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家的明国武士-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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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足轻端起长枪手里只有一个动作,就是出枪收枪,而左右两脚一前一后的跨立着,不时做出弓步刺杀,跳步后退的动作。
这样的枪阵对杀战,一般都是三人一组,一人专门负责刺杀,一人则是负责防御对方杀来的长枪,另一人则高举长枪从高处抡起来进行抽击。
这样的枪阵,主要靠配合与同伴之间的信任,与个人武艺不太有关系。
蛇尾备组建不过半年,招募之时虽多是从武艺精湛浪人,体格健壮的农兵中挑选,所以相应给出的俸禄不低,可以招募到素质不错的兵员。
但毕竟成军太短,训练不足,在双方密集的枪阵对杀之中,缺乏配合不足,全军缺乏一股拧成一团的气势。
反观是安田手下的足轻,多是从本家招募的族人,彼此都是乡邻,常常都是父子,兄弟,同族一起上阵,并且足轻们世代为上杉家征战,所以无论是勇气和配合的默契度,以及整体性都强过蛇尾备一筹。
木下小一郎亦是很努力的在指挥,但他并非武家出身,他和木下藤吉郎的父亲只是一介足轻,所以临阵指挥上经验不足。
在两军交战的战场上,彼此一个一个枪阵,正在互相对刺,李晓蛇尾备的三间枪,尽用朱漆染成朱红色,远观过去与背后鲜红的武田菱旗指物搭配,颇具视觉效果。
朱漆价格不菲,李晓此举颇有财大气粗的气势。
但是钱财不等于战力,还是要靠势力说话,在越后猛将的安田能元指挥,蛇尾备渐渐支持不住。
在双方长枪对阵的刺杀战中,中央的空地上不断有武田军的足轻中枪,躺倒在地。
蛇尾备已坚持不住,原本是突出于神冈备的阵线,已被打得节节后退,被压制了回去,逐渐与神冈备平行。
不止是李晓阵地上,在加贺一向宗,越中一向宗的阵地,上杉军向受到了什么刺激般,向两者发动了一轮甚过一轮的猛攻。
本愿寺本阵上,刚刚因为李晓来援,而好容易维持下来的阵势,居然在此被上杉军打得又稳定不住起来。
尽管上杉军抽调了部分兵力,返身去迎战来袭侧翼的李晓军,但凭着剩下的人马,仍是与本愿寺打起了对攻。
双方势均力敌,上杉军甚至有所过之。
战场之上上杉军的武士足轻,一个个都是杀红了眼睛,卯足了劲了冲杀。
上杉家的几员大将,如村上国清,上条政繁更是拼了命一般,亲冒箭矢,铁炮狙击的风险,自己喝令督战不够,不时还冲上一线厮杀,眼看是要把自己交代在阵前才甘心。
本愿寺玄宗,下间赖照,还有僧官,僧兵们几时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打法,凶猛的进攻,还有比门徒们更狂热的斗志。
他们只知道用护身符,向门徒们说‘前进者往生极乐,后退者无间地狱’之类鬼话来诓骗,而上杉军似乎一个个都不用,只需上杉谦信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上刀山趟火海一般。
“难道上杉谦信真是毘沙门天的化身。这叫我们凡人如何抵挡。”
这个念头在本愿寺所有人脑海中闪过,然后他们看向山坡上上杉军本阵,猎猎飘扬的‘毘’字大旗,心中充满了敬畏。
李晓此刻骑在黑锻之上,亦然盯着这面‘毘’字大旗。
两翼被动的局面他已经看在眼底。
在左翼江马辉盛军,若不是小岛弥太郎的旗本骑兵,被己方的铁炮队干掉了一大半,现在江马家的阵势早就崩溃。
不过尽管如此,江马军亦陷入苦战,小岛弥太郎的勇猛,就连作为敌人的李晓,亦感到钦佩。
而右翼的蛇尾备更是吃紧,已经有一个枪足轻组被上杉军击溃,其余几个也是岌岌可危。
今日上杉旗本军之勇猛善战,李晓已足以见识到,除了自己的神冈备可以拿得出手上阵外,今日场上无一路军势可与上杉旗本军匹敌。
想到这里,李晓不仅汗颜,当初自己说的什么要通过合战击败上杉家的话,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上杉谦信尚未动员越后的军势。
自己仅凭两千人就击败了本愿寺八万大军,而现在又凭这两千人,以一打三,打得李晓,加贺,越中一向宗三方势力抬不起头。
以后别再提什么白根山了,当年中国男足亦击败过世界冠军法国队。
战场上以一场胜负而论高下,纯粹是门外汉的看法。
“上杉辉虎真乃当今名将。”李晓长叹一声言道。
“主公,上杉军经过半天的激战,应该十分疲惫了才是,眼下虽是越战越勇,但这绝对是在透支体力,攻势维持不了多久。”
李晓身边宇佐美奈美出声言道。
李晓讶然转过头看向对方,这人居然和自己不谋而合。
宇佐美奈美双目盯住场上战局,言道:“主公,眼下神冈备绝不能动,我们必须等到上杉军士气衰竭之时,再将神冈备投入反击,这是此战我们唯一的胜机!”
