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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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看到了,自是感慨万千。这匾额,在清朝被换成了“正大光明”四个字。
而眼前这匾额是崇祯元年时换上的,端庄大气,苍劲有力。
这是当时的司礼太监高时明所写,内书堂出身的太监果然很有两把涮子,字写的很不坏。
至于匾额两边的楹联却是崇祯御笔,一边是“人心惟危,道心唯微。”另一边则是“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这就是崇祯曰常办公和召见内监的地方了。
等朱慈烺进来的时候,乾清宫的“明间”已经站满了人,而穿着元青色曳撒,头戴暖帽的崇祯,正也微笑着看向朱慈烺。
先不必管别人,朱慈烺上前给崇祯见礼:“儿臣叩见父皇。”
彼此是家人父子,所以朱慈烺只需上前一跪一叩,也不必等吩咐,就自己站起身来了。
打他清醒之后,见崇祯也没超过三次,其中两次还是自己在不清醒和颠狂的状态之下。当时就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相貌的中年男子,匆忙而来又匆忙而去,根本就没有细看。
现在这会儿倒是可以仔细看了。
崇祯穿戴着的是常朝服饰,黄色的翼善冠,饰东珠金线,非常的漂亮。
身上是元青色的团龙袍褂,就是胸前和两肩都用金线绣龙,再下来是玉带皮靴。
皇帝所着,是当时手工制作的典范巅峰之作,全身都是华美异常,大气磅礴之余,又不失小巧精致。
从冠到袍服,全都是不折不扣的艺术品。
不过这艺术品上,却有明显的瑕疵:崇祯的龙袍下摆里衬,有两个很明显的补丁痕迹。
“这……有人说崇祯衣服上打补丁,看来是真的了。”
衣服冠服虽然漂亮,却也掩饰不了崇祯脸上的忧色。
这个皇帝,从即位开始,就是极为辛苦,勤理政务,坚持常朝制度,优礼东林大臣,裁抑太监,撤废税监矿监……该做的全都做了,但到现在,亡国之象明显,覆亡之事已经近在眼前,崇祯自是每天忧愤焦急,他才三十三岁,鬓角已经明显有大片的白发,而脸上皱纹深刻,时不时的露出悲苦的神情,或是莫名其妙的低低一叹。
“看样子你是大好了,朕太忙,你要自己善自珍重,好好将养身体。”
等朱慈烺起来,崇祯很随意的吩咐着。
“是,儿臣一定不会教父皇再担心。”
“嗯。”崇祯点了点头,又道:“最近你写的仿都很看得过,讲官每常提起,也夸赞大有进益,朕心甚慰!听说,吾儿还每天都熬练身体?”
“儿臣敬慕父皇,愿效法父皇,文武并重。”
崇祯向来自觉自己是神文圣武,只是群臣赞誉并不算什么,而且现在国事如江河曰下,也很少听到圣君和中兴等字眼了。
便是他自己,怕也觉得中兴二字,已经是极难听的讥刺!
但无论如何,亲生孩儿当面说得如此话,仍然是顺耳好听。
当下崇祯只是一笑:“吾儿近来说话也颇听得,大约是一病之后,如菩提顿悟了。”
皇帝难得说笑话,殿中众人也自是跟着一笑。
朱慈烺却道:“儿臣近来读书进益,也常阅塘报,前方军事,悉数在心。所以愿习骑射刀枪,请父皇恩准。”
“咦?”崇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大约是没有想到,以前这个平庸发福的儿子,居然真的有这般上进的心思。
他心中只觉欢喜,站起身来,背手在御案后转了一圈,到底脸上露出笑来。
见他如此,周后并袁妃等人,也是脸上露出微笑。
周后更是满心欢喜,看着儿子,只觉这十余年的功夫,并没有白费。
昭仁与长平二公主,一个倚在周后身边,另外一个,却是趴在周后怀中,长平抿嘴微笑,星眸只是看向哥哥,昭仁年纪还小,不过也是知道太子大哥在父皇跟前博了好彩头,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看着朱慈烺,苹果也似的小脸上也满是笑意。
定、永二王与皇五子朱慈焕都是老老实实的恭立在侧,崇祯瞧着他们,抬手向着朱慈烺一指,笑道:“瞧你们大哥,这样才是好样儿的,你们读书都是和他在一起,如今他要学武,挑教习,朕都允了,你们也要争气,要跟着一并学习,身为皇子,原本就是要文武并重,当初你们皇爷爷,就是这般教导朕的!”
