错过了。”
吕布笑吟吟地端起茶盏,对李儒笑道:“这是布的不是,来,文优兄请,布谨以茶代酒,敬文优兄一杯。”
李儒哈哈大笑,欣然举杯,与吕布共饮。
放下杯盏,吕布问道:“文优兄此来,可是骠骑将军有何指教?”
李儒对此问而不答,笑道:“将军可曾记得此前在洛阳时,蒙太后相召之事否?”
吕布点头,李儒身子前倾,压低声音,显得颇为神秘,道:“当时儒曾问过将军,太后如何?将军答曰,太后无非分之想尚可,如有非分之想,一杯酒足矣!”
“嗯,当时太尉遣文优兄前来征询,布也就如实作答而已。”
李儒点点头,示意明白吕布的意思,继续神秘地低声道:“如今,太后已有非分之想,将军以为该当如何处置?”
“啊?!”
吕布故意惊呼一声,显得甚是意外,皱眉问道:“此说是否确实?”
“千真万确,证据确凿!”
吕布沉吟片刻,方才支支吾吾地答道:“这个,如今时过境迁,该当如何处置太后,布以为,还是骠骑将军做主就好。”
李儒嘿嘿直笑,紧盯着吕布,低声答道:“骠骑将军的意思,是依将军之意,送一杯酒于太后,还有弘农王!”
吕布脸色立变,尽管这里面,至少有六成,是他装出来的,可还有四成,是的确惊讶。
其实,他的惊讶,一方面,是从李儒这话里,听出点弦外之音来,所谓依他的意思,那就是说,透漏出去的消息里,必会将这个黑锅扣到吕布头上,而骠骑将军李傕,最多只是点头答应下来而已。
而另一方面,则是感慨世事真是无巧不成书,“醒”过来后,他本就担心董卓毒杀何太后和弘农王,所以当时才对李儒有那番话说,如今,他猜测李傕迟早会选择毒杀何太后和弘农王,所以才有冒险行救的想法。
此前,他与司徒王允勾勾搭搭,为的就是寻找臂助,增添此事的可行程度,如今,他哪里想得到,李傕和李儒,竟然还是将主意打到他的身上,意欲让他来背毒杀太后和弘农王的黑锅。
只是转念间,吕布就在脑海中飞速权衡利弊,明白过来,如若李傕真个让他来毒杀何太后和弘农王,运作得当,当能大增救出何太后和弘农王的机会。
可是,这事摆明了是个身败名裂的脏活儿,一旦沾上身,就像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成了屎,难以说清。
所以,如果此刻吕布心急火燎地答应下来,以李儒的才智,必定会疑心此中有什么阴谋,从而放弃此举。
就在吕布脸色变幻,沉默不语时,李儒一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既不出声相催,也不收回此前所说,而是静待吕布的答复。
良久之后,吕布才深吸一口气,道:“骠骑将军此举,竟是要吕某即刻率军离洛阳了。”
李儒哈哈一笑,胸有成竹地回应道:“将军此言差矣,骠骑将军此举,正是对将军的器重才是啊,况且,骠骑将军还说了,将军有何要求,尽可大胆地提。”
这句话一说完,李儒自认很敏锐地捕捉到吕布脸上一闪而逝的喜色,当下心里大定,并且暗自鄙视了眼前这位重利忘义的吕布一把。
吕布神色再次变幻半响,最终才恢复平静,回复道:“滋事重大,请容布好好斟酌斟酌。”
李儒也不心急,连声答应,再闲聊几句,即起身辞别而去。
吕布送李儒出帐,登上马车离去,回转回来,宋宪即入帐来,低声禀道:“主公,闵先生来了,属下一直安排他在帐中相候。”
“嗯,办得好!”
吕布夸奖一句,宋宪已经知道闵贡的身份,也知道吕布正在与李儒见面,更知道千万不能让两人碰上面,所以就自作主张地将闵贡安置在其他营帐中相候。
只是此刻,吕布并不急着去见闵贡,而是在中军大帐内,来回踱步,半响后才转头问宋宪:“你觉得,如若骠骑将军要我为他做一件很见不得光的大事,我该当向他要些什么好处来?”
宋宪先是喜不自胜,正待出口恭贺,突然意识到,所谓“见不得光的大事”,还不知道是啥,贸然恭贺主公吕布,好像有些不妥。
还没等他开口,吕布即低声补充道:“见不得光的大事,做完了,我这名声,只怕也就臭了。嗯,你觉得呢,我该做,还是不该做。”
宋宪嘴巴张合几次,最终还是苦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主公,这个,属下,目光短浅,讨论这个,属下,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做,要不遣使,回去问问先生?”
