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家的明国武士-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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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人头悬起,足轻上下这才稍稍安稳了下来。
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强力镇压之下,若是继续缺水下去,士兵恐怕先起来造反了。
二之丸的马厩中。
渴了几日的战马瞪着大眼睛,只能干嚼着草料。
一排武士上前,将自己战马双目用布裹起,然后拿起毛刷为自己战马最后清洗一次。
战马是骑兵最可靠最信赖的伙伴,特别是日本这马资源匮乏的地区,个别武士们看重战马的重要性,甚至超过自己的妻儿。
但随着命令一下,武士们咬着牙拔出武士刀,一刀下去,亲自动手自己的战马捅死。
随即足轻们便拿着木桶来装血,一桶接着一桶。
武田军中三十多匹战马皆被杀死,其中包括武田胜赖,真田昌幸,大熊朝秀的爱马也不例外,特别是武田胜赖的战马,是当初他用花一百贯买来好马。
其中也包括李晓的栗色大马,这批马是武田信玄所赠,从他穿越到日本以来,可是跟随了他一年。
栗色大马其不仅体型高大过普通日本战马,并且马力悠长,在白根山一战,正是它驮着李晓,让李晓闯出了赫赫大名。
眼下李晓亦不得舍弃自己的爱马。
新鲜的马血用竹筒装着,发放到每一个武田军士兵手里,每个人手捧着腥味刺鼻的马血,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喝了起来。
当夜,李晓到天守阁找武田胜赖。
只见经过这几天武田胜赖整个人似乎变了许多,唇边蓄着胡渣,战火的历练已褪去了他不少年轻急躁之色,也令他磨练出几分大将笃定气质。
眼下武田胜赖双目凝望着窗外的闪烁着灯火的越后军军阵。
看见李晓过来,武田胜赖开口问道:“李晓,你告诉我,我们还可以再支撑几天?”
李晓听了心底一噔,想了会,还是如实回答道:“顶多两天,嗯,如果上杉辉虎本人不亲自出阵,运气好一点,或许还有机会能再多支撑一天。当然这必须是在我军将士,不因为缺水,而哗变的前提。”
“哗变?我军已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
听闻李晓如此回答,武田胜赖脸色一暗,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点了点头,言道:“两天已经足够了。”
武田胜赖突然言道:“李晓,若真有城破之时,我想你不必拘泥于义理,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李晓一愣,武田胜赖话中的意思,分明在城破之时,让李晓降服上杉辉虎。
武田胜赖顿了顿,看向远方言道:“上杉辉虎又爱惜你的才能,在他手下定然会比跟着我,更可能出人头地,一展你的才华。”
李晓听了武田胜赖的话,微微一笑,心想武田胜赖这算什么,难道效仿刘备白帝托孤诸葛亮,故意诈言之举吗?
不管是真是假,李晓当然是表现出一副忠字当头的模样,一副态度十分恳切地言道:“主公,切莫这么说,臣下已决意此城共存亡,况且……况且我们也并非不是没有一丝机会的。”
武田胜赖听李晓这么说,身子一震,仿佛绝处逢生,落水人抓到了一根稻草。
武田胜赖急声问道:“李晓,你是说我们还有机会?”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自断水之日起,臣下已开始筹划这最后一击,虽然这最后一击并非有充足把握,但到了此刻,无论如何都要拿出来一试了。所以殿下,我此来正是想与你商量,同时也请大熊大人,真田大人,他们一同前来商议。”
李晓话音刚落,武田胜赖眼神陡然一变,大声言道:“只要有一线机会,我都会去做,哪怕是战死,我胜赖亦然在所不惜!”
武田胜赖眼下意气奋发,精神为之一振作,哪里有方才对战局失去希望的样子。
李晓苦笑一下,自己的计谋也并非十分有把握。但武田军上下,包括武田胜赖都将这扭转局面的希望都加在自己身上。
李晓站起身,走到窗台前看着城下天狗丸。
许久之后,李晓才沉声言道:“殿下说的不错,眼下已到了最后关头,就是明知要败也要一试,明夜就是我们孤注一掷,与上杉辉虎决一死战的时候!”
