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家的明国武士-第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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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路途之上,那名婴孩,却突然暴卒!”
李晓双目一眯,喝道:“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内情?”
这名武士埋下头,言道:“听闻在婴孩暴卒之前,巢月公曾派使者前来,主公,这只是臣下的一己揣测罢了。”
李晓闻言之后,当下挥挥手示意对方退下,自己却在御殿之中踱步。
若此事的背后,真有武田信繁的授意,那么到底是何原因。
就在李晓揣测的同时,咚咚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走廊之前,自己的家臣前田利家,羽柴秀长二人,正大步行来。
他们二人身后各跟随着两三名侍从,替他们撑伞,不过这场大雨下得很急,却早已将他们身上狩衣打湿。
这时候来拜见,李晓心知这二人肯定是有急事。
前田利家,羽柴秀长将随身携带的太刀,肋差交给李晓侧近之后,将自身侍从留在了长廊之外。
二人一起进入面见李晓。
李晓当下命人御殿之上,摆上火盆,以为二人驱除身上的湿气。
会见的地方,转至了御殿之内,李晓坐在主位的叠席上,身后则摆放着他的旗印李字,以及平日出阵所穿戴的铠甲。
前田利家,羽柴秀长则在李晓右手下侧,向李晓行以臣下参见之礼仪。
随即前田利家言道:“主公,羽柴秀吉他已经明确拒绝了,向本家归附之事。”
前田利家下首的羽柴秀长,亦是言道:“很抱歉,主公,我兄长虽平日甚是圆滑,但也是有其人顽固的一面,他回信对我言道,信长公当年对他有知遇之恩,故而必当以死相报,所以无论本家出之任何条件,他都不会归附的。”
李晓听了点点头,言道:“我知道了,二位辛苦了。”
寝反一个军团大将之事,对他而言,本来就是报之试一试的态度,若是不成,也没什么可惜。
只是眼下天下的局势,已暗暗偏向武田一边,但是羽柴秀吉如此不识时务,倒是令李晓对其的认识,出现了少许的偏差。
想到这里,李晓看向羽柴秀长,微微一笑,言道:“当初你兄长带你,来见我时,那一幕至今犹然清晰可见。阁下的兄长,是一位当世之才,在不少方面,我李晓与他相较,也有自承不如的地方。”
“转告你的兄长,天下大势,并非以个人之力可以扭转,所以英雄必须顺势而为,才能有一番功业。任何时候只要他想通了,皆可降伏我武田家,我对他之承诺永远有效,希望他也能好自为之。”
羽柴秀长当下喔地一声,颇有几分感动地,言道:“多谢主公对臣下兄长的厚情,兄长在信中亦言道,当世之中除了信长公之外,他最佩服的就是近卫少将大人。”
“希望我能够好生侍奉主公,将来我们兄弟二人,兵戎相见,无论何人胜负,羽柴家的家名皆能够永远光耀传世。”
说到这里,羽柴秀长忍不住有几分情绪激动,不能克制,竟眼眶微红了起来。
而前田利家却亦是在一旁感慨不已。
李晓默然点头,言道:“很好,既然贵兄长如此看重我李晓,我就以最大的力量击败他,令其无憾。”
“立即写书联络毛利家,希望他们能从但马,备中,两个方向,攻击羽柴秀吉军团,我会命狩野秀治,内藤如安,武藤友益,率一万军势从背后插入,牵制织田家近畿方面的援兵。”
喔!