吕布摇头,道:“恐怕来不及了。嗯,这事很有些意思,你现在还无需知情,可你得给我记住了,今日的话,闷在心里头,烂在肚子里,要是说出去了……”
说到这里,吕布伸出手掌,在咽喉间横着一拉,嘴里还配上音,发出的,却是“咯吱”声。
宋宪立即腰杆一挺,拍着胸膛,低声答道:“主公尽管放心,属下要是漏出了口风,这颗人头,尽管主公来取就是。”
吕布点头,伸手拍拍宋宪肩膀,道:“好,你是我身边的亲信,如连亲信都信不过,我还谈什么与天下群雄较技。走,带我去见见闵先生。”
宋宪答应一声,抢先一步,掀起帐帘,待吕布出去后,再赶紧跟上,带着吕布,踏着月光,往闵贡所在营帐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司徒府中,也迎来一位踏着月光而来的面生客人。
来人乘坐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叫开司徒府的侧门,递上一方名刺,说有要事求见司徒大人。
门房管事甚是惊奇,因为即使他只是认得寥寥几个字,可就着灯烛光亮,名刺上写着的字,他还是认出两个来,正是“叔优”二字。
如此怪异,门房管事不敢怠慢,让来人在侧门厢房里暂歇,着人好生照料着,自己则赶紧提着灯笼,顺着长长的甬道,快步往府内奔去。
只是边走,他边在心里嘀咕:“这不是晋阳王大老爷的名刺么,他怎么不走正门,要走侧门?”
112连环套连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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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门房管事暗自里犯嘀咕,就是司徒王允拿到名刺,询问几句后,心里也有些惊疑不定。
门房管事口中的晋阳王大老爷,正是王柔,字叔优,是晋阳王家的代表人物,如今也在洛阳为官,是司徒府的常客。
他登司徒府大门,压根无需传报,门房都早已认得他。
王允略一沉吟,抬头喃喃低语:“难道是他所派?”
过不片刻,来人即在门房管事的带领下,步入王允的内书房。内书房位于司徒府后宅,但又与后宅保持一定距离,在这里会客,不管是老熟人,还是新访客,说明要谈的,基本都是些隐秘事。
王允正是想到,来人可能是车骑将军郭太所遣,故而临时改变主意,在这里见客。
果然,当来人自称胡才,来自车骑将军府上时,证实王允原先所猜。
只是王允有些不明白,郭太这个时候遣人来登门求见,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记得很清楚,郭太曾是王柔旧部,董卓身死,他就透过王柔,试图招揽郭太率白波军归顺朝廷。
结果,郭太阳奉阴违,明面上说是奉司徒王允之征召,暗地里却与李傕和郭汜勾结,骗开函谷关,为李傕入主洛阳铺平道路。
这个时候,李傕为首的西凉军把持着朝政,郭太很是积极地为李傕出谋划策,官阶稳居李傕之下众人之上,他这次派人来,难道是想更进一步?
就在王允沉吟不语之际,胡才微微倾身,拱手道:“车骑将军遣才前来,一来是向司徒大人深表歉意,二来,则是看看是否有可合作之处。”
“歉意?合作?”
王允明知故问,状甚惊讶,叹道:“朝政有诸位将军操持,老夫闲人一名,车骑将军何来歉意一说,老夫又哪有什么可堪合作。”
胡才微微一笑,连声道:“司徒大人客气了,车骑将军率军入洛阳,乃是蒙司徒大人所召,只是当时迫于形势,车骑将军不得不与西凉军合作,此事车骑将军一直愧疚于心,不敢登门致歉,如今情势大不同,车骑将军就是想来看看与司徒大人合作之可能。”
王允对此不置可否,脸色无悲无喜,随口问道:“哦,愿闻其详。”
胡才身子前倾,差不多是伏在案桌上,压低声音,道:“车骑将军意欲与司徒大人联手,削弱,甚至驱逐西凉军出洛阳。”
王允面色立变。
他是真心没想到,郭太,一介贼头,竟然野心如此之大,先是不甘心听令于自己这个大汉司徒,不惜与李傕等人联手,合兵攻入洛阳,谋求共掌朝政,如今,竟然谋求除掉李傕郭汜,独掌朝政。
只是此刻他心里更有一个大疑惑,难道郭太以为,抛出这么个提议,就能打消他心中的担忧?
因为如若王允为首的士大夫们与郭太联手,除掉李傕郭汜,那时,朝政被郭太掌控在手中,对王允等士大夫来说,与朝政被李傕郭太等人把控,有什么区别呢。
胡才停了片刻,显是给王允留出思考的时间,而后解释道:“车骑将军说了,到时,只要拜他为大将军,朝政即可归于圣上及司徒大人之手,那时,关东诸郡也皆可顺服,天下当可太平。”
大将军!
王允心里暗自叹息一声,对郭太的野心之蓬勃,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一直以来,大将军一职,一般都只是外戚居之,少有其他人能位列大将军一职,郭太这么说,很明显,不但无法打消王允的疑虑,反而令之会加重。
胡才看样子准备甚是充分,对王允的这般反应,也似是早有预谋,笑道:“车骑将军自知如此,并不足以取信于司徒大人,一捱司徒大人赞同,即可留下亲笔信一封,以示承诺。”
王允对此仍旧不置可否,开口道:“此事暂且放下,车骑将军对此可有良策?”
