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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朱门风流-第4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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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四月中,天气渐热,官道上马蹄扬起的尘土把众人折腾得全都是灰头土脸。一行三十余人一入府城,就立刻包下了一座大客栈休整。见一个亲随还要持帖前去知府衙门知会一声,沐斌就立刻喝止了他说:“不要多事,明日就要启程,惊动了人还要迎来送往,这不是添麻烦吗?派几个人去城里打探打探,看这些天有什么大事和要紧消息!”

自从说中了麓川思氏,之后又证明了这一茬之后,张越就再未对云南的情势发表过任何建言。毕竟,沐氏久镇云南,他这个外人指手画脚便是讨人嫌了,更何况他对于云南的情形只是一知半解。反倒是这一路上和沐晟同行。凡停下休息的时候,他都会趁机了解一些云南的情形,心底对之前沐晟把方水心许配给张攸的事情更多了几分了解。

麓川思氏乃是和缅甸接壤的云南西南面最强的一号土司,一直叛服不定,正因为如此,紧挨着它的南甸芒市潞江便是最好的缓冲地带,只有这三地忠于朝廷,才能让西南稳定。想必沐晟断了老土司那一脉,扶持了那位短命的新土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然,其中沐氏拿到的好处,恐怕也绝不在少数,毕竟大义的背后也总得满足私欲。

“元节?”

正在沉思的他乍听得耳畔一个声音,这才惊觉了过来,见沐斌笑着递过来一条毛巾,他连忙接了过来,因笑道:“又走神了。刚想起我临走的时候正是广东乡试的关口,如今却是连会试殿试也已经完了,不知道今科出了哪些才学俊杰。”

“什么才学俊杰能比得上元节你?”沐斌自顾自地擦了脸,随手把毛巾丢给了一旁的小厮,便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这才抬头说道,“再说,文章好并不代表仕途就好。当初和你一块登科的那些人,如今有多少还在州县地方官上,又有多少还在翰林院中苦熬,还有多少在六部里头来回转悠?就连咱们云南的士子,也有不少流传了一句话,说是做官当如张元节。”

“文辉兄就不要往我脸上贴金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只是机缘占先而已。”

同样是高帽子,但张越不得不承认,沐斌的话听着确实极为动听,而且所言也是事实,只看陈镛是自己的科场前辈,如今仍只是区区主事就能明白,这仕途两个字,向来是最难说的。只不过,当初家世是让他得以步步升迁最好的帮助,如今却隐隐成了一种阻碍。

原因很简单,张家实在是太过显赫了。

沐斌年方弱冠就跟着父亲征过麓川,平过富州蛮,再加上从小就是作为继承人严格培养,因此劣习虽有,眼光和志向却非同小可。见张越谦逊,他便索性在张越旁边坐下来,郑重其事地问道:“元节,你我虽是相交不久,但咱们两家却也是世交了。此次回京,有些话我不得不对你说。你虽说走的是文官路子。但底子毕竟是勋贵,不少人必定会视你为异类。而勋贵如今大多都已经是第二代第三代了,虽出任军中要职,可权势大不如前,长此以往,朝中必定是文官独大,再无勋贵立锥之地,到头来,哪怕皇上信你,也抵不过其他各方的压力。”

张越心中很明白,沐斌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只从如今的宦官势力逐渐抬头就能看出来,朱瞻基已经有意无意地另抬了一批人来对抗文官。若是照这样下去,勋贵便会成为摆设,而太监与文官制衡争锋的局面将延续上百年。大明朝自朱瞻基之后,只有英宗从小还沉迷过一阵军略,偏还在土木堡之战中被俘,从此之后,皇帝全都是成长于深宫妇人之手,完全被那些文官隔绝了与那些勋贵军官子弟接触的机会。

想得透彻,但张越只是淡淡一笑道:“文辉兄倒是看得长远。”

见张越只是轻描淡写,沐斌不禁有些着急,但想想交浅言深原本就是大忌,这种事情一旦提出来。将来便可以慢火烹小鲜缓缓深入,当下就岔开了话题,只是闲聊了起来。到了晚饭时分,外头打探消息的几个沐氏亲随终于各自回了来,逐一禀报了所知的消息。