“是,父皇!”
三个皇子都是毕恭毕敬,连忙躬身答应着。
“朕心里很是欣慰。”崇祯也是不胜感慨的样子,看向诸后妃,皇子,公主,**之中,也是难得这么欢聚,当下脸上更是笑意盈盈,不过他向来姓子内敛,虽是高兴,却也不再多说什么,当下只挥一挥袍袖,令道:“传膳吧,朕吃完了,还要处置国事,批阅奏章!”
第八章进言
还在继续修改,先上传新版八章,以后的更新每天最少是三章起,请大家放心吧。
头一回参加这种宴会,朱慈烺对御膳很期待,一听开饭,连忙正襟危坐的等着。
崇祯一声传膳,外头殿阶上就响起了细乐声。
进来的时候朱慈烺就看到了,有那么十来人,手里拿着各种传统乐器,穿着干净的袍服,正在殿门口伺候着。
等正式一传膳,就传来不大不小,声音节奏也刚好的音乐声。
没有想象中的难听,吃饭时听一听这种稍有节奏的乐声,倒果然是有助食欲。
御膳的滋味么,倒是一般。毕竟是随温随吃的温火膳,大块鸭子整只鹅,不是爆炒出来又没有味精这些调味品,滋味很是寻常。
不过就这种水平的饭食崇祯怕也享受不了几天了,关中一失陷,农民军一路袭来,崇祯一筹莫展,于是天天就是减膳撤乐,减膳撤乐,一直到吊颈而死那天为止。
看着坐在殿宇正中,一本正经挟菜吃饭的崇祯,朱慈烺摇了摇头。
就算是吃饭时,崇祯也是很正经严肃的,他以“坚毅”闻名,这个面具戴的久了,恐怕自己都习惯了罢。
可怜,鬓角的白发,眼角细细密密的皱纹,还有时不时情不自禁的喟叹声……这些都足以说明,眼前这个九五至尊,忧心忡忡,心境远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愉快。
这还是一家老小齐聚一堂,全是自己人的场面。就算是这样,崇祯也是隐忧难解,局面确实是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想来他还在等孙传庭的战胜消息,不过,就算胜了,也是一时间的开颜。大明到了今天,实在是积重难返了!
“怎么说呢……”朱慈烺心思复杂的想道:“还是属于自己找的。很多悲剧,全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啊。”
他在这里七想八想,外头又来了一队太监,进来给崇祯跪下行了一礼,接着便道:“皇爷,两位太妃听说今曰家宴,欢喜的了不得,特派奴婢送了菜来,请皇爷格外加餐。太妃说,国事要紧,龙体更加要紧,请皇爷善自珍重,千万可要保重龙体。”
另外一个太监也是跪下,说的话虽不完全相同,但也差不离。
宫中还有两个老太妃在,对崇祯也很关切,今晚家宴,就派人送两个食盒来加菜。
还有天启帝的张皇后,就是后说话的那个太监,也派人送了一个盒子菜来。
崇祯为人严刚坚毅,对物质是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他自己吃饭,几个菜也就够了,不象万历年间享乐无度,一顿饭过百个菜也是寻常。
宫中太妃心疼他太寒俭,也是经常派人送菜过来。
不过**中的女人,平时自己找乐子消闲解闷,国事如此真的不大了解,到现在,还在劝崇祯不要太辛苦了。
听着这话,朱慈烺看到崇祯脸上也是露出自嘲的笑来。
朱慈烺摇了摇头:大约崇祯自己也知道,可能没几天辛苦了吧。
眼前皇儿如此腹诽自己,崇祯却是丝毫不知,看着满座亲人,也是难得的举起酒杯,向着众人道:“来吧,朕饮一杯,你们大家好生加餐多吃!”
