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明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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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我的包裹。”陈若虚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一阵头痛。”
“你昨天喝多了?包裹在这里。”高进正打着洗脸水进来。陈若虚恍然,看了看面前这个小眼睛,圆滚滚直丁丁用很激情又带点猥琐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小胖子,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自己身上,还好衣服在身上。
“哦,小二,这是哪里?”
“杏花楼。”
“杏花楼?妓院。”陈若虚一个机灵,想起身,一个转身直接掉下了床。
高进想起这位仁兄是讲“五戒十要”医德的好郎中,笑着宽慰道“是我们请你来看病的。”
“不是啊,我是请你来听曲的。”张郎中洗完了脸,正懒懒的走进来。陈若虚刚舒一口气,被这句话一说,跳了起来。
张郎中见势不好,立刻尿遁:“我去方便方便。师兄莫急,先洗把脸。”
高进低头偷摸笑了笑,转身跟着出去,就听张郎中嘀咕,都这多年,还是老古板。
花厅,陈若虚抬头看天,张若谷低头望地,高进看了看这俩师兄弟,一边暗笑一边上菜:“陈老爷子,这个糕点,虽然不比你的八珍糕培养脾胃,壮助元阳,但也是我们店里王二娘的好手艺,请尝尝。”
陈若虚一愣,看了看张若谷,满心疑惑的看着高进。
吃罢糕点,陈若虚问正收盘子的高进:“这八珍糕,你从何而知?”
高进笑道:“张郎中经常来我们这出诊,有时会提起陈老爷子你医道高超,内外兼治,神乎其神啊,也提到过你的八珍糕是轻身耐老的良品。”
陈若虚沾须一笑:“师弟妄言啊,对了小二,你说你这里有病人?”
“哦,是我母亲昨日牙痛,张郎中昨日来开了两剂药。”
高进看着张郎中正想着怎么圆过去,李妈正好走进来:“张郎中,我牙不痛了,但是一咬还不舒服那,昨晚你的房钱和前段日子挂的账该给我了吧。”
张郎中脸上一红“李妈,些许小帐,等我马市上挣了一并给你。”
陈若虚亦皱眉:“师弟,多年来你滥赌的毛病还是没改啊。嗯,李妈,我来看看你的牙,嗯,方子。师弟开的方子没有问题,但是这颗牙齿已经缺损,针刀器械无法外治。”
高进忍不住插嘴:“如果能把此处磨干净,可以补牙的啊。”
陈若虚道:“磨干静倒是容易,但是以何物来补呢?”
高进心里笑开了花,我是男主角呀,我有主角光环,我有金手指呀,靠!
“补牙,可以用这个!”高进高高举起手,陈若虚、张若谷、李妈都瞪大了眼,齐声道:“银子?”
高进缩了回手:“不好意思,自然要调制下。缺牙处修整干净后,用熟石灰铺底,然后加入这个的调制物。”
李妈张大着嘴坐在椅子上,牙放银光,一脸惶惑。陈若虚和张若谷沾须仔细端详,不断点头。
陈若虚叹道:“高进小兄弟,这个配方真是不错。”
高进心里贼笑,看着李妈嘴里银汞合金补好的牙齿,这个大规模使用是二百年后啊!
“娘亲,记得一天不能吃过热和硬物哦。”高进殷勤的表露着孝心。
李妈捂着嘴走了,陈若虚拱手一礼:“高进小兄弟可曾学过医道?”
高进惭愧道:“没有。不过如果若虚先生愿意,我可将此法与若虚先生共享,广利众生。”
陈若虚正色一鞠:“若虚代苍生谢过高进小兄弟。”
张郎中也在旁边正色一鞠。
高进笑着还礼:“当不得,当不得。张郎中,马市你要行医,不如我们携手给人补牙,补一牙三钱银子,得银平分可好?”
张郎中笑道:“好主意。师兄,不如你也去看看,马市上淘些长白老山参回去。”
张郎中说完却无人应答,回头,只见陈若虚正在伏笔记录今日医牙过程。
高进轻轻上前,哇塞,《外科正宗》的原稿,价值连城啊!
