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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唐朝小地主-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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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郑仁基弃子,叹息说道:“想当初,还是跟我学的围棋,现在却不留丝毫情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是没有说错呀。”

“阿耶。”郑淖约嗔怨起来。

韩瑞笑道:“岳丈不服气,我们可以再来。”

“算了,算下时间,他们也该过来赔罪了。”郑仁基摆手,欣慰说道:“符节,不计前怨,可见气量不凡,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大家都是亲戚,能有什么怨隙。”韩瑞摇头说道:“况且,太子胸襟过人,也没有计较此事,赔罪什么的,就不必了吧。”

“那怎么成。”郑仁基说道:“我郑氏以礼持家,知错必改,才是我郑氏子弟,而且他们既然已经答应,要亲自向你请罪,更加应该言而有信,不然,何以立足于天下。”

韩瑞点头,没有继续坚持,毕竟这是人家的规矩,而且已经上升到信誉原则,自己拒绝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盛情,所谓盛情难却,韩瑞无可奈何,就心安理得的等待起来,其实心里,还是蛮期待的。

时间不大,正主来了,在外面走廊之中,你推我让的,慢慢走来几人,在前面领路的是崔焙,颇有几分不耐烦,回头斥道:“你们几个,够了没有,才几步路而已,就磨磨蹭蹭走了大半个时辰,再不出现,人家就走了。”

“走了更好,不用丢脸了。”有人嘀咕。

崔焙耳尖,立即听到了,步伐停滞,转身板脸,瞪着几人,哼声道:“丢脸,你们也知道什么叫丢脸,那么之前,为什么不听劝告,针对人家,现在后悔了吧,庆幸,人家豁达,你们才有后悔的余地,要不然,指不定已经身在天牢,等着长辈哀求疏通,捞你们出来呢。”

几人不吭声了,知道崔焙的话,没有夸大,毕竟是世家子弟,就算得罪了太子,只要长辈出面干涉,求情开脱,最后肯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安然无恙,问题在于,期间,难免要吃几分苦头,一场牢狱之灾,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而且,真进了狱中,哪怕没有受苦,可是什么面子,里子,一定荡然无存,出来之后,必然让人耻笑,世家子弟,视名誉如生命,自然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而今,幸得韩瑞,极力求情,好说歹说,滔滔不绝,费尽唇舌,才勉强让太子,不追究下去了。

这是郑淖约传来的口信,一场风波,平安化解,然而,事情却仍然没有了结,所谓的以礼传家,不是句空话,受了韩瑞的恩惠,若是没有丝毫的表示,那么以后,都不用做人了,不过,冷嘲热讽的时候,心里非常畅快,赔礼道歉,那就是不同心情了。

尴尬、窘迫、难为情,特别是当初,讽刺得越厉害的,现在,恨不能学习鸵鸟,把头埋到胸口,或者干脆在地上挖个坑,然后把自己埋了,这样一了百了,比较省事。

想想而已,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在崔焙的催促下,几人继续磨蹭,眼看离阁楼还有几步之遥,再也迈不开步子,推三阻四,就是不肯前行。

“随你们怎样,我不管了。”崔焙实在是看不下去,就要挥袖离开,却给几人团团围住,叫叔唤舅的,小声哀求起来。

“真拿你们没有办法,在这等着,我先进去探下口风。”崔焙无奈说道,撇下几人,快步走进阁楼,过了片刻,悠悠出来,招手示意。

“十九叔,什么情况?”几人纷纷打听。

崔焙笑了笑,轻声说道“能有什么情况,人家都不在意,你怕些什么,进去吧,每人敬杯酒,又没有外人,谁会笑话。”

等人赔罪,又不是自己道歉,他自然不会在意,敬杯酒,说得轻巧,做起来难啊,一时之间,几人愁眉苦脸,好想临阵脱逃。

“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干脆利落一些,这样踟躇,好像性情怯懦的小娘子。”崔焙挖苦道:“实在不成,都回去吧,只要日后不怕别人耻笑就行。”

一阵沉默,终于有人鼓足勇气,挥手说道:“长痛不如短痛,兄弟们,走……”