前田利家,羽柴秀长二人皆是轰然答应。
第五百七十章竹中之憾
就在李晓与前田利家,羽柴秀长二人,商议军情之时。
这时御殿之中,又见有人前来。
李晓看去乃是李正,以及虎贲备的大将竹中重矩二人,行色匆匆而来。
正当李晓以为他们二人有紧急军情向自己禀报时。
只见竹中重矩脸上露出哀寂之色,李晓一瞬之间随即明白了什么。
大雨轰隆隆地降落,金沢平原之上,犀川与浅野川两河河水暴涨。
尾山城附近几乎已成一片泽国。
尾山城的东市之中,一驾四轮马车破开雨幕,在大雨之中疾行。
包着眼罩的驮马,四蹄飞蹬,甩打着雨水撒足狂奔。
三匹驮马那包铁马蹄踢踏在新铺就的青石小道之上,发出一连串哒哒的急响。
御者焦急地驾驭着驮马,不断发出‘驾’的催促声。
不久之后,马车就疾行到东市中,武士之町中,一间破大的宅府前。
随着马车策马的竹中重矩,下马替马车开门,言道:“主公,已到了。”
一直坐于马车之中闭目的李晓,轻轻嗯地一声,随即跨出了马车。
一旁立即有侧近上前为李晓打伞。
竹中重矩当下上前,向门前持枪守卫的足轻,言道:“主公已至,还不快开门。”
当下两名足轻不敢怠慢,推开大门之后,即跪立在一边。
李晓脚步不停,当先行进大门之中,李正随后,而李晓的数十名的侧近,以及师冈一羽,羽柴秀吉,前田利家等家臣皆是跟随其后。
庭院之中,大雨浇溉个不停。
雨水随着屋檐,哗哗地溅落在前庭之中,庭院之中的人,看见疾步而行的李晓,皆是退避在一旁。
李晓穿过庭院,直接来到了主屋的里室前。
推开纸拉门后,李晓看见竹中重治脸色苍白的,横躺在里室正中,上面包裹着一层的厚被。
在竹中重治一旁,一名年轻的妇人,还有一名七八岁大的孩子,皆跪坐在一旁啼哭。
她们二人待见到房间之中,突然有人闯入皆是一惊。
而这时,竹中重矩走了进来,向二人一点头,言道:“这位是屋形殿。”
听闻之后,二人一同跪下参见李晓。
而听到竹中重矩的声音,正在卧病的竹中重治亦是清醒过来,看向李晓之后,声音虚弱地言道:“啊,是屋形公来了。”
李晓示意不必多礼之后,当下双膝盘下坐在竹中重治的一旁,言道:“竹中大人,不知你重病至此,失了探望,实在是李晓之过。”
竹中重治缓缓摇了摇头,言道:“我这是积病,十多年了一直不曾断根,而今日一并发作,才知道恐怕难以挨过这一关了。”
李晓听竹中重治这么说,不由唏嘘不已,历史上竹中重治亦是天正七年病逝的。
事实上,在前度出征越前时,李晓就已发现竹中重治情况不对,所以那一次他将竹中重治留在尾山城修养。
但没想到,还是难以扭转。
李晓言道:“竹中大人,切莫这么说,我给你请最好的医师,若是本地医师医治不好你,我们尾山城还有南蛮医师,明国医师,总之一定有办法的。”
竹中重治微微一笑,言道:“多谢屋形公关心,人力之事,尚可人为,但命数之事,在于天,自身却不可争取,我已知自己情况,已非医石之力可以扭转了。”
听竹中重治这么说,他妻儿顿时忍不住再度痛哭流泪,而竹中重矩在一旁,亦是眼眶红了一片。
竹中重治爱怜地看了他们妻儿一眼,言道:“屋形公,我身故之后,还恳请拜托阁下照顾好,我的弟弟,以及妻儿。”
李晓点点头,言道:“这是当然,你我虽非君臣,但竹中大人对本家乃有大功,只要我李家在的一日,我以及我的子孙,都不会亏待竹中家。”
听李晓这么说,竹中重治脸上露出欣然的笑意,言道:“得到屋形公之允诺,我亦放下心了。实际之上,我虽是本家派至飞驒越中军团的军奉行,但是实际之上,也是一直将屋形公当作主公来侍奉啊。”
李晓听竹中重治如此说,亦是不胜感慨。
说到这里,竹中重治抽出一封信来,对李晓言道:“屋形公,这是我最后能帮助阁下的一点了。”
李晓接过信来,只听竹中重治一旁言道:“此信是写给我岳父大人安藤伊贺守的。”
安藤守就,美浓三人众之一,李晓顿时讶然,问道:“你要替本家寝反安藤伊贺大人么?”