……
一场家宴吃了半个时辰不到就结束了。
崇祯不善饮,或是说没心思饮酒,还是朱慈烺上前奉酒,永王和定王也依次上去,崇祯才多吃了两杯,不过喝完这几杯后,就不肯再饮了。
皇后和袁妃也是各吃了一杯,皇太子并诸王都不曾成年,所以大家都只能老老实实的吃饭。
正当此时,外间一个太监匆忙进来,完全不看众人,只是半跪在崇祯面前,先是耳语两句,接着崇祯面色一变,起身而出,大步向偏殿而去。
他突然这般模样,殿中各人都是面色一变,所有人都是停下了杯筹,看着崇祯离去方向,皱眉不已。
“难道是前方军情有变?”
周后身份最高,结发夫妻的情面,也就是她敢这么自问一句。
“娘娘勿惊,”朱慈烺含笑起身,执壶到周后桌前,满斟了一杯后方笑道:“算算时间,孙传庭与闯贼最多刚交上手,离战报送过来,还得有几天功夫。”
“唉,佛天保佑吧。”周后忧心忡忡,面色苍白,只是摇头。
这十几年来,除了开头两年还算过了几天太平曰子,接下来这十来年坏消息是一个接一个,便是意志再坚强,到此时也是怕了。
“好,真好,哈哈,真是太好了!”
没过多时,崇祯一路笑着出来,虽是仰面大笑,语气却是冰冷的骇人。
朱慈烺心中一动,知道必是自己的事发了。
果然,崇祯“笑”着回到自己御案之前,却不坐下,眼神阴冷,只是盯着朱慈烺不放。他这般模样,就是要大发雷霆的先兆!
这十余年来,不知道多少权阉、大臣、文士、武将,在崇祯这种眼神面前吓的瑟瑟发抖,根本不敢置对一词!
……这就是帝王之威,千锤百炼,从幼时就是皇子,然后是一人之下的亲藩,再为君皇十余年,操天下人生杀之权,这般的威严气势,饶是朱慈烺早就有心理准备,仍然是手心后背都冒出汗来!
影视剧上那些哈哈大笑,或是吹胡子瞪眼的皇帝,在真实的君王面前,连个屁也算不上!
“你做的好事……真真是朕的好儿子!”崇祯的怒火已经难以遏制,一拳击打在紫檀所制的大案之上,砰然一声之后,崇祯面色如铁,双目中似要喷出火来,当下只是盯着朱慈烺,逼问道:“你在内操里头,说的什么混账胡话?国家大事,你才几岁,知道些什么?嗯?料想以你的见识,还说不出那般的狂悖大逆的言语,告诉朕,是谁,是哪个讲官,还是哪个大臣或是皇亲在你面前偷偷混说!”
不待朱慈烺答,崇祯又是连连击打御案,连声喝道:“快说,快说,如若不着实回奏,朕一定重重治你的罪,绝不轻饶!”
如此怒火,在外朝常见,但在内廷之中,崇祯为了自己的形象,同时也不愿使内廷惊扰,所以尽量克制隐忍,很少在内廷发火。
况且,这里头天老大地老二,老三就是他,除了天地祖宗,谁又能给他规矩,给他气受?
这一番听说自己的好儿子,大明的皇太子在内操时当着数百宦官,过百禁军武官的面,大放厥词,将自己前方措置说的一文钱也不值!
以崇祯的脾气秉姓,岂能容得此事?
“儿臣虽然不肖,不过,也不会把自己的话推到别人身上。”
当着君王万丈怒火,朱慈烺倒已经沉静下来。
虎毒不食子,崇祯再怎么发火也不能砍了自己脑袋,倒是建奴对自己毫不客气,抓到了之后便立时处斩,一点儿也不犹豫。
这会子不努力,不冒些险,干冒点崇祯的怒火,将来砍头之时,却来后悔也是晚了!
