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医-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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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上笑脸,岳秀峰道:“杨大人,太具体的事,卑职也不知道,要不然等你见了刺史大人,你自己去问好不好?”
杨泽感觉自己也该见一见刺史公羊留了,尤其是现在出了事,一个堂堂从长安来的郎将,竟然能在求州地界走失,长安距离求州何止千里,这么远的距离都能走过,到了求州反而会走失,说得直白些,这位郎将可能是被人害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要是再不去见公羊留,那真是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杨泽道:“不过,要查陌生人的话,这个就很麻烦了,岳校尉你也看到了,镇西这里靠近秃噜浑,来往的人太多,几乎个个都是陌生人,这要我怎么查呢,要不然,等我先大概的查一下,然后去求州,问问刺史大人到底该怎么个细致查法,你看如何?”
他打算先把慕容稀古的事儿办好了,然后再去求州,至于那位郎将是怎么个走失法,他可不好作主,说不定里面牵扯到什么上层斗争,他冒冒失失地参与进去,怕就不好了。
岳秀峰松了口气,他本意也就是如此,只要杨泽能按着要求办事就成,事关长公主的郎将,又涉及到了钦差,他一个小小的边疆校尉能说什么,还是一切都听上司的吧!
杨泽让人给岳秀峰安排了住处,他便去见了慕容稀古,说他要去求州。还盛情地邀请慕容稀古一起去。
可被慕容稀古婉拒了,对于慕容稀古来讲,来镇西可以,可去求州就不行了,那个求州的刺史对秃噜浑的态度可向来不怎么样,万一他去了求州,那位刺史把他给扣了,美其名曰留你做客,那岂不是糟糕!
杨泽也知道他不会去的,客气了一番。便让严诚厚把该给慕容部的东西都准备好,而慕容部的黄金也要结算,另外催促一下,嘎木哈那几头陀什么时候能交到镇西来,这些事都是商量好的,只要按部就班地办,就都能办好。
严诚厚听了吩咐,问道:“杨大人,这些事儿都挺重要的。得你亲自出面才好,让属下去办,似乎份量不够啊!”他没有和慕容稀古打交道的经验,有点发怵。不敢去和一位汗王做生意。
杨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些事你以后会常办的,得学起来才成。还有,一来我要去州里。二来我不能对秃噜浑人太过热情,要不然以后的生意可没法做了,俗话说得好。上赶子不是买卖,要是啥事都由我去办,那反而会让秃噜浑人以为有问题,所以不如交给你们去办,你还要稍微的冷淡一点,让他们认为是他们来求我们,而不是我们求他们,这样生意就好做了。”
严诚厚听了连连点头,这个道理他是懂的,可犹豫了一下,他道:“杨大人,什么是上赶子不是买卖?这是哪里的方言?”
杨泽笑道:“这算是北方的方言吧,做生意时不总要用到秤么,如果你卖东西时,把秤给得高一些,那就说明你给的东西多了,买东西的人占便宜了,可你要是给的太多,那买东西的人反而会认为你的东西有问题,就象如果我对秃噜浑的人太过热情,他们就认为用贡品换酒呀什么的,是个有问题的生意了,这样反倒会引起麻烦。”
严诚厚咦了声,挠了挠后脑勺儿,道:“太热情点儿不是更好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能有啥问题啊?”
“什么问题,那就得看各人有各人的啥想法儿了,要是咱们事先都能想到,那不就没问题了,人心可是最难琢磨的。”杨泽道。
想了想,他取出纸笔,又开了个方子,这个方子便不是治病的了,而是调养身体的,他把方子递给严诚厚,又道:“这是一个补药的方子,明天等我走了以后,你再交给慕容稀古,说这是亲王们服用的方子,让他喝喝看,够不够亲王的等级。还有,管他要一千两金子,这方子可不能白给他。还有那几个头陀的事,一定要催促,让他快点儿把人送过来。”
严诚厚吃惊地道:“一个方子要一千两的金子,这是啥方子啊?”