几人整齐应声,仿佛慷慨就义似的,认准了方向,一哄而上,凌乱的挤进了阁楼之中,随之,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了。

半响,几人飘浮的视线,才看向前方,却发现席案之前,红泥小火炉,炭火正旺,旁边只有韩瑞而已,郑仁基、崔氏、郑淖约,已经避开了,再看身后,崔焙没有跟来,发现这个情况,他们的紧张心情,稍微有所缓解,不过,仍然十分尴尬。

韩瑞目光掠过,心中暗笑,这种稳坐钓鱼台的感觉,真是爽快之极,见到他们没有出声,韩瑞也不着急,悠然自得的拿了个杯子,轻抿了口酒,香,真香,通体舒透啊。

韩瑞沉默不语,几人更加不好意思开口,阁楼之中,顿时陷入了种古怪的气息之中,反正不是自己理亏,韩瑞坐得安稳,然而其他几人,却觉得浑身难受,其实就是片刻功夫,他们却觉得非常漫长。

随之,有人忍耐不住,轻轻咳嗽了下,迟疑说道:“那个……”

什么事情?韩瑞搁下杯子,目光露出质询的神情,那人脸上像是给火烧似的,红得要滴出血来,连脖颈也不能避免,在众人的期待下,咬牙狠心,目光别过他处,大声说道:“今日,我们是来向你赔罪的,请你原谅我们的过错。”

终于说出来了,咦,感觉好像也不难,那人觉得奇怪,如释重负,浑身轻松,有人示范,旁人自然跟随,纷纷叫嚷起来,此起彼落。半响,发现韩瑞没有动静,几人顿时又没了声音,悄悄对望,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他们看来,自己开口赔罪,已经仁至义尽,韩瑞怎么也要给两分面子,不该这样托大。

到底是比较年轻,那个有姐控趋向的少年,沉不住气,大声责问道:“我们已经赔罪了,你还想怎么样?”

目光轻瞥,没人敢与之对视,韩瑞笑了,淡淡说道:“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们想怎么样,是在赔罪?我怎么感觉不到,反而觉得,你们声音响亮,气势汹汹,像是来问罪的。”

几人闻声,面面相觑,臊得脸又红了,那个少年更甚,嗫嗫嚅嚅,羞愧低头不语,掌握了主动,韩瑞也没有乘胜打击的意思,招手示意,客气说道:“来者是客,请坐。”

韩瑞是郑仁基的女婿,也是半个主人,招呼来客,也算名正言顺,几人犹豫了下,纷纷上前落坐,却是忘记,按照血缘关系,他们之人中,有人与郑仁基的关系,更加亲密,哪里轮得到韩瑞指手画脚。

不过,这个时候,几人心乱如麻,自然没有意识到这点,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当场给人逮到似的,一个个,心虚低头,默不作声。

没有理会他们,韩瑞动作优雅,执了壶酒,搁在红泥小火炉之上,过了片刻,一股浓郁的香气飘浮,酒烫好了,韩瑞以厚布垫手提壶,悬空轻斜,一条银白细线注落杯中,绽放出雪白色的花朵,热气腾腾,酒香更加诱人。

分了几杯,韩瑞罢手,端发下去,放在几人案前,依然没有理会他们脸上的迷惑表情,拿着白润如玉的瓷杯,微微昂首,温酒入喉,回味无穷。几人见状,也不怕韩瑞下毒,也举杯畅饮,就在这时,韩瑞突然说道:“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咳~~噗~~

根本没有料到,韩瑞会在这时开口,措手不及,一个不慎,自然有人呛着了,酒雾四溢,煞是好看,最倒霉的,自然是中招之人,浑身雾水,满面露珠,狼狈之极。

眼中带了点笑意,韩瑞继续说道:“我们不妨开诚布公,说个清楚,你们是约儿的长兄小弟,我一向尊敬有加,自问,平日没有任何得罪的地方,为何总是与我针锋相对?”

