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旋天下-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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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誉笑了笑，对李雁翎道：“把他的下巴恢复了吧，要死不死随便他。”说罢也不再理那个刺客，起身走到阮文跟前，笑了笑道：“我现在离你仅有不到三十公分，你要杀我随时可以动手，不过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如果我告诉你，既往不咎，你会如何选择？”
阮文听了查哈科尔的话，正是心中阵阵寒意。像他这种人，结局似乎早就料到了。他当年也像现在的察哈科尔一样，替完颜洪烈解决过很多尾巴，可悲的是他从未料到，自己竟然也有这么一天。
“我这人有个特点，重义气，身边的这些兄弟个个都是真心相随，我也不强迫你。如果你觉得我这个锦江王府实现不了你的人生价值，你随时可以夺门而去，我绝不拦你”苏誉寻了个椅子坐下，打了个哈欠道。
阮文思考了半晌，眼神忽的清明起来，上前跪拜道：“王爷既有不杀之恩，便如同再造，我扎克木堂堂的汉子，不做背信弃义之事，愿终生辅佐王爷。”
苏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良久哈哈一笑道：“本王果然没看错人”
阮文忽然起身道：“王爷稍候，这查哈科尔狡猾的很，还有一事没有坦白”
此言一出，刚刚脸上恢复了些血色的查哈科尔登时一惊：“你——要干什么？”
“完颜洪烈本来派我而然做卧底，打算扶植王爷做大秦的内线，为何如今又要杀我们灭口？”
察哈科尔已经暴露了身份，似乎现在说与不说都已经没了意义，回去也是死，留下也是死。他却是个聪明的人，眼珠子一转，答道：“锦江王爷，我也要跟着您打天下”
苏誉顿时乐了，笑道：“那你倒是先答上来问题。”
他激动的看了苏誉一眼道“朝中多数支持扶植杨家为大秦的内线，现在杨家手握重兵，而且业已经达成协议。皇上对完颜亮之死一直都持有怀疑，也有人猜测是太子知情不报，所以太子才派人前来灭口，再将事实转嫁到您头上，这样来一个死无对证”
苏誉点点头道：“还算你老实，还知道些什么？”
“小的……确实不知道别的了，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呵呵……王爷可否收留我现在？”
苏誉原本微笑的脸色忽的沉郁下来道：“雁翎留他个全尸。”起身打了个哈欠，拍了拍阮文的肩膀道：“从今天开始你不叫阮文，也不叫扎克木，叫苏文。可有异议？”
阮文忙跪拜道：“万分荣幸苏文谢王爷赐名”
苏誉起身朝面如死灰的查哈科尔道：“苏府缺人，但不是什么人都要的，记得不要恨我哦。”说罢冷笑两声：“今晚就到这里吧，雁翎你辛苦一下，收拾一摊子。”
“是王爷”
李雁翎崇拜的看着苏誉的背影，心中默默道：我们的锦江王，如今总算做到杀伐果断了。
片刻之后，一声并不算大的惨叫之声从苏府东北角的一个厢房中传出。苏誉抬起头看着朦胧的月色，感慨道：“杀人并非我愿，只是我不杀人，便有人杀我。时神啊时神，你可给了我一个考验良心的活儿啊……”
第二百三十八章群官宴（二）
这一夜对苏府来说，并不算一个很特殊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大家看到的是，阮钦走了，只留下了阮文一个人，据说是因为受到了苏府的不公正待遇。就在人人都在为他的选择惋惜之时，阮文又接到了苏誉的赐名——苏文。
于是从这天起，苏府也有了一个新的奖励，赐姓。虽说这原本是皇帝才能做的事情，但是在这些人眼中，苏誉俨然已经和皇上没什么区别了。
阮钦阮文兄弟的事情，也算是完结的比较完美，了却了苏誉的一桩心事。
“王爷，你说我以后跟着你，总得给我个官当吧？”苏文翘着二郎腿，抿着上好的龙井，一副十足的无赖架势。
