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权倾天下-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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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城下传开了呼喊声,那是城门被攻破的声音,早有准备好的骑兵,一股脑儿的冲进了城门,开始肆意妄为的屠杀。
屠杀进行了很久,宋军心里憋着的怒气,都变成杀意加在了义军的身上。
进城前就说好了片甲不留,说到做到才是,纵然有不杀降卒的规定,但是人在这个时候,完全把这个规矩忘得一干二净,尽情的欢快的发出自己的怒吼。
刘浩站在城头上杀的兴起,新鲜的血液喷在脸上的那种快感,让他愈发的兴奋,完全忘记了进行自我保护,就在他挥舞着朴刀把一个义军的头颅斩下的时候,一根细长的弩箭,打着旋的朝他飞了过来,一个不小心,穿了个透心凉。
回头看向自己的本阵,王禀那张充满笑意的脸上,写满了讽刺。
第一百八十二章 春娘
王禀拿下了永年镇,全军上下无不欢欣鼓舞,最开心的还数童贯童大人。
当统计官把死伤人数放在他面前的的时候,他连看都没看就连给了身后的蔡莜登记造册,他要的是胜利,不是死人的数目。
只要能赢下战争,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填进去多少人命,他都是可以接受的。
在他看来,人没了可以重新招募,土地失去了,就是赤果果的失败,他不接受失败,或者说他不接受失败给他带来政治上的打击。
所以,尽管他经历过很多次失败,但是,总能找到替死鬼帮他顶雷,以至于他的功劳很大,大到坐上了枢密使的职位。
王禀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但是西军的指挥权暂时是拿不回来的,如果枢密使大人朝令夕改,军队必然会成为一盘散沙,重要的是韩世忠做的很好,没有犯错误,直接掳下去,对军士的气势会是一个打击。
王禀表示理解。
全军进驻永年镇开始疯狂的庆祝,就好像他们已经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一样,完全没有注意城外的死人堆里有一双手,扒拉开身上的尸体,浑身像一个血葫芦一样爬起来,捂着肚子,亦步亦趋的向远处的树林子走去。
大路容易被人发现,借助树林的掩护才能逃离这个地狱,他心里有个秘密,一定要活着出去才能把这个秘密公诸于众,要不然,那么多的兄弟就白死了。
刘浩虽然中了一箭,但是并不足以致命,伤口的感染,让他现在浑身燥热难耐,箭还不能拔,要是不能及时止血,这一路光是血就能把他流死。
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虽然不是医生,战场自救的知识多少还是掌握一些的。
现在最好的去处就是去找吴熙的淮阳军,听说他们的医疗很先进,对待受伤的兄弟也尽心尽力,又有上好的药材各专业的行军医疗团队,只要找到淮阳军,自己的命就算是保住了。
听说淮阳军在秀洲修整了半个月,枢密使大人有些恼怒,给他们下发了全速行军的命令,务必在五天之内赶到杭州城外和他们会师,然后对杭州形成包围之势。
算算时间,现在他们应该过了五柳镇了,距离杭州差不多六十里的距离了,最多明天下午,就能赶到杭州,和西军回合。
方腊所部见外围抵挡不住宋军,已经全线回守,要在杭州展开大决战。
所以,只要自己向东不停的走,最晚明天早上,就能碰上淮阳军的先锋营。
正说着,前面有一座破庙,似乎隐隐的有灯光闪现,刘浩实在困得不行了,要是没有人帮助,或者能喝点水的话,恐怕没能和淮阳军碰面,已经死在半路上了。
临近破庙的时候,实在是走不动了,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弄出的声响惊动了正在小解的一个姑娘,吓了她一跳,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借着月光看见了一个受伤的人。
不过她还是没敢一个人过来,快步走回寺庙,叫了自己的两个好姐妹出来,硬是把刘浩拉回到寺庙里。
春娘从杭州城跑出来之前是明月楼的头牌,因为方腊要逃回清溪,甄选美女,她不愿意做人家的玩物,这才和自己的姐妹逃了出来。
出来之后,害怕被义军抓到,于是就躲在山里,等风头过去之后,再出来讨口饭吃。
走到距离杭州六十里的永年镇,官军已经打了过来,没办法,只能躲在这座破庙里,没想到,来的第三天,就碰上了受伤的刘浩。
春娘是一个心眼极好的人,都怪自己没本事,救不出被方腊强行带走的姐妹,直到她走的很远了,每天还在惦记着姐妹们过得好不好。
有时候,她希望官军早点来,杀到清溪县,救出自己的姐妹,然后他们一起做些什么,不过看样子,官军打的很艰难,虽然攻下了一些州县,但是临近方腊老巢的时候,还是有些吃力。
永年镇就打的很艰苦,她是亲眼看见的,白天她就站在山头上,远远的看见官军死伤无数,有的还是被自己人误杀,这样的军队实在是不敢对他们抱有什么幻想,就算能救出姐妹们,恐怕也都是死人了。
看这人的穿衣打扮,是个官军,不知道为什么不去永年镇找他们的队伍,而是来到这深山里,春娘马上想到了白天攻城的时候,有人故意往自己阵营里射箭的事,恐怕这就是个幸存者,回去害怕杀人灭口,所以才往山里跑。
春娘长着一颗玲珑心,即便实在青楼里,做的都是艺人的买卖,这些年自然保持着完璧之身,不曾让其他人有机可乘。
观测了一下受伤男子的部位,发现只有一根弩箭还连在身上,没有自作主张拔出来,而是打了一盆凉水开始给他擦拭身子。
明月楼里的时候,有人发烧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
弄了大半天,还是不见好转。
