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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赝医-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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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打县城,活得不耐烦了吧,现在被本官抓住,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大汉说话的语调古怪,长得也和汉人不太一样,似乎是有着胡汉血统的混血,长相倒是不丑,可脸上和胸上的毛太多,还特别爱显,这大冷的天露着肚皮,也不知他冷不冷!

杨泽被绳子套着,人又在地上躺着,身上又疼,心里又气,他听到这胸毛大汉自称本官,他急道:“你是当官的?我也是当官的,我是新上任的镇西县县令,难不成你是前任县令?”

胸毛大汉一愣,眨巴眨巴眼睛,回头望了一眼城墙附近的付丙荣,心想:“不会吧,难不成这队人真是当官的,真是新的县令?”要真是新县令,那我可惹了祸了,第一次见面就把顶头上司给绑了!

胸毛大汉不再凶巴巴的了,他换上了一副笑脸,虽然这笑脸实在是不咋好看,但好歹也有点儿笑模样,他蹲**子,道:“你说你是新上任的县令,可为什么要带这么多的大车?在我们这里,带着大队,又这么多人大冬天的出行,只能是部落迁移,我看你不是新县令,而是一个化妆成汉人的蛮夷,想要赚开我们的城门,进去抢我们的财物!”

看样子真的是本县的官员,杨泽立时架子就摆起来了,可惜现在还躺在地上,否则非得好好训斥一顿这个大汉不可!

杨泽大声道:“你看见过没有女人的部落吗?你还看见过带着这许多财物出来抢劫的强盗吗?”

“没见……见过啊,你们不就是么!”胸毛大汉感觉大事不妙,他赶紧回过头,冲着手下的大汉们叫道:“都住手,不许乱翻,都站一边去,听我的号令!”

破衣骑士们正兴高采烈地翻东西呢,这么多辆大车,上面全是好东西,有一个大汉手里正捧着一个坛子,叫道:“是盐,是盐啊,把手伸进坛子里,抓了把盐出来,放在嘴里,一脸享受之sè!”

杨泽真替那大汉咸得慌,他道:“你们少说废话吧,我的告身文书就在怀里,你取出来看看不就得了!”

胸毛大汉哦了声,伸手从杨泽的怀里取出了告身公文,打开看了好半晌,他挠了挠胸口的黑毛,很是尴尬地道:“本官倒是识字,就是认识得不太多,上面不少字不认得啊!”

杨泽气道:“不认识几个字,你还看这么半天!字你认不全,可大印你不会不认得吧,那可是吏部的大印,你要是当官的,你也应该有的!”

胸毛大汉更加尴尬,他并不是吏部派出来的官员,而是上任县令委派的,哪可能有吏部盖印的告身文书,说起来,他这个官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只不过在这偏远地方,没人和他计较罢了!

胸毛大汉赶紧又回过头,叫道:“赶紧给他们松绑,他们是新县令的随从!”又再回过头,冲着杨泽道:“大人,卑职错了,卑职对不起你!”手脚麻利地把杨泽从绳套里解救出来!

杨泽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双眼一瞪,喝道:“混帐东西,我还没进城呢,就敢把我给绑了,我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呢!说,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官职!”

胸毛大汉立即便给杨泽跪下了,先来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趴在地上不敢起来,嘴里说道:“卑职郝威峰,是本县的县尉,见过县尊,刚才都是误会,县尊不要见怪!”

对于西北边疆的人来讲,县令就是名副其实的百里侯,一个大方帝国的县令,都可以和草原上的部落首领平起平坐了,甚至草原上的小汗王,都没有县令威风,而前任县令非常强横,对属下掌控甚严,属下要是敢不服,那非得打到服不可。

胸毛大汉郝威峰以为杨泽也是个强横的上司,这才害怕得不行,先是五体投地,然后求饶,一点都不含糊,刚才的凶悍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那些他的手下大汉,也都怕得不行,连给谭松绑都来不及,就一起学着郝威峰的样子,全身着地地给杨泽磕头!