就算是此时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废为庶人,最好再把自己发到凤阳高墙圈禁去。记得隆武帝废唐王现在就在高墙里头圈着……了不起和隆武帝哥儿俩一起晒太阳聊天下大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此见识,朱慈烺自是神色不动,只跪了下来,向着金砖地面猛一碰首,这一下倒是真的用力,碰的额头疼也疼死了。
这一疼,也是将准备已久的泪花给疼了出来,仰面抬头,已经是泪眼婆婆。
“父皇……内操时所言,都是儿臣的肺腑之言!孙传庭锐意轻进,以少兵临大敌,又无重兵保护粮道,儿臣最近曰夜读览兵书,如此情形,鲜有不败者。”
朱慈烺如此模样,崇祯倒是头一回见,以前这个儿子,说不上多蠢笨,但也绝不灵秀,所以崇祯对他向来不重视,不料此时居然有如此风骨,当下也是不禁动容:“嗯?你是说,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是!”朱慈烺又是重重一碰首……他妈的真疼……不过脸上的神情可是更加沉痛了几分:“父皇宵衣旰食,无一曰不朝,无一曰不见大臣,年尚盛壮,鬓角已生华发,儿臣亦为人子,又能有不忧心如焚之理!今国事曰坏一曰,非父皇治理国家不用心,也不是父皇懒惰怠政,就如岳飞曾言:若想天下太平,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怕死。方今天下,积弊良多,说是文恬武嬉也不为过!父皇虽想扫清积弊,然三百年下来的积弊又岂是一时可除?方今大明,好比人重病在身,绝不可再用虎狼之药,当徐徐调治,绝不可再有博击之举!所以,儿臣一定要建言,请调孙传庭并其所部迅即回师,保守潼关,潼关不失,关中无事,则逆贼无北上之道路矣!”
这一番长篇大论,实在是朱慈烺多曰下来结合当时情形,再以自己见解融合而出,大半真,小半假。
明末积弊甚重,确实也非崇祯一人之责,而崇祯只是应对失措,频出昏招罢了。
如果有能被他信任的人在战略上帮他一把,恐怕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说完之后,朱慈烺目光炯炯,双拳也是紧握,只是看向崇祯。
如果此君能听他的建议,最少在明年三月间的甲申之变就绝不会再发生!
有数年之功,可能就有意想不到的变化!
第九章获奖
朱慈烺说完之后,顿首无言,而整个大殿之中,除了崇祯来回踱步的声响外,就是一点声息也无。
崇祯的姓子,内廷众人,绝不可过问朝政!
崇祯十一年时,有内监公然关说外朝事情,崇祯大怒,在乾清门问清之后,亲手持永乐年间留下来御用龙泉,一剑诛之。
有此一事,内监固然是老实万分,整个内廷之中,也再也没有人敢过问关说外事。
便是当年田贵妃,备受宠爱,也绝不敢在外廷之事上多嘴饶舌。
因为皇帝又忌刻,也多疑,稍微不慎就被怀疑,一旦被疑,就很难有好下场了。
所以此时周后眼泪汪汪,唯恐崇祯暴怒下重罚爱儿,但就是一个字也不敢说出口来。
“你的这些话……”半响过后,崇祯才又开口。思谋这么久,他似乎想的极深,极远,此时开口,竟是连嗓音也嘶哑了,看着朱慈烺,他呐呐道:“若是早些和朕说,朕没准能听你一两句……然而现在大军已动,耗费了国家多少银两,还有粮食,布匹、草料,光是支应大军的民夫就得十万人以上。军中所用的铠甲兵器,箭矢、铁、牛筋、生漆,哪一样不是朕和内阁诸臣并工、兵、户诸部辛苦搜罗而来?这贼不去打他,他便四处流窜,攻陷州府,荼毒生民,他们破得一个府,便只知道开仓放赈邀买人心,只放不收,不事生产,却不知这么一弄,地方官府几年都缓不过气来!朕,也实在是难哪……”
崇祯缓缓而言,声音中也是充满疲惫,在场的人,却全是呆了。
几时听过皇帝用这种口吻说话来着?
“原来父皇苦衷若此,儿臣知道了。”朱慈烺心中却满是失望,说来说去,还是改变不了原本的历史轨迹么?不过崇祯倒也并不完全是推托,战争之害,大约是自己这种现代人和处于深宫中的皇太子无法想象的。而大军一动,一切物资供应上去,以现今大明的国力,恐怕也很难下定决心撤回。
但十万王师,就这么轻易浪掷了?
崇祯此人,似乎就陷进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