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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大唐皇帝李治-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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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衡再三,只剩一声叹了。

这不是他们的错,从大业年间,到大唐建国,对内对外,三十多年的连年征战,能活下来的没一个正常人,正常人是活不下来的,可这样没有理智信念的战争机器,可一用二用再三用,可谁敢常用。

他日,若一人登高而呼,这些老兵们,同样也会转过身,带着他们狰狞的笑,举起手里犹带腥味的横刀,跟随他们的将军一起反戈相向,下手也铁定决不留情。李治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尽管这些老兵很强,可他们……被淘汰了。

淘汰他们的人是李治,或者,换一种公平一点的说法:是时代。

属于李治的时代,同样属于每一个大唐军校即将要毕业的那些满怀一腔热血,澎湃着等着被人生扇嘴巴的军官们,甚至属于私德不堪,好色成性,却有勇有谋学贯古今的萧陵,唯独不属于他们,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确实被抛起了,这话没错。

所以,李治常在萧淑然面前自嘲唏嘘,自己是世上最无奈的大好人了,总要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狗娘养的混蛋,一遍又一遍,做些自己不想做却一定要逼着自己毫不犹豫做下去的事。尽管可能会骂声如潮,可能会被咬牙切齿的恨,会被咒骂媳妇生孩子没屁。眼,就是有屁。眼也全是不带把的赔钱货,可该做的事必须得做,并且一做便要做得彻底,要雷霆利落,不留后患,因为李治明白,自己做的一切改革都是对的,哪怕超出时代太多,对的就是对的,而老苍头这类人无疑就成了两个时代代沟的牺牲品。

今天会有,李治深深的明白,老苍头这类人也绝不会是自己施政最后一个牺牲品。其实李治没说的还有一点,知道的人寥寥。

大唐连年征战,一百七十万的军队,这太庞大了。庞大到每年养着他们的军费递增的速度,不仅让内阁七位宰相吓出一身冷汗,就是李治看了那报上来的数据也停滞呼吸,哆嗦了数秒,花销大的恐惊天上人啊,若这天下能保持一直如此经济增长,那一切就简单了。

不过这更像个白日梦童话,到了该醒的时候就醒了。

思来,颇有点邓爷爷百万大裁军的味道,若不是当时以李靖为首的几大还存世的国公爷,军中大佬们被李治说服,及时从这种快要来入不敷出的危机中清醒过来,替李治抗住了不少暗流涌动、风风雨雨,这事到如今就悬了,根本不会一路波澜不惊的走过来。

不给媳妇的胭脂钱可以,可要是一天不给这当兵的钱,这天可真的要被捅翻了。

于是,有一些人,他们注定要站到李治的对立面,这是跨越千年的理念与大唐传统军人碰撞出的血花,一点都不璀璨,毫无精彩可言,悲凉的一塌糊涂。

一切的一切,谁对谁错?

或是大家都没错?

谁说得清呢。

老祖宗常说,功过后人评。

千百年后的史书才是真正的历史。

——————

“你回来了?”

不知何时李治走到了鱼玄机的房间,李清河刚刚步出房间,见到李治便是一愣,随后平静的询问道。

“玄机在里面吗?”李治轻声问道。

“嗯,姐姐在里面看书,外面一切都…处理完了?”李清河小心的试探,她看出李治的脸色虽平静,可奇差。

“可以进去吗?”李治点点头。

“当然。”李清河赶忙让开,她有点奇怪,以往飞扬跋扈为谁雄的李大帝今何在,怎么这么一副落落寞寞的太监样子。

“嗯。”李治这样算作回答了李清河,推门进去,然后在李清河眼睁睁中,“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蓦然间,李清河有点担心鱼玄机的“安危”了。

——————

长沙城吴王府,舍得殿,温暖如春。

舍得殿整个大殿地面上铺的是厚厚软软的皮毛,踏上去,平白让人多了三分心安,墙上刷金粉,珍珠为饰,上绘彩绣四爪蛟龙,罕见的红色猫眼做眼,更添血色狰狞。利爪也涂朱砂,一套下来,那花销,确实十分舍得,若能把大殿洗劫一遍,三妻四妾就全有了。