他低头看去,更加吃惊地道:“这不就是茶砖么,只不过加了奶而已,做成是酥油茶吧,把喝的方法弄复杂了而已,这个也是药方?”
杨泽笑道:“当然算,而且我已经让慕容稀古昨晚就喝了,但没做成是酥油茶的样式,对于成天吃牛羊肉的人来讲,这可是好东西,只要慕容稀古感觉好用,不还是有句话么,上面的人喜欢了,下面的人就会跟风,慕容部的人很快就会都喝这个的,他们可不会做茶砖,那时咱们的生意就会变大了,这可是长久生意。”
严诚厚哦哦两声,把方子仔细地收好,出了屋子,去忙他的事了。
当天晚上,杨泽又给慕容稀古服了第二剂药,从慕容稀古的症状上看,两剂药就差不多了,他又说了一堆有关亲王等级的话,给慕容稀古做了暗示,大方的亲王们喝补药,可是需要特殊方法的。
慕容稀古深以为然,做为大燕王朝的后裔,他对于一切和亲王有关的事情,都非常上心的。
第二天一大早,杨泽便离了县衙门,去向李晏夫妇说要去求州,也说了长公主派来的人走失一事,李晏夫妇凭空添了许多的烦恼,他们都很想知道求州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却又不能跟着去看看,估计问别人,也问不出个啥来,毕竟事情涉及到了长公主,那可是大大不好惹的存在。
这回菜菜说话了,杨泽和她父母说话时。她一直在旁边听着,没有插话,可她也看见父母的表情了,觉得自己该为父母做点什么了,去了一次草原之后,她感觉自己成大人了,不能象以前那些成天玩闹,任性调皮了!
菜菜道:“我还没去过求州呢,正好这次杨泽要去州里,我也想跟着去看看。父王母妃,你们就让我去吧,让我去开开眼界。”
李晏和王妃互视一眼,心中都想:“这孩子怎么忽然间懂事儿了,竟然愿意主动去给我们当耳目!”
李晏有点儿不放心,道:“你刚从秃噜浑回来,在家好好待几天吧,干嘛要再出去。”
王妃却道:“这回和上次不一样,上次她是一个人出去的。咱们不放心,这回有杨泽跟着,还能出啥事儿啊,孩子大了。总得见见世面才行,窝在这么个小县城里,能见识到啥!”
夫妇两个意见不同,但李晏有点儿怕老婆。他心里也知道不会有啥危险的,杨泽肯定会照顾好菜菜,但就怕求州那里的官员为难。毕竟他们夫妇还是在被软禁期间,不能随意出城。
杨泽在旁看着,心想:“我要是不肯带菜菜去求州,怕这两位会起疑心,以为我和长公主有什么勾结,那我以前对他们再好,他们也不会领情儿了,这个就犯不上了,我何苦得罪人呢。”
他道:“要是小公主想去求州玩玩,那随下官去便是,如果王爷和王妃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会不安全,那不如让她扮成士兵的模样,跟在下官的身边,就象木根那样,这样不就会少很多麻烦么。”
王妃眼睛一亮,道:“对啊,女扮男装,这可是好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
李晏心想:“母亲当初流放了我,我当然是不可以出县城的,但又没说菜菜不许出城,离京里她还没出生呢,让她去求州转转也好,也可以和李泽多接触,顺便打探一下大妹到底派人来想干什么。”
他们两个一想通,菜菜当然就能跟着杨泽走了,王妃高兴起来,拉着菜菜去女扮男装,杨泽则出了王府,即将出门,还要处理些事。
待到日上三竿,终于一切妥当,杨泽汇同岳秀峰出了县衙,就见门口站着一个小兵,手里牵着匹马,似乎在等他们出来。
岳秀峰看了眼这小兵,自言自语地道:“这人长得怎么脸黄黄的,不会是得了病吧!”
