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曹篡魏-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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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极力描会甄宓如洛神之美,生动传神,格调却凄艳哀伤,辞采华茂。
由此可见对甄宓之情,更甚至曹丕千倍万倍,结果心爱之人,却成了兄长的老婆,自己的嫂子。
此时此刻,曹丕却吟着曹植的《洛神赋》,莫非是别有用心?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曹丕越念越激动,最后干脆拿起整壶酒痛饮起来,才把整个作品以苦笑的形式结尾,“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子桓!”周扬听得心中一颤,却马上把话吞了回去,假装感叹道,“如此凄绝悲凉的诗,在这种时候虽然大杀风景,却令我深为感动。”
“姐夫感动了吗?”曹丕眼尾斜了他一眼,又道,“其实我也非常感动哩!可惜此赋却不是我的作品,而且也相知恨晚,否则此时将会是另一番局面。”
“竟不是你的作品?”贾诩惊讶的表情,就好像刚才白白感动了一番,表错了情似的。
“这是三弟子建所创。”曹丕叹道,“当年父亲大人率军攻下了邺城,子建只有十一岁,就深深地恋上了甄宓,可惜却将这份爱慕藏于心中长达数年之久。”
“原来是暗恋。”周扬恍然道。
这也让他想到自己上小学的时候,也曾暗恋过一个女孩子。
在那个思想开放的时代,单纯的男孩子尚且不敢对心仪之人表露爱意,何况是相距一千多年的今天,谈婚论嫁都得依赖媒人。
更论惶当时的甄宓早已是袁绍的媳妇,曹植更是不敢轻易开口。
可是后来曹丕不顾世俗地纳她为妾,其风流果敢的作风简直与曹操一模一样。
如今知道了弟弟曹植,至今仍对自己的嫂嫂无法忘怀,故将所有的情感寄托在这《洛神赋》当中,决定让她成为永远埋在心里的故事。
“既然是子建的作品,那就算不上是原创咯?”周扬知道在曹丕无论如何掩饰自己,心里一直都视曹植为眼中钉,怕他越想越激动,连忙插开话题道,“得再重新作一首才行。”
“今日大家只是抒发情怀,并没有说一定要原创,又不是比赛。”曹丕晒道。
周扬见他已然从刚才的情绪中释怀过来,心下稍安。
这时候,贾诩才想到自己手中的酒杯一直没有动过。
随即一饮而下,才道:“吟诗作对我不如子桓,制图绘画本是我的强项,耐何又有高人在此,老夫就不必献丑了吧!”
周扬苦笑道:“贾兄过谦了。”
说完,正打算步入正题,却被曹丕打断道:“其实你我三人各有心事,今日确不适合对酒当歌。”
贾诩奇道:“老夫能有什么心事?”
曹丕微笑道:“贾先生乃是出了名的奇谋百出,算无遗露的毒士之才,就连父亲大人亦多次败于先生之手,可惜当年与我曹家结下了仇怨,如今心中有计,却不知该如何献于父亲大人,不是吗?”
贾诩何等老练,闻言仍是冷静答道:“昔年旧事,不提也罢,曹丞相本就用兵如神,何用老夫献丑?”
曹丕却摇了摇头道:“如今马超韩遂兵犯潼关,其锋之锐,难以抵挡,贾先生虽有对策,在下亦有一举三得之计。”
一提到马超,周扬便想起了马腾一家。
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为的就是这件事情。
但见两人说得兴起,却不知从何插话,同时也好奇曹丕口中的一举三得,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得可将先生妙计呈上父亲大人,二得乃是在下私心之利。”曹丕目光移向周扬道,“三得,则可救马将军一家性命。”
“子桓!”周扬失声道。
没想到由始至终,这年轻人竟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中。
原来今日前来铜雀台下,并非单纯的吟诗作对,饮酒吃菜而已,更重要的是要解决他口中所说的三得。
至于所谓的“二得”之私,周扬倒没感兴趣。
因为他只想知道如何救出马腾一家,以报当年自己落难于武威时的恩情。
贾诩忽然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周扬不解地看了看两人,连忙问道:“什么原来如此?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对?”