啧啧,谁说中医没有外科手术了,大明朝的陈实功陈若虚老先生已经可以做气管缝合手术,更不用说一般的鼻息肉摘除术、脓肿引流手术!
高进一边痛斥野猪皮阻隔文明发展,一边飞快的琢磨着马市上一定要好好把握这个资源,卖个好价钱。对,君子欺之以方。
高进正色对陈若虚说道:“若马市遇到疑难病症,还请陈若虚老先生援手哦。在下先替广大苍生谢过陈爷了。诊金,我来定价?”
陈若虚一愣,看着面前市侩的小胖子爽朗的笑道:“可以,但是穷人不能收。”
“不能少我一份”,门外炸雷般传来一声。
第4节第4章色狼叔叔
高进诸人抬头看去,原是李妈听到做生意,冲了进来。
李妈虽然要占份子,但是坚持不参与投资,谈判宣告失败。高进叹气遇到了葛朗台,幸好还有八钱银子的本钱。
虽然无人投资,但是眼前已经满是银子放光的高进依旧欢快的拉着王启年出门张罗去了。
“启年叔,还有多久到啊!”高进蜷缩在杏花楼的平板拉车上,对周边光秃秃的地面和周边热闹的去马市的人流一点也不感兴趣。
“还有五里地,快到了。”
高进心里嘀咕着,都快晌午了,尼玛,这也太慢了,抬眼看了看周围,浑河水静静的流淌,高进心里一个激灵,一阵惆怅,仔细观察起地形来。
章党河与东洲河一东一西汇入浑河,东西是横亘的群山,南面有一条东西延伸的长岭,颇为陡峭,高出河岸60米以上。
王启年指着长岭的东端山峰说:“这个叫“黑虎头”,西边那个叫“鹰嘴砬子”。“黑虎头”那边对着的一座独立山头,叫“白龙山”,上面有官军驻着。”
高进估摸下,那白龙山明军军营距马市圈门就2公里多,向西是西毛台子烽火台,与卫城烽火台、鹰嘴砬子烽火台、黑虎头烽火台拱卫相连。
马市西距沈阳约60公里,东南距后金政权的赫图阿拉城72公里。后金简直就是李成梁下的蛋啊,谁他妈的说李成梁和野猪皮没关系,高进产生掐死某些人的冲动。
不费什么力气进入马市,高进好奇的看见一片民族大融合的美好画面。
正在占地趸货的汉人、女真人和蒙古人,汉人卖的主要是铁制农具、耕牛、茶叶、丝绸,女真人卖的是人参、貂皮、松子、木耳、粮食、土布,蒙古人卖马、卖羊,
市场有大商人,也有小商户,也有跳蚤市场类型的个人,大家互通有无,气氛融洽。有汉人穿着女真服饰,有女真人穿着汉人衣装。甚至还有汉人和女真人一起经商,总体上蒙古人少些。
王启年看着睁大了眼睛的高进,笑着说:“每年龙抬头后,李游击选好吉日就会宣布开市,一直到年底封关,隔3日就有一市,南北商人都会来,有的长住于此,看里面这些房舍,都是他们的固定店面和仓库。”
高进说:“启年叔,有没有出租的铺面,我们选个地段好的来。”
王启年说:“没问题,很多?”
选好门市,高进对王启年刮目相看,不显山露水,原来这货还是个砍价的好手,人才啊,会做帐、能砍价、有武力,有见识,难道叫王启年的都是人才?
高进正满腹狐疑,突然前方一阵喧闹。
王启年一拉马缰,说:“高进,上来我们走吧,前面人牙子卖人啊。”
高进不想惹事,应了一声正要上车,只见一个男孩拉着个五六岁的女娃子,冲出人群。没走几步就被人扑到,倒拖了回去。女孩子吓的哇哇哭叫,男孩子也在地上拼命挣扎。
高进好奇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王启年解释道:“建州的女真人,有时候去掠了其它的部落,有的时候还会掠了汉人,在我们这里卖番人,在他们那边卖汉人。那个女娃子是那个男孩子的妹妹,好像那边要把他们分开卖了。”
高进问:“卖多少钱?”
