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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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修拿着简策出了门,见桃林中三三两两的同窗,生怕自己丢人现眼,便走得远了些,沿着桃溪向上走了百十步,上了一个小山岗。晨练的时候,他来过这里,知道这里比较清静,环境也不错,比较适合读书。
他看看四周,爬到一块突兀而出的大石上,这才放松了一直端着架子的身体,摊开手脚躺了下来。这大半天都时刻要提醒自己现在是个汉代人,要注意礼仪,走路不敢迈大步,两只手总要拱着,可把他紧张坏了。
看着瓦蓝瓦蓝的天空出了一会神,他翻身坐起,翻开了那卷简策,开始疏通字词。为了研究书画,他也读过一些古文,知道该怎么进行研读,好在刘备已经在简策上做了句读,倒也省了他一些功夫。
《孝经》并不复杂,主要是讲一些“孝”的要求和实行办法,主张人的一切行中都要贯彻“孝”这个宗旨,象“身之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这句名言就是《孝经》里的句子,不过意思和后来怕死的托词已经不觉是有些区别的。刘修疏通完了字词之后,就开始尝试着背诵第一篇:开宗明义章第一。
“仲尼闲居,曾子侍坐。子曰……”
四处寂静,唯有桃林之中有鸟语声声,桃水之中有水声潺潺,刘修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一个人背着画夹到野外写生的时候,身体放松,神情专注,习惯的盘着腿坐在大石上,把简策摊在面前的大石上,无声的默诵着,基本记熟之后,又开始闭上眼睛,在心里一字一句的揣摩。
人们常说,只有专注,才能专业,当一个人把全部心神集中到一件事上的时候,效率是惊人的。刘修前世之所以能在十年之内成为书画造假业内的一个传奇,就是因为他能在长达十年的时候内把全部的精力都倾注在与这件事上,这才能以普通人无法想像的速度进步。
此时此刻,刘修再次进入了那种物我两忘的境界,整个脑海里只有这两千多字的文章,连鸟鸣和水声都渐渐的远去,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两千多字。他双目垂帘,双手很自然的交叉在一起,摊在大腿上,一动不动,有如泥胎木偶一般,唯有气息自然绵长,若存若亡。
“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复坐,吾语汝。”
“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谨身节用,以养父母,此庶人之孝也。”
“……”
一句句《孝经》上的话如流水一般缓缓流过他的脑海,开始有些生涩,慢慢的开始变得流畅起来,有如小溪冲出山谷,欢呼着汇入大河,向大海奔腾而去。
“居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满而不溢,所以长守富也。富贵不离其身,然后能保其社稷,而和其民人。盖诸侯之孝也。《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非先王之德行不敢行……《诗》云:‘夙夜匪懈,以事一人。’”
刘修的嘴角渐渐露出一丝浅笑,为自己的记忆力依然是那么变态感到欣慰,几个月没有读书,不仅没有减弱,反倒更上一层了。短短的时间内背下了《孝经》的一半,近千字的内容,他对自己表示很崇拜。
“戴九履一,左三右七……”
忽然,一句话引起了刘修异样的感觉,这句话……好象不是《孝经》里面的话吧,而且这声音……似乎也不象是自己的。他愣了一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凝神静听。
