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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朱门风流-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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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也正因为如此,他方才分外腻味这个颇有能力却心术不正的家伙。

“尔弟四处奔走,都说是受你指使,全都是你的主谋?”

“回禀皇上,罪臣教弟无方,罪该万死。”

“这么说你是不承认?”朱棣此时一把甩开一个想将其扶着坐下的小太监,满脸讥诮地说道,“一个微不足道的孟三只顶着你的名字就能说动那么多人,你孟贤的面子倒是不小,逆心也是不小!朕若是将你下锦衣卫严刑拷问,你敢说问不出你丝毫逆举?你父亲当初兢兢业业善始善终,未料却生了你这样的好儿子!”

“罪臣确实心术不正,但罪臣从未敢有对皇上不敬的心思,更不曾有那个胆量。”

“朕当然知道你没那个胆量,满朝文武谁有那个胆量,天下谁有那个胆量?”

这是在宫城中的开阔地带,如此的咆哮声自然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一个人耳中。武官们有些是第二代了,但无论他们还是张辅这般曾经从皇帝打过天下的武臣,面上都露出了难以名状的敬意。杨荣金幼孜乃至于吕震方宾等人都是当初首批迎附之人,则是很有些不自然。而张越品味着朱棣这种狂热的自信,终于明白为何如汉王这般悍将亦不敢动起兵的歪心思。

虽说之后的仁宣之治被人一直推崇,但要破除某些积弊,便只有从朱棣开始。只有这位天子方才有改洪武旧政的魄力,只要能真正让朱棣动心,便如同开海禁一样,一样样的事情都可以慢慢做起来。而经由这一次的事情,天子对权阉宦官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想必也应该削减了不少。如黄俨这种跟随了几十年的老心腹都不能保证,更何况别人?

“朕自登基以来,北平蒙古,南定交趾,西洋诸国望风臣服,东洋小国入贡称臣,可是你们,你们这些跳梁小丑竟然敢打朕的主意,竟然敢用一份狗屁不通的东西冒充遗诏!劫部院大臣?劫公侯勋贵?你们问问你们那个要拥戴的主子,朕这个皇位他敢不敢坐!”

此时此刻,赵王朱高燧终于再难以抵抗那种沉重的压力,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涕泣交加地连连叩首:“父皇明鉴,儿臣从来没有指使过他们,都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歪主意!如今大哥和二哥都不在京师,他们这些逆党要拥戴皇族自然只能把主意打到儿臣身上,可儿臣……可儿臣实在是冤枉!什么遗诏,什么火药,什么拥戴,儿臣根本一丁点儿都不知情!”

“你不知情?”朱棣冷冷看着这个幼子,疾步上前一脚将其踢了一跟斗,随即怒骂道,“当初你母后在世的时候就说过你顽劣,就说过要多多管教你,朕一直都没怎么留心,只以为你长大了就会懂事,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文不成武不就,你哪一点像我!”

尽管这一脚很是不轻,但比起那种冷冷的不理睬的态度,挨了这一脚的朱高燧反而觉得松了一口大气。他看惯了自己父皇杀人的情形,那时候杀的是别人,轮到自己的时候才知道单单那种凌厉的目光就能杀死人。这一刻,他没有注意到黄俨恳求的眼神,也没有注意到李茂芳愤怒的目光,他只知道,眼下可以先把自己摘出来。

“父皇,这些家伙不都说孟贤主谋,孟三联络吗?这孟三分明是招摇撞骗,父皇也可以问孟贤儿臣究竟是否知情。要是他说是,儿臣任凭父皇处置就是!”

朱棣原本就希望相信朱高燧并未参与此事,这会儿听见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心动。转头看了看垂头低目的孟贤,他却没有发问,而是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杨荣,你说赵王是否和这些逆党同谋?”

“回禀皇上,赵王天璜贵胄,兴许真是被这些小人蒙蔽了。”

“金幼孜!”

“皇上,此乃皇上家务事,臣不敢妄自揣测。”

“哼……吕震!”