王启年道:“娃儿不贵,成年的女子和男子贵点。”
高进看着眼前颇为凄惨的样子,望了望周边依然各自忙碌的同胞们,一阵心酸。什么时候国人才能自治,满心自扫门前雪将让你们变成被奴役杀戮的对象,什么素质的国民造就什么素质的社会与政府啊!
高进拉着王启年走近了人牙子,伸开手,看了看手心紧紧的攥着剩下的六钱银子,狠了狠心:“这两个我买了。”
王启年惊讶的看了看高进,高进坚定的重复说:“我买了。”
人牙子大笑:“都快天黑了,给你个好价,1两银子,刚才那人要买这个男娃,都出了8钱银子,现在搭个女娃子,怎么样,1两银子。”
王启年骂道:“什么货色,还敢卖这高,明显这娃有病,带回去还要医治。打个对折你都挣了。”
人牙子气势汹汹,一把抓过男娃子的头,掰开嘴:“看看这牙,拍拍这胸膛,过几年就是好劳力,不买莫乱说,小心我废了你。”
王启年大声道:“看看,这胳膊瘦的,能种地吗,能放羊吗。看看你地上那两个,都爬不起来了,莫不是有痨,开山见海,上马跑川,卖货卖人都没事,但总要有个公道价。诸位,你们看,是不是这个理。”
正说着,一队人马经过,大家回头,只见一个将领威风凛凛,一群亲卫围护在前。
有人带头鞠躬问好,大家一齐收声附和。
马队里一骑踱了过来,大声喊:“什么时辰了,赶快结束。”
那人牙子点头说声:“是的,小人马上结束。”
人群一哄而散,马队也自去了。
王启年斜眼看了,掏了高进的银子就要切出5分银子,那人牙子看着眼热:“算了莫切,这两个搭给你。”
王启年看了看高进,高进摇摇头。突然两只黑瘦的手紧紧抓住了高进的裤脚。高进低头,看见两双眼睛,就像希望小学那大眼睛姑娘样的满是期待。
高进彻底晕菜了!
擦着天黑,高进的车伴随着关城门的声音同时进了城。
李妈惊讶的望着一车难民和垂头丧气的高进:“你不是出去发财去了吗,怎么又带回这么多张嘴啊,王大麻子,你也不管管,这个家没法过了。”
高进看了看自己带回的1大2小1幼,咧了咧嘴:“陈若虚老前辈,我给你带回4个苍生,请帮忙医治下,他们都是穷人,所以我依照你的吩咐没有收诊金。”
那1大拉着2小1幼跪了下来,用生硬的汉语道:“感谢主人救命大恩,我们会干活,我们吃的少。”
李妈眼圈一红,用手绢摸了把脸:“该死的小兔崽子,弄些这么煽情的人到我面前,我都要感动哭了。快把他们赶开,先去洗洗,臭死了,我还要做生意那。”
等高进带着王启年安顿好这些难民,月亮都休息了。
高进看着劳累一天的王启年,衷心的说了声:“谢谢你,启年叔。”
王启年大笑:“这是你第一次有善心,我很好奇。自从你上次摔下来后,就不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小坏蛋了。”
高进伸了个懒腰:“我以前很快吗?启年叔,嗯,你到杏花楼前是做什么的?”
王启年笑道:“真想知道?”
高进凑了脸在王启年面前认真的说:“真的想知道?”
“真的想知道,那你去把你妈的肚兜偷给我。”高进望着一脸正气的坏叔叔,立刻口吐白沫。
不欢而散,高进自去睡觉,睡眼朦胧,翻身伸个懒腰,忽然看见眼前一堆黑呼呼的人头:“鬼啊!”
第5节第5章黄台吉
高进见眼前黑乎乎一片人头,心头一惊,翻身跳起,细看,原来是1大2小1幼,晕:“你们不去睡觉,还在这做什么!”
“高少爷,鸡叫三遍了,主母说叫我们来你这里等你起床看东家有什么安排。”大个的中气不足的说。
这时,张郎中在花厅高叫:“高进小弟,准备好了没?”
高进郁闷的爬了起来,心道李扒皮,我是你的亲儿子啊!
高进感叹自己穿越了还是屌丝命!