长风幸灾乐祸的哭嚎着,在舍得殿的走廊上席卷了一次又一次。

寒风瑟瑟中,李恪衣着单薄的站在走廊上,风吹发丝,很有颓废味,陪着那一身白衣,萧瑟的能性冷淡的女人也花痴起来。

李恪望着东北方金陵的方位,一张脸病态苍白,能让女生怜爱,就跟刚刚生了一场大病,可诡异的是,那双眼睛却红的发热,热的看东西都朦胧不真切,李恪身体发出一阵让他痛恨恼怒止不住的颤抖。

他知道,此时此刻,金陵城已经起事了,烽烟已经冉冉升起在这片本该祥和的天空,再说甚么都没用了,那三千自己最大的王牌虎贲的怒火足以肆虐焚烧一切,在西北战场,在征东战场,他都听闻过,知道这些人的厉害。

“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呢,小九,你的兵反了你。”李恪端起酒杯,低头笑着去饮,可是酒杯却神奇又玄幻的滑落坠地,一甩两半——预兆不祥!

“别抖了,听见了没有,别抖了,”李恪低吼着用自己的左手使劲的按压着突然又剧烈颤抖的右手,咬着牙齿,额头青筋崭露,“一切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那三千个老兵,会为本王毁灭一切的,李恪,你赢定了,你赢定了,你有甚么怕的,你一点都不怕,所以不必紧张,一点都不必紧张,一点都不必要害怕,没有甚么可怕的,没有。”

一道惊雷偶现鳞牙,轰隆隆滚过天空,“咔”的一声,一到闪电划开天地,劈在舍得大殿中,正正的劈在那大殿之上的王座。

霎那间,李恪面色煞白。

角落里默默看着李恪的女人转过身,缓缓向后走,去看看她的儿子。

小妖:惭愧面壁中。RO

第五十九章那一道闪电,偶现鳞牙@!!

大唐皇帝李治。。。第十三章胭脂红再红也红不过英雄血(下)

:2011…11…299:01:09本章字数:9370

秦淮河里的船,不同于长安渭水,也不同于杭州的西湖扬州的瘦西湖,这几处的船不是笨,就是简陋局促,比不得秦淮的船,可以躺下谈天望远,也可以顾盼两岸的房子,思来,是和其独特的用处有关。

过了白鹭洲,李治等人的轻舟也靠近了满满当当横亘在十里秦淮上的画舫,自然是看清了这些画舫,画舫清隽也就罢了,那顶下还一律悬着彩灯,明暗晦不一,夜幕垂垂,船上点点灯火从薄薄的白纸上反晕出一片朦胧的烟霭,透过这烟霭,黯黯的水波里,一阵涟漪。

置身在这片薄霭和涟漪里,耳边想起悠然间歇的桨声,jīng神也恍惚起来。

“好一个郁蒸的江南,难怪如此多人憧憬这纸醉金的生活。有点意思。”

李治恍然这秦淮河上的一切,雅丽果然过于他处,俯下身子看,就连那秦淮河的水也是碧yīnyīn的,厚而不腻,像是胭脂水粉所凝的,自己初到金陵时,天è;还未黑,漾漾的柔波恬静委婉,等到现在灯火点明时,倒变的沉重了起来,黯淡的水光,就跟水里有人在冲你眨眼睛一样,美的有些诡异。

桨声响动中,iǎ舟在河中漾,李治早已颇为朦胧,怪羞涩的,寂寂的河水,随着双桨轻动,无言的挑逗着李治的情弦。

沿路雾里看花,朦朦胧胧的不觉间已经过了桥,河上断断续续的歌声此起彼伏,从沿河的妓楼、画舫中飘来的,这些歌声歌词大都是些前人的言词,清唱的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听,至少和邓丽君王菲的差了不少,但清秋微风吹漾水波摇拂的,哪怕唱的走调点,也可以果断无视了

轻舟悄悄地穿出连环的桥一脚踏进这“六朝金粉气”的销金锅,震撼一脸的!

今天的一晚,李治难得的沉默了,少了滔滔的诉说,舒展一下文青的情怀,一个字,看!