第一百二十九章夜袭!夜袭!
岩摫城笼城战第六日。
斋藤朝信,竹俣清纲两人一改昨日拖延的战术,率领越后军向岩摫城发动了,这六日以来,堪称最猛烈的攻击。
武田军守城军将最后一点库存的箭矢弹药全部打光,铁炮足轻,弓足轻红着眼睛,朝蜂拥而来的越后军将弹药全数打空为止。
因为毫无顾及的必要,武田的铁炮足轻将铁炮打得发烫,双军的铁炮声对射的响声震耳欲聋。
而越后军仅仅一个上午,就三度攻进二之丸内。
这一次连不论武田军上下,就是连李晓本人都几乎感觉二之丸要守不住了,差一点下达了弃城的命令。
幸好这时候武田胜赖亲自率领他的侧近众来援。
武田胜赖,李晓,真田昌幸这样的主将,都不得不到第一线进行白刃战。
两方都在苦撑,彼此战得死不后退,双军嫌弃铠甲碍事,就彼此赤膊上阵在城门口这进行殊死搏杀。
嫌着尸体碍事,就将尸体踢到一边,或者就踩着尸体上。
仅仅是城门一块,双军的尸体就堆了几米高,武田军多位大将负伤,武田胜赖的侧近众亦战死了数人,如此才硬生生将越后军堵在城门口。
越后军亦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城外的越后军都将铁炮打得炸膛,弓弦拉断为止。越后军将士惊愕地看着二之丸的城门洞,这仿佛是一张恐怖巨兽的大口,吞噬着无数的生命。
无论是足轻士兵,还是武艺精悍的越后武士,总之冲进去后就再也没有一个活着出来。这里面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可怕的存在。他们明明只差一步就可以攻陷武田军的二之丸,可是偏偏这一步却永远无法迈出去。
越后军最后也终于坚持不住了,在日暮时分,全线溃退。
双方都战得脱力,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岩摫城外越后军本阵。
“看来斋藤,竹俣大人,他们今日还是不能攻下岩摫城。”宇佐美定满遥遥望着岩摫山言道。
小岛弥太郎,这位上杉谦信的旗本勇士,自顾笑道:“斋藤他们未攻下岩摫城不是更好,否则明日我就不足以一展身手,亲自斩下武田胜赖的人头。”
宇佐美定满轻摇着羽扇,言道:“主公能不出战最好,否则这不意味着,这武田胜赖,李晓,我越后军除了主公以外,无人可以奈何的了他们。徒然增长武田军的士气。”
小岛弥太郎哈哈一笑言道:“骏河大人,过虑了,总之明日一过,这满城的武田军都已成为死尸,到时谁还来非议我们。”
这番话说得帐内原本沉闷的气氛,顿时为之缓和了不少,帐内众将纷纷点点头。
宇佐美定满摇了摇头言道:“实在令人费解,按理来说武田军应该已陷入断水的困境了,可是为何他们还能如此坚韧地抵抗。难道我们的估计有错误,还是武田胜赖,李晓真有三头六臂不成?”
“不论武田军是否断水,我们都已在岩摫城城下继续浪费太多时间了,”出言的是直江实纲,顿了顿,他又言道:“武田军作困兽之斗,能坚持到这一步已算不错了,既然明日主公旗本大军亲自出阵,岩摫城就注定陷落了。”
明日越后军将由上杉谦信亲自率军发动对岩摫城的总攻。
这也就意味岩摫城笼城战的终结。
本阵内众将都将目光看向山上岩摫城。
岩摫城落城就在明日!
岩摫城二之丸。
“命将士抓紧时间休息,乘着天明之前,我军夜袭天狗丸!”
“什么?”