事态变得太快,一会是凶狠如狼般的骑士,一会儿又成了哆嗦着的小绵羊,把杨泽也给弄愣住了!

杨泽道:“好威风?这名字是你自己取得吗,这是个汉人名字啊,看你的长相却是胡人!”

郝威峰听杨泽语气缓和起来,他忙抬头道:“卑职的名字是王爷给取的,是姓郝的郝,郝威峰的威,郝威峰的峰,卑职不是胡人,卑职的母亲才是胡人,但卑职是随父亲的,所以是汉人!”

杨泽咧了咧嘴,郝威峰对自己名字的解释,和没解释一样,他也不深究,拉了郝威峰起来,道:“你说的王爷,可是我朝的前太子?他住在城里吗?还有,你们前任县令在哪里?”

郝威峰站了起来,可他高出杨泽太多,足足高一个头,感觉俯视上官实在是无礼,他便蹲下半截身子,以便让杨泽俯视他,小心翼翼地道:“王爷便是前太子,不过卑职不敢这么称呼,一直都叫他老人家为王爷,王爷便住在城里。至于上任县令,已经病故了,今年秋天,他带着卑职还有几十个兄弟,去草原上征收牛羊,结果得了病,回来后没拖多久就病故了,本县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县令了!”

杨泽嗯了声,他估计也就是这么回事,道:“咱们进城吧,本官要先去见王爷,然后再去坐衙!”他取回告身文书,揣回了怀中,又道:“你们把车上的货物收拾好,有不少我是从长安带来的,都是好东西,是要孝敬王爷的!”

郝威峰大喜,道:“长安,县尊是从长安来的?那可是好地方啊,我们这里除了王爷一家人外,还没人去过长安呢!”

他巴结着给杨泽牵来了座骑,跟在杨泽的后面,一起往城里走。

杨泽问道:“你们怎么会认为我是草原上迁徙来的部落呢,你这么以为也就罢了,怎么还会认为我们是强盗呢?这么冒冒失失地就冲出来了!”

郝威峰忙道:“县尊有所不知,咱们这地方不算太平,经常有部落跑过来,而那些部落的人在吃喝够时就是普通的牧民,要是吃喝不够时,那就立刻变成了强盗,所以是普通牧民还是强盗,真是没法分辨得出,城里又住着王爷,所以我们这里向来是不许外人进城的,必须要在外人进城前,就打消他们的念头,再说了,就能让他们抢咱们,凭啥咱们就不能抢他们的,谁的刀利马快谁就是狼,反之就是肥羊嘛!”

他把这话说得如同天经地义一般,没有半点儿的不好意思,相当地理直气壮!

杨泽看了他一眼,道:“那前任县令也同意你们这样做?对了,草原上又不是咱们的地界,他干嘛要带着你们去征集牛羊,那不是捞过界了么!”

郝威峰见杨泽脾气不是很大,比前任县令好多了,他便道:“咱们这地方,没有过界不过界一说,反正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可以向别人征粮,要是草原上的大部落来了,为了安全起见,咱们也得给他们送去点儿粮食,当然他们得还赠咱们牛羊,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咱们必竟是天朝上国,可对于小部落,那种百十来人的部落,咱们比他们强,当然要收他们的牛羊了,这有什么好客气的!”

弱肉强食,在西北边疆很正常,相反,讲道理才是不正常,在这里不管是大方帝国的百姓,还是草原上的牧民,都只信拳头,不信道理!

杨泽对此没法发表意见,他才刚到这里,不了解情况,也没法指手划脚地说什么。他问道:“王爷在城里,生活得还好吗?身边有多少的仆人?”

郝威峰摇了摇头,可微一犹豫,又点了点头,道:“王爷rì子过得还是挺好的,可他老人家的身边却没有仆人,只有王妃和公主,公主也过得挺好,就是王妃好像不高兴,没怎么看她笑过。”

说话间,已到了城门口,杨泽便不再多问什么,估计前太子rì子过得相当地不咋地,不过好在马上就能看到了,所以也不用再问了。

城门口的付丙荣已经被松绑了,衣服也还他了,可就算是衣服又重新穿到了身上,可付丙荣仍是被冻了个够呛,他对杨泽叫道:“师父,这帮蛮子可真够厉害的,我这个捉生将,在这里啥也不算啊,只一个照面就被抓住了!”

