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军-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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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脸大汉,黑衣黑甲黑战马,夜色给了他天然的保护色,如同黑暗中的斑驳鬼影,眨眼间已经出现在张定边面前。
来将并非旁人,正是大宋骑兵总管胡大海。
而大汉军此时只顾着左翼,不曾提防胡大海不按套路出牌,寒光一闪,胡大海手气斧落,张定边已经身首异处,跌落马下。
整个战场瞬间都安静下来,兵器碰撞之声没有了,喊杀之声没有了,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和马蹄的得得声。
大汉军士兵忘记抵抗,大宋军也忘记了杀敌,敌我双方,都一齐注视着地上身首异处的张定边,希求能看到奇迹发生。
可是,奇迹并没有发生,胡大海却以及用大斧的尖端挑起张定边的首级,哈哈大笑,洁白的牙齿,在夜幕中显得异常清晰。就来近处的大汉士兵,方才发现,此处还站着敌方一将。
大汉军见主帅这回彻底死透,张定边空空的肩膀上,没有再生出新的脑袋,挑在军斧尖的主将首级,似乎也无力飞还,更有鬼魅的大笑之声,甚是渗人。
三千大汉军,军心大乱,丢下兵器四散奔逃,更多者,抛下兵器,跪地乞降。
(注:历史上的张定边,在鄱阳湖水战中,据说曾中箭百余,而第二天又奇迹般的屹立城头,抵抗东吴朱元璋的进攻,后又又人考证,张定边最后也未死,如赵君用一般归隐了。
另,元末盗用人名者甚重。盛文郁在曹州便已经战死,而他的义子马骥盗用其名,继续领军,后归顺朱元璋,还做了太守,最终如很多历史失踪人口一般,神秘消失。十三推断,以盛文郁在明教中的威望,足以煽动再次造反,朱元璋继位大灭明教,无论是盛文郁还是盗用盛文郁名字的马骥,朱重八都不可能留活口)
(。)
第三百六十六章 贪功冒进
胡大海斩杀张定边的替身张甲于乱军之中,也不回营,直接挑了张甲的人头,便径直去了江州城下,想用张甲的人头赚开城门。
郝仁听到哨探的汇报,张定边被胡大海不一回合便斩落马下。
张定边及其骁勇,他几次与大宋军交战,大宋军都未能奈何得他,虽然胡大海也非平庸之辈,倘若二人真的打在一处,不过个百八十招,恐怕难以分出胜负,如今胡大海一招秒杀张定边,郝仁觉得这绝对不可能。
就算胡大海黑人、黑衣、黑甲,具有夜色作掩护,突袭带有突然性,武将临阵,都是而听八方,以张定边的作战经验,不待胡大海进三十步内,张定边便能嗅出危险的味道。
待郝仁带着中军宿卫赶到战场,想寻了张定边人头找俘虏兵确认,胡大海已经挑了张定边的首级,径直去赚江州城啊,郝仁只能放弃确认张定边之事。
胡大海倒也干脆,带了二三十精锐骑兵,径直奔到江州城下,摇晃着大斧上的人头,向城头高喊:“张定边前来偷营,已经你胡爷爷阵前斩杀,尔等快快开了城门,尔等一概免死,否则……呵呵,张定边就是你们的下场。还不快开城门!”
江州城上的大汉士兵,亲自见证张定边中弩穿胸而不死,又亲自目送着张定边前去偷营劫寨,如今张定边的人头清晰的被挑在城下,居然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士兵们无不惊骇,议论纷纷,隐隐有后退之势。
“完了!”一个士兵顿足道:“太尉大人首级都被挑了起来,这回是死透了,恐怕再难起死回生!”
另一士兵也不敢相信的嘀咕道:“太尉大人不是有不死之身吗?怎么会被敌人杀死?”
而另外一名士兵,却已经为自己的长远考虑道:“如今太尉大人已经不在,我等群龙无首,江州必然不保,与其溃逃让他们追杀,莫不如就此开城投降大宋,我素闻他们善待俘虏!”