李晓面上淡然,掩饰住内心的惊讶,平静地言道:“可是我军右翼已经支持不住了,若不派兵救援,右翼崩溃了,我神冈备再投入已毫无任何意义了。”
宇佐美奈美蹙眉凝思,言道:“主公,眼下我们战场之所以处于被动,很大原因是我们被上杉军的气势给压制住了,所以必须找一个办法挫一挫,眼前上杉军的士气,这样才能缓住战局。”
“很有见地的看法。”李晓油然言道。
此刻李晓与宇佐美奈美,皆一同将目光看向正在左翼江马军阵势中冲突不止的鬼小岛弥太郎。
鬼小岛弥太郎挥动薙刀,又再度斩杀了数名江马军上来搦战的武士。
眼下凭着他一人之力,江马军的军势几乎就要被他率领十几名越后旗本直接穿透。
现在他的目光牢牢盯住了江马辉盛,只要再斩杀了此人,江马军的阵线就完全崩溃了。
鬼小岛弥太郎举起刀刃滴血的薙刀,朝江马辉盛的位置喝去言道:“江马大人,可敢与我小岛弥太郎一战。”
江马辉盛左右四顾,自己麾下武艺高强的武士,已几乎被小岛弥太郎斩杀殆尽。
他身边除了畏缩不敢上前的足轻外,已无人可上前迎战。
在这个情况下面对一骑讨,不应战绝对会被视为武士的怯懦,江马辉盛在部下面前担不起这个丢脸名声。
江马辉盛硬着头皮,正待答应,这时有一个声音言道:“小岛大人,请让我来作阁下对手如何?”
江马辉盛心底生出绝处逢生之感,待看向这位出头替自己接下挑战的人,正是李晓母衣众之笔头师冈一羽。
在这充斥血污的战场之中,师冈一羽一尘不染,身上穿着整洁的白色素袄,腰间同时悬挂着四把名刀,双手抱胸。
“阁下何人?”小岛弥太郎大声喝问。
师冈一羽轻轻拍了他肩膀上,印着桔梗花家纹的衣袖,淡然言道:“土岐一族,师冈一羽。”
“师冈一羽,”小岛弥太郎点了点头,言道,“我听说过你,是一名绝世的剑豪,既然如此,我将首级送给你,也不算是辱没了。”
师冈一羽看着小岛弥太郎高大魁梧,正浑身滴血的身姿,亦是肃然言道:“在下也是一样,深表荣幸。”
说完师冈一羽取出剑鞘,右手轻按在剑柄之上,这正是拔刀术的起手式。
鬼小岛弥太郎深深吸了口气,仰天大声言道:“主公,若有来生,我还要再报效你!”
说完鬼小岛弥太郎薙刀一挥,直接朝师冈一羽劈来。
迎空当面两人刀光交错。
李晓双目紧闭,此刻他表面上镇定,心底却犹如巨鼓在擂,砰砰地响地响个不停。
此刻应该有了消息了。
李晓心底默然言道。
这时左翼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喧嚣,李晓猛然睁开眼睛,心道,有结果了。
果真,响亮欢呼声从江马军军势边喊出。
“越后大将鬼小岛弥太郎讨取!”
“鬼小岛弥太郎讨取!”