苏誉本以为他吊儿郎当全是作为卧底的需求，做给别人看的。没想到竟是他的本性外露。
“你……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若是做了官，岂不是把百姓都带成流氓了？”苏誉苦笑道。
此刻的书房中，除了他二人之外，还有上官非和周钱落花等人。本是要商议一下特工训练的项目来着，同时也商议一下群官宴上的布置。此次宴请江南官员，无非就是震慑，同时也要顺便捞点银子。
江南这个地方，对大秦来说是个重要的税收来源。所以之前安排官员的时候，也大部分都是安排的保皇派的人手，当然很多关键位置，仍然免不了被两面三刀的四大家族幕僚占着不放。
如此一来，群官宴上，免不了是要见血光的，如若不然，想让他们乖乖的听话根本不可能。会场的暗哨，用靖难军和黑锦军的人手未免有些不足，能担起这个重任的恐怕唯有眼前这些人了。
上官非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苏文，点头笑道：“当官对你来说，是有些屈才了，而且……你也不会做。”
苏文紧张道：“～上官老头，谁说我不适合当官，我小时候一起玩的那些人，哪个都是听我指挥的……王爷您别听他的，过两日饭桌上随便杀上一两个，让我填了空缺就好。”
“哈哈哈……”上官非也不生气，笑道：“我看你当官不行，当个泼皮无赖，倒是有一套。”
苏誉笑了笑道：“今日叫你来，也是对你有所安排的。”顿了顿问道“你知道什么是特工么？”
苏文眉头一挑：“莫非你又想让我去当探子，不行我坚决不干”
“谁说叫你去当探子了”
“那到底要我做什么？特工？王爷莫要唬我，我可是明白这个特工是干什么的，你先前可是解释过。”皱了皱眉接着道：“还要听这个变态老头的指挥……不干。”
“特工也分很多种的，而且这次我打算将特工分成很多小队，让你做其中一个小队的队长，你可愿意？”苏誉**似的看了他一眼道：“可是个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职业哦——间谍怎么样，你要是不干我可给别人了，周钱——”
周钱配合的起身道：“谢王爷照顾——”
话音未落，就看见苏文腾的站起来道：“老周，你不厚道，我还没说我不愿意干呢——王爷我接了，早说是间谍这么酷的职业，我怎么会不答应。”顿了顿又道：“间谍是什么？”
“问这么多干嘛，不愿意干就算了……”
“干我苏文说出口的话还从未吞回去过，怎么不干谁说我不干”苏文紧张道苏誉阴险一笑：“果然不错，是好兄弟……够义气。”
……
两日后，会宾楼
还未及午时，会宾楼上下已经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些人却都不是客人，而是来自江南各个府道衙门的官老爷们。
锦江王宴请，哪个敢不来。不同的是，有人是惴惴不安而来，有人是为了谋求个前程而来，还有人则是还探探风声的。苏誉当时被软禁在京城的事情，是做了保秘密处理的。虽说有些风言风语，但是未可全信。
直到后来苏誉竟大张旗鼓的返回了锦江城，又被皇上加封了征北大将军，节度三省军马调动。一时间，关于软禁的传闻便不攻自破了。苏誉在众官员心中，顿时又变回了护国大先锋的角色。
会宾楼外，里三城外三成，都已经被黑锦军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留了一个正门。
“看这架势有些不对啊”
“刘大人，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观察了半天了，这门可是只能进不能出。”
“恩，我看也是，你瞧这阵势，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轿夫——”
忽然，他们眼前出现一张黑不溜秋的大脸，脸上堆着僵硬的笑容道：“两位大人……别看了，快进去吧。”话音未落，两个黑锦军将士走上前来，压了轿，道：“大人，请”
“这？哎……”轿子中踱出一个肥硕的身影，无可奈的朝着会宾楼行去。
