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内闯三国-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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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刘璋敢说。不但敢说,甚至竟以他爹刘焉为例去说。这让此时这个以忠孝为尊的时代的人,如何不面目变色?只是,变色之中,却都是不可自抑夹杂着敬佩之色。
“正因为我知道这些,所以,我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学成之后,究竟要怎么做。我唯一能知道的是,家父已然为我求了爵位,我可以独立开府了。那么,至少在我眼下能管到的范围里,我要去做!做一些为民为国的事儿。以后当什么官儿,多大的官儿,到时候要不要做,要如何做,便到时候再说吧。或许,能找到一个方法,解决掉那些烦心的难题呢?所以,重要的是当前。抓住现在,才能去为以后的事儿打算!”刘璋目光转到陈登面上,眼中光芒一闪,淡淡的说道。
陈登皱眉,看着刘璋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解。只是不多会,突然身子一震,目中闪过一丝骇然之色,直直的看向刘璋。
刘璋毫不躲闪,就那么迎上他的目光,眼中满是坚定之色。半响,面上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陈登目光移开,眼中有复杂的神色掠过,低下头,沉思不语。
“不日我将开府,诸位先生倘若肯屈尊相就,刘璋必将感怀不尽,他日绝不相负。还请诸位先生,仔细斟酌考量一番,璋且静候佳音了。”
眼见所有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刘璋知道目的已经达成。探手轻轻一扶陈登肩头,在他一震抬头后,再次对他一笑,径自起身出门,往后而去。
夜色中,他瘦削的背影挺拔而孤绝,陈登定定的望着,眉头越锁越紧,心中乱成一片…………。。
44章:政论(下)(完)
第45章:拜师郑康成(上)
高密,古称夷安。
春秋时,齐国上大夫晏婴,便是出生于此。及至此时的东汉,大儒郑玄郑康成也是生于此,长于此。所居之地便是高密县内的郑公村。
郑公村很小,小到在地图上都找不到。地处高密县最边,紧邻不其城南山。而此时的郑玄,就住在这里。三年前他终于得到赦免,不再被视为禁锢之士。
解禁之后,朝廷征召其为官,郑玄只待了一夜,便挂印辞官,跑回了老家。往山中草堂一躲,仍自研习经义,靠着授徒度日。
这一天午后,郑公村外的土路上,正有数骑缓缓而来。
“前面便是康成公所居了。季玉此番能得郑公收录,融的情面虽是一方面,然你的名声却也是能得功成的原因之一,呵呵。”青骢马上,孔融捻须而笑,转头对着一侧火云驹上的刘璋说道。
此时,已是刘璋到了青州的第三日。在孔融府上待了两天后,便在今日,由孔融亲自陪同,来郑公村拜郑玄为师。
在孔融府上的两天,刘璋因为头一天便觊觎那一堆虾米,几乎使尽了浑身解数,终是取得了一定的收获。
先是陈登当夜便敲响了刘璋的房门,第二天,臧洪拉着张超又一起过来。当天下午,刘璋将陈登喊来,四人一直谈到入夜才散。
至于谈了什么,却是无人知晓。但从事后刘璋送走三人后,竟然满嘴哼起了怪异的曲调上看,刘渔夫显然是达到了某种目的。
至于建安七子那批人,虽然也是钦佩刘璋的才学能力,但许是因为孔融没做出什么动作,几人也得不约而同的保持了缄默。唯有陈琳,在今日刘璋离开时,隐晦的表达了日后会前去拜会的意思。
对于此番自己一网下去,只打到了三只虾米,刘璋并无懊恼。毕竟他还达不到那种王八之气一震,人家直接跪倒就拜的牛逼地步。
收获一只是一只,挖到一颗是一颗啊。遗憾难免会有,但战绩还是很令刘渔夫满意的。
既然能划拉到的都入手了,眼瞅着孔融望着自己很有些纠结幽怨的眼神儿,刘璋很识时务的主动提出,俺要去拜师了。以至于终于听到了这话儿的孔融大喜过望,决定亲自送这位魔星走。
话说,这位魔星在孔府不过两天,孔府原来常常能听到的吟喔之声便不见了。代之而起的,就是到处充斥的“将军”“跳马”“出车”等声音。
孔融勉强可以忍受,一个昔日高雅的文学交流圣地,暂时沦为嬉戏之地;也不会吝啬心疼那些,从庄子里一疋疋拿出来做棋盘的布绢。
但是,当他看着园子里好好的几棵芙蓉树,如今却几乎都是“一柱擎天”,光秃秃的只剩主干了时,真不由的欲哭无泪了。
谴责啊!强烈谴责那些不爱护花草树木的禽兽!更要无限鄙视并深刻谴责那个,对众人进行诱导的牲口!
