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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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兄,朝廷法令中并无禁止孀寡之人再嫁之理,如果胡兄还坚持已见,本官也只能违你之意了。”楚潜叹惜说道,如果不是知道胡举人屡试不中,明年若是再不中的话,朝廷肯定给他一次机会参加殿试,授予他一个官职,所以给未来同僚一个面子,不然楚潜根本不用废话,直接大拍惊堂木,判决了事。
“大人,朝廷无禁止之令,但也无允许之法啊,若是大人一意孤行,胡某人小势力微,也只能求助于开封府尹主持公道了。”胡举人硬邦邦说道。
“你这老头,我姐姐今年才十九岁,若是不嫁人,后半生靠谁养活?”站在寡妇旁边的小伙子挑眉大声道。
“嫁入我胡家,那就是胡家的人,嫂子以后的生活,胡家自然一力承担。”胡举人的儿子义正词严说道。
胡举人儿子的话,并没有得到小伙子的共鸣,两家又开始新的一轮争论,吵得满面通红热汗直流,也弄得楚潜烦不胜烦。
“看模样,如果大人不当机立断的话,这案子还得继续审下去。”大堂后面,看门衙役轻声说道:“若是质公子等累了,不如让小的找个机会去向大人禀报一声。”
看着胡举人一脸捍卫真理的模样,楚质心中鄙视之极,这应该就是理学形成的雏形了吧,虽然没有在社会价值观上占主流地位,可是已经有了苗头,然后在往后的百多年时间里,逐步展,最后形成了气候,不知道禁锢了多少代人的思想。
“这里有笔纸吗?”楚质沉吟片刻,回身对衙役说道。
“质公子稍等。”衙役也没有多问,这里是楚潜平时审案时休息之处,笔墨纸砚一律具全,衙役仔细一打量,马上在书案旁边找到了笔和纸。
“你把这个呈给叔父大人。”接过笔纸,提笔沾墨,楚质不加思考在纸上写下几行字,待墨汁透干后,随手一折叠,递给衙役。
“没有问题。”衙役满面春风说道,拱手向楚质示意,也没有从后堂直接走出去,而是绕了一个圈子,走到大堂正门,找了个争辩人歇气的缝隙,大摇大摆的从他们旁边走过,来到楚潜旁边小吏身旁,把楚质写好的那页纸递了过去,悄悄的说了一句,然后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退了出去。
小吏接过信纸,也没有打开观看,立即转呈给楚潜,而此时大堂内的衙役们似乎什么也没有瞧见一样,依然挺胸直立两旁,还打算争论不休的两家人,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也渐渐沉默了下来,眼睛偷偷摸摸的观望着楚潜。
轻轻打开信纸,楚潜双眉一扬,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对旁边的小吏说道:“把这个呈给胡举人过目。”
胡举人莫名其妙接过小吏递来的信纸,打开一看,刷的一下,满脸顿时红了起来,似乎被火烧过一般,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拿信纸的手也不停的抖动,他的儿子见到这情况,连忙凑了上去问道:“父亲,怎么了?”
胡举人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抖得更加厉害了,一时不慎,似乎连信纸也拿不稳,轻轻飘落到地上,露出了有字的那一面,除了楚潜和胡举人之外,众人都不知道信纸上写的是什么,看见信纸落地,自然好奇的望去,只见信纸上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了几行字:
“豆蔻年华,失夫孀寡,公壮叔大,瓜田李下,嫁与不嫁?”