……
胡大海亲眼看着几个士兵奔下城头,目测是去开城门,此时心中已经乐开花。
阵斩张定边,胡大海本就是大功一件,而今若用张定边的人头,赚开久攻不下的江州城,那他胡大海将成为大宋平定江西的第一功臣,凭此次大功,就算不封国公,至少也能封侯。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老娘告诫的话,不由得暗暗庆幸,幸好自己这个大海,在航行中选定郝仁这个舵手,而今才能立不世之功,封妻荫子,老娘恐怕也能得到诰命敕封。
酒喝,喝他三天三夜!
也像兄弟耿再成一样,纳他几房的小妾,好好享受一番。
胡大海此时已经在考虑如何为自己庆功,如何过以后幸福的生活,可是,他的得意,马上被敌人给浇灭了。
“泼贼,安敢杀我将领!”
蓦地,城头一声断喝,声音如洪钟,兴奋的胡大海不曾提防,既然被这一声断喝,吓了一个激灵。
胡大海挟阵斩杀张定边的威风,丝毫不把来人放在眼里,轻蔑的对城头道:“来者何……?”一个‘人’字尚未出口,胡大海此时彻底迷糊。
只见张定边,神采奕奕的站在城门之上,丝毫没有一丝受伤的迹象,脖子上也不见被砍杀的痕迹,而手中,此时已经捏着一把硬弓。
胡大海再次看向自己枪尖上的人头,和城头上的张定边,没有二样啊!
‘这??张定边还会分身术?刚杀死一个,又出来一个?’
胡大海见张定边冷不防的出现的城头上,不论对方是人是鬼,他意识到到,自己必须得跑。
他带这这二三十亲随,都在敌人的羽箭射程内,而张定边的膂力更是过人,号称没有他射不破的甲,若是张定边全力一箭射来,胡大海料定自己难以逃脱。
胡大海大惊之下,二话不说,调转马头,拨马便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泼贼休想逃走!”张定边一声大喝,‘崩’的一声弓弦响,奔跑中的胡大海后背已经中了一箭。那羽箭劲力十足,射破铠甲,深深的嵌入肩胛之下。
胡大海身体一震,在羽箭余势的推动下,‘扑通’一声,跌落马下。
城头的弩箭,如同飞蝗一般倾斜而下。
“总管大人!”
“总管大人!”
一应亲随见主将落马,有人下马去搀扶,有人用盾牌和长枪拨打羽箭,待一应亲随冒着如蝗的箭矢,将胡大海再次扶上马背之,二三十亲随,已经折损过半。
好在胡大海天生具有保护色,趁着夜色掩护,张定边再搭箭时,已经寻不见他,若是如此,胡大海身上挂了十几支羽箭,侥幸逃脱。
“陛下,这张定边成神了,明明我已经在阵前斩杀他,他却有再次出现在城头上!”胡大海挂重伤而归,慌乱中一时还没有想得明白,气息微弱的向郝仁抱怨道。
“想必你先前斩杀的张定边,乃是假的,快把人头拿来,让俘虏仔细辨认一番!”刑部尚书施耐庵道。
“我……哎!”胡大海一声叹息道:“我在城下遭遇张定边,慌乱之中,将那首级遗落在城下了!”
“你……你怎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施耐庵无奈道。
“不必争论了,先前斩杀的张定边一定是假的,而城头上的张定边一定是真的!”郝仁坚定道。
“我……我明明杀的就是张定边啊,陛下如何说是假的呢?”胡大海也急于为自己争功,颇为不解的问道。
“张定边何其骁勇,胡将军岂能一招杀之?何况胡将军之甲乃宝甲,非十足劲力之人开硬弓,难以破甲,我料定,城头上的,必然才是真的张定边,胡将军先前斩杀不过是他的一个替身罢了!”郝仁解释道。
“替身?哎呀?这张定边还有替身!”胡大海本已经为自己编织了十足的美丽童话,而今一招破灭,心中万般不甘。
“去吧!让神医胡青牛给看看伤口,你擅自出战,又折损兵马,我日后再和你算账!”郝仁冷冷的道。
封侯暂时别指望了,不打板子就不错了。胡大海一吐舌头,嬉皮笑脸的退下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水淹江州
“太尉大人!”江州太尉府前殿,大汉参军赵不识进言道:“大宋军连日进攻受挫,如今进攻绵软,数日未曾发起进攻,恐怕退敌之日不远也!”