不再说那些纷烦的话,只看少说,享受这一江胭脂的薄媚。

一路震撼,浮沉于歌声里,灯月jiā辉,笙歌彻夜,这才是秦淮河的真面目。

不时的有的艇子iǎ舟急忙忙打桨,横冲直撞的斜冲过来,带起河水“哗啦啦”的翻动,有时倒也惊险。

得意于秦淮河的妹子们的努力,那胭脂水粉微泛出的暗香,浮动在每一寸空气中,随着那的船儿随着这的船儿也啊的的李治心肝脾肺肾都软了。

水光璀璨上的彩舫到处停泊,李治那破船不禁也左摇右晃穿ā其间起来,游客们的大船,歌nv们的画舫、李治的破船,有时能作挤成一团,别开生面。

“狗屁的旖旎风光,再晃就胃出血了!”

李治是真不知道秦淮河热闹的时候是这样的,只模糊地觉着在秦淮河一定是风光秀丽,对坐船头伊人汉子对诗唱歌的,所以在那悦来客栈里早早入睡,又睡了个回笼觉,中午才启程,就是为了傍晚时分正好到金陵,养足jīng神看看夜è;下的秦淮江畔。

如今这样急急忙忙跑到河上来无聊苦了自己又怪得了谁。

这个靠近金陵城的江畔,动着无数的灯火,沸腾声响遍了周边三里的秦淮河,喳喳嚷嚷的一片,活像卖鸭子的大集市,李清河充当了临时的导游,说这儿夜夜如此,不必见怪。

不必见怪还是大惊iǎ怪?话里话外不免有些自豪,这让李治觉得自己是初上城的乡下老,被鄙视了。

穿花蝴蝶窜的船和李治没个相干,不过途中还是遇到一件不大不iǎ的趣事。

一只歌舫直直的冲来,船头傍着,船尾也傍着,渐渐和李治们的船并着了,这都不要紧,关键是一团黑影猛地跨上李治船头上,身手异常矫捷,令裴行俭等人iǎ吃一惊,下一刻就要下死手!

幸而来的不是个大老爷们,而是一个武力值为零,无存在感、无威胁无祸水姿è;的三无老妈子,年纪在李治看来并不大,三十四五而已,后世iǎ资白领们iǎ乔初嫁的年纪,神气倒怪狡猾,把一扣破烂的手折,递给李治,让细瞧些戏目,好好儿点个唱。说:“这位公子,点几出吧,最新的新曲。”

本来李治就有意见识一下秦淮河的歌姬的,只不过原没想放到今夜,毕竟初进城,媳妇又在身边,不料苍天大爱,她们竟会主动前来纠缠。

舱前点着红灯笼,红的眩人心,两个年轻的nv子走出船舱,坐在下面,从船上看去,胸前雪白纤毫毕见,无疑是引客人的大杀器。

来时听李清河有意无意的说了,秦淮河上每船的歌妓大约二人,天è;一黑,她们的船就在秦淮河上往来不息的兜生意,无论行着的泊着的,都来兜揽,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竟来兜揽李治的破船了。

李治他们的轻舟,轻便不假,但简单到平庸也不假,更何况还有两个美人站在船前,来人实在谈不上眼里劲,有点闷头一棍,打的着打不着看天意爆人品的意思。

大红灯笼高高挂,透着一股靡的味道,即使豪放大气如武顺也皱起了眉头,神è;冷了下来,带着天然的俯视,这无关修养,不过是出身显贵的人,天然带着的对同的优越感,nv人尤其鲜明,并没有蔑视不耻的意味。

都是可怜人,只一眼,就能看见船头那两个nv子一身遮掩不住的风尘味。

出乎意料的热情让李治竟有些许踧踖不安了,自然的撇了撇左右,果然见周围行过的船上似乎有许多眼光炯炯聚焦过来,要命的八卦,李治有点囧了,第一次被当成嫖客实在是有些不习惯,尴尬的咳了咳嗽,随意向歌妓们瞥了一眼,姿è;一般,没有惊为天人的惊不过也是正常,物以稀为贵,美nv多了,潜规则都木有新闻价值了。

李治装模作样的勉强将那歌折翻了一翻,夜里灯火倒映在水上,闪烁不定,根本看清不了几个字,便赶紧递还给那老妈子,不好意思地道:“那个,我们刚进金陵,就不要了,改天再来听曲吧。”