来到花厅,陈若虚已在花厅用早饭了,高进一礼:“陈师傅,你看看这几个人今日状况如何?”
陈若虚挨个看过:“无妨,只需要再调养半月就好。昨天已经给他们切开了排脓,身体无大碍,不劳累就可。”
高进心头一松:“那个大个你叫那个那个,对了巴雅尔,你带着这几个娃儿继续到柴房休息。杜二叔,我不在的时候把我的饭分给他们吃吧。”
“巴雅尔,希望我能挣到钱,不然我们就要四个人吃一份饭了。”
那巴雅尔恭敬道:“高少爷,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张郎中一边笑道:“李妈昨夜里说谁买的谁养,难道还会当真?”
高进笑道:“你何时见过李妈少收过1钱银子。这顿早饭,都收了的。”
张郎中一听,点头称是,立马把剩下的打包到怀里,把碗又用舌头清过一遍,然后放下闪亮的碗,满足的说:“我也不亏,昨日的银子,李妈免了,说是咱俩合伙生意,她做东。”
高进笑道:“快走吧。二娘,我的东西好了没?“
王二娘从窗口丢了个包袱下来,啪的正好打到踌躇满志的张郎中的头。
二娘一看是张郎中:“哎呀,郎中,今天绣球归你了,好兆头啊!高进,我补觉了啊,你要的这东西可费时了啊!”
张郎中闻了闻那包袱的香味,高进一把抓住包裹,拉着张郎中就走。
“李妈,你真放心高进他一个人出去行商?”王启年躲在李妈房间里的窗缝上望外张望着。
李妈躺在床上,懒懒的说:“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出来接客了。养大的鸟,总要出去飞飞。我的娃我清楚,他自从摔下来后,就正常多了。难道人要正常,还真需要摔到头。”
王启年犹豫道:“我有时候觉得有点不对,高进现在知道的东西有时候比我都多。想当年我被李如松大人提拔为亲卫,走南闯北这多年,才开阔的眼界……”
“别提你那旧事了,当年要不是我去马市赶集,高进臭小子闹着要到浑河边抓鱼,死了大半的你还不被浑河水冲哪去了。”
王启年陷入回忆的沉思中,轻骑悄悄出关,风萧萧,突袭费阿拉,有埋伏,人越来越少,突到了浑河边上,又突然杀出一只队伍,箭法精准,装备精良。
李如松大帅中箭,队伍散了。因为是悄悄出关,最后官报的是土蛮犯辽东,兄弟们不值啊,王启年抹了把泪水。
李妈来到王启年面前,把他揽入怀中(注:野猪皮唯一的一次两年连续进贡,历史的遮遮掩掩总有尾巴)。
今日官道人比昨日还多了,张郎中赶着杏花楼的马车,陈若虚和高进坐在后箱,一路攀谈,兴致高的时候,高进还学着赶了会马车,天气晴好,一路逍遥。
马市已经开了,虽然比不上后世广东春运的火车站,但是二万人也算的上人头攒动、人山人海,打上招工广告和招聘大会就一个场面。
爆竹声此起彼伏,高丽人、女真人、蒙古人、汉人的叫卖声一浪高过一浪。
陈若虚先自行游玩,高进和张郎中准备开张。
一阵炮响,高进把两张大大的招牌幌子往准备好的长杆子上一挂,迎风展开,煞是气派。
一面是一顆大白牙旁写个——牙科圣手,反面写着——祖传秘技。
另一面写着大明御医,外科宗师。
张郎中一看,笑道:“小高御医,你看我张御医今日这行头如何?”
高进看了看换了一身华服的张郎中:“嗯,颇有宗师风范”,两人哈哈奸笑。
正这个时候,一群女真人路过门口,其中一个年轻的胖子一眼看到了幌子,念到:“大明。医,达海,这个字念什么?”
只见一个十来来岁的孩子轻声道:“大明御医,黄台吉,这个字读御,是给皇帝看病的医生,看来今天这里有高明的医生,可以告诉我们的族人到这里看病。”
“大明御医,嗯,你有烂牙,走我们看看去。”
过了一会,达海捂着大嘴,一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