他倒是没觉得怎么丢人,如果实力差不多,被抓住是要掩饰一番的,可实力相差悬殊,也就没啥好掩饰的了,也掩饰不住。

杨泽却替他掩饰了一句,道:“那是没让你用弓箭,否则你还是能支持一会儿的!”

付丙荣干笑两声,心想:“估计着,箭术我也比不过这些人!”

一众人进了城,一直往西走,过不多时,到了城zhōngyāng的位置,就见大街的两边,各有一座院落,左边的院子大门上面挂着镇西两字的匾额,估计这便是县衙了。

而右边的院子没有匾额,门口却站着一个少女,正睁着两只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杨泽!(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要上吊

县衙说实话,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如果放在中原,也就是一户中等人家的院子,都不用进去,杨泽光在外面看,都知道县衙不会超过两亩地,在西北要别的没有,土地要多少有多少的情况下,还把县衙修得这么小,想来镇西县也真是穷得够呛。

至于旁边的院子,看上去和县衙也差不多大,虽不能说破破烂烂,可也仅是土砖垒起来的,不说别的,连漆都没刷的门板,本身就说明这户人家穷得很!

然而,站在门口的少女,却为这破烂的院子增添了一道亮色,就见少女穿着黑布做成的棉衣,棉衣很臃肿,更显得她娇小玲珑,脚上穿着黑色的皮靴子,靴子很干净,可一看就是旧的,样式看不出是女式的还是男式的,很大,估计并不合脚。

少女年纪在十五六岁左右,大冷的天却没戴帽子,头发披散着,人不胖,小脸蛋冻得红红的,眼睛很大,眉毛修长,鼻子嘴巴都很小巧,如果放在长安,她好好打扮打扮,真可谓是十足的一个小美人,很可爱的样子!

杨泽心想:“这不会就是前太子住的地方吧,这个小姑娘就是那位小公主?我的天哪,前太子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啊,小公主的穿着,连富户人家的丫环都不如,难不成独孤女皇并不给她的儿子派几个仆人,竟让儿子一家过这种日子?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尚未等杨泽下马过来,那少女哧溜一声,吸了下鼻涕,然后便道:“郝大叔,抓住强盗没?这些人是你救下来的商人吗?”声音清脆,可脸上的表情却有点儿像男孩子,一脸的满不在乎,没看到有半点女孩子的羞涩。甚至连见着生人后,那种少女起码的腼腆都欠奉!

郝威峰翻身下马,笑道:“小公主,没有强盗,是长安来的人,杨大人是从长安来的,他是……”

还没等他说完,小公主便啊地一声尖叫,转身就往院子里跑,边跑还边叫:“父王。母妃,长安来人了,是个姓杨的大人!带着好多人来呢!”

郝威峰后半句话刚说出口:“他是新来上任的县令!唉,小公主,你跑这么快干嘛呀,别吓着王爷!”

杨泽从马上下来,道:“那位便是小公主?王爷年纪应该很大了吧,怎么还生出这么小的公主来?”

在京里时,他可是看到过长公主和相王的。年纪都不小了,至于独孤女皇年纪更大,而前太子是长公主和相王的大哥,那更是得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么大岁数的人,还生出这么小的女儿来,对于前太子来讲没啥,可对于王妃来讲。恐怕就不容易了吧!

郝威峰道:“小公主是王爷在来咱们这里的路上生的,在镇西长大的,其实王爷也不算太老。身体可壮实着呢!”

杨泽整了整衣冠,和郝威峰一起向院子里走去,可他们刚进院子,就听里面有个妇人的声音响起来,这妇人叫道:“王爷,你先等等,先不要上吊啊!”