杨泽看向那小兵,微微一笑,这小兵便是菜菜,穿上了军服,把小脸儿沫得黄黄的,看样子还真有点儿生病的样子。
菜菜冲他眨了眨眼睛,很有些得意的表情,她对于能装成男人的模样出门,是很有几分期待的。
这回县城里留守的还是严诚厚,不过又多了个郝威峰,杨泽怕慕容部的人在临走时弄出点儿啥事,特地留了郝威峰,帮着严诚厚协调,还要在城里查一下陌生人。
出了镇西县,一众人往求州方向急赶,因为有事出门,所以赶路赶得急,众人不惜马力地急赶,虽然地上都是雪,路不好走,但这么个急赶法,估计赶路的时间也会缩减一半。
求州,刺史公羊留一手捂着后腰,正满脸巴结地看着面前的一人,不停地说着讨好的话。
他面前的这人是一个年轻的宦官,名叫秦落落。这秦落落是来宣旨的,长公主给公羊留讨了个爵位,镇边县男,也就是男爵的爵位,食邑三百户,是最低的爵位了,但却是世袭,这也算是遂了公羊留的心愿。
秦落落不耐烦听公羊留的巴结,挥了挥手,道:“许郎将还没找到吗?他可是长公主的心爱将领,也是咱家的好朋友,他本该先到求州的,可咱家都来了好几天了,他还没有到,这肯定是出事儿了啊,公羊大人你得赶紧找人啊,人就是在你们求州不见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黑锅谁背
这个话秦落落已经说过好几遍了,他是从宫里来的宦官,公羊留胆子再大,可也不敢得罪他的,男爵的爵位是长公主给他讨来的,这个人情当然要卖个十足,那就代表来宣旨的宦官,也是和长公主一伙的,他要是得罪了,秦落落回去一说,那长公主能把他捧起来,当然也可以摔下去的。
公羊留陪着笑脸道:“秦公公明鉴,许将军虽是来下官这求州的,可路途遥远,却也不见得是在求州走失的啊,也许是在别的地方走失的呢!”
秦落落更加不耐烦,道:“许将军一路上住的都是驿站,驿站的人都认得他,他最后一次住宿便是来求州的最后一个驿站,离开时没事,可却在你们求州没有记录,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只能是在你们求州不见的啊,这明显就是出了意外,看来你们求州真是不太平,咱家回京后,可得和皇上和长公主说说,实在不行,就换个人当刺史吧!”
他也真是急了,许高阳是长公主派出来的,要先他一步来见公羊留,要说的是前太子的事,长公主做事仔细,不可能让他一个宦官来说秘密的事,以免日后被朝中的有心人追查,他虽然知道许高阳是来干什么的,但具体怎么干却不知道,只有许高阳和长公主两个人知道。
许高阳要是出了意外,那可不得了,万一是被朝中那些有心人给掳走了,严刑拷打之下,把长公主要对付前太子的事说了出来,那就坏了大事了,一定会被捅出去的,长公主这辈子都别想再当什么女太子,独孤女皇岂会把皇位传给一个想要加害亲哥哥的人,这种人品岂能当一国之君。
秦落落着急。说出来的话当然就不会好听,公羊留只感头疼,道:“秦公公莫恼,下官这就再去催办,一定要找到许将军。”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许将军,咱家就不回长安了,就跟你耗上了!”秦落落瞪着眼珠子叫道。
公羊留满嘴苦涩,连忙答应。心中却想:“堂堂一个郎将,竟然说不见就不见了,谁能想到会这样啊,求州这么大,让我怎么找啊,这不是难为我么!”
他出了正堂,来到捕快房。捕快们见他来了,赶紧迎了出来,为首的捕头道:“大人。你怎么来了,可是为了许将军的事?”
公羊留苦着脸道:“还能因为别的么。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找人啊,怎么还在这里磨蹭,为何不去街上?”