“有!”
胡才答应得很干脆,很坚决,很有信心。
“上策,莫如借诏李郭入宫之际,伏甲兵,斩杀之;中策,则可挑拨李郭反目,相互攻伐,而后图谋之;下策么,则是引外兵入洛阳,与之血战。”
王允连连摇头,答道:“骠骑将军出行,哪怕入宫,也是甲卫随行,上策实不可行。下策么,亦难。至于中策……”
胡才神秘一笑,似是早就猜到王允会倾向于中策,笑道:“李郭二人,食则同桌,寝则同眠,亲密无间,如若令其反目,可自其后宅入手。”
“后宅?”
王允大奇,李傕和郭汜的关系之亲密,他是早有所闻,可如胡才所说这般亲密,王允就不知道了,不过从李郭的后宅入手,倒是颇为新颖。
胡才肯定地点头答道:“不错,正是后宅。车骑将军妻室,与李郭妻室多有往来,此等隐秘,也正是分别自李郭妻室处探听而来。李郭妻室对李郭此举,皆分别颇有怨言,如若两边同时着手,李郭想不入觳中,都难矣。”
王允略一沉思,即知郭太此策,的确是大有可为之处,可问题就在于,他该当如何相信郭太,以目前所见,郭太的野心,实在是太大了点。
问题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起点,也就是双方如何互信。
王允这边好说,既然郭太主动找上门来,就说明觉得王允可以信任;可问题就是郭太如何采信于王允这边。
另外一个问题,则是对何太后和弘农王的处置,以及目前仍驻兵于洛阳的并州牧吕布。
就在王允犯愁何太后和弘农王时,他还不知道,幕僚闵贡,在听到并州牧吕布转述的李儒之言时,惊得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话来。
吕布刚刚见过骠骑将军李傕派来的幕僚李儒,此次会见闵贡,是在中军大帐旁边的一顶营帐,内里的陈设甚是简单,有宋宪亲自带人守在帐外,吕布完全可以放开心。
此前吕布交给闵贡的“救吾”绢帛,经过司徒王允等的辨认,的确是出自何太后之手,他们商议之下,都猜知,此必是源自于袁绍的檄文。
檄文上,袁绍言之凿凿的所谓当今圣上血脉不靖之说,众人都隐约有过耳闻,或者猜测,此传言正是出自何太后。
当时先帝病重,又中意于废嫡立幼,不立何太后所出的史侯刘辩为帝,而是改立王美人所出的董侯刘协为帝。
故而何太后为了影响朝臣,放出有关董侯刘协血脉不靖之说,后来随着大将军何进发力,史侯刘辩顺利登上皇位,此说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袁绍以此檄传天下,明面上是号召各州郡群起反对,可暗地里,却不无包藏祸心,意欲提醒乃至逼迫西凉军李傕等人,杀何太后和弘农王,以消除此檄文的影响力。
这也正是司徒王允等一众朝臣,对袁绍所作所为甚为不满之处。
想必何太后也是恐惧于此,或者听到什么风声,所以才不惜这么大费周章,向吕布求救。
闵贡这么将两边的信息一揉合,立即在脑中拼凑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知道吕布所说,并非恫言,而是李傕的确动了此等心思。
沉默半响,闵贡皱眉问道:“李郭为何会意欲使君动手?”
吕布摇摇头,坦率答道:“对此,布也知之不祥。”
既然如此,闵贡还是转念间即猜知李傕的意图,那就是既想毒杀何太后和弘农王,又不想背上弑君的骂名。
嗯,一定是这样!
闵贡在心里对自己如此说道,看向吕布,道:“既然如此,使君到底准备怎么做呢?”
113连环套连环(下/一更求首订)
闵贡这句话,问得其实有些一语双关。
既像是在问吕布准备怎么救何太后和弘农王刘辩,又像是在问吕布,到底是准备救人呢,还是准备杀人。
救人,当然就是与司徒王允为首的士大夫合作;杀人,当然就是听从骠骑将军李傕的,背上弑君的黑锅,拿点利益走人。
吕布则饶有兴致地看着闵贡,反问道:“司徒大人想要布如何做?”
不待闵贡回答,吕布就淡然一笑,自顾自地补充一句:“其实,布还有一个选择。”
闵贡当即明白过来,点头应道:“嗯,使君率军北返晋阳,抽身事外,的确是一个选择,只是……”
只是如何,闵贡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如今吕布一直待在洛阳,本身就已说明他的态度,要是他想抽身事外,他压根就可以不率军前来洛阳助战,只需稳坐于晋阳,旁观关东联军和关西联军的对抗就是。
所谓坐山观虎斗,可不就是说的如此。
想到这里,闵贡不禁泛起一个念头,眼前的这位年轻并州牧,征北将军,手握重兵,据闵贡自己的估计,如将吕布盘踞在并州的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