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富甲天下-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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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陵看在眼中,嘴角微微勾起,并不多言。
姬连沉吟一会儿,又道:“王叔不若与夫人一起去王宫安置吧,这也是我父王之意。在这外面,一旦有事,总是不甚方便。”
岳陵摇摇头,伸手拍拍他肩膀,沉声道:“夫人等并非王室之人,而且身为女眷,一旦入宫,必然居于内宫。如今逻些风云变幻,真若有事,内宫幽深,岂不更加麻烦?你自回告你父,无须担心我这边,我自有自保之道。倒是你们那里,往来耳目众多,一言一行,都需加意小心,低调容忍才是。”
姬连听他时时为自家父子考虑,面上又是闪过感动,低头想了想,忽然道:“既是如此,可分出一队人马,随王叔留在外面。王叔这边护卫损伤不轻,安全方面,不可再有轻忽了。”
岳陵这次倒未再推辞,含笑应了,姬连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两下一直到了客栈,姬连喊来一人,细细嘱咐一番,这才与岳陵挥手作别,带着大队人马而回。
第172章:好想和你在一起(2)
客栈掌柜的初时眼见这么一大队兵丁而来,吓得差点坐到地上,直到姬连等人走后,这才战战兢兢而起,目光再看向诸人时,便带出几分畏惧之意。不待岳陵吩咐,便赶着又在陆芜菁等人原本住的地方外,又再迁出两处院子,安置众古戎护卫,岳陵含笑谢了,面色平和,让掌柜的这才心中稍安。
店中小二、跑堂的,也都心中栗栗,来往伺候的,愈加加了小心。
老头戚仝早已等的焦灼,扯着陆芜菁看了好久,见她并无损伤,这才放下心来。只是转过头对上岳大官人时,却是吹胡子瞪眼,好一番数落。
岳大官人知道老头关爱之意,也不着恼,只笑嘻嘻的听着,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副你要咋的就咋的,任你鱼肉的架势,倒让老儿有些无奈了。
终是陆芜菁心疼,始终记挂着岳陵身上伤势,连忙劝住。戚仝嘴中恼火,却也知轻重,安排人给众人重新上药包扎一番。这次几人伤的都是不轻,怕是怎么也得个十天半月的,才能恢复。
待到忙活完,已是将要掌灯时分了。陆芜菁从头至尾,便一直守在岳陵身边,看着这个男人浑身的刀口,虽明知只是皮外伤,却也忍不住的心疼。只是碍于旁人在场,只死死咬着樱唇,眼眶发红。
众人知他二人的事儿,便也陆陆续续寻个由头各自回房。连彩霞都借着看护水生躲了,房中渐渐便只剩二人相对。
陆芜菁眼泪再也忍不住,泪眼模糊中,两人相识以来,一幕幕一桩桩的画面次第闪过。想及他对自己一番深情,终是不能自已,颤巍巍的伸出玉手,轻轻抚上那张俊逸的面颊。
玉指轻沾,恍如捧着绝世的瓷器,生恐稍一用力,便会损坏一般。
便是这个男人,伴她千山万水而来,一次又一次的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为她挡住一切险厄。便是今日最危险之时,她虽存了玉碎之心,其实内心深处,却隐隐有种感觉,终会有个人会来保护她,照顾她。
他虽没踏着什么七彩祥云,虽然没穿着什么金盔金甲,便那么简简单单而来,义无反顾而来,用自己的身躯、自己的性命,悍勇杀入。
那每一次迸现的血花,每一道绽开的伤痕,那一刻,比之七彩祥云,金盔金甲不知绚丽几千百倍。当看着他那凄厉绝望的眼神,一点也不顾惜自己的搏杀,那一刻,芜菁知道,自己真的沦陷了,再也挣不脱,爬不出,抖不开了。
“你……还疼吗?流了好多血……”颤颤的语音轻泄,泪珠如清晨花瓣上的晨露,滚落不绝,撒在前襟,浸湿一片,碎成一蓬星散。
“咦,菁姊是神仙吗?原本是疼的,你这手一摸怎么就突然不疼了呢?古怪,太也古怪,我好好看看先。”
岳大官人一脸的邪笑,一只手攫住那只柔白,只觉滑腻无骨,似麝如兰。
