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箭神-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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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取得太守府的凭证才能出关。
各种手续办好之后,梁啸一行离开了善无城,经武州塞北行。在临行之前。他将月亮姑娘留在了善无城,只骑走了她的马,然后将自己的青骢让给了庞硕。庞硕身材过于高大,没有合适的战马,他很难跟上梁啸的步伐。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得了好马,庞硕乐得眉开眼笑,爱不释手。
同行的谢广隆等人也一样。穿上崭新的铁甲,他们比过年还开心。铁甲的防护能力比皮甲要强很多,在流矢乱飞的战场上,只要不遇到梁啸这样的箭术高手,普通箭手的箭很难射穿铁甲,就算射穿也不太可能致命。有了铁甲,就等于多了一条命。
不仅如此,梁啸还对铁甲做了一点小改动。铁甲的前后两片原来是分开的。穿的时候用绳子在肩头、腋下及腰间系紧。梁啸嫌麻烦,让皮匠将前后两片连在一起,开口放在前面,有点像后世的马夹。平时放在行囊里,穿的时候往身上一套,胸前一掩,带钩一扣就行了,方便快捷。
为此,梁啸多付了近两千钱。不过梁啸觉得这钱花得值,战场上瞬息万变。能节省一点时间,也许就能多一次活命的机会。与其将来战死给抚恤,不如在装备上多花点钱,让他们增加一些活下来的可能。
骑士们对梁啸的慷慨感激不尽。做起事也特别尽心,不用谢广隆吩咐,他们前后奔驰,确保安全。
在骑士们的精心保护下,马戎一心一意的绘制地图。经过几天的演习,他已经熟悉了这些新式用具。绘起图来得心应手。每绘好一张羊皮,就卷起来,藏在马车的夹层里。
考虑到历史上的伏击战就发生在马邑,梁啸没有急着出塞远行,而是在雁门北部转了一圈。在接受桓远口授兵法之前,梁啸就听桓远说过地形的重要,此时亲身实践,他越看越觉得马邑之谋近乎儿戏。
原因很简单,马邑在雁门郡的南部,靠近雁门关。匈奴人从草原上来,要想到达马邑,至少要由武州塞穿过长城,再向南走两三百里。这段路不像长城外人烟稀少,有好几个县城,要想把这些百姓全部迁走肯定不可能。不迁走,保密就成了大问题。
马邑之谋最后失败,好像就是因为泄密。
在此之前,梁啸还觉得是那个都尉不对,现在看到了实际地形,他觉得就算这个都尉不泄密,其他人也会泄密。除非匈奴人自负到瞎了眼,马邑之谋就不可能成功。
王恢不是边郡人么,他怎么会设计出这么弱智的战术,这明显没什么可行性啊。
梁啸还担心是自己看错了,借着和谢广隆说话的机会,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你想伏击匈奴人,会将地点选在什么地方?”
谢广隆想了想:“颓当城,或者诸闻泽和盐泽之间,最佳位置是诸闻泽,匈奴人要取水,必然在诸闻泽停留,那里便于伏兵。”
“能不能将匈奴人引到塞内,比如马邑或者善无?”