孔融咬牙切齿,捶胸顿足。他实在不敢想象,要是容许那个刘季玉在家里住上个三两个月,孔府会不会整个被人给拆了。
嗯,那混蛋从不动手,都是诱导别人去干………。。
因着如上原因,眼见到了郑公村,身边这个魔星,算是确切的离开了自己那温馨的家,孔融很开心,不由的说起了笑话来。
“哦?这怎么说的?康成先生竟然知道我?”悠然坐在火云驹上的刘璋,毫没曾经给人造成了莫大伤害的觉悟,听到鼎鼎大名的郑玄竟然知道自己,不由的满面眉花眼笑,探过头来问道。
“嗯,当日你悬席求师,两月间,吓跑了几乎全冀州的饱读之士,这份本事,早已传到郑公耳中了。”孔融微微一笑,有些揶揄的莞尔说道。
“呃!”某人一窒。
“这个,文举公应该最是了解啊。小子并不是顽劣,而是真的有问题请教的对不对?这是一种求知欲,一种上进的表现。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应该给予褒赞,给予奖励的对不对?有人故意传播此事,这是一种恶意诋毁之举,是恶劣的,是无耻的!应当给予声讨,给予唾弃…………。”
火云驹上,某人咬牙切齿,不停的挥拳叫嚣着。身边的孔融和三宝同时满头黑线缠绕,闭紧嘴巴,一声也不吭。
“……。再说了,他们回答不出问题,我也没说不要他们当老师啊是不是?这能怪我吗?我很谦虚的……。”刘璋一脸的无辜,怒声谴责完造谣生事者,又喃喃的嘟囔着。
45章:拜师郑康成(上)(完)
第45章:拜师郑康成(下)
孔融在马上晃了晃,连忙双手抓紧马鞍,深深吸口气,定了定神。有些失神的看了一眼那谦虚的人,实在是后悔刚才说起这个话题。
没回答出你的问题,你没不要人家当老师?是,你说没说,可你当人家都跟你一样,脸皮堪比城墙吗?被一个十岁的孩子问的哑口无言,还有脸留下当老师?
孔融深深一叹。想及当日自己,何尝不是被这死孩子一个问题问完,竟羞愧的连朝廷的征辟都辞了,而黯然返家?是啊,这能怪他吗?貌似真怪不着……………
孔融又有些纠结,送走了这魔星的好心情,不见了。
若是后世那位佟大姐碰上这事,一定会痛哭失声:都是额滴错!当年要不是额接了圣旨,额就不会去冀州。额要是不去冀州,就不会给他介绍师父。要是额不给他介绍师父,他今天就不会来咧。要是他不来青州,额家滴树就不会变成…………………
天空下,小村边,三个骑者牵着一头小驴,晃晃悠悠一路往山中而去。有风吹起,瑟瑟风声中,隐隐传来那位孔氏后人悲凉的叹息………。。
“……………周公居摄而作六典之职,谓之《周礼》。营邑于土中,七年致政于成王,以此礼授之,使居雒邑,治天下…………。大宰之职,建邦之六典。典,常也,经也,法也。王谓之礼经,常所秉以治天下也。邦国官府谓之礼法,常所守以为法式也…………”
低沉而缓慢的讲经之声回荡在草堂内,年近六旬的郑玄,端颜正坐,口中朗朗诵来的,正是他手注的《三礼经》中的周礼&;amp;#8226;天官&;amp;#8226;冢宰中的一段。
刘璋双目微阖,似闭非闭,满面端正的跪坐在下面。身边左右都是身着轻袍的文士,年龄却是大小不一。大者几有四五十岁,幼者也有二十上下。
众人尽皆满面肃然,眼神明亮,专心致志的聆听着前面席上的郑师授课。
这是刘璋来到这南山草堂上课的第一天。
昨天孔融将他送来后,与郑玄相谈半日,便已离去。郑玄果如孔融所说,对这位当年在冀州搞出轰动事件的刘季玉早有印象。
拜师之时,郑玄笑着拦住。道是不妨先听几天再说,免得过时后悔,那头却是磕不回去了。
孔融固然是微有尴尬,刘璋却是如同未觉,也便顺水推舟没行那拜师之礼。
他来此拜师,纯是为了镀金,冲的就是郑玄的名号。这个时代,但凡学文者,要是不知道郑玄的,估计肯定是从火星来的。
而刘璋后面想要招揽文臣,有了郑公门生的招牌,无疑将会增加很多分数。
正是为了这个原因,刘璋才耐着性子,来拜师求学。其实他对这什么经义之学,完全没半分兴趣,听在耳中,简直如同催眠曲。
后世的教育中,对古时毫无选择的纯儒家思想,很多都是持批判态度的。刘璋更是后世教育下的高材生,怎么可能接受这种所谓的经义呢?