李晓向武田军众将透露了这一石破天惊的消息,众将一片哗然。
马场昌房当即站起身来,直言快语地质问李晓言道:“天狗丸中有数百名越后军驻守,防守森严,并且山下的越后军随时可能来援,我军仅凭夜袭,没有丝毫的机会。”
“不,我赞成李晓大人的意见,”保科正则站起身来,言道,“如此下去,我军不是渴死,也是城破战死,倒不如试一下机会。”
“未必没有机会,”武田胜赖的侧近众之中的笔头,跡部昌忠出声言道,“大家别忘了,本城可以取水的地方,除了中城的井楼外,在天狗丸中还有一口水井。若是抢水而战,我军上下肯定拼死。”
一提到水,在座众将都不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们眼下喉咙都要干得冒烟了,一听到水这字,都条件反射,干巴巴地喉咙吞咽了一下。
一想到,如果夜袭天狗丸成功,就可以取水来喝,本来想反对几位的大将都默不作声了。
随即李晓正色向众将言道:“我此来召集众位来,并非是商议,而是传达胜赖殿下的命令,今夜夜袭天狗丸,成败在此一举。”
“喔!”众将轰然答道。
当夜正是晦月,四野一片漆黑,从二之丸望去天狗丸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越后军守备森严,天狗丸中不断有越后军举着火把四处巡逻,显然也提防到武田军可能的夜袭。
而作为夜袭一方的武田军已压上了全部家当,孤注一掷,作最后一搏。
休息了半夜武田军上下,每一个人心知此战关系重大,攻下天狗丸不仅可以扭转战局,并且还能获得水源。
这点让早已断水整整一日武田军上下,现在胸膛肚腹几乎可以点火,他们盯着天狗丸的眼神也不同了,一个一个双目赤红。
作为攻击天狗丸的第一队,是武田家的武士,由武田胜赖亲自率领,大熊朝秀,真田昌幸,马场昌房,保科兄弟他们亲自突击。
第二队是枪足轻,这几日的激战,城中原来的六百多名枪足轻,只剩下不到三百名能作战的,兵力匮乏。
所以弹药箭矢耗尽的铁炮队,弓箭队也必须压上,他们作为武田军出击的第三队,每个人各手持着长枪,肋差,作为后备军出阵。
而最后一队则是城中原本的杂役,如马夫,药师,祈祷僧,太鼓手,法螺手这样的非战斗人员,包括一些负伤不重的伤兵,也必须上阵。他们每个人都发放了一把武器。
总之这次武田军攻击天狗丸,要么是将武田菱的旗帜插在城头上,要么就是全军在天狗丸下覆没。
眼下二之丸中,数百名武田军无一人出声,各自皆屏息静气地等待着。
连武田胜赖都警惕地盯着天狗丸的城头,等候着出击的那一刻,这时候若细心的人会发现武田胜赖手下头号大将李晓,却不在阵中。
而此刻李晓带着岛胜猛,师冈一羽,还有三十名精锐武士足轻,正站二之丸另一侧的曲轮上,俯视着下方。
他们的身下对垒着有三十多米高的石垣,石垣正是越后军天狗丸的后方,靠近大门一侧。
这里驻守着越后军一队足轻,他们显然提防到武田军,可能从二之丸的石垣,攀爬下去偷袭天狗丸,所以特意在此严阵以待。
只要任何武田军士兵敢用绳索攀爬下山,立即就会被弓箭射成箭靶子。
但是李晓和岛胜猛,师冈一羽他们正偏偏要从这里偷渡,夜袭天狗丸。
第一百三十章神兵天降
斋藤朝信是在睡梦中,被屋子外那喊杀的喧嚣声吵醒的。
当手下武士向他禀报,武田胜赖亲自率军袭击天狗丸正面时候。
斋藤朝信心底顿时生出一丝荒谬的感觉。他想到,难道武田军上下都活腻了吗?连这最后一夜都不安生,非要到天狗丸这里来送死吗。
夜袭有上千越后军把守天狗丸,除了武田胜赖把斋藤朝信看作白痴一般的庸将,或者是活得不耐烦了,集体自杀没有这,没有第三种可能了。
斋藤朝信沉思了一会,心想武田胜赖,李晓绝不会行此鲁莽之事,必然有其他的诡谋。
他突然向武士问道:“竹俣大人呢?”