竹中重治点点头言道:“是的,眼下天下局势已渐明朗,巢月公不日将率大军上洛与织田家决战。”
“我不希望岳父大人,在此时不明形势,终而家业断绝而亡,故而亦希望能帮助本家的同时,亦帮他认清形势,莫与织田家一同覆灭。”
“主公放心,我已劝说他多次了,这一次想必他可以答允。”
李晓听竹中重治此言,点点头。
最后竹中重治挣扎床榻上起身,向李晓,李正言道:“我筹谋半生,到了最后一步,却可惜不能看见屋形公成就大业,本家夺取天下一日,着实真是人生之憾啊!”
次日,竹中重治于尾山城中病故,时年三十五岁。
远江国,滨松城。
三十六岁的德川家康正坐在叠席上用餐。
作为三河,远江大名的德川家康的午餐,一如既往是大米饭,配着一点腌萝卜,只是每五日才加一条腌鱼或者茄子作为加餐。
德川家康的俭朴,亦是三河武士所为之尊敬的。
“主公,武田家来使。”
德川家康听后,不慌不忙地将饭碗之中,最后一颗米粒扒进嘴里之后,缓缓地点点头,言道:“有请。”
随即侧近将德川家康面前的小饭桌撤走。
德川家康将腿一收,成了盘膝而坐的姿态。
这时武田家使者到了,他向德川家康言道:“参见三河殿下,这是巢月公给您的书信。”
德川家康将信仔细看完后,言道:“辛苦了,我会召集家臣,商议此事,一会还请你连夜回报巢月公。”
“喔!”
随即这名武士,被带下。
稍待了一会,德川家数名重要家臣,如本多忠胜,榊原康政,鸟居忠元等人皆是垂首坐在下首。
德川家康言道:“武田巢月致书于我,言及九月十日,他将率军上洛,要我德川家从东海道出兵配合,各位有何看法?”
鸟居忠元言道:“主公,这次武田家这次上洛之把握,较之信玄当年更大,若是一旦成功,就可以执掌天下了。”
“说实在话,本家与武田家征战近十年,酒井大人等大将皆亡于武田家之手,士卒们对武田家皆有敌忾之心,眼下虽分属同盟,夺回了三河,远江的失地,但武田巢月却以此收入了整个越后,难道主公真的易见得武田巢月夺取天下么?”
德川家康见之,不少大将皆附和鸟居忠元的意见。
德川家康摇了摇头,言道:“诸位,不甘心之言,到今日已不必再说,世上没有后悔之事。你们该想的若是本家不配合,武田巢月夺取天下后,会如何对待本家。”
这时本多忠胜在一旁言道:“身为武士之道,既然选择了方向,即便是错的,亦要将之执行,如此就全力以赴吧。”
德川家康看向众家臣,言道:“各位还有何异议?”
上野国,箕轮城。
真田昌幸一面与长子真田信幸下棋,一面平静地言道:“巢月公,已决定九月十日正式上洛。”
真田信幸听了之后,背心一挺,言道:“父亲大人,真已定下了吗?”
真田昌幸点点头,言道:“正是,到时我会留下你坐镇箕轮城,监视关东的局势,我会与内藤,小幡,和田,由良等大将,率军与巢月公会合,出东山道。”
真田信幸听后,缓缓点头,言道:“父亲大人,我知道,我一定镇守住箕轮城,让你后顾无忧。”
正待二人说话时,真田信幸的妻子明川,用盘子端着两杯热茶上前。
真田信幸一见妻子亲自前来,连忙起身接过,怜惜地言道:“明川你有孕在身,这事情还是让下人来办吧。”
明川看了真田信幸一眼,微微摇了摇头,言道:“无事。”
在一旁真田昌幸见二人如此亲密,不由缓缓摇了摇头,只是端起热茶喝了一口。
待明川离开后,真田信幸早看见父亲的神色,不由问道:“父亲大人,怎么明川不好么?”