贾诩道:“妙计早已藏于诗中,周乡侯何其不解也。”
曹丕大笑道:“不愧是贾先生,在下能得先生相助,实乃三生有幸啊!”
贾诩连忙谦虚道:“子桓言重了。”
曹丕见周扬仍是一脸困惑的样子,不忍继续欺瞒,于是说道:“计藏于诗中,连贾先生同认同为可行,姐夫就不用担心了,只需等我的好消息既可。”
要是计谋失败的话,马腾一家便会遭到灭门,情深义重的马云禄也会被一起斩首。
周扬哪能不担心,可是又不知如何问起。
贾诩看出他的心思,便道:“且容老夫细细解释一番,周乡侯大可安枕无忧了。”
于是对周扬如此这般地道来,使他恍然大悟。
同时亦对曹丕年纪轻轻,却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和长远的计划,不愧是将来曹魏的开国皇帝,也是最像曹操的儿子。
直到此刻,周扬才能安安心心地和曹丕贾诩饮酒。
还一口气偷了好几篇唐宋名诗,使曹丕对这姐夫更是心生敬意,好感大生。
第三部:谋朝篡位第四章:相思离别
数日后,潼关来了消息,曹操终于与马超、韩遂正式开战了。
这也意味着邺城的马腾一家,都将被推上了断头台。
可是曹丕这边仍无动静,每日都与贾诩饮酒作诗。
周扬十分着急,不得已又跑来了铜雀台下,船上的两人正聊得不亦乐乎,一见他来还挥手叫上一起喝酒。
“姐夫过来看看这首诗作得如何?”曹丕说着便开始吟颂自己的作品,“漫漫秋夜长,烈烈北风凉,辗转不能寐,披衣起彷徨……”
“彷徨忽已久,白露沾我裳……愿飞安得翼,欲济河无梁,向风长叹息,断绝我中肠。”周扬早对曹家三个大诗人的作品十分熟悉,否则当年哪敢自称操迷在论坛上与人作唇舌之战。
如今却没有心情来品他这些诗诵,无奈下一口气把剩余的几句帮他念完,希望能结束这无聊的吟诗作秀。
曹丕与贾诩却听得瞠目结舌,前者更是拍案叫绝。
没想到自己随兴即发的杂诗小句,竟被接得如此完美无缺,心中大快道:“不愧是父亲大人最器重的姐夫哩!”
周扬却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作诗。”
贾诩奇道:“什么时候了?”
周扬连忙把潼关传来的消息如实相告,才道:“我真的担心,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差错的话,马将军一家就……”
贾诩道:“周乡侯担心的是马小姐吧!”
曹丕喝了口酒道:“姐夫不用担心,贾先生是出了名的‘毒士’,姐夫当年能如此信赖父亲大人的雄才伟略,当更信赖连父亲大人都拿他没办法的贾先生才对吧!”