没再像以前那般躲闪,只痴痴的任这个男人握着,她从他眸子里看到了心疼,看到了怜惜。她知道,他这是疼惜于她的哀伤,故意用这种方式分散她的哀伤。
第172章:好想和你在一起(3)
他便总是这样,总是先想到对方,从不肯先珍惜自己。哪怕他仍在流着血,却也要笑着都她开心。
“值得吗?真的值得吗?妾生君未生,君生妾已老……”她任他握着,泪水不绝,凄婉的说道。
岳陵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澄澈起来。
“值得吗?我不知道。我从未想过用值得还是不值得去衡量这个问题。我只知道,我喜欢看你的笑容,那里面有着最美的风景。我没去想那风景是不是为我而在,我只知道,不知什么时候起,让那风景就此长存,已成了我此生追求的永恒。我记下了你的每一次笑容,每一次都铭刻在灵魂之骨,然后珍藏起来。岁月抹不去,任凭世间风吹雨打,也不能洗褪半分颜色。即便跨越了轮回,也终成我无尽的宿命。我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在世间存活多久,但我知道,那份铭刻,便永生永世都再也不会消失,哪怕直到百年千年,仍如初见时的那一霎感动。”
他轻轻的说着,云淡风轻,就像在说着我刚刚喝下一杯水般随意。
“嘤——”
陆芜菁失声哭了出来,向前紧紧抱住这个男人。“你是傻子,你是傻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不,不要这样对我。”
两手轻轻的捧起那张雨打芭蕉似的娇靥,定定的看着,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早已经傻了,就在前世的的那一刻回眸,我便已经傻了。那一刻,璀璨如夏花,让我傻过了几世轮回,直到现在。天缘好大的,菁姊,你还要躲吗?你可知道,你的每一次躲闪,都让我的心好痛好痛,你怎么忍心?你可知道,我不是痛你的冷漠,而是痛你眼底的悲伤啊。其实我都懂的,我懂的……”
陆芜菁大哭着,拼命的摇头,又再点头,忽又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你不知道的,我会害了你,会害了你啊。你不懂,不懂!你不懂我有多么想,我有多么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不能,不能啊!”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岳陵悲忿的问着。
陆芜菁仰起头,苍白的面颊上,泪珠玉般的剔透,痴痴的看着他,似乎要将他就那么印入灵魂之中。
红绫般的唇,轻轻的点在他的唇畔,丁香温润。“不要问,求你不要问,我只要你知道,菁儿的心已经给了你。以后要怎样也由你,只是,却不能全部。哪怕菁儿也如你一般那么想,可是,不能,我不能害了你。”
言罢,她猛地使劲抱住他,随即,又咬牙推开,转身大哭着跑了出去。
房中,岳陵呆呆的坐着,唇畔,余香犹存……
第173章:收心(1)
第173章:收心
她究竟有什么顾忌?为什么说和我在一起会害了我?
“什么都依你,只是,却不能全部……”这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岳陵独自呆坐,如同坐成了一具雕像,脑中翻来覆去的只是这一个问题。眼前,那一张哀伤爱怜的面孔,眼底那藏也藏不住的忧伤,恍如织成了一面看不见的网,将他一颗心紧紧网住、收紧。
痛,如澈入骨髓。那网却依然不停的收紧,深深的勒紧其中。一颗心便支离破碎起来,每一片都化作一个问号,每一片都写满了爱恋。
“师叔祖,师叔祖!”
门外传来低低的呼唤,岳陵茫然抬头,只觉眼前昏暗。这才发现,夜色不知何时已经降临。壁角的酥油灯散着昏黄的光亮,却怎么也驱不散满屋的黑暗。
“是三儿吗?我在,进来吧。”他长长吸口气,将情殇收起。口中回道。
慢慢来,终有一日,是的,终有一日会让她彻底展露笑容的。今天不是已经进了一大步了吗?