“四二为肩,八六为足,可是,这该怎么转换呢?”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石下传来。
刘修吃了一惊,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石下的人还在自言自语,伴随着一阵阵的水声,好像在用什么东西拍打着溪水似的。刘修慢慢的爬到石边,探出头向下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衫子的女子背对着他斜坐在水边的一块石头上,一只手拿着一卷竹简,一只手撑在石上,两只白晳的脚丫在水里轻轻拍打着。从刘修这个角度看去,细长的脖颈,削溜的肩膀,盈盈一握的腰身下如梨一般的臀,一双小手,一对玉足,还有微开的衣襟下一抹如玉的肌肤,活脱脱一副诱人心魄的仕女戏水图,那种不加掩饰,浑然天成的秀美让刘修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第017章见血
“咕噜”一声,刘修本能的咽了一口口水,一种说不清的悸动突然从心底冒了出来,瞬间钻入了三万六千个毛孔。
这声音一出来,刘修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他连忙向后缩,可是已经迟了,那女子本能的扭过头向上看了一眼,和刘修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在那里,眼睛瞪得溜圆,一动不动。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山谷间的寂静,那女子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赤着脚转身就走,刚走了两步,又想起放在一旁的木屐和锦袜,折回来弯腰捡起,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不料一脚踩在了自己的衣襟上,一个趔趄,身子晃了两晃,“扑通”一声栽进了旁边的桃溪里,溅起水花一片。
刘修看着那个在水里挣扎的女子愣了片刻,这才突然反应过来,飞身下了大石,三步并作两步跃入水中。桃溪水并不很深,不过齐腰而己,他漟着水冲了过去,伸手拉住了那女子在水面上乱抓的手,用力一拉,将她拉了起来。那女子好象呛了两口水,本能的抱住了刘修的脖子,颤抖的身子紧紧的贴在刘修身上,被水浸湿的衣衫薄若无物,胸前那两团并不丰满的隆起清晰无误的传到了刘修的脑海中,让他禁不住浑身一阵战栗。
刘修顾不得心中的绮念,伸手搂着那女子的腰,半拖半抱的将她带回岸上。那女子脚一落实在,这才回过神来,又是惊叫一声推开刘修,双手掩在胸前,惊恐的看着刘修,连往后退。
“嘿,别退了,再退你又下去了。”刘修连忙提醒了一声。
那女子闻声扭头向后看了一眼,见自己离水只有一尺远了,吓得连忙往回走了两步,几乎又要扑到刘修的怀里来。她的手一碰到刘修,连忙缩了回去,怒视着刘修:“你……你是谁?”
刘修刚要说话,一眼瞟到那女子湿透的衣衫下曼妙的身体几乎无遮无掩,虽然有些不舍,却知道此时不是养眼的时候,眼前这女子绝对不是前世那些沙滩上的比基尼女郎,虽然不知道她会不会因为被男人看了一眼就自杀,但这样出现一个陌生男子面前想必无法接受。一想到此,他立刻伸手去解腰带,准备把外衣脱下来披到她的身上,先帮她遮遮春光再说。
“你你这个禽兽!”那女子一看他脱衣服,本来已经有些发白的脸更是白得一丝血色也没有,她咬起嘴唇,四下一看,弯腰捡起一只木屐就用力砸了过来。
刘修正低着头脱衣服,哪里想到这女子反应这么激烈,等他抬起头看到一团黑影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反应了。木屐“呯”的一声砸在他的眉角上,紧接着一股热乎乎的东西就流到了他的眼睛里,面前的世界顿时变成了红色。
“唉哟!”刘修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怒道:“你干嘛?”