另一个轿子中，唤作刘大人的官老爷，一见这架势，只能干笑两声从轿子中行了出来。
毛延平看着这二人的背影，冷冷一笑，道“都到齐了了么？”
旁边一个小兵回道：“还差一个七品的广德知府，其他人都来了。”
“广德？他恐怕是因为受制于陆潘，来不了了，你快去告诉王爷，人已经齐了，可以开始了。”
“是”
……
会宾楼二层的回廊上，苏文一身店小二打扮，正在和一个小丫鬟肆意调侃。
“苏大队长，准备开工了。”同样是一身店小二打扮的李雁翎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道“快些准备，好像很多官老爷都是随身带着随行侍卫的。”
苏文眉头一皱：“随行侍卫？”站在原地考虑了片刻，嘴角忽的划过一抹笑意“这些能有啥用，等着看我的。”
李雁翎奇道：“你……可不要胡来，今天王爷交代过了，一切见机行事。”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去保护一下王爷，我去准备点东西……”苏文狡黠一笑道、“你要干什么？”
苏文脸色一沉，神气道：“怎么，我现在可是队长……你敢抗命？”
“……”
正在这时，只听一个小厮扯着嗓子喊道：“锦江王到——怀王千岁到”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渐渐安静下来的众人，一下子沸腾起来。
“怎么怀王也来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
……
片刻之后，但见苏誉一身龙纹长袍，金色镶边。腰间挂着一块象征尊贵身份的翡翠。龙行虎步的向厅中行来。在他身后，一个同样是金黄长袍的中年男子，迈步行来。怀王锦衣玉食多年，久居上位，行走间自然是要比苏誉更多了几分霸气，只是他面带微笑的走在苏誉的身后，有些心眼的官老爷，都看得出来，苏誉此时的身份甚至怀王也比拟不了了。
苏誉边走边微笑着朝起身行礼的官员道：“请——各位大人不必多礼，快请入座”
从门口到上座这一路仅仅十几米的路子，二人一路回着礼，竟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江南官员中，也是不乏怀王党羽，不过都是些小角色，如今亲自见到怀王庐山真面目，不禁激动万分。今日安排怀王和苏誉一同出席的目的也在于此，两个王爷的号召力，自然比苏誉这个半路出家的王爷一人出面得到的支持会更多一些。
“哈哈哈……各位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今日就由本王做东，请大家吃顿饭。没别的意思，只是因为皇恩浩荡，派我节度江南，将来难免要依靠各位了。”说罢笑着朝众人拱手。
各位大人也是不敢怠慢，纷纷起立回礼。不过这些笑容却都是皮笑肉不笑而已，能当上官的人，哪有几个傻子。这架势摆出来了，虽说看不出到底处于什么目的，不过绝不可能像苏誉说的那般简单。
苏誉淡淡一笑，拍了拍手道：“上菜”
话音一落，一排店小二还有丫鬟，端着美味佳肴，排着队伍行了出来。话说这会宾楼的饭菜可是锦江城一绝，比曾经的会宾楼提高了可不是一个档次。虽说心怀惴惴，但是这些官员可都是对这里的饭菜赞不绝口，很多人是亲至过的。不过会宾楼的消费颇高，一些官阶小油水少的位置，即是当官也是吃不起的。
苏誉见众人眼睛中闪着精光，点头笑道：“诸位大人，不必客气，我们吃了再说。请吧”
待他话音将落，这些官老爷们，便文质彬彬的让起做来。仿佛过了一个环节就离这些饭菜近了一些。不过总算没有失了礼节。
苏誉和怀王相视一笑：“我们爷开始吧。”
一炷香之后，熙熙攘攘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声。苏誉对这些人倒是有几分佩服，明明看的出今日类似鸿门宴，仍然可以这么淡定的享用。不愧是官场的老油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张千朝苏誉点点头，轻声道：“可以开始了。”
苏誉也不怠慢，起身道：“诸位大人，本王今日有几件事要说，诸位边吃边听，希望不要扰了雅兴才好。”