声音一出,惊愕,恐惧,欣喜,茫然,惊慌,兴奋各种神情出现在武田上杉两军每个将士神情上。
这时李晓将马鞭重重向下一击,吼道:“神冈备出击!”
早已蓄势已久的岛胜猛接到李晓命令,微微一笑,随即这股笑意一闪而去。
岛胜猛拔刀出鞘,厉声喝道:“神冈备出阵!”
“喔!”
如林的三间长枪高高耸立,一片插着武田菱的长枪方阵,向前推进。
武田军之反攻开始!
而李晓骑在黑锻上,马鞭一抽率领着二十多骑母衣众,配合神冈备,蛇尾备一起从三面夹击眼前之上杉军。
眼下是决战,倾力一掷之时,必须全无保留击垮上杉军。
所以连作为总大将之李晓亦要上阵了。
李晓心底如此想到,狂催促着黑锻向前疾驰。正当这时一支插着‘毘’字旗帜的骑兵队,亦然是朝着自己的方向,迎面截击而来。
“难道上杉军识破了我的意图?”
李晓吃了一惊,此刻他朝对方看去,只见对方领头之大将,头缠钵卷,手持十文字大枪,驾驭一匹战马,正冲自己而来。
“上杉辉虎!”李晓顿时认出那个马背上的身影。
而对方亦用十文字大枪,朝自己这个方向一指,喝道:“李晓!敢我一战吗?”
倏然之间,在战场尾声,就要决定胜负之时,两军之总大将李晓与上杉谦信此刻打了照面。
第两百六十一章落下帷幕
眼下武田军与上杉军的战局,已进入决定胜负的时刻。
上杉军一面受加贺,越中一向宗僧兵的牵制,所以调集的兵力十分有限,又加之猛将鬼小岛弥太郎被讨取,士气微微下挫,给武田军带来了绝地反击的机会。
而李晓的军势方向,左翼的江马军虽是击败了小岛弥太郎的旗本骑马队,但在对方奋勇冲击之下,仅武士就战死了近三分之二,很多都是死于与小岛弥太郎的一骑讨中。
所以江马军现在基本已经半瘫痪,不复有再战之力。
现在李晓凭着神冈备,蛇尾备出击,双战越后大将安田能元的备队,而当他本人亲率领母衣众想从侧翼袭取安田能元时,却遭到了上杉谦信本人的截击。
几乎是三年前在川中岛合战那一幕的重现,二人再度交手。
此刻上杉谦信已不一样,原本坐骑毛生放月在川中岛之后,受了重伤而死,名刀‘顺庆长光’插在腰间,手中所持的却是一杠十文字大枪。
上杉谦信目光如电,雄雄逼视着李晓,策马如风如火直取李晓而来。
这一刻,他当年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川中岛信玄麾下一名不起眼的武士,会成为数次破坏他大计的劲敌。
眼见上杉谦信手举十文字大枪,驰骋马上,状若神明,巍然不可逼视,正朝自己杀来。
李晓先是讶然了一会,意识到自己的战术意图被上杉谦信识破。
眼下他自己准备的攻势,必然遭到了上杉谦信的反击。
而上杉谦信本人亦横枪立马,亲自率领精骑,来与自己一战。
虽明知眼下局势危机,但李晓内心却前所未有之平静。
抛出胜负的层面不说,一生能有几个如上杉谦信这样的对手,与之一战也是作为一名穿越者的荣耀。
李晓暗暗心道:上杉谦信,这天下除了武田信玄以外,还有一个不畏惧于你之敌手!
面对上杉谦信直迫而来的气势,李晓反是精神振作,舞动手里的长枪,直冲上杉谦信迎战而去。
黑锻似感觉主人的决心,怒打了两声响鼻,四蹄交错,风疾电闪地冲刺。
三十间!
二十间!
十间!
两人呼吸之间,彼此就已经接近到交手之距离。
耳边的劲风刮得呼呼作响,头兜之下李晓眼中,忽略了一切不必要的存在,战场之胜负一切皆不在心中,此刻他的眼中只有上杉谦信一人。
此刻李晓双臂一震,手里长枪直接一枪扎去,就要将上杉谦信本人连坐骑带人击穿。
上杉谦信战马一嘶,待看见李晓这一枪杀来。
他在间不容发之际,展现了精湛的马术,控制战马偏斜向另一侧,而举起十文字枪崩开了李晓疾如电驰的一枪。
待架开了李晓这一枪之后,上杉谦信大喝言道:“李晓看枪!”