“哈!”谢广隆夸张的大笑一声:“怎么可能,除非匈奴人脑袋被马踢了。”
梁啸没有吭声。他倒没觉得匈奴人的脑子被马踢了,他觉得王恢的脑子被马踢了。雄才大略,号称一代雄主的汉武帝居然听了他的建议,也只能说人无完人,再聪明的人也有犯傻的时候。
战争这种事果然不是看看兵书就行的,如果没有实际考虑地形,设计出来的战术肯定是驴头不对马嘴,纸上谈兵,最后失败也是必然。
绝不能让这样的蠢事发生。
第202章星空
出了武州塞,天地便开阔起来。行数十里,也看不到一里一舍,倒是经常看到有骑着马的匈奴人在远处出没。如果不是谢广隆等人在侧,梁啸几乎要以为到了草原上匈奴人的地盘。
不过,这里名义上是汉境,其实就是匈奴人的地盘。不论是后来马邑之谋的马邑,还是之前白登之围的白登,都在武州塞以南。换句话说,汉高祖刘邦当年是在自己的土地上被匈奴人羞辱了。
楚汉相争的胜利者在匈奴人的面前丢了大脸,也就是整个中原丢了大脸,而且这脸一丢就是七十年。如今,当年的单于冒顿和汉高祖刘邦都入土了,轮到他们的后辈较量了。
梁啸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汉武帝刘彻发动的反击战争虽说占了上风,可代价也是高昂的。这里面固然有不少客观因素,但主观因素也不少。有不少损失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梁啸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些损失尽可能的减到最低。
在谢广隆说的盐泽和诸闻泽一带勘查了地形之后,梁啸等人循阴山南麓向西。他们时间有限,不可能深入草原,只能先探查阴山以南。秦朝名将蒙恬统兵三十万出击匈奴,也是夺取阴山南麓,将匈奴人赶到大漠深处。从战略上来说,汉军要想深入草原,必须先解决河套地区的匈奴人。
数日后,梁啸等人到达云中沙陵。沙陵是河套地区的东部,黄河在这里拐了个弯,向南奔赴黄土高原。
黄河百害,唯利一套。在进入黄土高原之前,黄河还是一条安静清澈的大河,现在的水土流失也不如后世严重,黄河两岸水草丰茂,远远看去,就像是铺设在天地之间的一条挂毯,无边无际。绿得滴翠。
沙陵泽就是黄河旁的一个湖泊,湖水清澈,晚风徐来,水波不兴。安静得让人不愿意多想,只想就这样静静的躺一会。
梁啸牵着月亮,在湖边散步。月亮是一匹非常安静的好马,即使换了主人,它也很快的接受了。跑起来又快又稳,对骑术有待进步的梁啸来说,这匹马比性格有些暴躁的青骢更适合他。
看到月亮,梁啸就想到卫青。当初为了帮他尽快适应骑射,卫青特地为他挑了一匹性情温顺的马。从这一点来说,卫青虽然话不多,却是个很用心的人。
遛完了马,梁啸等人回到宿营地,天已经全黑了。郎官骑士们散落在各处,有的在准备晚餐。有的在湖边洗马,说说笑笑,气氛轻松。只有马戎和枚皋聚在一起,围着地图,不知在商量什么,像是起了争执。
“怎么了?”梁啸将月亮交给荼牛儿,走到马枚二人身边,笑眯眯的问了一句。
枚皋和马戎抬头看看梁啸,异口同声的说道:“地图有问题。”
梁啸一惊。这次出使,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测绘地图。为将来的大军标注行止之处,如果地图出了问题,这一次就白辛苦了。
“出了什么问题?”
“星相和地理不契合。”马戎说道:“我主要是靠星相定位的,可是眼前的星相……似乎一直在变化。”
梁啸有点急了。“什么叫一直在变化?”
“我看到了不少在长安看不到的星。”马戎很窘迫。“我……我不认识这些星。”
枚皋的脸色也很难看。“而且同样的星相定位。东西距离也相了不少。还在大汉境内,差距就这么大,将来到了草原上,绘出来的图还能作准吗?”
说着,他看了一眼马戎,眼中满满的全是不信任。而且一点掩饰也没有。马戎很恼怒,却自知理亏,无法辩驳,只能坚持说自己没有大意,更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看着这两个快要翻脸的同伴,梁啸忍不住想笑。即使都是读过书的人,这两人依然直率得可以,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看法。不过,他们争论的问题并不是坏事,反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发现。
马戎的确没有出错,相反,他计算得很精确。正因为精确,他才能发现这个问题。
梁啸坐了下来,提起篝火上的铜壶,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热乎乎的羊奶。这是他们今天在路上刚向沿途的牧民买的,味道纯正,没有任何添加剂。
“我出使会稽的时候,乘船出海,在海上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
梁啸将刘陵对他提起过的那个海上先看到船顶,后看到船身的事说了一遍,然后笑盈盈的看着马戎和枚皋。“你们谁能解释一下这个问题吗?”
