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为侯门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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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
两日之后莹绣就带着抱琴和瑞珠,和乔瑾禄他们出发去了万安寺,在莹绣出发没多久,沈府就有客人上门的,沈夫人看自己母亲一大早匆匆前来,便差了身边的人出去,留下此后的丫鬟一个。
〃娘,这么一大早的您过来有什么事?〃
唐夫人拉着她坐下后低声问道,〃沈家大小姐今年是不是有十三了?〃
沈夫人抬头看了身旁的丫鬟一眼,〃你去厨房叫一些糕点来。〃等到那丫鬟出去之后沈夫人才点点头,〃是有这个岁数了。〃
〃那你有没有给她想看过亲事。〃
〃不是还早么,十五及笄。〃沈夫人说的有几分漫不经心,唐夫人却直摇头,〃婉儿,正是因为她不是你亲生的,她的婚事你才更要上心一些,你别忘了那还有乔大学士家在,你能把这丫头的婚事拖到什么时候去。〃
沈夫人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亏的没有别人,〃莹慧还小,两姐妹的婚事也撞不到一会去,说出去你这个当家主母也没有亏待了她,否则年纪一长,乔家必定是要过问的。〃唐夫人慢慢地劝解着女儿,毕竟还是年轻些,沉不住气。
〃那娘有什么好人选?〃沈夫人想想也觉得没错,就算是自己这么不管不问,乔家迟早也会插手莹绣的婚事,自己总不能阻止她嫁得好,倒不如。
〃若是你这婚事定的早,乔家也没什么好说了去,毕竟是娘家的,那孩子的婚事还是你和鹤业做主。〃唐夫人见她有几分心动,这才从袖口出拿出了一份帖子递给她。
沈夫人翻开一看,脸色微变,抬起头看着笑的一脸得意地唐夫人,〃娘,这恐怕不好吧,那蒋三公子可是个病秧子,这婚事一出,指不定别人怎么说我这后娘黑心的。〃
〃什么病秧子,那蒋三公子人可俊俏了,就是啊常要吃药,身子骨有点虚弱罢了,蒋尚书和你爹还算是熟识,这不蒋三公子年纪到了,就想让我们帮忙看着有没有贤惠些的姑娘,我看啊你们家大丫头是在合适不过了,怎么说这都是你们高攀了!〃
蒋家的家世比沈家还要好上一些,人说嫁高娶低的,蒋三公子若不是身子骨不好,这婚事恐怕也轮不到沈家这边。
唐夫人见她神色有些犹豫,将那帖子拿过来自己翻看了一下,状似无意地说道,〃那蒋三公子一辈子也就是个被照顾的份了,现在是高攀了没错,将来是怎么回事就说不定了。〃
沈夫人眉宇一动,一手指腹轻轻地摩拭着杯子的边缘,〃听说这蒋三公子也是个妙人,等鹤业回来我说上一说。〃
唐夫人满意地笑着,〃蒋三公子当真是个妙人。〃…
莹绣坐在万安寺小山落的一个亭子中,石桌上摆着一些带来的果盘糕点,春日的阳光懒懒地落入亭子中,十分的和谐。
〃什么时辰了?〃莹绣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回头看到抱琴拿着一壶寺庙里供应的茶水走过来放在了石桌上,〃已经巳时了小姐。〃
〃瑾禄他们人呢?〃
〃表少爷他们去那边桃林玩了,说是斋饭的时候就回来,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莹绣就知道瑾禄是个闲不住的,让他陪着自己在亭子里多呆一秒都不行,还好瑾泽也跟着一块来了,〃你把这收拾一下,我去找找他们。〃
〃小姐那您别走远了,我让瑞珠过来陪您。〃抱琴赶紧将桌子上的东西放进食盒里,拿着匆匆去了客堂喊瑞珠过来陪着莹绣。
等瑞珠到的时候,莹绣已经进了桃林里了。
三月的初的桃树开的早的已经花苞绽放,带着一股清净的幽香在桃林的飘散着,莹绣踩着新露的细草慢慢的朝着里面有声音的地方走去,林子里寂静一片,好似能够听见风声中簌簌地树叶声。
万安寺的分寺众多,桃林这边恰似一个求签的小庵堂,莹绣远远的听到那几声木鱼敲击,拨开眼前的桃枝往深处走去,四处的桃树几乎一样,走着走着似乎迷了路,心中徒然生出一丝恐慌,好像是堕入了那过去万劫不复的感觉,莹绣拉起了裙摆,凭着那远近地声音,朝着庵堂走去。
心中越发的焦急,四处飘散的香气好像魔障一般就像昨日窗前的桃花树,一模一样,莹绣加快了脚步朝着前方走去,终于在尽头看到了那高起的围墙,一阵熟悉的笑声传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整理了一下沾染了杂草地裙摆,慢慢地走上了阶梯。
庵堂的地基很高,等莹绣走上去之后,瑾禄靠在庵堂院落的围墙上正和几个学生聊天,见到她来了便跑了过来,“表姐,你怎么来了?”