只见上杉谦信以泰山压顶的气势,向李晓头顶狠狠地一枪劈斩。
十文字枪是宝藏院流枪术中得意之枪法,日后真田幸村亦是此中能者。而十文字枪不同于素枪,除了突刺,用法类似于戈,戟。
双马交错,李晓与上杉谦信的坐骑交错在了一起。
两人挨到最近的一刻,四目相对,彼此连对方头兜前立上的纹饰都看得清清楚楚。
李晓大吼一声,双腿紧紧夹在战马之上,双个肩膀端得平平的,纹丝不动,但手臂之上却将大枪一转,枪尾上摆斜斜一挥,格开了十文字枪向自己头顶的凿击。
砰地一声脆响,长枪在控制剧烈地相撞,嗡嗡地颤抖了起来。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皆施展了精湛之武技,各自攻守了一枪。
两人的坐骑仍是在飞奔,拨马之间彼此的身影已经交错而过。
李晓此刻心底自不甘心让上杉谦信如此脱身。
只见李晓身子一扭反身而起,双脚借着马镫之力,整个人霍然从马背立起,然后居高临下,奋力一枪杀向上杉谦信的后背。
这是李晓必杀一枪!
而上杉谦信此刻十文字枪勉强收回,只能牵强要挡向李晓这一枪。
两人之间皆是屏住呼吸,看向李晓这轰然杀到的一枪。
这时上杉谦信身旁一名旗本武士,却挥动薙刀替他格住了李晓这必杀一枪。
可是李晓这一枪若这么轻易格挡,就不是必杀一枪,李晓枪法刁钻,顺着对方枪势,直插空档,如附墙的之蛇一枪戳下。
半空之中,鲜血挥洒。
这名替上杉谦信挡枪之旗本武士,闷哼一声直接被李晓一枪点杀,然后翻身落下马背。
不过李晓还是暗道一声可惜,毕竟自己这必杀一枪,没能一枪刺中上杉谦信。
倏然之间,李晓与上杉谦信二人身影已彼此交错。
李晓刚刚抬起头,迎面之间如狼似虎越后骑马武士重重身影,交叠在眼前,他们正各自举刀挥枪朝李晓杀来。
李晓舞动手中的丈许长枪,奋力杀入了越后军的旗本军中。
而李晓身后的母衣众亦然与越后武士战在一起。
双军骑兵对撞,乍看之下犹如一对铁拳彼此轰然地对撞在一起,撞得是鲜血淋漓。
刹时之间,如涌动的火焰般舞动的武田菱旗指物与如墨般漆黑的‘毘’字大旗,交叠在一起。
夜幕低垂。
这场北陆自九龙川合战以下最大的合战已落下帷幕。
夜风冰凉,吹刮着这片浸满鲜血的土地。
战场之上,尸体铺盖了到处皆是,一副惨烈不堪的场景。
战场两侧,战罢了两军,各自立下营帐修葺,两边各是星火点点。
只是远远随着吹彻的夜风中,传来了有人之哭声。
宇佐美奈美站在山头之上,看了一眼这幅凄惨一幕,不忍转过头去。
而这伤切的哭声,应该是在悲伤亲人伤逝之痛。
这一刻宇佐美奈美想到了焚殉在琵琶岛城的宇佐美一族,有几分顾影自怜之感,忍不住垂下泪来。
“宇佐美胜行,你在这里作什么?”
宇佐美奈美闻言身子一颤,悄然擦干眼泪,转过头言道:“回禀主公,没什么。”
看着李晓的身影走到了山坡之前,对方双目正盯着自己,然后空库中言道:“你不必瞒我,我知道你是伤心家人之痛。这是人之常情,不必在我面前掩饰。”
宇佐美奈美心底一暖,但不想被李晓看出自己身份的破绽,转而学着一名男子粗豪的样子,言道:“作为武士,自然不能有女子之姿态,纵是再多的痛苦,亦要反在心底,独自一人忍受。”
“但这样很累,容易憋出病来。”李晓莞尔之下,直接言道。
宇佐美奈美微微一笑,言道:“主公,难道还是为今日与上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