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小师爷-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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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策道:“凶手也可能是带了手套不过,我找遍了整个屋子,没有发现包裹铁棍的布、手套或者别的东西。所以,凶手很可能将这包裹物带走了。”
他心中又想,铁棍一头居然没有任何指纹,这肯定也是因为这一段被布之类的包裹,挥舞时摩擦,将铁棍原先的旧指纹都擦掉了,所以才一个指纹都没有找到。
凶手难道具备戴手套防止指纹留下来的反侦查措施?照理说,这样的知识只有现代社会的人才可能具备,古代因为没有指纹同一性的知识,也从来没有什么案例证明古人曾使用指纹进行了破案,所以具有这样的知识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为什么凶手要用东西包裹铁棍或者戴手套?现在天气还很热,不可能戴手套防寒,如果是铁棍本身包裹有布,这倒可以解释包裹铁棍的问题,但是却不能解释凶手为什么要事后带走包裹物这个问题。
他在这沉吟思索为什么会这样,贺兰冰却想着怎么才能找到这包裹物,既然屋里没有,会不会……?贺兰冰立即走到门口,将孙八哥叫过来,吩咐他和几个捕快,把整个院子全部搜索一边,看看还没有可疑物,比如沾血的布什么的。
孙八哥等人开始搜索,贺兰冰又回到屋里,问司徒策道:“还有没有别的需要查的线索?”
司徒策蹲下身,指了指地上的血脚印,道:“这里的鞋印,除了死者自己的之外,另有三种脚印,一个最大,是死者浑家高氏的,——我已经用她换下来的鞋子比对过了,鞋底的花纹跟上面的完全吻合。证明就是这双鞋留下的,但是,是不是高氏的,咱们不能光凭她一个人说了算,必须进行核对……”
“我拿这鞋去跟她其他的鞋比对一下”
“对”司徒策又指了指另外几个鞋印,道:“这些鞋印,是两个人的,因为鞋底花纹不相同,一个是菱形的,一个是半月形的。证明是不同的两个人的鞋,而且,从鞋的大小来看,有一双要明显小一些,这样尺码的鞋,估计是女人的,另一双,则很可能是男人的。——当然,也不排除是高氏这样高大而且大脚丫的女人的。”
“会不会是三个人干的?”
“有这可能,不过凶器只发现了一个,而且死者头上的伤的形状也只有一种,所以,如果另外两人也是帮凶,可能没有直接实施伤害,而是站脚助威,或者帮忙制服死者。”
“嗯”贺兰冰低头观察了一会,道:“这图案有些特色,怎生把它取下来,我拿去找鞋袜铺的人问问,看能否找到一些端倪。”
司徒策道:“这些血脚印上的血都很粘稠,虽然现在已经干了,但是还没有完全干透,喷一点水雾在上面,然后用宣纸拓印,应该可以直接取下来的。”
“好,我去找纸来”贺兰冰吩咐捕快去买了一张宣纸,又拿来一碗水,含了轻轻喷雾在脚印上面,然后将宣纸铺在上面,轻轻按压,有血的地方便沾上血痕,取下来一看,果然,一张完整的鞋印便取下来了。上面的图案非常清晰。
他们一一将地上清晰的脚印都拓了下来,拿着出来,叫过唐糖,让她去全城的鞋袜铺看看有没有线索。
这时,负责搜寻整个宅院的孙八哥等人回来了,禀告说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当然也没有找到沾血的布之类的。两人就此判断,凶手肯定是将包裹铁棍的布带走了。
现在,最重要的线索落在了死者脸上的那块蓝手绢上,司徒策希望自己能从这上面提取到指纹。
如何让纺织品上的汗潜指纹显现,这是刑侦上一个比较难办的问题,因为纺织品表面多孔,渗透性强,所以没办法直接用指纹刷刷现。又由于纺织品图案比较复杂,而且本身的背景荧光比较强,往往容易遮盖住指纹荧光,所以用激光装置照射显现的办法也不太理想。