“你……你……”那女子飞快的捡起另一块石头,色厉色荏的叫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禽兽,你不要过来,要不然……要不然我砸死你。”
“我靠!”刘修这才明白自己被人当流氓了,气得骂了一声,脱下外衣甩了过去:“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老子没看上你这样的女人。快穿好衣服滚,要不然老子真的正法了你。”
那女子被他扔过去的衣服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接住,怔怔的看着恼怒不己的刘修,知道自己误会了刘修,脸上又红又白,抱着刘修的外衣不知如何是好。被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裹上刘修的外衣,匆匆的逃了。
“真倒霉!”刘修蹲下用水洗了洗眉角,伤口被水一激,有些刺疼。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借着晃动的水影看了一下,只能模糊的看到眉角一片红,还有血渗出,看样子伤口不小。
他暗自苦笑,坐在水边自怨自艾了片刻,这才起身准备离开。刚走出一片,脚下似乎踩着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原本是一只木屐,正是那女子砸得他头破血流的那只。他往四处看了看,石上还有一双锦袜,另一只木屐却不见了,也不知是被那女子带走了还是顺水淌走了。
刘修愤愤的骂了一声,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女子戏水的脚丫,心里有些蠢蠢欲动,犹豫了片刻,匆匆的沿着桃溪向下走了十几步,果然在水中发现了另外一只木履和那女子原本握在手里的一卷简策。他把木履和简策收好,重新放回那女子坐过的大石上,然后取了大石上自己的简策准备回精舍,刚走了两步,又想到了什么,心虚的看了一眼四周,折了回来,伸手将那双锦袜拿起来揣到怀里,这才飞也似的跑了。
回到宿舍,公孙瓒他们都不在,刘修暗自庆幸,将湿衣和鞋换掉,这才躺倒在床上,看着青黑色的屋顶,不期然的又想起那女子象一只又惊又怕的小白兔,却又偏偏要呲起牙齿作凶狠老虎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刚笑了一声,扯动了眉梢的伤口,又让他的心情有些郁闷,难得做回好人,又没给你做人工呼吸,至于这么紧张吗?还累得老子流血,这可亏大了。唉,真要是做了人工呼吸再被打,那也马马虎虎嘛。
嗯,这小娘皮长得还真不错,特别是那小身段儿,一看就让人流口水,没看出来她那身宽宽大大的衣衫下居然还藏了这么一副惹火的身材,只是年纪好象小了些,胸襟还不够伟大,那感觉有些……硬,不够温柔。
刘修自顾自的意淫了一通,直到公孙瓒他们回来才坐起来。公孙瓒笑眯眯的看着他,打趣道:“德然,你读书真够用力的啊,居然读得两脚湿透,实在是令人敬佩啊。”
“屁!”毛宗从后面挤过来,哈哈一笑:“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一不留神,掉桃溪里了吧?看,头上还撞破了一块。”
“你大小也是个毛家的少主,有点身份好不好,别搞得跟个混混似的?”刘修顾左右而言他,反言相讥道。
“哈哈哈……”毛宗大笑:“你这口吻怎么跟我姊似的,动不动就摆出道学先生的面孔?”
刘修心中一动:“你还有个姊?”
毛宗刚要说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警惕的上下打量了刘修一眼,撇了撇嘴:“不行,不能告诉你,你这竖子长得人模多样,听玄德说又写得一手好字,天生一副登徒子的嘴脸,我才不会让你有机会去祸害我姊呢。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到后院去,别怪我打断你的腿。”
“且!”刘修老脸一红,佯作不屑的说道:“就凭你这样子,我也能猜得出,你那姊姊不是无盐,就是嫫母,老子才看不上呢。”
“嘿嘿嘿……”毛宗摸着下巴,不怒反笑:“你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啊,你骂我没关系,可是骂了我姊,嘿嘿嘿……你麻烦大了。”
“且”刘修拉长了声音,以示不以为然,心里却想起了那女子用木屐砸他时的神情,心中暗道,毛宗的姊姊不会就是那个暴力妞吧?他摸了摸怀里的锦袜,忽然有点觉得冒失,这是不是无意间又给自己惹了祸事?