“臣以为赵王有失察之罪。”

见朱棣沿着一群文官一个个问过去,张越不禁心道庆幸。还好杜桢既不是六部大臣,又不是内阁学士,不用在如此寒冷的晚上站在这里,也不用回答这种异常棘手的问题。如果杜桢站在这里,他这位从来和圆滑无缘的岳父兼恩师极有可能会不顾皇帝的心意直截了当的说——“赵王倘若不知情,则彼等挟一傀儡号令天下,就不怕天下勤王之军?”

然而,还不等他那股庆幸劲头过去,他就忽然对上了一道冷冽的目光:“张越,今日发奸你功劳最大,你告诉朕,赵王与这些逆党可有牵连?”

张越没想到朱棣兜来转去,竟然会挑出他来。电光火石之间,他瞥了一眼一众文官,心中琢磨起了他们的回答。杨荣吕震之辈可称得上是狡猾透顶,一个避重就轻,另一个则是扣上了一个可轻可重的罪名,但要说心意却是都希望赵王倒霉。至于金幼孜这会儿把问题推回给皇帝反而愚不可及,这当口要么落井下石,要么拉赵王一把,最不需要的就是和稀泥。

此时此刻,他也看清了那些公侯伯的表情,英国公张辅岿然不动,保定侯孟瑛面色惶恐,武安侯郑亨眉头紧皱,二伯父张攸微微摇头……至于那些人犯则是多半用怨恨的目光看着他。是他查到了司礼监那三张关防,立马把人送入了东厂;是他在王瑜前来急告伪诏之事后安排其入宫面圣首告;是他从富阳侯李茂芳金屋藏娇的别府中搜出了火药;更是他跟着袁方把名单上的所有人一个个拎到了这里,就是黄俨和江保的倒霉也跟他少不了关联。

他既然是点燃这个炸药桶的导火索,这当口他是不是该回答赵王罪该万死?

上前两步之后,他便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臣以为赵王所言不虚不实。”

一句话语惊四座之后,他也不管赵王朱高燧的目光如何冒火碜人,文武百官的眼神如何古怪,只是挺直腰朗声说:“这些人当中既有王府护卫,也有外官内监,不少人甚至彼此之间并无关联,若不是有人以赵王之名将他们汇集在一起,他们恐怕也未必会有所串联。赵王深居王府,他们的谋划兴许并不完全知情,但堂堂亲王岂该一点端倪都察觉不到?更何况孟三功名不过监生,赵王一给便是千户之职,这无疑是给了他招摇撞骗的本钱!”

他已经见惯了朱棣刀子一般的目光,此时在那种审视下自是毫不动容:“退一万步说,即便赵王此次不知情,但此等逆党会以此为名图谋不轨,也是因为赵王平日多有行为不检之处,多有妄言泄露于外,昔日唐玄宗之所以责岐王,便是因妄言妄行四字!”

当面给官卑职小的张越如此顶撞,朱高燧只觉得肺都气炸了。他几乎是本能的想要站起身来,奈何这雪地上跪着实在不是好受的,就这么一会他的腿就僵了。正要反唇相讥,他只觉得身后有人拉了拉自己后头的衣裳,才一怔方才发现有人在身旁跪下了。

“皇爷爷,父王只是平日和属下不拘礼惯了,纵使酒后妄言也只是偶尔,绝非有心!”

眼见安阳王朱瞻塙也陪着跪下了,朱棣冷不丁记起了刚刚薨逝的赵王世子,原本就只有五分的杀心狠心顿时又弱了两分。在他看来,张越那一席话才是真话,最要紧的就是说在了他的心坎上。完全不知情他自然不信,但要说是这个儿子在背后策划要他老子的性命,他更是无法相信——也不想相信!

“孟贤!”

“回禀皇上,罪臣虽万死亦不得不直言,吾弟一应策划连罪臣都蒙在鼓里,与赵王何干?臣受皇上简拔赵王任用,却辜负圣恩辜负信任,罪臣罪该万死!”

从孟贤嘴中得到这样的回答,朱棣忽然感到这右顺门的风太大了,冷得让人难受。右手扶额坐回了宝座,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沉声吩咐道:“赵王禁闭府中,非旨意不得外出。富阳侯李茂芳废为庶人,毁夺诰券,禁锢西内。孟贤……发交趾军前。黄俨江保常泰身为内监却私通外臣,即刻处死。其他一应人犯下锦衣卫狱严刑拷问,不许让他们早早死了!”