那小寡妇似乎也是识字之人,看了信纸上的内容,俊俏的小脸浮上两朵红云,咛嘤一声,两只衣袖立即抚着了脸颊,低头不敢看向众人。
在宋朝读书识字的人不在少数,而能进衙门里当差,大字不识一个肯定是不行的,两旁的衙役也自然明白信纸上写的内容是什么意思,看向胡举人父子的目光也变得莫名诡异起来,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好啊,原来你们竟然在打这个主意,怪不得反对我姐姐再嫁,真是……。”小寡妇的弟弟,年约十六七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心中藏不住话,看了信纸上的内容后,怒目圆瞪,放声大骂起来。
这回枯瘦老头也没有再阻止儿子了,紧绷着个脸,气冲冲的看着胡家父子,若非自己也不擅言辞,恐怕也随儿子一般斥骂起来。
“亲家,你别误会……。”古人娶妻生子比较早,虽然儿子已经很大了,模样虽然看起来有些老,可是胡举人真正年纪也不过三十多四十岁左右,面对众人鄙视的目光和小伙子的责斥,胡举人显得狼狈不已,再也没有刚才镇定自若,而胡举人的儿子,还算英俊的脸庞也臊得不行,悄悄站在胡举人身后,不敢面对众人。
“胡兄,本官再问你一句,嫁与不嫁?”看着台下乱蓬蓬的情况,楚潜强忍笑意,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心中大有扬眉吐气之感。
“嫁,嫁,嫁。”胡举人摆头避开小伙子的扭打,连忙高声疾呼道。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盛会
衙门内院,布置简约的书房中,楚潜笑容满面的看着楚质,心情舒畅之极。
“小叔,这是质儿近日来的功课,请您指正。”楚质微笑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纸呈交给楚潜。
“质儿,今日你为小叔解决一件麻烦事,小叔决定奖励你,说吧,你想要什么物事?”随手把楚质的功课放在一旁,楚潜笑着说道。
“就算没有质儿的帮忙,这个小案子对小叔来说算得了什么。”楚质可不敢居功,刚才他可是看得清清的,那个胡举人还没有答应,楚潜已经拿出已经写好的判决书,显然应该怎么断案楚潜心中有数。
“案子不算什么,可是那个胡举人若是继续纠缠不清,小叔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继续和他磨下去。”楚潜轻笑道:“多亏质儿的四句话,不然这案子还要继续拖下去。”
宋朝对士大夫们非常优待,只要不犯谋反大罪,有功名在身的士大夫,绝对不会被处死,胡举人要是不同意判决的话,楚潜还真不敢轻易定案,不然哪怕证明他案判对了,可是却落得个怠慢士人的名声。
“小叔是当局者迷,过后只要仔细考虑,说服胡举人那是轻而易举之事。”楚质笑着说道,既然那胡举人这么看重礼法,那就要用礼法对付他,哪怕胡家父子行为端正,从来没有这个心思,可是世界上还有一种舆论叫做谣言,瓜田李下,为了避嫌,胡举人只能答应。
“不管怎么说,案子判结了,但是胡兄这段日子就难过了。”楚潜也明白这个道理,说话的时候有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活该,楚质暗骂一句,脸上挂着笑容,没有接下话茬。
“质儿,几日不见,你的学问又有所长进啊。”想到胡举人因为谣言,可能有段时间不敢出门的下场,楚潜心中大畅,随后也把此事放下了,拿起楚质的功课仔细观看起来,也不知道是心情舒畅,还是楚质真的有进步,楚潜连连大加赞赏。
“小叔的指点让质儿受益菲浅,有所长进也是当然的,不然岂不是辜负小叔的一番苦心。”楚质露出笑容,理所当然的说道。
“质儿你……,长大了。”感受到楚质的从容自信,楚潜心中突然有所明悟,这个侄儿真的与以前不同了。
“娘亲和小叔为质儿操心已久,质儿怎能不长大。”楚质微笑,带着一丝落寞之意。
听出楚质话里的意味,楚潜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说道:“质儿,过两天,县里十里山亭要举行一个盛会,小叔带你去见识一番,当做今日你帮小叔的奖励吧。”