司徒策想了好久,终于决定采用一种物理和化学相结合的方法寻找上面的指纹,那就是先用502罗丹明6G对指纹进行处理,然后再用激光发射装置照射显现,最后用相机拍摄下来。这是因为,用502熏现法处理之后,指纹线纹上的白色聚合物会远远多于纺织品,而罗丹明6G又是强荧光物质,且自身是棕红色,这样,用蓝绿色的激光就能激发产生荧光。再用相机拍下来。
这个思路非常正确,他终于在这块蓝布上混杂的诸多模糊的纹路痕迹中找到了一枚清晰的指纹
司徒策非常兴奋,他重新回到案发的米二家,找到高氏,提取了她的十指指纹。高氏自然是老大的不乐意,但是衙门的要求,她不能不按着办。
司徒策将指纹拿回衙门内宅,跟显现的指纹进行对比,结果,证明上面的指纹不是高氏的,印证了高氏所说的话。
接下来就是等待。等着查访的结果。
最先报来的,是鞋印查访的结果。虽然镇海县制鞋的鞋袜铺不少,但是看图案很快,这些鞋铺的师傅绣娘对自己做的鞋底的花纹都是一清二楚的,一看就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作品。所以很快就查完了,两个鞋子都不是任何鞋铺缝制的。也就是说,这两个鞋印的鞋子,很可能是自己家纳的。那就不好办了,古代女子大多心灵手巧,各种女红都是自己亲自动手,而且各人有各人的本事,图案花纹或许有相同的,但针脚细腻,缝制方法,各有不同。镇海县这么多大姑娘小媳妇,要想查出究竟是哪一家做的鞋垫,那可真是的大海捞针了。
现在,唯一能寄予希望的,便只有青楼女子查访了。而这一条线索,又是司徒策他们最寄予希望的。
萧耗子果然不负期望,第二天,便把结果报给了司徒策。——左邻右舍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响动,也没有看见什么人出入米家,因为天黑大家都回屋睡觉了。不过,他们已经查清楚,案发当晚,被死者米二包夜的青楼女子,是谢家花船上的女子小悦。起更的时候去的,五更时回来的。人已经带到了衙门等候询问。
第49章三寸金莲
第49章三寸金莲
司徒策拍了拍萧耗子的肩膀:“你办事还真是快捷很好”说罢,跟贺兰冰来到前衙刑房的客房,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挤眉弄眼跟刑房的书吏们说笑。那些书吏见到司徒策他们进来,赶紧一个个都溜回了各自办公条案后面,继续办公。
那女子拢了拢鬓发,凤目一挑,瞧向司徒策,嘴角立即荡漾起一抹甜甜的还略带几分羞涩的笑意:“哟您就是会算命破案的司徒师爷吧?”
“你认识我?”司徒策奇道。
“那当然,师爷您的名气,早已经在镇海县家喻户晓了,奴家虽是青楼薄命女,却也是知晓的,今日得见师爷金面,奴家当真三生有幸啊。”说罢,起身盈盈福了一礼。
司徒策见这女子谈吐倒也不俗,不觉有几分好感,见这屋人多,便跟贺兰冰一起将她叫到隔壁空房子里,关上门,让她坐下,自己和贺兰冰各拉过一把椅子也坐了下来,这才问道:“我们把你叫到衙门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奴家知道,先前在花船上,奴家已经听捕快大哥说了,就是米掌柜被人杀死在屋里的事情吧?真是怪哉了那晚上他起更的时候叫我去的,陪了他一夜,把我折腾了个够,才给了我五钱银子,天没亮,五更的时候就让我走……”
“你是五更天离开米家的?”这跟尸检确定的死者死亡时间是一致的。
“是啊,当时他赶我走,我说这黑灯瞎火的我害怕,等天亮再让我走行不?他不干,说他困了,非让我走,我只好走了。摸着黑回到花船。——这种人要你的时候把你当个宝,完事了当你是根草。气死我了”
“你出门之后,他来关大门了吗?”
“没有四更天的时候,他说饿了,去厨房端了碗汤来喝了,吃了点肉,却不让我吃,真是抠门然后他就说困得很,要睡觉,就撵我走,我就一个人走了,他也没有跟出来关院门,我也懒得理他的门,心想最好有人进去把他家偷了,那才解气呢”
“这么说,你走之后,米家房门就一直开着?”