“郝十三敢与我在城下野战,所仰仗的无非是俞通河、胡大海二走狗,如今俞通河军连日出战,损耗严重,拱趴已经无力再战,而胡大海被我一箭射中,就算不死也脱层皮,宋军必然不敢在来深入求战!”张必先稳坐太师椅上,信心满满道。
“那我等为何不趁夜色再次劫营,彻底将他们击退,解决江州之敌?”参军赵不识道。
“而今,我背靠后方基地,汉口有源源不断的兵马顺江接济而来,而宋军逆江补给,其辎重没有我军充足,敌人精锐骑兵虽然战力大损,其两个梨花枪军势力不容小觑,劫营,恐怕反而再中埋伏。宋军远来,求的是速胜,时间脱的越久,反而对我汉军有利。部下如今正在都城集结兵马,待大汉兵马齐备时,大宋军已顿兵坚城之下师老兵疲,我方可一战可全歼敌军!”张定边分析道。
张定边虽然骁勇,对郝仁却颇为忌惮,为了不露出胆怯,宋军攻的越猛,他还击的便越猛烈,如今宋军逡巡不进,他也忌惮不敢出营作战。而江州兵马,确实是守有余而攻不足,很多反击都是为了以宋军针锋相对,硬着头皮打的。
忽一日,哨探来报,宋军一支兵马,已经越过江州,向瑞州穿插而去。
“无妨!无妨!瑞州有重兵,敌人无法攻克,江州补给线不能被切断,待我退敌郝十三,在分兵歼灭他!”
瑞州乃是锁控长江、巩固江州后方的屏障,大汉在彼处也屯有重兵,张定边料定小股袭扰,无法攻克瑞州,不过是郝仁用的疑兵,引江州城分兵罢了。
又一日,张定边在又得到消息,宋军在城外数十里外,挖掘沟渠,准备围城,让张定边出城攻击。
张定边看后,得出结论:“无妨!无妨!敌人在南侧挖壕沟围城,乃是南辕北辙,我的补给,乃在长江!”
张定边素闻郝仁狡诈,宋军在数十里外掘地,难道还能挖到城下不成?无非是想引他出城,进而宋军派大军拦截,让他无法回城罢。
又一日,张定边得到消息,庆丰军已经移营地,将营盘迁入山上。
张定边查看地形之后,哈哈大笑道:“宋军为躲避酷暑,居然在山林密集的山上扎营,此乃取死之道也!待西风起时,我军顺风放火,还他一个鄱阳湖火烧连营,郝贼十三可破也!”
“太尉,大凶之兆也!”郝仁移营地次日清晨,参军赵不识慌慌张张又跑来报道:“此时正值雨季,本该江水暴涨,奈何浔阳江今早发现已断流多时,此乃上天示警,江州恐怕要破,太尉大人应早做准备!”
古人常常把一些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理解为上天示警,或凶或吉,什么彗星主乱,天狗食日云云。
张定边计划好准备待西风大起之日,前去烧大宋军建在山上营地,以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忽然得到‘大凶之兆’,心中万般不甘,也不肯相信,赶忙安慰参军道:
“江水不流,非为上天之示警,恐怕是有人在截断了江水……”
张定边下意识的理解为有人阻断了浔阳江,想解释这并非上天的意思,但他马上将近日连续得到的情报集中于一次,得到一个让他震惊的结论。
疑兵在后,非为攻瑞州,而是要截断江水,挖掘沟渠的宋军,不是为了围城,而是为了给江水引流,大宋军迁营于高处,并非等着张定边用火去烧连营,而是为了避水。
张定边大惊:“不好,敌人要引浔阳江水灌城,传令各军,马山迁居高处!”
可是,哪里还来得及?