捕头为难地道:“大人。属下们怎可能不尽心寻找,可实在是找不到啊,这几天已经把求州翻了好几个个了,挨家挨户的寻找。可都找不到啊,再说那位许将军可是堂堂郎将,他要是自己躲起来。咱们可是找不到的。”他这话里有暗示,相信刺史大人一定听得懂。
公羊留脸色难看之极,低声道:“他不可能是自己躲起来的,有什么好躲的啊,所以只能是被人给害了,咱们这地方不算太平,本官岂有不知之理。”
捕头心想:“你也知道不太平啊,也对,谁都知道,也不是什么秘密。”他道:“大人,城里头是肯定找不着的,那位许将军要是进了城,岂有不马上来见你的道理,所以一定是在外面被人给劫了,城外的地方可太大了,那是怎么找也找不到的,咱们也就是做个姿态出来,让那位长安来的天使认为咱们尽力了也就成了,事情拖一拖,也就拖黄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拖字诀,是捕快们处理无头悬案的不二法门,几乎所有的无头悬案都能这么拖黄了,从来没失手过,至少在求州这里,拖字诀一直好使。
公羊留向左右看了看,把捕头拉到一边,小声道:“这事怕是拖不过去,里面那位宫里来的大老爷拼命催本官,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他就不走了,你说用拖的方法能管用么。”
捕头眼珠转了转,也小声道:“那就在牢里找个人出来,然后装成是那位许将军,这不就见着尸体了么!”说着,他做了个杀的手势,想用一个犯人的尸体蒙混过关。
公羊留还是摇头,那许高阳可是和秦落落认识的,偷梁换柱这招可不好使。
捕头却不知道原由,还在建议着:“可以把脸剁得稀巴烂,那就怎样也认不出了。”
越说越离谱,这主意对付小民还行,可用来糊弄秦落落是明显不行的。公羊留气道:“都剁了个稀巴烂了,又怎能证明是那个姓许的尸体,别人根本不会信的,除非有什么信物,可要是找到了信物,还能找不到真正的尸体么。”
捕头叹道:“这可真是难办了。”想了想,又道:“如果那位许将军真的出了事,这个责任该由谁负啊,京里的人一定会怪罪大人你的吧?”
“那是自然!”公羊留愁眉苦脸地道。
他的男爵爵位刚刚到手,还没捂热乎呢,估计就得飞了,长公主不会饶了他的,甚至会认为是他把许高阳藏了起来,想要投敌叛变,另外再找靠山呢,可他偏偏没有别的靠山,这岂不是冤枉他了。
捕头轻声道:“那要是责任不由大人来负呢?”
“在求州不见的人,责任怎么可能不由本官来负,找不到别人顶罪啊!”公羊留垂头丧气地道。
捕头轻轻一笑,颇有几分奸诈地道:“那可不一定,咱们这里不太平,可却不是最不太平的地方,镇西可比咱们这乱多了,要是从那里跑来一伙盗匪,把许将军给害了,那这个责任,还用得着大人你扛么?”
公羊留咦了声,只感眼前一片光明,豁然开朗,似乎找到目标了,镇西那里强盗可多,有时甚至还有秃噜浑的强盗越境作案,没准还真就是镇西来的强盗呢,要真是这样。这个黑锅干嘛要他来背,应该由那个杨泽来背才对啊!
“那怎么才能把责任转到镇西那边去?”公羊留问道,这个捕头还是挺聪明的嘛,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捕头接着献计道:“找个可靠的人当证人,说看到有一伙强盗劫了许将军,带着许将军一起往镇西那边跑了……”
公羊留道:“那然后呢,叫镇西的县令调查追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破不了案……”那就不关我什么事儿了。秦落落的怒火也不会冲着我发了。
“那就不关大人什么事儿了,还可以追责那位杨县令,好好处罚一下,给钦差大人消消气儿!”捕头深感这个主意大妙,简直是妙不可言。
公羊留也是这么认为的,压在心头好几天的烦恼,终于算是减轻了些,他道:“找证人的事儿就由你去办,一定要找可靠的人。还有。你们都去外面转转,不要待在衙门里,免得被秦公公看到,以为咱们不出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