“嗯——不是我不管,我没办法管啊,院门只能从里面上拴,他自己不出来关,可不关我的事”
司徒策道:“你经常去他家吗?”
“常去隔三差五的他就叫我去陪他过夜。”
“整个夜晚,就你们两个吗?”
“还有他浑家,住厢房呢。他浑家从来不敢管他的事,看着我在正屋跟他快活,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生得人高马大的又有什么用?”
“除了你们两,没有旁人了吗?”
“没有了,——奴家知道师爷想知道什么?是谁杀了他是吗?这个奴家就不知道了,反正五更天我离开米家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
贺兰冰冷冷道:“没错,可是你离开之后,他就死了,而且有没有旁人在场,你怎么解释?”
“哎呀我的天呐”小悦很夸张地抢天抢地哭了起来,捶胸顿珠拍着椅子扶手,“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呀我为什么要杀他?他一个大老爷们,我怎么杀得了他呀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啊”
“别哭了”贺兰冰一声厉喝,把小悦吓了一跳,声音戛然而止,畏惧地望着贺兰冰。
贺兰冰道:“如果趁死者熟睡的时候,就算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突然用铁棍这样的致命凶器打击死者脑袋这样的要害部位,一样可以打死对方死者抠门,而且五更天叫你离开,你气恼不过,便趁他熟睡之机将他乱棍打死泄愤。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小悦不敢再哭闹,只是苦着脸道:“贺兰师爷,奴家真的没有杀他,他抠门奴家早就知道了,给钱少就少点呗,多接几个客人也就赚回来了,犯不着杀他啊,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奴家还没活够哩非要说奴家杀人,那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司徒策道:“是不是冤枉我们会查明白的,我现在需要提取你的指纹,请你配合”说罢,取出指纹墨盒,取了小悦十只手指的指纹。然后单独到隔壁房间关上门,取出微型数码相机调出盖在死者脸上蓝手绢的指纹图案进行对比,结果不符,证明盖蓝手绢的人不是ji女小悦。
司徒策返回屋子,又问道:“你当夜到米家过夜,穿的是什么鞋子?”
“呃——,就是脚上这一双啊”
“脱下来我看看。”
小悦扭扭捏捏的,红着脸终于把三寸金莲抬起来,轻巧地将一双红色绣花鞋脱了下来,递给了司徒策。
这还是司徒策第一次见到古代女人裹脚的样子,那小脚穿着一双雪白的袜子,看不见里面,不过肯定是畸形的,因为外表就能看出比正常人的脚明显要小得多。
他拿过那绣花鞋,原以为女人裹脚,鞋子会很臭,可是这鞋子拿到手里,却是香喷喷的,不觉有些奇怪。
却原来明朝中期女人已经开始裹小脚,男人也很畸恋那双现代人看起来很可怕的小脚,他们却当成宝贝心肝,喜欢把三寸金莲拿到手里把玩,更有甚者,还用这小巧的绣花鞋作托盘用,将酒杯放在鞋里斟酒吃。
由于青楼女子的绣花鞋经常被客人拿去做这些用场,所以这鞋子不能有味道,不然就太扫兴了,因此青楼女子的缠足必须经常洗,鞋子袜子都是经常更换,而且还要用熏香熏染,以掩盖些许的异味。
他翻开鞋底查看花纹,现场的鞋底图案他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了,所以一瞧之下便知道,这图案跟现场的不一样。
贺兰冰也凑过来观瞧,发现不是,不由皱了皱眉,又想到可能小悦换过了鞋子,便将殷丫蛋叫了来,让她拿着先前到各鞋铺查访时用的鞋印拓片,跟ji女小悦回一趟花船,将小悦所有的鞋子都拿出来比对,看看是否有相符的。
司徒策暗自点头,贺兰冰这想法很对路,这鞋子很显然是新换上的,一点异味都没有,也不脏,所以,说不定是小悦返回花船之后更换了鞋子。
殷丫蛋带着小悦走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回来了,兴冲冲的跑到内衙书房,对司徒策道:“司徒师爷,那ji女的鞋子都看了一遍,没有发现跟现场拓片上图案相同的”
司徒策有些好笑:“既然没有发现,你还这么乐呵呵的做什么?难道破不了案你很高兴?”