“还说呢,都等不到你们过去吃饭,我就自己来找你们了。”莹绣平复了心中的起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笑着和他身后的同学颔首打了招呼,“你们聊,我进去瞧瞧。”
这座庵堂叫做缘堂,求的是各种缘分,也有人们经常求的姻缘,第二次步入这座殿堂,莹绣望着那安然和祥的观音像,心中感慨良多,一旁敲着木鱼身穿僧服的和尚走了过来,“施主,请问您是要求什么签?”
“姻缘签。”
接过和尚递过来地签筒,莹绣跪在蒲团上,面朝着观音虔诚地拜了三拜,闭着眼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签筒,安静地殿堂里只传来那签筒地响声,过了没多久,一声签竹落地的声音,莹绣翛然地睁开了眼,低头看着那地上地签支伸手捡了起来。
上面是签地符号,莹绣站了起来交给那和尚,和尚笑着看了一眼签上的字迹,执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交给莹绣,莹绣从怀里拿出一小锭银子放置在功德箱子中,将纸拿起来一看,“郎才女貌世间稀,姻缘前定不须疑,全况月老传音信,雀桥高架待良时。”
“姻缘前定不须疑?”莹绣倏地抬头看着那和尚,“大师,姻缘前定的意思是前世已定?”
和尚笑着摇头,“施主,此乃天机,不可说,不可说。”
莹绣神色复杂地看着那行字,再回头看着表情依旧地观音像,上天啊,这一回,您该不会开莹绣的玩笑了吧。
门外传来瑾禄的叫喊声,莹绣将那解字折了起来藏入袖口,提裙向着和尚再次道谢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殿堂门口传来了一阵车轱辘声,一个身着白色褂子地少年坐在轮椅之上,身后站着一名黑衣男子,“少爷,我们到了。”
“扶我进去。”细看之下,那少年面色俊秀,只是眉宇间有着一抹淡然,身后的黑衣男将他扶了起来背入殿堂中,少年看着那眯眼坐在那的和尚,“大师,刚才那姑娘,求的可是姻缘签?”
和尚睁眼看着他,笑了笑又继续眯上了眼,“不可说,不可说!”
少年让黑衣男子将自己放在蒲团之上,面对着观音像,少年合上了双手朝着观音参拜了三下,闭着眼不知道许了什么愿望,没再打扰那和尚,从殿堂里离开了,随着那车轱辘声离开,敲着木鱼的和尚睁开了眼,翻开了最初给莹绣写解签的本子,在她那张解纸下蘸墨写下了一个字…
吃过了斋饭,瑾禄他们就得回去,休沐不过一日,隔天就要上课了,莹绣却打算在这里多呆些时候,为家人祈福,为母亲点一盏长明灯。
万安寺的长明灯是要虔诚去求的,当天下午瑾禄他们回去之后,莹绣摘取了所有的头饰,按照寺庙的方式,要在斋房里求福三日才是最过虔诚,期间不出斋房,吃住在屋子里头。
抱琴不放心,“小姐,这样多累,不如抱琴替您去吧,您身子才好一些,回去严妈妈不得念死我了。”
莹绣将耳环摘了下来放在梳妆盒子里,看她一脸的不情愿,笑道,“你替我去就不是最诚信的了,三天很快就过去了,你若是不放心就在外头守着,瑞珠啊,去通知大师,就说我准备好了。”
净身换上了素衣服,莹绣跟着大师走进了一间斋房之中,那是供起来的一座小佛像,前面是蒲团和木鱼,这几日莹绣都要坐在这自己祈福,再为母亲点上长明灯。
遣了抱琴她们出去,莹绣望着贡桌前的佛像,坐在了蒲团前,深呼吸了一口气,手执着开始敲起了木鱼。