真田昌幸摇了摇头,言道:“明川是位很贤惠的妻子,不失温柔,却又有个性和主见,你娶到她是修来的福分。”
真田信幸听真田昌幸这么说,不由喜道:“那父亲大人,为何还是皱眉。”
真田昌幸言道:“只是她毕竟还是近卫少将的女儿啊。”
真田信幸闻言言道:“父亲大人,还是对近卫少将心怀成见么?”
真田昌幸笑了笑,推开棋坪,将手中棋子放入棋盒。
过了一会真田昌幸,言道:“实话言之,我对李晓与其说是成见,倒不如说是嫉妒吧。我们当年都在胜赖公麾下效力,但是时至今日,我虽有所建树,但比之李晓,却又逊之太远了。”
“我看这次上洛,若是本家能够夺取天下,他与巢月公之间,必有一番争夺,到时我真田家牵涉其中,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第五百七十一章三路并发
甲斐,武田八幡宫。
武田家家宝御旗,楯无铠,赫然陈列于前。
在御旗,楯无铠之前。
武田信胜,武田信繁,武田信廉,一条信龙,小山田信茂,马场信房,等三十多员武田家家臣皆聚集在此。
武田信繁在前,看着御旗,言道:“御旗乃是当年后冷泉天皇下赐给,先祖新罗三郎义光,当时八幡太郎义家平定陆奥叛逆时中陷入苦战,而身在京都的先祖,为了支援兄长,故而上奏给天皇愿舍弃在京都的生活,前往关东帮助兄长。”
“天子壮其行,故而亲赐御旗于他,此旗至今在于本家已有五百年了。”
武田信繁说到之后,众将皆是默然点头。
之后,武田信繁言道:“后三年之役之后,先祖协助八幡太郎,平定关东立有大功。八幡太郎病故之后,源为义妒忌先祖之功业,生恐先祖成为源氏栋梁,故而刺杀,武家栋梁源义忠,并将之嫁祸于先祖,终于自己登上武家栋梁之位,领袖天下武士。”
“先祖不敌源为义,不得不退避回关东。之后我武田家蛰伏甲斐至今,与此御旗一道,已困局在此五百年。”
武田信繁如此说后,在场众人皆是有义愤填膺之感,冠以武田苗字的不说,即便如马场,坂恒,小山田等苗字的谱代家臣,他们皆是新罗三郎源义光之子孙。
源义光就是他的共祖。
武田信繁说完之后,小山田信茂站前一步,言道:“武家栋梁之位,本该乃是我新罗三郎义光一脉继承,而今已过五百年,先祖之遗志,当然就是由我们来继承,今日即是我们上洛重新夺取源氏栋梁之地位,重新执掌天下的时候了。”
小山田信茂振臂一呼,随即殿内武田家众将皆是轰然答允。
“将武田之旗帜竖立在京都之上,我巢月在此拜托各位了。”武田信繁正色言道。
喔!
众将整齐地言道。
之后自家督武田信胜以下,殿内三十五员武田源氏一门的大将,皆在御旗,楯无铠两样家宝前下重誓。
走出大殿之后,武田信繁向天祷告,言道:“希望兄长在天之灵,庇佑我武田,庇佑我次郎。”
天正七年,九月十日。
“看,那是孙子四如旗!”
“还有,诹访大明神旗!”
“我武田家大军真是雄壮啊!”
“御馆大人,果真是要上洛了!”
“此去京都,武田家要夺取天下了!”
“我甲斐终于也要出一个天下人了!”
“呜呜,我武田家要振兴了!如此我死也瞑目了!”
赤色的武田菱大旗猎猎而动,在众军拱卫之中,武田信繁铠甲鲜明地高坐于马上。
在甲斐的百姓,子民,看着这一幕,不由激动的流下眼泪。
百姓们自发地随着大军,奔走于行进大军的一旁,齐声欢呼!
“御馆大人,巢月公,拜托你们一定要替我武田家,夺取天下啊!”
数十百姓拥挤到,武田信繁的旗印附近,大声喊道。
武田信繁神情肃然,披着一身重铠骑乘于战马之上,对此呼声不动于色。
“巢月公,有生之年能够追随你,实在太好了。”
在四周百姓的齐声高呼下,大将三枝守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