“不是的啦”殷丫蛋胖乎乎的脸蛋上兴冲冲的神色更浓了,道:“我们另外发现了一件事应该对破案有所帮助的”
“哦?什么事?”
“我们正在检查鞋子的时候,花船上来了一个人,是个醉醺醺的酒客,来找小悦要债来了。这人说了一件事,很有意思”
第50章灵堂的冷笑
第50章灵堂的冷笑
“什么事?”司徒策问道。
殷丫蛋道:“这人来找小悦要钱,小悦让他等一会再来,他不干,嚷嚷着说她不地道,同是一夜,跟米二干一宿才收五钱银子,跟他干一次就要三百文。而且拿了银子还不找钱。我听着不对,就问那人怎么回事,小悦不让那人说,被我训斥之后不敢搭腔了,那人也是喝醉了,颠三倒四的说了半天才听明白,就是米二死的那天晚上,大概四更天,他喝醉了回家路上,正好路过米二家那条巷子,见到小悦从米二家出来,他认得,就上去搭讪,说好了三百文一次,跟那人回家……,那个去了。走的时候给了小悦五钱碎银子,让小悦找,小悦说刚才米二给他的也是五钱碎银子,找不开,让他改天到花船来找她要。今儿个就是去找她要钱去了。”
贺兰冰听罢怒道:“这贱人好大的胆,竟然敢撒谎骗我们她明明是四更天就离开米二家的,竟然说是五更才走其中一更是跟这人做那苟且之事当人可恼她人呢?”
“我已经将她带回来了,就在前衙呢还有讨债的酒客一起。”
贺兰冰怒气冲冲往外走,司徒策和殷丫蛋跟在后面,来到前衙刑房的会客厅,小悦还满不在乎地坐在哪里跟书吏们嬉笑,贺兰冰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脖领,将她提了起来,吓得小悦两脚乱踢,气都换不过来,翻着白眼,喉咙里嗬嗬连声。
贺兰冰重重将她往椅子上一惯,摔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贺兰冰一脚踩在她椅子上,金扇一拍小悦的脑门,冷声道:“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敢再撒半句谎话,我立即把你投进大牢,你不信就试试看”
小悦揉着自己的脖子,惊恐万状望着贺兰冰,听她这话,赶紧连连点头:“奴家再也不敢乱说了,求贺兰师爷饶命”
“我问你,你到底是几更离开米家的?”
“四……,四更……”
“为什么说是五更?”
“路上我遇到酒客,跟他回家做了一回,我不想告诉老鸨,免得要抽分子,所以就隐瞒了。”
青楼女子接客,要按比例向老鸨上缴,而且一般都是大头。这小悦路上接客,老鸨不知,她便想独吞这笔钱,不给老鸨交。所以回去的时间上说了谎话。没想到那酒客却把他的谎话给揭穿了。
她想不到贺兰冰如此生气,差点给掐死,贺兰冰倒也不全是因为被欺骗而如此生气,她生气的主要理由,是发现小悦实际上是四更天离开米家,这一点有酒客帮忙证明,也就是说,小悦离开米家的时候,米二还没有死,因为司徒策告诉贺兰冰了,说米二是五更天左右死亡的。所以,小悦也就没有了作案时间,这条最重要的线索就此断绝,破不了案心头堵,加上小悦的谎言,才让她如此动怒。怒气都迁移到了小悦身上了。
贺兰冰将酒客和小悦分开,分别进行了细节询问,结果两人说的都能吻合,并没有编造的迹象,贺兰冰彻底绝望了。
贺兰冰吩咐将小悦和那个酒客放了。苦着脸问司徒策道:“线索都断了,怎么办?”
司徒策沉吟片刻,道:“我想再去案发现场看看。”
“不是看过了嘛?”
“想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