一口气吩咐完这些,满身俱疲的朱棣斜睨了一眼张越,继而又说道:“张越王瑜发奸有功,王瑜授辽海卫千户。张越,你的封赏之后再说,眼下领御马监骑兵五百,去接皇太子皇太孙入京!那些柬帖之中胡说八道说什么东宫死了,以为朕是三岁小孩么!”

面对这样一番措置,文武百官自是齐声称颂,而黄俨则是咕咚一声直接栽倒在了雪地中。孟贤好容易逃脱死劫,当两个锦衣卫上来架着他离开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像李茂芳等人高声申辩喊冤,心中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从来不曾想过的一个念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是他就在海丰一直给妻子守墓,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

第九卷 群魔舞 第050章 生路即死路

乾清宫正殿遍铺金砖,烧制这些金砖的相城陆慕砖窑曾经因此而得到了御窑的美名。平日保定侯孟瑛即便是瞥见这些金砖也只是觉着精美,但如今跪在这金砖上,他却感到一股寒意由下往上顺着膝盖缓缓爬上来,不一会儿双手就有些僵了。

“知道朕为什么留孟贤一条命么?”

那场让人心惊胆战的鞫问已经过去了四天,但此时乍然又听到这么一个问题,孟瑛仍是不禁惊骇了起来。想到父亲因守保定有功而封保定侯,如今传到自己才只是第二代,万不能让这爵位就此断在自己身上,他连忙定了定神说:“自是皇上天高地厚之恩。”

“狗屁!”

朱棣重重冷哼一声,随即方才冷冷地说:“你父亲一生兢兢业业,你也一直小心谨慎,朕不过是看你们父子俩的份上,给你们孟家留一个面子!交趾如今正是多事的时候,文官有的没于贼寇之手,武官有的死在阵前,每天都死人,死了一了百了!”

这无疑是赤裸裸的说孟贤此去便是送死,然而,孟瑛在一怔之后仍是感激涕零,连忙叩头称谢。毕竟,比起刑场处死,战死沙场总是名头上好听些,他以后在同僚中也能抬得起头。想到这几天有几户大逆犯人的家眷都惨遭籍没入官为奴,孟贤家眷却好歹保全了下来,他不禁更是加重了几分力气,须臾便是额头青紫。

“好了,朕不要磕头虫,这金砖你就是磕死了也没有声响!”

不耐烦地喝了一声,朱棣便唤了孟瑛起来,旋即吩咐道:“朕知道你之前称病很少管左军都督府的事,眼下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学忧谗畏讥的那一套,朕看不顺眼!你那长子,唔,就是孟俊,朕上次去西郊京营的时候带上过他,倒是不错。功臣子弟留在京师这种地方,出息始终是有限,你要是舍得他,就让他去宣府历练三年!”

孟瑛素来最看重嫡长子,但正因为看重,他在左军都督府也一直都压制着孟俊的上升,就是怕儿子被人蛊惑着太重功利心走了邪道。然而,随着他渐渐明白儿子的本性,原本的那担心倒是没了,要担心的反而是孟俊对前途太过恬淡,失了进取心。此时,面对皇帝这样的分派,他登时大喜过望,最初的惶恐不安全都消散得无影无踪,慌忙拜谢答应。

由于生恐株连,保定侯府自从四天前开始就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而这天孟瑛被召入宫则更是让上上下下一阵慌乱,吕夫人干脆到了佛堂中念经,就连孟俊也不好在这时候没心没肺的去左军都督府,于是他一个公子哥少不得在家里团团转了起来。

百无聊赖的他到哪里都是看到一张张苦脸,便干脆到了屋子里指点儿子孟昂写字,心中少不得想起了上次张晴说过张越的那个提议。原想着几家都有小孩子,凑在一块上学读书都好,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情,父母是晓事的,固然不会怪上张越,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暗地抱怨?如今妻子在家里也有些尴尬,看来他以后就是想把儿子送到小舅子那儿去也是难能。

五岁的孟昂生得虎头虎脑,此时一笔一划写完了一张字帖,便炫耀似的拿给孟俊看,见那夸奖带着些敷衍的劲头,他就不高兴的嘟囔了起来:“爹也是这样,娘也是这样,大家都是无精打采的,没劲透了!”