非但如此,便是他在太行七年里,童渊所传那卷墨氏精义,其中虽大半都是兵法兵备之术,但开篇讲义,却也是墨家思想的精华。
自战国时起,儒墨两家便在很多认识上都是有着巨大的偏差。刘璋别说后世的影响,便是七年来那篇墨氏精义的影响,也足以让他大为不耐这所谓的儒家经义了。
是以,在这凉风习习的南山草堂中,刚来第一天的新生刘璋同学,便在郑玄老师的讲课中,在众多同学的专心聆听中,他却是将身子躲在郑师注意不到的角落,满面惬意的,酣然小睡了。
“……。。刘璋,刘璋!”
睡梦中,耳边似乎传来自己的名字,是谁在叫自己?不知道打扰人睡觉是不礼貌的吗?烦人!不理他!
刘璋梦中嘟囔着,继续着自己幸福的小盹儿。
“刘璋!刘季玉!”
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比之刚才好像声儿更大了。
怒了!谁啊?谁家破孩子这么不懂事啊?这嚷嚷嚷嚷的,还让人睡觉了不?
梦中发怒,一怒之下,猛然清醒过来。目光转动之际,却见四周众文生俱皆怒目而视,刘璋不由吓了一跳,激灵灵一个冷战,彻底清醒过来。
我擦,你们干嘛这么瞪着我?一个两个的,老子难道杀你们父母了?还是抢了你们老婆了?我怎么了我?
“刘璋!”
正满心疑惑,完全没搞明白这么多人为毛跟自己红眉毛绿眼睛的,耳边又一次的传来一声呼喝。
“叫毛啊!老………呃!”
心火正旺,这一声叫,又让他不由的联想起,方才梦里被人一直喊着打扰的事儿,不由的脱口呵斥出声。只是喝了一半,猛然感到不对。
停声转头看去,台子上,郑玄老先生面色发白,正颤巍巍的对他施展着令人胆颤的“媚眼”…………。
45章:拜师郑康成(下)(完)
第46章:你别怕,我是好人(上)
“汝既不喜经义,何以远来?”草堂上,郑玄满面不悦,皱眉看着刘璋道。对于他刚刚的无礼却并未深究,旁边众文生尽皆怒目而视。
“呃,先生,学生并无不喜啊。”刘璋却转着眼珠子,耍赖不承认,面上一片至诚。
对于四周一帮酸丁,暂时没空理会,先应付过去上面那个老酸丁才是。
“持至诚之心而吐正语,禀心而言,君子也。汝非不喜,何以当堂而眠?岂不矛盾耶?”郑玄眉头蹙的更紧了,捻着花白的胡子,不屈不饶的追问着。
刘璋吸着气儿,牙帮子发软,酸的。嘛玩意儿?之乎者也的,不信就说不信嘛,这一堆一堆的。
“这个,咳咳,其实呢,不敢相瞒先生,学生只是觉得您现在教的这些,呃,差不多都明白的。学生之前在家时,也是读过周礼、易经的。嗯嗯,刚才只是假寐,并不是真睡。嗯,是养神,养足精神,好跟先生学习更深一些的学问。”脸不红气不喘的辩着,很坦然。
老酸丁不是知道自己名声吗?那咱就不能太菜了,不然就假了。就他刚刚叨叨来叨叨去的那些玩意儿,自己本来就知道的。不过,这个所谓以前在家,却不是这大汉的家,是后世的大学。
对于郑玄这样的历史名人,大学书库里怎会没有其人的典籍著作呢?刘璋当年虽没认真研究过,但这文却是真真的拜读过的。不是他多么好学,没办法啊,谁让当初的考题中有这试题的呢。
只不过他当时只是囫囵吞枣的死记硬背,全然没搞清楚,《周记》与《周礼&;amp;#8226;天官&;amp;#8226;冢宰》的作者根本不是一个人。
“竖子安敢狂言乎!”