那名武士向斋藤朝信禀告言道:“竹俣大人,让属下来禀告大人,请大人亲自去第一线抵御武田胜赖,他已经率人赶往城内另一处,提防武田军从二之丸上有可能向下攀爬偷袭。”
斋藤朝信双手合掌,脸上露出笑意,心想:这竹俣清纲也是一员思维缜密的将领,正面佯攻,后方偷袭,这正奇应用正是李晓,真田昌幸这样足智多谋爱采用的诡谋。竹俣清纲能想到这一步,也算不易了。
斋藤朝信丝毫不当心正面被武田军攻破,只当心后方遭到袭击,既然竹俣清纲已想到这一步,他已没必要顾及了。
斋藤朝信霍然站起身来,言道:“传令下去,武田军作困兽之斗,大家全力死战,将武田军歼灭在这天狗丸中,另派人向主公大人求援。”
正当斋藤朝信志得意满时,又一名武士半脸血污地急匆匆跑进来,言道:“斋藤大人,武田军攻势就和不要命了一样,诹访胜赖都亲自披挂上阵了,我军正面马上就要顶不住了。”
“废物!”
斋藤朝信又惊又怒,惊得是武田军这恐怖的战斗力和作战意志,怒的是手下这么不争气,兵力占据优势,还在防守的有利态势下,居然差点被武田军攻得快顶不住了。
若是天狗丸正面被突破了,对斋藤朝信而言真是奇耻大辱了。
斋藤朝信抽出武士刀,随身武士大声言道:“众位随我来,我倒要看看武田胜赖是否有传说那么擅战!”
斋藤朝信大步上前,亲自带手下精锐武士,抵御武田军正面的猛攻。
天狗丸中灯火通明。
一队队巡弋的越后足轻,正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并未因为正面的激战,而分心放松警惕。这里的防御比平时反而更森严了一倍。
出浦盛清从二之丸曲轮的狭间上看下去,不禁摇了摇头,这样的防卫即使派上户隐众最顶尖的忍者偷袭也绝没有获胜的可能。
只是不知为何这李晓大人依然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难道真如他所说,取胜的秘诀就靠他的妙计不成呢?
出浦盛清出声对李晓言道:“李晓大人,我们这样下去,十有九成会被射成箭靶子,我户隐众不是怕死,只是觉得不值,还是选用其他计划吧?”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出浦大人,请你对我务必有信心,这随便送死的事,我绝不会干的。何况这时候,胜赖殿下已经率领猛攻天狗丸正门,我们已经退不得了。”
说完李晓将手一招,向所有人的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夜风吹拂,轻轻地拍在李晓脸上,他爬上了二之丸的曲轮之上,他一手持着大枪,而眼中却盯着在下方正在巡弋的越后足轻。
“胜败在此一举!”
李晓低喝一声,说完就朝相当与六层楼这样高度的石垣,纵身一跃。而跟在李晓身后的岛胜猛,师冈一羽等三十名武田军士兵,亦然跟着李晓爬上曲轮纷纷往下跳。
此刻竹俣清纲正坐镇天狗丸后方,从另一侧传来的激烈厮杀声,令他不由心寒。
结束了吧!再撑过这一夜就结束了吧!
武田军拼死一搏,难道他们不知这样死得更快吗?明日景虎殿下就要率领旗本队发动总攻了。到时他们夜战一晚,疲惫不堪,怎么可能再抵御景虎殿下的军势呢?
或许他们只是想挽回武士尊严,全数战死在天狗丸下,这样的对手真是值得敬佩啊。
想是归这么想,但这样熬人的战斗,竹俣清纲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但他同样也担心武田军从此夜袭,不过从二之丸到天狗丸这么高的距离,武田军要是想从此攀爬偷袭,早被城下埋伏的越后军弓足轻们,射成刺猬了。
正当竹俣清纲沉思之际,身边突然有一名足轻,惊慌失措地大声言道:“竹俣大人,你看!”
竹俣清纲顺着对方手指,将头仰起,顿时看到他毕生难以忘记的一幕。
只见许多名武田军士兵都二之丸的曲轮上,集体纵身下跳。这其中当先一人身形高大,并手持长枪,正是令越后三军畏惧,武田军大将李晓!
竹俣清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