她安心地在万安寺里祈福,外面的世界却发生了一点的小变化,沈鹤业知道了沈夫人说的关于给女儿说亲的事,对蒋家的小儿子颇有微词,官场之中谁家的孩子多少有些了解,蒋家的前两个儿子确实出色,可那蒋三公子,从小就是体弱多病,有一次病重了,蒋家险些要给他准备后事。
但是他都挺过来了,说这命悬一线一点都不夸张,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不存心去守活寡么。
沈夫人却不这么想,“大难不死并有后福,莹绣的婚事我这心里也难选择,高的别人看不上,低了又可惜,蒋家论家世还比咱们好一些,如今人家真心来求,不就是看中了莹绣的贤惠么。”
蒋家朝中什么局势沈鹤业自然清楚,若是能和他们有姻亲关系对自己的为官路又是添一份力量,“待我打听一下蒋三公子再说,若是身子真那般不好,断然不能把莹绣往那推。”
沈夫人替他按了按肩膀,柔声道,“这些年我如何待她你也看的见,我又不是黑心的主母,你若是不放心,自己去瞧瞧便是了,虽说那蒋三公子将来没有仕途的可能,可那才能连皇上都是有赞口的,蒋家必定不会让这小儿子过的不好,莹绣嫁过去既不用做主母,又可以享清闲。”
沈鹤业眯着眼没有再说话,沈夫人轻轻地将他外套脱了下来,吩咐丫鬟进来准备热水洗漱准备就寝。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在12点前面发了,嗷呜~~~~~
谋婚
三日之后,莹绣为乔晴然点了一盏长明灯,看着那微弱地火光燃燃不息着,莹绣虔诚地望着那众多的贡灯,拜过后出了大殿。
回到乔家已是下午时分,换过一身衣服,莹绣将从寺庙里带来的茶交给紫烟送去给老夫人,严妈妈走了进来,递给她一封信。
“这是青碧前天差人送过来的。”莹绣将信看完之后,点了蜡烛让严妈妈拿了个瓷盆子过来,看着那灰色的烟迹在瓷盆子里上升,跳跃地火光瞬间吞噬了薄薄的信纸,莹绣的脸色平静,看不出几分异样,“奶娘,还有人找吗?”
“小姐,昨天老爷差人过来让您从万安寺回来赶紧回家。”莹绣去万安寺两天后沈鹤业就派人要接她回去,莹绣低垂着头睫毛一颤,看不出神色,良久,她轻声问道,“奶娘,是不是我在家里,爹爹都这么的不待见绣儿。”
严妈妈走过来将她搂在了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老爷怎么会不待见你,你是他的嫡亲女儿,老爷只是糊涂了。”
夫人难产走的早,留下小姐一个人,隔年沈府就娶了新妇,老爷毕竟是年轻的,和夫人燕尔过的那几年,早已经是旧人辞去新人欢了,可怜小姐一个人,在老爷娶亲的时候躲在夫人的屋子里偷偷地哭。
严妈妈想着眼眶就有些湿润,小姐从小就懂事,从来不曾和二小姐小少爷争过什么,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是唐氏心中拔不去扎地疼的一根刺。
不出几日,熟人的几家之间就有相传蒋家有和沈家做姻亲地意图,其中的政治因素暂且不论,大家最好奇的是沈家嫡出大小姐,订的不是蒋家的二少爷,而是蒋家那个卧病在床的三少爷。
蒋家要求娶的动静不低调,作为同朝为官的人,蒋大人自然会和乔老爷子说起此事以表示诚意,等乔老爷下朝回家的时候莹绣正趴在乔老夫人怀里难过着,一旁的乔瑾禄则是一脸的气愤,乔老爷子进来的时候恰好听到了那么一句话,“我以为是什么好人呢,同学那里一问,那蒋三公子这五年来都没有下过床,奶奶,这样的人表姐嫁过去了怎么可以,也不知道姑父这是怎么想的!”