刘璋话音儿落下,郑玄被他说的有些微楞,旁边却恼了一位,霍然起身,戟指怒叱道。
这人三十上下,国字脸,浓眉朗目,鼻直口**。三缕长髯飘拂,眸正眼清。眉宇间,隐有川字纹显现,似是经常皱眉而致。但配着他满面正气,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势,与周围文生截然不同。
呃,这是哪一只?好像有点来头呢。
刘璋多奸啊,目光只在那人面上转了一圈儿,心中便隐隐感到这人不凡。
“这位学兄,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吧。”刘璋即察觉这人有些不对,自然不会随便开口得罪,眼珠转转,面带委屈的说道。
“刚才郑师都说了,君子要诚实,要禀心而言嘛的对不对?我说的是实话啊,你却来呵斥我是狂言,难道我为了表现自己的谦虚,就要去欺骗敬爱的郑师吗?介个,唉,我实在是做不出啊。”
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直接搬用刚才郑玄说自己的话来应对那人,那人不由的一窒。随即蹙眉看着他,眼中流露出厌恶之色。
“诡言狡辩之徒!”那人负手而立,嘴角含着不屑,满面鄙视的冷冷道。随即转首对着郑玄躬身一揖,告罪道:“冒然抢言,实在失礼,还望康成先生宽恕。”
郑玄微微一笑,摆手道:“元皓无须介怀。老朽这南山草堂,不惟授徒讲经也,若能开言通辩,共研经义,玄之愿也。”
那人面现敬服,再拜而谢。
刘璋有些郁闷。这神马世道啊?自个儿首次真个退让谦虚了一把,却给人一通白眼鄙视,换来一个“诡言狡辩之徒”的称号。尼玛的,逼着老子发飙是不?
“这位学兄高姓大名啊?你凭什么说我诡言狡辩的?须知东西可以乱吃,这话却不可以乱讲的。那叫诽谤!诽谤懂不?”翻着白眼,刘璋有些发性儿了。
“竖子宁不知羞?”那人听刘璋质问自己,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声而言。
“某乃巨鹿田丰田元皓。郑师所讲授的,乃是其手注的三礼经。你言曾于家中读过,却不知从何而来?不是诡言狡辩又是什么?”
噌!刘璋跳了起来。
“你…。你是田丰!”刘璋的郁闷忽然一下子全没了。瞪大了眼睛盯着田丰,难以置信的问道。
田丰与众人,都被他这么突然蹦起来吓了一跳。微退半步,蹙眉道:“正是田丰,你待如何?”
大鱼啊!啊哈哈,终于见到大鱼了!
刘璋眼中绿光隐隐,差点就手舞足蹈起来。不想这青州一地儿真是宝地啊。前几天刚见到一大堆虾米,今个儿又遇到一条大鱼。奶奶的,果然是离海近啊,这鱼啊虾的,都在这儿聚着呢。
“哈,没什么没什么。元皓先生别怕,我没有恶意的,我是好人……。”刘渔夫满面“狞笑”,目光湛湛的靠了过去。
那架势,那言语,嗯,很强大。跟后世歹徒准备侵犯小美眉时的台词差不了多少了。哦,不对,差了一句:你就乖乖从了我吧……。
南山草堂里,众文生一阵嗡嗡的窃窃低语,呼啦一下,将中间场地全部闪开。三五成群的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