贾诩啼笑皆非道:“子桓就别再拿我说笑了。”
曹丕又道:“一起喝两杯吧!且看咱们的贾先生大施‘毒’计。”
周扬哪喝得下酒,根据苏辰他们的情报,曹彰早已接到了消息,马腾一家将在三日后被问斩,绝无回旋的余地。
至于那什么赋中藏计,什么一计三得之类,此刻根本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到了第三天早上,周扬再也按奈不住,召集了苏辰等精锐情报人员,并暗中与耿龙作好联络方式。
下午断头台上,只要一见他手式,所有人便会一涌而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去劫法场了。
因为他绝不会拿马云禄的生命开玩笑,若没有这与他情深义重的女人,如今他恐怕仍在武威乞讨为生,别说跑到洛阳找曹操了,就是想离开武威城,都会被饿死渴死在沙漠上。
“一切准备就绪。”苏辰在旁边说道。
周扬回过神来,与百姓们一同站在法场外围。
望着刑台上马腾一家披头散发地被刀斧手押着,心中百感交集。
曹彰负责这次行刑的治安,目的就是防止周扬等人来劫法场,在这四周安排了不下五百名以上的弓箭手,以及数量多达三千人的骑兵与步队混编队伍。
步兵的任务是挡住法场外围,将整个刑台围得水泄不通,就算周扬也没办法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冲入场内。
弓箭手从更外围的地方包住整个法场,个个都是狙击特训的好手,只要一有可疑之人混入场内,不管是谁,立刻当场射死。
曹彰把骑兵分为了十个小队,目的是为了把防止万一被刑犯走脱,立刻全力追捕。
以这支来自河北的骑兵,要追杀逃犯的话,简直是易如反掌。
周扬便是针对着这几点苦思两天,直到今日才不得已将尚未计划得周密的方案执行下来,决定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把马腾一家救出,最坏打算也要救出马云禄。
“时辰到,行刑!”执法官拉长了嗓门大叫道。
只见刀斧手一齐举起锋寒无比的大刀,在阳光之下刀光闪闪。
周扬知道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怀中早已悄悄准备好了刘晔改良过的飞镖,手中紧握虎啸铁枪,决定带头杀入场内。
哪怕被乱箭射死,或是被曹彰的军队干掉,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苏辰那边还有人手,就有机会救出马云禄。
“别冲动。”
一只手放在了周扬肩上,回头一看,竟是曹丕。
贾诩也勿勿赶到,喘了喘气道:“正如老夫所料,周乡侯真是沉不住气啊!”
周扬悲愤道:“教我如何沉得住气。”
曹丕指着刑台道:“姐夫你好好看看那执法官是谁?”
周扬定睛一看,那执法官虽然身穿铠甲,又戴着头盔,可是仍难以掩住那猥琐的相貌和瘦弱的身体。
这才认出了这家伙正是当年官渡时,带着许攸来见找他的李肃。
后来许攸被曹操重用,却因为恃功自傲被许禇给斩了。
反倒是李肃却极懂为官之道,做人十分低调,加上周扬提拔,倒也在襄阳混得有声有色,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跑邺城来了。
可是不管执法官是谁,却并没有拦住刀斧手行刑。
只听得“卟嚓”声,马家十几颗人头同时落地。
周扬浑身剧震,只因刚才被曹丕和贾诩那么一阻止,加上注意力又被引到了执法官李肃身上,竟没来得及冲入刑场救人。
苏辰和耿龙等人没有见到周扬的信号,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结果就眼睁睁地看着马腾一家被当众斩首,却无可奈何。
直到这一刻,周扬终于软坐在地上。
刑场上的工人开始出来清理血泊和尸理。
周扬这才缓过神来,硬是要冲出去,却被曹丕和贾诩拦了住,忍不住大声喊道:“放开我,快放开我,救出了活人,难道连尸体也要不能将其安葬吗?”
曹丕在他耳旁轻声说道:“姐夫不要着急,场上死的那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马云禄哩!”
周扬愕然道:“什么?”
曹丕笑了笑,只让贾诩一翻解释。
当初三人在铜雀台下饮酒作诗,还特别向周扬说早就把妙计都藏于赋中。
只是周扬一时仍未明白,还以为曹丕有办法救出马腾一家,只是等了两天仍未见他有任何动静,原来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但不过怎么样,结果真的如曹丕所说的一样顺利吗?
当周扬见到马云禄确实完好无缺地站在他面前时,才相信了这一切是事实。
曹丕利用自己在邺城的人脉,早就用死囚犯来扮作马腾一家,但是为了不引起曹彰的质疑,只是换走了马腾父子三人和马云禄而已,其他的家臣与妻妾等人却没有救出来。
加上执法官是自己人李肃,行刑之时加以配合一下,很容易就把这些代罪羔羊斩了。
如今只剩马腾一家四人于林中等侯,周扬策马等不急地冲来,在马腾他们面前跳下马来,眼中早已湿润。
马云禄低着头不说话,倒是马铁与马休二人在父亲马腾的带领下一齐跪道:“周乡侯大恩,我们马家将永记于心,为了不拖累周乡侯和子桓兄弟,我们决定依照贾先生的嘱咐,一生隐居山林,再不露面。”
周扬心想贾诩倒是考虑得十分周到,连忙把他们扶了起来,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马云禄身上。
马腾等人哪还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情义,立刻开口道:“我父子三人先到前面,云禄与周乡侯道个别后,便一起走吧!”