他心中想着,眼下,还不是沉迷于儿女情长之时,还有诸多大事要办。否则,别说让爱人们展露笑容,便是自己都会笑不出来的。
门声一响,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前面的正是习春,下午一场大战,他伤的却是最轻,这有赖于他常年行走江湖的经验,也是名门弟子的本事。
身后那人面色微黑,透着高原人特有的暗红色。目光看到他时,脸上忽然显出激动之色。
“主人,桑铎来见您了。”抢步上前,噗通跪倒,汉子砰砰磕着头,激动的叫道。只是起伏之际,面色却不由的苍白起来,嘴角微不可察的有些抽搐。
“怎么回事?”岳陵目光何其敏锐,霍得站起身来,上前一步,将他搀起,随即沉声问道。
桑铎见他亲自来扶,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感动,强自咧开嘴笑笑,摇头道:“没…没事儿,只是临行前,事务交接繁多,来见太迟,还请主人宽恕。”
岳陵眼中冒出精光,冷冷的盯着他不语。桑铎额头不觉冒出汗来,低头站在那儿,这个粗壮的汉子,此刻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局促。
“师叔祖,桑铎兄弟受了刑。”习春看的不忍,不由插嘴道。
岳陵眉头慢慢轩起,怒气如乌云聚拢。
“说!为何受刑?伤在何处?”
桑铎面孔涨红,吭哧半天,眼见瞒不过,这才无奈道:“也没什么。只是占堆杰布说,小的军务失职,本该受斩首之刑。念小的要来主公麾下听用,这才法外施恩,处于五十脊杖之刑。小伤而已,不值一提。”
岳陵再不答话,大步向前,绕到他身后,一伸手,嗤啦一声,将他后背衣衫扯开。随着桑铎一声闷哼,岳陵目光及处,不由登时倒抽一口凉气。
这藏族汉子,后背一片狼藉,整个背部此刻竟无一寸好肉,似是整整被揭去一层皮。血水将整个后背的衣衫浸透,随着这一撕开,又再汨汨而出。
第173章:收心(2)
“去,取一坛最烈的酒来。”岳陵手臂不可自制的微微抖动了下,随即恢复平稳。闭了闭眼后,沉声对一旁的习春说道。
习春看向桑铎的眼神中,满是钦佩的神色,闻言连忙应了,转身而去。
桑铎扭动了下身子,却不敢回身,只颤声微微侧头道:“主人……”
岳陵伸手扶着他,径往椅子上坐了,桑铎一惊,待要起身,岳陵轻哼一声,桑铎吓了一跳,连忙坐住不动,心头却是忐忑不已。
将桌上烛台拿去酥油灯上点着,屋中光明大放。岳陵坐到桑铎背后,小心的将破碎的衣衫挑开,整个扒下。随即,自怀中取出针囊,出手如电,挥动间,已是在他背部几处穴道刺下。
桑铎只觉后背一麻,体内血气似是忽然凝滞起来,原本阵阵撕裂般的疼痛,顿时缓解不少。
心中大震之际,鼻中忽有种久违的酸涩感觉。这个时代,阶级等级森严无比,所谓奴仆其实是两个概念。仆者,是有服务年限的,也有一定的待遇,如同聘用制一般。
而像桑铎这样,自求入门,却够不上仆,而是彻底成为奴。所谓奴,便是奴隶。相对于仆,奴隶毫无任何□□,等若主人家的私有物件,生杀予夺,全在主家一念之间。
而在吐蕃,这种观念比之大周更甚,奴隶别说受伤,就算快要死了,也难得主家多看一眼。更遑论如岳陵这般,竟而亲自动手,为其治伤?
门外脚步声响,习春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摆着一个坛子,还有几样小菜和几个碗盏。
岳陵不看其他,伸手将那坛子拿起,拍开泥封,这才淡淡的道:“忍住!我要为你先消毒,才好上药。你自放心,这点小伤,我保你七天内完好如初,活蹦乱跳。”
桑铎目中泪水再也忍不住,咬着牙,使劲点点头。他半路求告,请入岳陵门下,本是万般无奈的一条路。
在那种情况下,早晚他将变成一个牺牲品。而对他来说,要想躲过那一劫,除了投入岳陵门下,便唯有逃离一条路了。
至于说投向阿旺平措,或是次仁欧珠哪位的门下,一来那些老狐狸不见得肯信;二来,那种情况下,便算信了,也绝不肯那时收他而得罪占堆杰布。
而逃跑,这吐蕃天地莽莽的,地广人稀,他一个人又能逃去何处?只怕最终还是落个被抓回处死的下场。
所以,他只能赌一下。眼见在场那些平日的大人物,都对岳陵大是忌惮,又听闻过岳陵义救古戎王父子的事迹,这才有了下午那一幕。
但是,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一介奴隶,作为主人的恩义王,竟能放下身段,毫不嫌自己一身血污,而亲自为自己施针用药。此刻,竟然还要为自己净背!