春娘有些着急,叫来了厢房里的流浪汉。
这里面有很多都是拖家带无家可归的人,只好找个避风的地方住下来,此时他们都已经睡着了,不过人命关天,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上门去叫人。
还好,这些人都比较热情,听说有人受伤,二话不说,都来帮忙。
这里面有些懂行的人,知道怎么做,就是没有药材给伤口止血,要是伤口连着血管,那么他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好在经过众人的一番忙碌之后,没有出现大出血的症状,算他命大。
伤口清洗干净之后,又把伤口包扎好,然后才算完事,这一折腾,已经是后半夜了,三个女人累的香汗淋漓,靠在墙根上微微的喘着气。
帮忙的人都走了,她们才聊起了天。
“半天没敢说话,可把我给憋死了,姐姐,你说我们救得是什么人啊,万一要是坏人,保不齐明天醒了之后,就会把咋们全部杀了,这样的事以前又不是没有听说过。”
“是啊,你这一说我的心里也毛毛的。”
春娘不以为意的说道:“我相信我的判断,这个人绝对不是坏人,相反的,说不定还能给我们提供帮助呢!”
“你怎么看出来的?”
二女异口同声的问道。
“还记得白天的时候,我们看见的景象么?八成这个人是死里逃生的主,想要把什么情报送出去,所以才冒死逃离,来到山里寻求帮助的。”
“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不过还是小心点为好,你们先睡,天都快亮了,我给你们把风就好。”
其中一个女子说道。
“看你说的什么话,这事是我揽下的,要睡也是你们睡我看着才是,就这么定了,不要争了,睡觉吧!”
春娘的话说的二女没有反驳的余地,只好听之任之。
第二天大家醒来的时候,昨天还躺在地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和他一起不见得还有春娘,地上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杭州,再无其他。
“春娘这是疯了,刚刚拜托了噩梦,这下又回去了,这就是命啊,逃不过去的。”
说完两人随意收拾了一下,离开了寺庙,朝杭州方向走去。
春娘和刘浩走了很久,才碰见了一个并不繁华的小城,春娘用她的钱租了一辆马车,两人总算摆脱了走路的厄运。
这下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刘浩翻动着他煞白的嘴唇说道:“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去杭州归队,归不了队,我就成了逃兵,一辈子会受影响的。”
“壮士说的哪里话,帮你其实也是帮助我自己,我有姐妹身陷魔掌,也需要壮士在你们将主面前好好说说,在攻城之后,还她们自由才好。”
春娘已经和他很熟了,说话也不再藏着掖着,有什么就说什么,在她看来,这就是一场交易而已,各取所需罢了。
“这个你放心,完全包在我身上就行了。”
刘浩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有伤在身的人,一时间触发了伤口,疼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春娘赶紧示意他不要这么做,好好养伤就好。
外面响起了马蹄声,似乎有很大的队伍从这里经过,马夫吓得不敢动弹,直到马蹄声消失的远了,这才又重新走回官道。
刘浩迫不及待的掀开帘子想要看看这是谁的队伍,但还是晚了一步,不过还是远远的看见了一面黑底红字的刘字大旗,心里就有底了。
这面旗子他见过,就在湖州的时候,淮阳军骑兵相助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旗子,看来刚才过去的是淮阳军的前锋部队,那么按照他们的行军策略来说,刘浩还走在了吴熙的前面。
中军大营就在身后不远处,他完全可以等等再走的。
想着,就让马夫停了车,付了钱之后,就让马夫回去了,他和春娘就坐在路边,等着吴熙的中军过来。
本来应该在昨天就到达杭州的淮阳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今天依然还在距离杭州三十里的路上行走。
直到见到吴熙慢悠悠的中军大营之后,刘浩终于知道淮阳军为什么这么慢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历史的误差
西军的指挥权还掌握在韩世忠的手里,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异议,只不过王禀的地位又有点回暖,西军现在开始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韩世忠,一派支持王禀。
童贯一般不参与意见,任由这种气焰蔓延,在他看来,这根本没有什么,只要还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无论他们怎么争位,自己一句话,就风平浪静了。
但是他忽略了一点的就是人心。
人心所向才能无可匹敌,现在军队里有了两个声音,还是相反的,那么对西军是大大的不利。
韩世忠的面前摆放着一张低矮的小桌,桌子上摆放着几样寒酸的菜肴,就是这些,还是火头军专门照顾韩将军而备的下酒菜。
以前做为小兵的时候,喝口酒都要偷偷摸摸的,尽管被发现了,顶多被训斥几句而已,但是,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不给将主面子,现在自己做了将主,终于可以不用偷偷摸摸的喝酒了。
副将谭园坐在他的身边,边喝边说道:“枢密使大人这么做是不是有违公允,一方面提拔了你做正指挥使,另一方面纵容王禀和你抢位置,他究竟要干什么?”