几件事情？正推杯换盏不亦乐乎的江南官员当即一愣，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苏誉见没人回应，继续道：“第一件事嘛，今后江南的粮税不必直接上缴了。皇上吩咐了，粮税一事可由本王一并打理，诸位的收的税粮直接押运到锦江城来，由本王亲自派人接收即可。”
第二百三十九章我的话就是王法（一）
程怀德，原本因为程家公人私用的风波，差点被摘了江南监军使的职务，好在程怀仁苦谏不止，又花银子买通了户部兵部大员，一同上了折子保他。原本公人私用便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程家竟被皇上撞上了，就百口莫辩了。然而程怀德当年之功于社稷利益甚大，皇上不堪其扰，便发了个留职观察的圣旨。
此次苏誉宴请江南官员，程怀德自然也在被邀请的行列。只不过若在当年程怀德可能根本不会到场，甚至连派个管家什么的来通通信都不可能，不过如今苏誉龙纹加身，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说实际上无甚大的权利，但是单单是他手下几万兵马，便足以让程家仰视了。程怀德明知苏誉无甚好意，但是又不得不来，程家的家当可都在锦江城里。在苏誉的严密监视之下，想把一两银子挪出去都很难。
程怀德正享受着一块香酥无骨肘，一听此言，差点全喷出来。起身道：“王爷，江南赋税，国之命脉，皇上曾言，除了各级府衙税兼，决不可有第三只手参与，莫非王爷这是要违抗上谕？”
“对！本官也记得皇上曾经这么说过，王爷这个请求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了？”程怀德话一出口，便有人支持道。
这种事情没有人带头，肯定是不敢有人说话。程怀德向来莽撞如斯，他这一嗓子倒是苏誉始料未及。
苏誉眉头紧锁道：“程大人，县官不如现管，如今本王既是江南节度使，这些法令自然都是本王统一调度，你莫不是要逆了本王的意思？”顿了顿，接着道：“是要造反么？”
众官见苏誉面色冷然，一时间刚才跟着起哄的府尹老爷们，都不敢开口了。毕竟都是些文人出身，深谙明哲保身之道——银子是朝廷的，命是自己的。
程怀德这厮却不怕，他从头到脚似乎全都是胆，当年剿匪都不怕，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王爷，他又岂会胆怯。硬着头皮道：“我程某吃皇上的俸禄，忠心为皇上办事——”
“程大人，你是监军使，属于兵部下属，和户部扯不上干系，还是莫要越权了吧？”一直默坐在苏誉身边的怀王突然开口打断道。他久居官场，一句话便点到了关键之处，言下之意，你程怀德是个大头兵，本来就是吃税粮的，如何征收**何事？
程怀德嘴角动了两下，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憋的满脸通红，一大碗酒灌下去，坐下道：“那倒是本兵多事了”说罢冷哼一声，瞟了瞟一旁这些垂手而立不敢多言半句的官员们，轻声道：一群废物对苏誉上位的事实，程怀德一直都耿耿于怀，在他看来，一个人是不可能这么快就爬到这种高位的。潜意识里还是把他和造反划等号，只是如今受制于他，不服又不行。程怀仁是个老谋深算之人，对苏誉的势力认识的非常清楚，担心程家有人和苏誉打绊子，还专门往锦江城发了几封信特地嘱咐了。所以程怀德也不敢再多言。
苏誉见此事没有人有异议了，他点头一笑，满意道：“我想各位都是明白人，本王也是替皇上分忧，此事已然定下，若是有人胆敢两面三刀，休怪本王的铁蹄无眼”顿了顿，冰封的脸色忽然缓和下来，笑了笑：“如果哪位大人做的好了，不止是要往上提拔，还要建立返利制度，第一名返还三成，第二名返还两成，第三名返还一成，税粮上缴最少的，本王就要替皇上换换人了。”
软硬兼施，恩威并用。怀王怔怔的看了看眼前的苏誉，确实是年纪轻轻，若不是亲眼所见，这种御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