说完便十分知趣地离开,只剩这对情藏于心的男女。
“马小姐……”周扬首先开口道。
“还叫人家马小姐吗?”马云禄显然不再是当年的无知少女,对周扬的生气也早已烟消云散。
可是她这言下之意,周扬却是一时间摸不清楚。
不叫马小姐又能叫什么?
马云禄目光移到周扬腰间佩带的星云剑,露出了这二十年来第一个微笑,道:“一直都留在身边吗?”
周扬点了点头道:“一直都留着,特别是在落难或孤苦的时候。”
说着便想到那时候孤身来到洛阳,一路上经历了不少磨难,唯一的精神依靠便是这柄星云剑。
正如马云禄当年所说的“君见此剑,当如同见我”一样。
周扬手摸着星云剑,只感到剑中那无比心暖的温情。
马云禄道:“我走了。”
周扬刚要点头,连忙又摇了摇头,心里有无数的话想说,却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如果马云禄能留在身边就好了,虽然洛阳已有妻妾,但是与她的感情却非男女鱼水之欢那么简单,也不像是朋友或恩人那么单纯。
马云禄又道:“告辞。”
周扬连忙叫住道:“云禄!”
马云禄一直没有转身离开的意思,然而被这一声呼唤,知道爱郎心中不舍情怀,绝不比自己更少。
藏在心里二十多年的思念与情感立刻如绝堤洪水般涌出,整个人冲了上去。
周扬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此时无声胜有声。
原来这一刻竟是如此单纯与美好,没有任何人打扰。
忘记了战火的苦难,忘记了政治上的斗争。
两人二十多年来所累积的思念之苦,在这一刻全部得到了回报。
不需要太多言语,也不需要任何行动,一切尽在这紧紧的相拥中心灵相通,一切亦尽在这不言之中。
第三部:谋朝篡位第五章:狼顾之子
建安十六年,马超与韩遂等关中各路将领叛变,十几万西凉军于黄河潼关交界处建营阵。
曹操率军西征与马超等联军在黄河、渭水交界处展开战斗。
并采用了贾诩献上的离间计,利用马超与韩遂之间原本并不牢靠的关系,使其反目成仇,最终将西凉军击败。
之后邺城的马腾一家亲属被全部斩杀,不过除了周扬、曹丕与贾诩等参与这次行刑计划等人之外,并无人知道,其实马腾一家早已安然离开邺城,从此隐居山林。
同年,刘备自与孙权联军在赤壁取得胜利之后,从孙权手中借了荆州江陵,并带兵攻下了荆州五郡之地,势力正在逐渐澎涨。
天下之变,隐见三国大势形成。
周扬等人既已救出了马腾一家,也算完成了一个心愿,于是便离开邺城。
原本打算沿着朝歌、河内直接向直回到洛阳,但是到了半途中,他忽然决定先去一趟濮阳。
于是让苏辰等人先行赶路,自己则改道往东。
自从官渡之战后,这十几年里曹操在北方广泛屯田,兴修水利,濮阳也因此得以发展,成了黄河南北一带最重要的运输城市。
拥有了大批的物资与流量,濮阳自然变得人口繁荣,商人更是视此为投机赚钱之地。
根据荀彧的改革方案,曹操早晚会把整个北方作一个翻天覆地的改变,所有不成规范的黑商与逃税走私,以及濮阳那个地下黑市,都将会不复存在。
因此藏在那里的司马懿,看来还得再次转移了。
“周乡侯——”濮阳情报团的凌宇一见他来,喜出望外地慢跑过去,一边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