几人迟疑,相互对望,却缄口不言,过了片刻,才有人说道:“没有什么误会,我们就是有些看不惯你,算了,也不多说,的确是我们错了,向你赔个不是。”

可能是喝了点酒,麻痹了神经,那人动作十分自然,顿首说道:“谢谢你的豁达大度,帮我们向太子求情。”

“既然大家是亲戚,不帮你们,难道向着外人不成,客气话也不用多说,有空的话,请我喝酒就行。”韩瑞笑道,站了起来,飘然而去,出了阁楼,目光掠过一抹亮光,果然不出所料,有人从中作梗。

第三百四十章私园聚会

第三百四十章私园聚会

韩瑞相信,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就是嫉妒,也是有底线的,除非撕破了脸皮,不然一般人只是放在心里,没有那么容易表现出来,然而几人,明显是故意针对,有些不合情理,如果有人挑拨,那就可以理解了。

“符节,怎么样了?”

韩瑞沉吟,在走廊上遇到了崔焙,听到他的询问,灿然而笑,摆手道:“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怨,说开了,自然就没事了。”

“这么快,这帮小子,肯定抹不开颜面,没有端正态度……”骂了句,崔焙说道:“符节,你说实话,若是觉得他们不够诚意,尽管直言,待我去教训他们。”

“可以了,刚才顿首请罪,诚心诚意,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韩瑞略微苦笑道:“本来不想过来的,你们却偏偏这样安排,让其他长辈知道,多半怪我没有容人之量。”

“不要多想,这几个小子是罪有应得,你与没有关系,倒是你不计前怨,帮他们化解了灾难,大家心中十分感激。”崔焙劝解起来,这件事情的是非对错,崔郑两家子弟看在眼里,还不至于颠倒黑白,责怪韩瑞。

当然,心里是不是真的感激,那就难说了,韩瑞也没有在意,毕竟人心叵测,直到现在,他心里也在揣测,陷害自己革职的,是不是北学道统的世家大族,崔郑两家是否知情,若是知情,却没有告诉自己,这样的姻亲,不要也罢。

不是韩瑞多疑,而是情况有些复杂,不是没有头绪,主要是可能性太多,又没有明显的线索,整件事情,仿佛蒙了层迷雾,让韩瑞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查寻,所以,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自然谁都怀疑。

心中思考,韩瑞应付说道:“我觉得吧,可能是我们之间,缺少交流,他们对我有点儿误会,以后,多些聚会,喝酒宴饮,关系自然融洽了。”

“也是。”崔焙点头赞同,犹豫了下,笑呵呵说道:“符节,明日有空,随我们去汤浴,然后看斗鸡,走马……”

崔焙滔滔不绝,列举了许久纨绔子弟最爱的游戏,以前,听到这样的邀请,韩瑞自然婉转的拒绝,而今正要开口,脑子闪过一个念头,立即改口答应下来。

“咦,你真去啊?”崔焙有些错愕。

韩瑞挑了下眉梢,笑道:“难道有什么问题?”

“以前,不见这么爽快……”崔焙喃声自语,忽然想到韩瑞最近的遭遇,嬉戏玩耍舒缓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心中释然,立即笑道:“当然没有问题,难得你有这个兴致,上次在元婴殿下府上,败兴而归,这次,肯定让你尽兴游戏。”

知道这个公子哥儿的德性,韩瑞不得不再次提醒道:“那个……我与约儿感情很好……”

“放心,放心,知道你不喜狎ji,不会带你去那些地方的。”崔焙保证说道,心中欣慰郑淖约找了个好夫君之余,也在嘀咕,既不逛青楼楚馆,又不走马章台,算什么名士,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回到厅中,听到事情已经解决,郑仁基心里高兴,聊了片刻,备好了午餐,那几个姻亲,不好意思逗留,早早走了,剩下三人,也没有多少气氛,小酌几杯,也就散席,反正没有别的事情,韩瑞索性陪郑淖约留下,直到用了晚餐,这才乘车归去。

途中,与郑淖约说了明日和崔焙游玩的事情,表面理由,自然是多交流接触,减少误会之类的,约她同去,郑淖约摇头笑道:“明日,我陪阿娘去进香,夫君多与他们走动也好,若是还有人不识好歹,就不要再忍让了。”