“昂哥,你要知道,大人是很麻烦的。”孟俊小时候见惯了父亲孟瑛的严肃面孔,因此最不喜欢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板脸,此时便笑着在孟昂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大伙儿在考虑的是生死问题,你考虑的却是有趣还是没劲,这就是差别。你要是能体会到大伙儿干什么愁眉苦脸,也就说明你长大了。”

“我知道,不就是大爷爷谋反么!”

尽管刚刚还和儿子嬉皮笑脸没个正经,但此时此刻,孟俊的脸上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一把抢过孟昂手中的毛笔,沉声问道:“谁对你说的!”

看到父亲突如其来露出了少有的正色,孟昂顿时迟疑了起来,好一会儿方才讷讷说道:“是周妈妈说的,她说大爷爷都是三舅舅害的,还说什么是亲戚也不知道帮着遮掩,为了自己的富贵不顾情义,最瞧不上这种人。昨天我还看见娘偷偷哭过……”

“别说了!”

孟俊顿时大怒,站起身一把就将孟昂抱了起来,随即疾步出了屋子。一路来到了母亲的小佛堂,他竟是不管外头那两个丫头的拦阻,径直闯了进去,直到最里边方才放下孟昂。正在念佛的吕夫人没料想孟俊会这么进来,不由得愣住了。

“昂哥,把你刚刚那些话对奶奶再说一遍。”

吕夫人闹不清这儿孙俩究竟是唱的哪出戏,直到孟昂期期艾艾地把刚刚那些话又转述了一遍,她方才明白了过来。转动着手中念珠,她一时间犯了踌躇。从道理上来说,这等谋逆大罪,休说是张越,就是她那丈夫知道了,若是劝不住也只有出首告发——亲亲相隐乃是说的寻常罪名,大逆却不在其中——更何况张越并非出首,只是正好经手。可从感情上来说,孟贤也就罢了,孟家几个儿女却是她都喜欢的,如今因为此事,这一辈子怎么抬得起头?

“周家的在府中也是多年的老人了,想不到如此嘴碎……她年纪大了,打发她回去养老吧。”她说着便叹了一口气,继而又淡淡地说,“我知道这几天你媳妇受了委屈,可这么大的事情,家里没一点反弹怎么可能?就拿眼下来说,你爹进宫不知是福是祸,眼下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更何况别人!”

“可是娘不要忘了,皇上已经是法外开恩,家里头稍稍有些埋怨我听着也就当耳边风过去了,但周嫂子那些话已经不单单是过头,说得不好听就是怨望!”孟俊这会儿脸上肃然,再也没了往日漫不经心的神色,“无论是父亲还是我,对于将来也没什么太大的想头,能保住保定侯门楣不坠也就够了,正因为如此,这节骨眼上不能不小心。大伯父家的弟弟妹妹咱们以后可以多照应也好,接过来也罢,但规矩却得重申,否则就是给家里招惹祸事!”

和孟瑛一样,吕夫人也一向觉得孟俊太恬淡太不管事,如今听他破天荒道出这么一番话,她寻思片刻不禁有些惊喜。正要答话,佛堂外头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夫人,大少爷,老爷回来了,这会儿正往这边来!”

得到这么一个消息,吕夫人顿时念了一声佛,孟俊连忙扶着她往外头去,而刚刚听了老半天却什么都没听懂的孟昂便蹦蹦跳跳跟在后头。及至祖孙三人出了佛堂到了院子里,正好看见孟瑛进来。与早上出门时的沉郁相比,此时的孟瑛赫然神采奕奕,唯独额头上那一团青紫的痕迹却看着触目惊心。

“老爷,你这是……”

“没事没事!”孟瑛随手把下人都赶开了去,随即三言两语说了面圣的经过,末了便叹道,“若不是已去的老爷子面子大,这一关怕是咱们怎么也躲不过去,偏偏皇上还看中了俊儿,这真是万千之喜!夫人,这几天家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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