“什么盛会?”楚质惊讶问道。
“名满天下的邵先生近日准备离开汴梁,消息传出后,由几个大儒提议,朝廷诸公以及汴梁名士准备为邵先生饯行。”楚潜笑着说道:“祥符县的十里山亭依山伴水,景色秀丽,自古就是离别送行之地,也不知道是哪位提议,将举行盛会的地点定在这里,若是让小叔知道了,定要登门好好感谢他一番。”
“小叔,邵先生是……。”看着楚潜笑容灿烂的模样,就知道他真的是喜不自禁了,不过楚质心中却有些疑虑,这个邵先生,该不会是当日自己见到的那个吧,
“嗯,你年纪还小,没有听过邵先生的名声。”楚潜一楞,随后微笑说道:“邵先生,名讳雍,字尧夫,是天下有名的易学大家,少年时胸怀大志,愤刻苦读书,于书无所不读,为了增长见识,还游学四方……。”
邵雍?写梅花诗的那个,楚质猛然醒起,想起以前看过邵雍的介绍,知道他是一个遇事先知的奇才,对于后世的历史展做出了惊人准确的预言,对此楚质当然是半信半疑,不过不管怎么说,邵雍的名气很大是定然的,听说只要他路过一个地方,士大夫们都盛情不已,争相请他到自己家里做客。
“邵先生不仅学贯古今、奇才盖世,而且品德浑厚,待人至诚,喜欢结交天下名士,汴梁文人显贵早就闻名已久,两日后的饯行宴必将会成为一个盛会。”楚潜笑容里带着认真说道:“质儿,机会难得,你可不能错过,若是能在盛会中听得各位名家大儒的只字片语,回来之后细细琢磨,学问必有长进。”
“小叔放心,如此盛会,质儿一定参加。”想到可能见到一大帮仰慕已久的名人大臣们,楚质的心里也有几分激动。
“参加?质儿,连小叔都没有资格参加这个盛会,你不用妄想了。”楚潜大笑起来,有些恶趣味想看下楚质惊讶疑惑的表情。
“没有资格?”楚质还真感到一丝惊奇。
“那是当然,汴梁城不知道有多少文人学子,想参加这个饯行会的何其多也,要是这些人都来了,祥符县城未必能容得下。”楚潜解释说道:“邵先生来到汴梁的消息还没有传扬开来,只有少数人知道而已,所以参加这个盛会的,不过三五十人罢了,如果不是在祥符县举行这个盛会,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那小叔的意思是?让我……”楚质轻眨眼睛,有点明白楚潜的意思。
“文人名士聚会,自然少不了待从在一旁斟酒倒水、提笔研墨,不知道质儿你可受得了这个委曲。”楚潜说道。
“此等盛事,能为诸公分忧解劳,是质儿的荣幸,怎么能说是委曲呢。”楚质大喜过望,提笔研墨,正合自己的意思,说不定有机会带走那么一两张墨宝,那岂不是了。
“你明白就好。”楚潜心中安稳了,刚才还怕楚质有傲气,不愿做这样的事情。
“小叔,参加这个盛会的都有哪些人啊?”楚质别有用心的问道,求墨宝嘛,当然是找一个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要一个无名小卒的墨宝有什么用。
“这个还不清楚,不过听说朝廷里的馆阁学士、还有几个大儒都要来。”想了下,楚潜笑着说道:“到时候你自己看吧,可能你大伯也会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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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女伎
清晨,汴梁城外各个连绵不断的山峦被一层白色薄雾笼罩着,微风吹拂,雾气弥漫,变化出千奇百怪的形状,祥符县效十里山亭坐落在半山腰之中,亭子不大,但是建筑雅致,亭前有一块空阔之地,周围树木参天郁郁葱葱,树枝叶芽间,隐约可见早起的小动物,亭里亭外显现出一片祥和幽静的模样。
正在此时,山下的小道涌上来一群人,十里山亭安静的环境顿时被破坏了,松鼠野兔等小动物奔相而去,麻雀百灵跃然飞起,喧闹之声如潮。
饯行宴,当然不能缺少美食佳酿,如果是在城中酒楼举办的话,自然没有麻烦,可是文人聚会讲究的就是一个雅字,城中环境怎么能和山里相比,生性追求风雅浪漫的文人士大夫们也不会考虑那么详细,反正地点定在这里了,至于怎么办,那就轮不到他们操心了。