“玩弄权术而已,我们不要理会就是了,我不过是个承节郎而已,现在做了西军的指挥使,很多人不服气,也是有道理的,所以啊,我这个指挥使只是一枚棋子而已,是他们玩弄平衡的棋子而已,不要太当真了。”
“那淮阳军主帅不也是个承节郎吗?他的位置怎么没人抢啊?”
“人和人所处的位置不同,心态不同,得到的结果也会不同,据说吴将军是带着神佑军的子午营来发财的,歪打正着得到了这个指挥权,要命的是人家会打仗,也会平衡下属,连胜连捷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我们只不过是半路出家,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战绩而已。
更何况,他敢阵前斩首朝廷大员,我们了没有他的胆量和先决条件,所以,我们败了他一程。”
“你该别说,这小子还真敢下手,朝廷的法度也不顾了,不过到现在为之,还没有人敢站出来指责他的不是。”
韩世忠敲了敲谭园的脑袋说道:“你懂什么,朝廷的诸公恐怕为这件事吵的不可开交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圣上默许了他的行为,直到现在一言未发,可能是和正在打仗有关系吧,你看着吧,等战事结束,马上就有圣旨下发,这个罪名他始终是饶不开的。
又或许说,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就是做给朝堂上的那些大佬看的,为的就是求一道惩罚的圣旨,让他迅速脱离分赃这个漩涡,好聪明的人啊,好一个以退为进,做的不留痕迹,别人以为他年纪小犯了一个错误,其实,这就是人家的一个手段而已。”
“呵呵呵呵……”
谭园笑的合不拢嘴了,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很好的笑话,这个笑话还是将主沉声说出来的,简直好笑至极。
“将主啊,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当兵之前,就是小山沟里种地的,连城市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更何况还是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小屁孩儿,他能有你说的那么神么?
依属下之见,不过是一个愣头青而已,没你说的那么神。”
“你错了,你不是他,所以你没有指挥一军的本事,他小小年纪做了一军的主将,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你避重就轻,不谈他的能力,就是嫉妒心在做遂,难道从丹徒一直打到杭州,还不要朝廷的补给,不能说明此人很有手段么?所以能做出以退为进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巧合这种事从来都不会发生在战场上,战场上要想赢,就必须真刀真枪的和敌人干,要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做到连胜连捷的?”
一连串的问题抛给了谭园,让他目瞪口呆,能当将主的人思维果然和别人不一样,怪不得自己当了五年兵了,还不得寸进,那是有原因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明白了,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天才吧?”
“天才?也不见得,因为他没有天才的先决条件,因为向你所说的,他的军队为什么百战百胜,那是因为他有先进的武器和灵活的头脑。
别人打仗就是一股脑儿的攻城,拿人命往里填,这位打仗是能不死人,就不死人,还是一个十足的胆小鬼,要是发现敌人比他厉害,撂挑子走人,逃跑从来不含糊,反正就是,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这样打仗能输么?”
韩世忠这么一说,谭园心里好受多了,要不然会被羞死的。
“童大人五天前给他下了杭州集合的命令,为什么我们到了三天了,他还没有来啊,是不是这就是你说的,专门犯错误,等着上官批评?然后以此突出枢密使的英明?”
韩世忠拍了拍谭园的肩膀,笑着说道:“学的果然很快,他不来,就是等着找批评,你不信看着,他的前锋营应该在今天晚间就到了,而他,最早明天早上才能到,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谭园连连摆手道:“你就饶了我吧,知道最近我攒钱娶老婆,是不是觉得我的钱多了,就要赢回去一点?”
“不玩就不玩么,看把你心疼的。”
正说间,远远的有一支骑兵正在朝他们本来,领头的全身铠甲,就连面部都包的紧紧的,看不出来是谁,身后的军士一水的铠甲长刀,随时随地能展开厮杀,这样的配置在湖州见过一次,应该是淮阳军的前锋营才是。
领头的必然是刘子山莫属了,湖州一战,损失了不到三十人就撕开了敌人的包围圈,而且不急功冒进,即便敌人的主将在众人的裹挟之下逃走了,也没有追击的意思,始终保持着自己的队形,不紧不慢的厮杀。
虽然战后受到了童大人的批评没能追击对方的主帅,但是刘子山没有一点觉得自己错了的意思,听完童大人的唠叨之后,带着人就走了,走的很干脆,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意思。
今天也一样,来的很迅猛,根本就不像有拖泥带水的意思,但是,韩世忠知道,这是故意做给童大人看的,要是不演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