或许,当一个人饿极了时,你给了他一口饭,他会很感激。或许,当一个人危厄时,你慨然伸手救了他,他会终生不忘。
但是,所有这些,都远远不及你给了一个人尊严!桑铎这一刻,真真的感受到自己作为一个人的尊严。这份尊严,正是那个坐在身后的男人所赐予的。
他做来如此坦然,如此自然而然,一霎那,这个藏族粗鄙的汉子,不由热泪盈眶。
背后,烈酒泼洒而下,他分明感觉到那份刺入骨髓的,不是痛,而是一种永生也难以报答的恩义!
第174章:暗中的黑手(1)
第174章:暗中的黑手
烈酒浸润着撕开的肌肤,几番泼洒之下,血污褪去,只余下横七竖八的一道道伤口,皮翻肉绽,青红相间,不忍瘁睹。
岳陵放下酒坛,再翻手时,已是拿着一包粉末。这却是他亲手配制的伤药。虽没添加血蔘的成分,但因有了诸多其他不常见的灵药相佐,药性却非一般金疮药可比。
均匀的洒在桑铎背上时,桑铎只觉背上先是一痒,但不过片刻,便突然转成一片清凉的感觉。那原本让他咬紧牙关的剧痛,这一刻,竟是半分都不见了踪影。
这位主人,竟有如此大神通的手段!桑铎既感且佩之余,又不由的更为自己今日仓促中的决定庆幸。
“好了,三儿,你去给他找件衣服来,咱们吃饭。”岳陵给他上好药,这才起身净手,淡淡的吩咐道。
习春满面赞叹的应了,他也是首次知道,这位师叔祖竟还有如此手段。想想本门吕祖当年似乎也以岐黄之术,在世间得享大名,看来师叔祖说,当日所传只是一招拳法之说,里面实是大有水分啊。
这位师叔祖大大的狡猾!
习春同学暗暗腹诽着,脚下一溜儿烟的走着,心中已是打定主意,定要好生伺候着,以便从这位狡猾的师叔祖手中,尽量多的压榨出些东□□。
可怜岳大官人,哪里知道自己原有的本事,只因一次信口胡诌,欲要骗人绝学,结果反倒被人惦记上了。
“坐吧,且用些酒菜。你自放心,我已封住你血脉,少喝些酒,不会有碍,反倒能刺激机能,加速愈合。”岳陵淡淡笑着,对又再恭立一旁的桑铎说道。
桑铎连连摇头,恭谨的道:“主人自用,小的便站着伺候就是。又岂有与主人同桌之理?”
岳陵微一皱眉,放下筷子道:“桑铎是吧,你记住,我答应你跟我,便是拿你当兄弟一般。跟我的人,没有奴仆,全是兄弟。或许在命令执行上,我要求的比较苛刻,必须完完全全的百分百服从和忠诚,但在平日,却不需如此拘谨。”
桑铎心中更是感动,只一个劲儿摇头,怎么也不肯从。好歹岳大官人最后怒了,这才偏着身子,只坐了个椅子角儿,狼吞虎咽的几下塞饱,便又起身侍立。
岳大官人这个无语啊,原本还想趁机详细聊聊,也好抚慰一番,这下看来,根本全是多余嘛。
“你且去歇着吧,至于打你这笔账,哼,我早晚给你讨回来。我的人,便是那么好打的吗?”岳大官人恨恨的说着,这厮最大的毛病就是护短。前世不曾当过人家大哥,但那种大哥情结,却是比谁来的都猛烈。
此时如从牙缝里蹦出的话来,让桑铎心中发热,却让一旁胡吃海塞的习春听的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