不出张越所料,殿试的名次已经在前几天就快马行文各地,共取中进士一百零一名。虽说由于如今南北的人数都定了严格的比例,但广东仍是一举有十人及第,其中二甲占据了四人,三甲六人。虽说一甲三人不出意料大多是江北江南人士,但已经算得上是相当不错的成绩。最难得的是。其中还有两名进士来自琼州府,也就是海南。

禀报殿试之事的乃是沐氏家将苏明的长子苏勇,虽则沐斌没有额外吩咐,但他因为父亲临行前的嘱咐而多长了一个心眼,便抢先说了这个。见张越面露欣慰,沐斌也冲自己点了点头,他便心满意足地退到了旁边,等着其他人上前说事。然而,众人一个个把打探来的大小消息一一回了,临到最后一个时,那干瘦青年却吐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大少爷,张大人,小的去了本地的车马行和人套话,恰好遇上了一拨刚刚从广东过来的人。据他们说,他们出来的时候,因为广东巡按御史于谦上书言事,请撤各地镇守中官和提督中官,罢内书堂,复太祖旧制,皇上大怒,让锦衣卫把人押送回京!”

尽管张越乍离交阯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讯息,但那会儿只是说奏疏到了北京之后朝堂的反应,并未提及措置,因此,这会儿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追问道:“那锦衣卫押送人的时候,广东那边有什么反应?”

“回禀大人,那几个商人说,倒是有不少庶民百姓扶老携幼地去送了于大人一程,据说是因为于大人此前在推行种双季稻和三季稻的时候亲自到田间地头询问帮忙,又整治了好些胥吏,再加上他以巡按之名推翻了冤案,官府征赋役的时候也常常亲自下乡,所以民间都觉得他是难得的好官,还有人送了万民伞,送程仪的更是不少。说来也怪,从前锦衣卫凶神恶煞。此次押送的锦衣卫倒是和气,只不过驱散了人,也没动鞭子刀子。”

这年头,锦衣卫没动鞭子刀子就被人认为是和气了!

张越哂然一笑,心中沉吟了起来。然而,尽管朱瞻基不是喜怒无常的永乐皇帝朱棣,但若是以为贤明天子就不会因一时之气入人以罪,那就是想当然了。这件事若是无人响应,于谦恐怕得背上一个妄议宫事,哗众取宠的罪名;要是有人响应,恐怕也会被疑串连。可以说,这是一个难解的困局。

“只不过是一个愣头青似的家伙,元节怎得还在意他?”沐斌此前就听说过京里的闹腾,但始终没放在心上,这会儿瞧见张越的态度方才有些诧异,但很快就醒悟了过来,“怪不得,那是广东巡按御史,应当和你共事过。不过此人这一关实在是不好过,这种宫里的事,朝中部堂阁老全都不吭一声,偏他说了出来。虽说是一些阉人,但毕竟是皇上最亲近的,他这样一来,就是把这么一群人全都得罪了,就算挺过了这一次,日后的官路恐怕不好走!”

“不管怎么说,风骨可嘉。”

吐出这句话之后,张越就闭口再也不谈此事,和沐斌用过晚饭之后只是讨教些云南贵州的军情等等,一直到独自歇下,他才陷入了沉思。如今的朝堂之中,除了内阁之外,就是吏部和都察院最贵,外省官员入朝最怕得罪这两个衙门的人。永乐时,都察院的御史品级虽低,但无论是在外为巡按御史还是在京为监察御史,那都是丝毫不让高官,只在刘观被贬之后方才沉沦了下去。然而,如今接手的是铁面顾佐,听说极是赏识于谦,此次应该会竭力相保。

他和于谦的交情并不算深,去想什么保字就矫情了。那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既然是义无反顾发起了这么一击,他如果不能趁着这机会除掉隐患,这才是真的对不起他雷霆一击!