唉,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古人诚不我欺。
第018章算术题
刘修在惴惴不安中过了几天,并没有出现想像中的泼妇骂上门来的情景,这才安心了些。卢敏去县城一直没有回来,卢植也没有让人来叫他,他便自己学习,把《论语》和《孝经》通读了几遍,有公孙瓒和刘备在一旁辅导,虽不敢说已经精熟,但终究心里有些底了。
原因很简单,公孙瓒等人的学问其实并不比他强多少。公孙瓒勉强能把字句全部通顺了,刘备和毛宗却是连全文都不通,有些字还是连蒙带猜的,搞得刘修都不敢说自己已经把《孝经》全文背下来了,生怕遭忌。
于是乎,刘修决定与民同乐,放下书本,和这三个坏学生一起去练练武,骑骑马,摸摸鱼。除了他们之外,那几十个同学之中大多也是同路人,一听说去玩耍,只要招呼一声,马上就拥来一大帮。此情此景让刘修有些怀旧,想当年上大学的时候,他经常在宿舍走廊里叫一声“一缺三”,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就能凑起一套班子,速度之快,与现在这些同学不遑多让。
可见古往今来,真正爱读书的人总是有限的,大部分都把读书当成差事。
等到参加了几次集体活动,刘修感觉到了不少的差距,这些同学以北边人为主,不管是不是真正的武人,大多都骑得马,拉得弓,他虽然人高马大,力气也很出众,但是一上马,两腿无依无靠的垂在马腹旁,那种无力感立刻涌上心头,只能使出浑身力气夹着马,紧张得直冒虚汗,更别提放马奔驰了。
与他的狼狈相比,公孙瓒一下子成了最耀眼的明星,他不仅马骑得好,还能在飞驰的马背上拉弓射箭,十发能有五六中,在众人之中可谓翘楚,再加上长得一表人材,很快就有人给他起了一个诨号:“白马郎君公孙瓒。”
郎在这个时候是一个很受人欢迎的称呼,因为郎可不是一般人,而是指宫里的郎官们。能做郎官的人,要么是官宦子弟依大汉律,二千石以上的官员任期满三年以上,就可以任子弟为郎,要么是年轻俊杰各郡国推荐上去的孝廉、茂才、明经之类,或是太学里策试高第的太学生,再不然就是西北六郡精于骑射的良家子,这些人离皇帝近,仕途机会多,是不言而喻的官员预备役,一旦有机会外放,至少是个县令,甚至有可能直接做到千石以上,是很多人羡慕的对象。
刘备和毛宗也成了月亮身边的星星,在同学之中甚得荣光。毛宗是东道主,也骑得马,拉得弓,虽然有些纨绔,却是个豪爽的人,很快与大家打得火热。刘备相对而言比较弱势一点,他的家世既不能和毛宗相比,身手也和他差得一大截,但是他也有他的长项,他看到谁都能客客气气,姿态放得很低,换句话说,他很有人缘,几乎所有人都愿意和他来往。
看到这些,刘修不得不承认,刘备以后能成就一番事业,的确有他的道理。
刘修凑不上这热闹,众人在一起游戏的时候,他要么在一旁看着,要么自己回到宿舍看书,倒不是清高,而是怕自己露出破绽。这些人以后大部分是要在涿郡任职的,他既然没有想留在这里发展的计划,当然没兴趣着意去和他们结交。
意气风发的公孙瓒却没有忘记他,经常把他连拖带拉的从屋子里拉出来,推到他那匹白马上去,教他怎么去感觉马的动作,配合着马前进时的韵律调整自己的平衡。他对刘修说,你的力气大,夹住马肯定不成问题,只是你现在有些紧张,夹得太紧,马不舒服,它就会乱动,等你放松下来,力道用得恰当的时候,它就好多了。
有了公孙瓒的教导,刘修慢慢能骑在马上小跑了,只是双手还不敢放开,更别提象公孙瓒他们那样射箭了。他不由得想,哪天到涿县去找个铁匠打副马镫,这玩艺简单高效,自己一定用得上。
趁着得空的时候,刘修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公孙瓒他们,公孙瓒一时没搞明白,有些不以为然,毛宗也没当回事,大大咧咧的说道,干嘛要去城里,我家就有铁匠,你说个样子,我让人给你打就是了。
刘修见说不清楚,便画了一张草图,公孙瓒瞅了半天,没说话,神情中却有些不屑,毛宗草草看了一眼,赞了一声,看不出你不仅字写得好,画也好看,然后大大咧咧的揣进怀里,浑然没当回事,搞得刘修很郁闷,以前偶尔看那些穿越网文,都是主角一出手,别人都叹为天人,怎么自己要搞个东西却无人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