要是宴会举办得好,士大夫们自然不吝夸赞,若是宴会办差了,士大夫们表面上也不会说什么,不过心里怎么想就难说了,而且参加宴会的也有不少朝廷大员显贵,作为东道主的楚潜,当然要事事操心。
柴米油盐酱醋茶,笔墨纸砚棋酒花,葱姜蒜末、山珍河味,桌椅板凳,这些东西应该怎么安放,怎么摆设都要考虑清楚,虽然从县衙里调了几十个衙役,不过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过繁琐,楚潜一时忙得焦头烂额的,还好祥符县主簿似乎有些经验,在一旁不时帮一下忙,才能让楚潜缓一缓气。
“大人,要我去做些什么?”一身仆役打扮的楚质,看着忙忙碌碌的众人,觉得自己站在楚潜身边什么都不做,显得太过突兀了,趁着楚潜缓气的当口,连忙自动请缨。
“你去山道路口守着,有应约而来的客人,就放行请他们上来。”楚潜沉吟一下,开口吩咐说道,这样的盛会,封山守路是必然的,还好十里山亭的小路并不是什么交通要道,清晨时候除了几个上门打柴的樵夫,行人也不会多,封山的行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知道是楚潜心疼自己,安排个轻松的差事,楚质应声而去,到了山脚下,与守路的几个衙役打声招呼,悠悠的等待着。
辰时末,僻静的山路突然间热闹起来,金鞍争道,香车飞盖,一个个气度不凡俊逸儒雅的文人名士纷至沓来,有孤身而来的,也有结伴而行的,这时候楚质和几个负责接待的衙役们开始忙碌起来,卑躬屈膝,笑脸迎客,连接到闻讯而来的楚潜也不例外。
山上山下不知道走了多少次,应约而来的人似乎已经聚齐了,而前来的文人之中,也有几个好事的,越俎代庖当起了宴会的司仪来,站在路口迎接来客,这使得楚质他们轻松许多,听到亭子中寒喧声、欢笑声阵阵,抹去脸上的汗珠,楚质总算舒了口气,实在是太忙了,也没有留意到这次宴会的主角邵雍到了没有。
“质儿,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宴会开始了没有。”刚才得到几个朝廷大员的肯定,楚潜虽然也觉得有些劳累,可是动力依然还在。
楚质点头,现在这个时候自己浑身是汗,显得有些狼狈,不如留在这里透下气,等宴会开始了,再上去帮忙,找个最佳时机实施自己的计划,在路口找了块大青石坐了下来,山风吹拂,楚质只觉得浑身清爽。
“咦。”
阵阵铃声响起,一辆马车从楚质身旁掠过,径直向山亭驶去,车厢内人影晃动,可惜有纱帘的掩饰,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闻着马车奔驰而过留下的香气,楚质听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了。
“不知道又是汴梁城哪个楼阁的女伎,若是能一亲芳泽,我死了也甘心情愿。”路口旁边,一个衙役露出神往之色。
“小子,你还是回家做梦吧。”其他几个衙役笑骂起来,脸上也露出动心之色。
注意,这里说的是女伎,并不是妓女,以伎艺诱招顾客的女伎,和以调笑**为主的妓女是有区别的,不错,在宋代典籍中,伎和妓是通用的,但在宋代城市中并不等于有伎艺的女子就是妓女。
在世人的心目中,成为一名女伎艺人是很不简单的事情,且不说称得上女伎的,几乎都要仪形秀美,光彩溢目,更难得的是女伎要具备多方面的伎艺才能,她要会插科打诨,她可以和雅弦声,她要会翩翻飞剑,她可以填词作赋……
女伎是以自身的才艺招揽客人,而不是以美色诱人,既知情识趣,又能表演才艺,而且赏心悦目,士大夫们的宴会自然也少不了她们的身影,当然,在某些时候,女伎和妓女其实只是一线之隔。
“质哥儿,大人吩咐你上去服侍上面的官人们。”一个眉清目秀的仆役匆匆奔了下来,打断楚质的寻思。
“质哥儿真是好福气啊,可以就近观看女技们的表演。”不知道楚质身份的衙役们大为羡慕,而知情之人则闭口不言,猛然向相熟的同僚使眼色。
“福气倒也未必,不过辛苦那是一定的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