从辰州府经永定卫、枝江、荆州府,过了襄阳府便是河南地界的南阳府。自从当初顾氏下葬之后,张越已经许久没回过河南开封,而河南的其他地方也没怎么去过。因此,乍一到南阳府,听着那有些熟悉的河南口音,他不禁生出了几分亲切和好奇,抵达客栈之后就和沐斌打了个招呼,索性兴致勃勃地趁着天没黑带着人在城里逛了起来。

南阳府乃是一座名城,若说最有名的人物,无疑是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虽则是后世对于孔明的归宿问题引经据典争执不下,但眼下这些南阳人却是全都自认为是孔明的老乡。大街上挂着孔明居招牌的酒肆,小摊上打着孔明果牌子的不知名果子,成衣店和衣帽铺里头还有孔明巾和鹅毛大扇子,乍一看去,张越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到处拿名人打广告的现代。转悠了一大圈,他便来到了南阳府衙的后门。

如今已经过了申时,府衙的差役官吏已经散了,但后门前的饮食摊子和货卖各色针头线脑的货郎仍在。虽是隔一道墙就是官府后衙和吏舍,却也没人来驱赶他们,甚至还有不少小吏模样的汉子正在那儿砍价买东西,瞧着颇为热闹。路中央还有几个孩子正在玩玩闹闹,更显得欢快。

张越看一个小女孩有板有眼的踢毽子,正觉得有趣,突然只听小巷外头传来了一阵大呼小叫的嚷嚷,紧跟着就是一个小吏三步并两步地冲了过来,在吏舍门口扯开嗓子大声嚷嚷道:“王哥,不好了,外头有人纵马伤人,瞧着不像是本地的!”

话音刚落,里头就有人匆匆出来,却是袒露胸怀只穿着一件对襟短衫,手里还摇着大蒲扇。低声问了几句,他便气恼地说:“咱们这儿又不是什么要冲,哪里不要走偏往这儿路过!他娘的,幸好没闹出什么人命来,否则我怎么去回府尊?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伤得如何,不重的话就让他们别声张,回头府尊自然会安置他们,要是重了回来再说话。再派几个人查问究竟怎么回事……他娘的,哪年都少不了这些天杀的……”

没听完他的骂骂咧咧,张越立刻带着人悄悄从那差役来的方向出了巷子。果然,顺着街上喧哗的方向找到了地头,他就看见这里赫然是满地狼藉,两边席地摆出的摊子等等都被马蹄踩得一塌糊涂,几个伤者正满身血迹地躺在一边呻吟,也不知伤得是轻是重。

第十六卷 挽狂澜 第032章 无法无天

“造孽啊,十几匹马呼地一下就过去了。根本不看这大街上有没有人!”

“也不知是哪里的官家子弟!咱们府尊家里的公子,出门也都是温文有礼怜老惜贫的!”

“我瞧了瞧,就是王老汉伤得最重,偏他家里常常揭不开锅,这外伤需得调理,他哪来的钱?”

“好了好了,官府来人了。这事情总得有个说法,府尊大人是好心人,少不得又得赔上几百贯钞了结了此事……这也就是这一任府尊,要是换成前头那些个贪官,谁管你的死活!府尊大人审案子公正,待人和气,就是有一点不好,为人太软了些,这人善被人欺啊!”

张越在人群中走了走,听了些议论,瞧见刚刚那个报信的小吏带着一群差役过来了,他默立了片刻便悄悄出了人群。虽说世间有的是不平事,管了一桩却管不了千桩万桩,但看见了却视若不见从来不是他的风格,至少得把事情打听清楚再做处断。因此。他留下了脑袋灵活的张布,带着其他三个人先回了客栈。

然而,穿过那条遍布酒楼饭庄客栈的小街,他就发现自己投宿的那家客栈前堵着好些人,身后还有众多马匹。而让他大吃一惊的是,那些马的身上赫然能看见斑斑点点的血迹。一想到这或许是先前纵马长街践踏行人的那帮人,他立时皱紧了眉头。

“原本的住客出多少钱,咱就出双倍!总之,这客栈咱是住定了!”

“听到我家少爷的话没有,识相的就赶紧腾房子,别磨蹭!”

“我家少爷可是京城陆公公的嫡亲侄儿,知道陆公公是谁么?说出来吓死你们,陆公公就是大名鼎鼎的东厂督公!”