韩瑞笑了笑,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谦和过头了,也要妥当露出些峥嵘,免得让人觉得自己软弱可欺,得寸进尺。

第二天,韩瑞带了两个仆役,特意穿上名贵绸缎裁缝的衣袍,金冠玉带,黑缎皮靴,手中把玩小巧玲珑的玉如意,装束打扮,如同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哥儿,可见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之言,也不是没有道理。

所谓居侈体,养侈气,近年来,韩瑞接触的,尽是达官贵人,朝廷大臣,皇帝太子,潜移默化,身上不知不觉,也沾染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度,骑在青骢宝马之上,出现在崔焙眼前之时,要不是韩瑞拱手开口,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符节,是你……”崔焙惊诧不已。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韩瑞笑道,绝对不是炫耀,只不过是为了增加那些公子哥儿的认同感,比较容易打听消息而已。

“觉得有些突兀,不过……”绕圈打量片刻,崔焙点头说道:“这才像样,以前的白衫儒袍,早应该丢了,一点也不符合你的身份。”

这样才不习惯,韩瑞觉得,白衫儒袍,反而更加舒坦,不过也没有与崔焙辩驳,客气谢谢他的赞美,微笑问道:“现在,我们去哪?”

“城东,白虎观。”在仆役的搀扶下,崔焙踩蹬上马,意气风发说道:“带你去见识一番,就怕你流连忘返,不愿意归来,约儿埋怨我把你带坏了。”

韩瑞不置可否,左顾右盼道:“就我们两个?”

“怎么可能。”崔焙说道:“人很多,去到你就知道了。”

韩瑞点头,没有再问,纵马前行,目光幽幽,希望此行,可以如愿以偿。

城东,白虎观,就在骊山的脚下,牡丹花沟的附近,沟中有泉,十分净透,潺潺溢流,浇灌沟中的花草树木,长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花色特别娇艳,到了这里,就觉得一阵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沁人肺腑。

暮春之末,夏天即将来临,炎炎暑气,悄无声息的袭来,跑马驰骋而来,身上多少有几分燥热,额头微见汗渍,来到这里,犹如饮了凉水,通透舒爽,韩瑞忍不住称赞:“好地方,以后盛夏,来此地避暑也不错。”

“玩耍可以,避暑这里不行,下次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才是避暑的胜地。”崔焙说道,驱马绕道而行,走了许久,才来到了白虎观,吩咐随行仆役,看管马匹,直接走了进去。

古朴雅致的建筑,飞檐斗拱,也有几分气势,不过地方比较偏僻,香客好像较少,几乎没有,正殿之前,供奉老君塑像,炉中几柱清香,冷冷清清,连个人影也不见,供台角落,已经多日没有打扫了,积了层灰尘,屋架之上,更是布满了蛛网。

韩瑞见状,皱眉道:“没有来错地方吧?”

“没错,就是这里,不急。”崔焙笑了,高声叫唤道:“三元,出来接客了。”

片刻,殿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气喘吁吁道:“来了,来了……”

随之,殿侧门人,帘布掀起,出现个貌似道士的道士,为什么这样说,因为这个道士,真的不像道士,浓眉大眼,脸上笑容憨厚,身上的道袍,好像是从哪里偷来的,又宽大长,根本不贴身,袖口裤角卷了起来,勉强不被绊倒,显得不伦不类,怎么看,怎么别扭。

“崔公子,你来了。”道士好像认得崔焙,笑脸更加热切,发现韩瑞,却迟疑起来,踌躇问道:“这位公子是?”

“我的侄女婿。”崔焙挥手道:“好了,问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带路。”

既然是崔焙的亲戚,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道士连忙点头哈腰,连忙掀开帘布,躬身引请,熟练的动作,看得出来,应该是常年伺候人的,绝对不是什么避世离尘的道士。

帘布之后,是条曲折的甬道,有些昏暗,拐弯抹角走了片刻,眼前豁然开朗,是个庭院,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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