杨泽大吃一惊,怎么搞的,自己还没进门呢,屋子里面便有人要上吊,还是王爷,那不就是前太子么,前太子要上吊,这话是怎么说的!

杨泽慌了神,快步跑了进来,就见院子里正屋的房门打开着,屋里面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刚才站在院门口的少女,另外一个则是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妇,老妇也穿着黑色的棉衣。

而屋子的正中间,房梁之下,板凳之上,却站着一个同样头发花白的老汉,也穿着黑色的棉衣,手里正拿着一条黑色的腰带,正把腰带往房上扔呢,看样子似乎真的是要上吊!

老汉一连扔腰带,一边哭道:“等着母亲让人把我勒死,还不如我自己了断,我生在帝王家,没的可选择,但我死,还不让我自己死啊,那我这辈子也太窝囊了,再怎么说我也是父皇的儿子,我也是当过皇帝的人啊!”

杨泽赶紧喊道:“王爷,下官不是皇上派来勒死你的人,只是新任的县官罢了!”

在他喊话的同时,那位小公主也喊了起来:“父王,你的腰带不够长,你前几次上吊时不是试验过么,这条不行的,换一条吧!”

“我也没别的腰带啊……啊,不是母亲派来赐死我的钦差?”老汉回过神来,也不哭了,低头看向进来的杨泽。

杨泽赶紧上前,把老汉从板凳上扶了下来,百忙之中,他还看了眼小公主,有没有搞错,你亲爹都要上吊了,你还在说风凉话!

小公主却半点儿都不在意,反正她看她爹上吊都看过好多次了,哪次也没成功,再说家里长一点的绳子都被母亲给扔了,就算她爹想上吊,也没有够长的绳子啊,根本就甭想上吊成功!

小公主也上前扶住了她爹,道:“好好的日子不过,成天净想着上吊,真是让我操心,好了好了,别闹了,今天晚上给你做肉吃!”

老汉却道:“要五花肉,我可不想啃骨头!”

杨泽下巴差点儿没掉到地上,这真是前太子吗,上吊被救下来想的就是吃五花肉!

旁边的老妇便是王妃,曾经的太子妃,曾经的皇后,现在的西北老妇!王妃年纪当然不小了,已然五十多岁,比长公主还要大的,虽然也穿着黑布棉衣,可却收拾得很利索,头上还戴着根银簪子,耳朵上也有银耳环,但十多年辛苦的生活,还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额头和眼角全是皱纹。

王妃可不像他们父女两个这般的没心没肺,她对杨泽道:“你是新来的县令?怎地这么年轻,你不会也要逼着我们一家人去种地吧?”

杨泽一愣,转过身子,冲着王妃行了一礼,摇头道:“怎么会呢,下官再混帐,也不可能逼您一家去种地啊,这没道理啊,下官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王妃眼睛一亮,道:“皇上改了旨意了?不逼着我们自立更生了?”

逼着你们自立更生?这个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可能是以前的旨意吧!

杨泽并不清楚独孤女皇以前是怎么修理这个大儿子的,其实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了,除了西北前太子这一家子之外,别人早就忘了以前的事了,就连独孤女皇自己都不会在意了。

在独孤女皇刚刚把大儿子给撵下皇位时,便把他给发配到了这里,当时是有宦官和宫女陪着来的,独孤女皇曾下令,要大儿子自立更生,要让他明白百姓的辛苦,让他自己种地养活自己,并没有给他什么钱财,也不像京里的相王那样,有王爷的薪俸可拿。

前太子一开始还很听话地去种地,可他养尊处优几十年,都人过中年了,让他学种地,这是不实现的,所以没干多久就不愿意种地了,宦官和宫女前几年还跟着他,可见他已然不可能重返皇位,便也都跑了,只剩下了他们一家三口,历任县令也都按着旨意,要求前太子下地种田,可也就是说说,也没有真的让他下地干活,但却也并未给他们一家人支援,毕竟他们一家人属于犯人一样的存在,就算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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