听着那前头闹哄哄的声音,又听到人提及了东厂督公四个字,张越只觉得心头怒火更盛。示意身后的牛敢上前开道,他从左手边挤了进去。看清门前为首的是一个锦衣华服十七八岁的青年,后头则簇拥着十几个随从,一旁还有另一辆马车,地上摆着几只箱笼,他心里清楚,那锦衣公子多半确实是陆丰的侄儿。瞧见站在门口的掌柜和几个伙计都是满头大汗,他便张望了一下里头。只见黔国公府的人全都在大堂中抱手站着,面色讥诮地看着外头这些人。

陆丰这家伙虽然不算聪明,但好歹还识时务,怎么会有这么个愚蠢到家的侄儿!这都什么时候了,叫自家侄儿往京城去干什么,还嫌水不够混不够乱?

此时此刻。张越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偏就在这时候,下头那摇着折扇的锦衣公子仿佛是耐不住性子了,他唰地一下合上扇子,气咻咻地说:“来啊,给本公子把里头那些人赶出来!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

他一声令下,后头的一群家丁顿时摩拳擦掌地要冲上前。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只觉得领口一紧,旋即整个人竟是腾空而起,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面前赫然是一张陌生的脸。吓了一跳的他正要破口大骂,奇﹕书﹕网谁知道脸上突然被揪着自己的大汉狠狠扇了一巴掌,这才吓得赶紧住了嘴。然而,这会儿后头那些家丁却炸了锅,有的喝骂有的叫嚣,一时沸反盈天。

“你是陆丰的侄儿?”

那锦衣公子正是陆丰的侄儿陆艺,因着叔叔步步高升,在家乡无法无天惯了,此时听到张越直呼自个叔叔的姓名,他却一时没反应过来,气恼地叫道:“我叔叔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冷冷瞧着这个年纪不大口气却比天大的家伙。张越不禁越发恼怒:“看在和你叔叔是熟识的份上,先教训你这么一巴掌!别以为打着你叔叔东厂督公的旗号就能践踏路人无法无天。有眼无珠招摇过市,给我滚!”

“你……”

陆艺还要再说,但眼看着一旁的彪形大汉举起巴掌好似又要扇下来,他只得闭嘴不再吭声,随即就感到领子一松,整个人一下子摔在地上,屁股顿时生疼。心中不甘的他吞不下这口气,正要叫人上前找回刚刚的场子,谁料刚刚揪住自己的彪形大汉突然到了旁边,一把抓起了地上那一大块下马石,高高举起之后砰的砸在了地上。瞧见这一幕,他顿时再不敢有其他心思,只敢在心里骂骂咧咧,等被几个仆人架着过了拐角,他这才大骂了起来。

这时候,旁边的一个小厮却凑上前低声说道:“少爷,那小子瞧着那么年轻,怎么会认识陆公公,肯定是在虚言讹您!依小的看,不如去本地锦衣卫调几个人来教训一下他们,出了事也有锦衣卫扛着,和咱们没关系!就是陆公公,也不会为着一个不相干的人怪罪您这个嫡亲侄儿。这才是多大的事情,他可是东厂督公!”

陆艺本就吞不下这口气,一听这话就立刻点了点头,嘴里更添了一句:“别忘了捎一句话,给我好好教训那小子!竟敢打我,我就打得他破相。看他以后还敢在我面前横!”

那小厮自然是答应了,接过陆艺递过来的腰牌就一溜烟跑了出去。反倒是一个中年家丁有些不安,上前才劝了两句就被陆艺甩了重重一个巴掌,当下自是再不敢多言。一行人沿街找了另一家客栈,这一回里头没人敢违逆,掌柜的忙着腾出了所有房子,恭恭敬敬地把这些人迎了进去,又是好酒好菜地款待不提。

张越赶走了陆艺那些人,看也不看如释重负的掌柜和几个伙计,径直转身进了客栈。见沐斌的那些从人纷纷行礼,他便略一点头,信步上了楼去。待上了最后一级台阶,他就看见沐斌从面前正对着的一间屋子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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