江州城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漫天的洪水,滔天而来,猛的拍在城墙之上,一面城墙,为之动摇,万幸,江州城防坚固,洪水虽然凶猛,却没有一下子将城墙冲垮。
奔流的洪水,遇见城墙的阻挡,分成左右两翼,沿着城墙,冲刷而过,最是两个城角处,湍急的洪水,将城墙缝隙中石灰勾芡,悉数冲刷掉了,洪水沿着城门、墙缝,快速的向城内渗透而来。
“赶紧组织兵民,在城墙下修筑水坝,务必阻止洪水入城!”张定边几乎是从床上跃起,仗剑便冲出了太尉府。
张定边组织兵民,整整从早晨忙到午后,终于组织了洪水向城内的渗透。
城外的水,地域广阔,来的快,去的也快,而江州城内,平地水深两米以上,入城的积水,开始沿着进来的缝隙,向城外渗透了。整个江州城,已经是一片泽国,无有一处不过水的平地,江州兵民,悉数登上房屋城头,以躲避水患。
因为江州城没有被冲垮,洪水是沿着城墙和城门逐渐渗透进来,江州城虽进水两米深,却并未造成重大的人员伤亡,连老弱妇孺,也有足够的时间到高处躲避。
江州城外,一声号炮响,大宋军搭乘江防军各色战船,以及在山地扎下的木筏,漫天围攻过来。
郝仁站在一艘木筏之上,五色指挥军旗在身后高高飘扬,他望着眼前的一片泽国,表情严肃,冷冷道:“决战时机已到,传令各军,全军出击!”
大宋军战鼓激昂,号角呜咽,各色旗帜,遥相呼应,整个江州城,都已经被大宋军的喊杀声淹没。
“开炮!不要让宋军靠过来!”张定边拔出腰刀,大声呼喊道。
“咚!”一枚大宋军的炮弹却从城外打来,江州城的城墙已经被洪水往返渗透,变得如同酥糖一般,炮弹落处,半面城墙,摇晃着轰然倒塌,城头上密密匝匝的避水大汉士兵,惨叫着跌落水中。
“太尉大人,黑药库进水,黑药已经冲成污泥,火炮已无法发射!”
“啊?”张定边一声惊呼,‘刷拉’一声抽出腰刀:“传令各军,调度城内所有船只,没有船只,便用门板,没有门板,便用木盆,随本太尉,血战到底!”
第三百六十八章 战张定边
“活捉张定边!”
大宋军一阵排炮之后,呐喊之声,一浪高过一浪。宋军驾船及木筏,聒噪着三面杀来(围城必缺,留了西门),密密匝匝将江州残城围的水泄不通。
“活捉张定边!”
一时间,杀声四起,箭如飞蝗,宋军各色舟楫,破浪而行,眼看着破江州、擒张定边就在眼下。
张定边不愧是骁勇善战之士,为了践行与陈友谅的结拜誓言,纵然处于四面重围、洪水淹城、火器尽失的绝对劣势下,既不溃退,也不投降。
蓦地,江州城门大开,一支水军,乘着小船、门板,更有甚者,乘着木桶、木盆,迎着宋军的锋芒,聒噪着杀来。
为首一员将领,威武的站在当先的小舟之上,长枪插在身旁,一身鱼鳞甲,肋下跨宝刀,张弓搭箭,如同门神一般英武。
“张定边?”一名溪兵一声惊呼。
溪兵作为攻城的精锐,屡次伤张定边而不死,溪兵结合自己坊间的传说,心中早已经将张定边看坐自家神话中的传说的战神人物。而且张定边骁勇之余,尤其以弓箭见长,胡大海便是他一箭破甲,造成重伤。
而今张定边蓦然出现的军阵前,眼看着他那弓箭射谁,谁便会倒下。与张定边交锋的士兵,迫于张定边的骁勇,竟然不敢与张定边交战,分作两队,避开敌人前锋,给张定边让出一条通道,任凭张定边自来。
郝仁正在不远处的大船上,在一应文武宿卫之下,查看战场上的情况,见手下士兵竟然如此忌惮张定边,不由得眉头紧锁。
施耐庵跳脚怒道:“这他娘的是谁的兵?临阵退缩,主将当斩!”
所幸,前锋的兵士畏惧张定边,而督军的士兵长官,知道大宋军的法度:临阵退缩,百夫长、千夫长谁最先遭遇军法处置。
一名百夫长,操起弓箭,看准空挡,搭箭便射张定边。
弓弦响处,那羽箭不偏不倚,正中张定边肩胛,张定边如同没事人一般,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