乔老爷子轻咳嗽了一声,迈进了屋子,瑾禄一看是爷爷赶紧住了嘴,掖到瑾泽身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莹绣擦了擦眼泪从乔老夫人怀里出来,红着眼眶喊了一声,“外公。”
“快别哭了。”乔老夫人被她勾地也红了眼,乔夫人差人绞了毛巾过来,替莹绣擦了擦眼睛柔声道,“尚未定下,先别急。”
“你听谁说的蒋三公子三五年不曾下床了。”乔老爷子看着瑾禄问道,瑾禄怕这个不苟言笑地爷爷,躲在瑾泽身后扭扭捏捏不肯出来,倒是瑾泽开口回答道,“我和三弟知道这事之后就去同学那里打听了一下,和蒋家相熟的经常走动的几个同学告诉我们,蒋三公子确实有好几年没有下床了。”
莹绣拿着毛巾擦过了眼睛,眼眶处还有一些肿痛,据她后来所知,蒋三公子岂止是三五年没有下床,根本是一直在床上度过的,可当年她不知道,外人也清楚的不多,只知道皇上对这蒋三公子地才华也赞不绝口,能让皇上开金口的。
所有人都以为蒋三公子不过是吃药吃的多,身子虚罢了,亲事定下之后莹绣确实见过他一面,可之后的两年,却都没有见面,十五岁那年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蒋三公子却去世了,莹绣的婚事一下变成了一个大问题,蒋家在此时还提出要莹绣那年不准说亲出嫁,否则儿子孤孤单单离去心中难平。
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闺中小姐出嫁前出门的次数少之又少,有些婚嫁洞房花烛夜才知道对方的模样,莹绣当时被蒋三公子去世的这一噩耗也吓蒙了,她从来没想过要去争什么,甚至做好了要照顾蒋三公子一辈子的心理准备,可不论哪一件都比不过他直接死去让她难以接受。
库房里的嫁衣和嫁饰都成了可笑的嘲笑品,这一切让她再重生几回都不可能从脑海里抹去。
若不是那荒唐的定亲,她怎么会那么急匆匆地嫁入侯府,说的好听点是世子妃高嫁,可一进去就是一对双生子地母亲,连外室都算不上的两个孩子,已经占据了世子嫡子的位置,那就像是一个布局已久的阴谋,她不过是意外闯进去的局外人,却措手不及,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
她又怎么能够不恨。
莹绣垂目靠在乔夫人身上,双手揪着那毛巾听着瑾泽和外公讲着关于他们打听到的事情,关于蒋三公子具体的病因关系,知道的人确实不多,经常去蒋家的也都见不到蒋三公子,莹绣不过是让青碧找人传了一下,京城人多口杂,一点小事只要有风吹,就不怕吹不进别人耳朵里。
乔老爷子听完了之后那本就严肃的脸越加的肃然,对于几个儿女的婚事,他最不满意的就是小女儿嫁的人,当年沈鹤业来求亲的时候,若非乔晴然自己点了头,乔老爷子绝对不会点这个头,原本以为低嫁了女儿应该不会过的差,可乔晴然要强,就算身子虚也非要再为沈鹤业生个嫡子,这一生连着那个男婴都死了,留下当年不过三岁的沈莹绣。
“老爷,若是蒋家真存的是这样的心思,咱们绣儿是断然不能嫁过去的。”乔老夫人握着莹绣发颤地手对着乔老爷说道。
“别管蒋家存的是那份心,绣儿,你暂且在这住下,春坊就要到了你帮着你舅妈一些,这件事我会处理,瑾禄瑾泽,你们过来。”
瑾禄身子一抖有些害怕,被爷爷叫去书房谈心肯定是没好事,不过这回有二哥陪着,冲着莹绣偷偷扮了个鬼脸,瑾禄被瑾泽拉着跟在乔老爷身后去了书房。
“乖孩子,别怕,外婆不会让你嫁到那样的人家去的,我们家的绣儿怎么可以给人家冲喜呢,别怕,你爹来了也带不走你。”乔老夫人搂着莹绣安慰道,那是沉淀的安稳感,让她有了想要闭上眼睡一下的冲动,这样想着想着,她竟真的睡过去了。
乔夫人走过来一看,叹了一口气,“娘,绣儿睡着了。”
“这孩子现在有什么心事都藏着不肯说,我和你爹年纪都大了,再护也护不过她几年了,到底她还是沈家的孩子,都不能越权了过去。”乔老夫人爱怜地摸摸她的头,亦是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