武顺嫌李治的回话太冷漠了,便开口帮腔解释道:“这位老婶子,我家相公只听奴家自己的iǎ曲儿,听不惯人家的。”

要想摆脱是非纠缠,除非将不理不睬做到极致,来人又知难而退,否则最好不过辩解了。

一声“相公”,道破天机,一针见血,是此时此刻此景此情,所有辩解中最简洁最漂亮的一个词儿了。

不出所料,那老妈子带着三分失望和七分的轻蔑,让船头雇来的伙计轻摇着画舫,翩翩而去,世故了点也笨了点,所幸不虚伪,固然不可爱但也谈不上讨厌,夜è;降临,她们的生意才刚刚开始,不急,但也不能费时间不是。

在桨声里隐约间仿佛传来老妈子狠狠地声音,“呆子,一群吝啬鬼,又一个没出息的惧内,天下男人都死绝了不成!”

倒是那两个歌姬似乎明白了甚么,临走时歉意的看了看李治身边的武顺和李清河。

眼看她们一个一个的去远了,李治呆呆的蹲踞在船头,怪聊赖的,碰着了这种缘分,李治是无怒亦无哀,惟有一种抱歉。

金陵nv李清河到底懂得多些,告诉归海一刀:“把船摇开些吧,不是每个人都没眼力的,别再让人来噜苏了。”

归海一刀“唉”的答应了一声,闷着一股气撑起船来。

桨声复响,水见波痕,武顺笑道:“为何画舫来时相公竟羞涩了起来了,连话也说不周正了?就差躲奴家身后装羞涩了。”

“这是一种比较深沉的眷爱,一般人不懂的,需要大慧根大机缘,适逢其时,透着大玄乎。”李治神神叨叨的,爷们儿蛋疼呢。

“相公其实不必顾及娘子悲凉易碎的iǎ心肝的,要是舍不得,过了这个村还有其他店,再叫就是了。”见李治摇头,武顺笑意涟涟,大为欣赏李治不为所动的态度。

“相公思来想去,到底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君子,就在刚才,相公切实感受到了内心正在煎熬,那是道德的鞭子在无情的鞭挞我内心的良知,于是良知苏醒,只能说一声‘抱歉’,再见无期了。”半真半假的跟武顺扯了一句,武顺如此说他要真的当真那就傻的可以跳茅坑了,不过这心里似乎真的有些抱歉的。

“抱歉,为何要抱歉?不想听不听就是了,这样的事每天秦淮河上不知发生多少,不是每个歌姬都能拉到客人的。真正红火的画舫,大多去了青楼,留下来的也是回头客捧的,只有一般水平的歌姬才会到处询问,唱的曲子都是别人捡剩下的,希拉平常,见多了也就好了。”

李清河ā了一句,说的平静诚恳,脸上不见一丝鄙视的意味,声音少有的温和如醇酒,缓缓而出,也许真的只是见的多了,即使有太深的感触,久了也淡了。

“你说的…可能是对的吧。但我所谓的抱歉,三分是对于她们,另外七分倒是针对自己,刚才那两个姑娘于我虽没有奢望,但总有些希望的,拒绝了她们无论理由如何充足总让人很受伤的,也许是第一次见,感觉心里怅然若失似的。

而对我自己只是觉得有一种不足之感,这四面的歌声并没有如何动听,也许初进金陵,远远的歌声却总感觉在心里搔痒似的,越搔越痒,在歌舫划来时就有点憧憬,有点盼望,还有就是饥渴了,这和无关,纯粹好奇,但真正让我感到抱歉的是,刚才众目睽睽之下,我竟然毫不犹豫的退缩了,实在丢脸的很。”

李清河听了后诧异的偏了偏头,若有所思,没有再问。

倒是对李治极了解的武顺出奇的思索了一会儿,对四处观望的李治说了一句话,一语道破天机。

“相公,卖歌是卖歌,卖是卖听歌和狎妓不同,无关道德的。”

武顺一针见血的说尽了李治灰è;的拒绝。说到了李治心里。

歌舫去了,李治心如涌,武顺的话他自然明白,最后只能归结于不是主场水土不适吧。

怎么说李治也是一天朝红旗下的优秀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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