马戎和枚皋互相看了看。他们不知道梁啸为什么会扯得这么远,由草原扯到了东海。不过他们都没有贸然说话,和梁啸在一起这么久,他们很清楚梁啸的为人。梁啸虽然读书不多,但思路非常灵活,绝不会毫无原因的提到这些话。
两人想了片刻,马戎最先意识到了其中的关键。“大人是说我看到的这些星,和海上的船有相似之处?”
梁啸点点头。“星也好,船也罢,都不可能凭空出现。你发现了新的星,并不代表这些星是刚刚出现的,只能说你以前看不到它,也许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什么东西能挡住星?大地?”枚皋说道:“可大地是平的,就算星位再低,也不可能看不到啊。”
“所以,大地未必就是平的。”梁啸笑了。
“怎么可能?”马戎和枚皋异口同声的说道。
“可能不可能,我们暂时存疑。”梁啸曲指指了指脑袋。“不过,你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也许会有意外收获。需知很多伟大的发现都来自于一个不起眼的疑问。”
马戎笑了,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他还是习惯性的琢磨起来,枚皋也眨着眼睛,不时的抬头看看星空,若有所思。
……
刘陵穿着一身轻薄的纱衣,侧卧在凉榻上,以手托腮,半眯着眼睛,看着北方的天空出神。
一尊略带绿色,却清澈透明的琉璃塑像放在她的手边,胖乎乎的丘比特拉开弓,搭着箭,指着她的心房。
会稽之行后,她就被禁足了。除了长安之外,刘安禁止她再出国境。不过刘陵也不在乎,她甚至连长安都不愿意去了,大部分时间都躲在王府里,躲在自己的小院里。
在她的小院旁,五十多个炼丹士日夜劳作。在重赏的刺激下,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炼丹士暂时搁置了成仙的梦想,先为翁主刘陵研制改进琉璃的工艺。
炼丹士就是炼丹士,他们不仅有工匠的技艺,还有读书人的聪明,可以对试验结果进行深入的分析探讨,从中找到规律。经过半年多的努力,他们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这尊小塑像就是这些成果的结晶。
虽然还有些绿色无法去除,但晶莹剔透的质地却足以和天然水晶相比,比从吴市胡商那儿买回来的塑像还要稍胜一筹。
看到这尊塑像的时候,一直对刘陵的举动报以怀疑的刘安闭上了嘴巴。他很清楚,刘陵真的为他开创了一个丰盛的财源。有了这些琉璃技术,他每年就多了几千金的收入,可以大大缓解养客带来的经济压力。
先是双面锦,后是琉璃,刘陵赫然成了刘安心目中的小财神,足以帮他撑起淮南国的半边天。
看到父王眼中的欣慰,刘陵很得意。她躲在凉榻上,一边乘凉,一边想着心思。
据长安传回来的消息说,梁啸做了副使,出使匈奴去了。草原万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做出了琉璃,却不能第一时间告诉梁啸,刘陵心里有点小失落,仿佛欠缺了一点,不够完美。
刘陵转了个身,双手拿起塑像,举起在眼前。星光透过塑像的双眼,照进她的双眸,顽皮的闪烁着,仿佛某人在调皮的眨眼。
刘陵觉得好玩,不住的晃动着塑像,像是逗弄孩子。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脸红,将塑像抱在怀里,吃吃的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又想到了什么,重新拿起塑像,对准银河。
过了片刻,刘陵翻身坐起,两眼闪闪发亮,宛如明星。“来人,叫邓国斌来。”
……
沙陵泽旁,和衣而卧的梁啸突然睁开了眼睛。
夜空中,银河贯彻长天,无数星星散落在天空,璀璨如长安街上的华灯。
可是,梁啸想到的却不是长安,而是会稽的大海。
在大海上,他曾经和某人并肩躺在楼船的甲板上,仰望星空。
她现在在干什么?
梁啸发了一会儿呆,闭上眼睛,想再睡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掀开薄毯,爬了起来,绕着营地散起了步。拴在营地旁的月亮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抬起头,打了两个喷鼻,用马蹄轻轻的刨着地。
梁啸笑了笑,走过去,抚着月亮的脖子,安慰了它片刻,舒展筋骨,面对沙陵泽,练起了开弓。
月亮瞪着漆黑的大眼睛,盯着缓缓起伏的梁啸,抖了抖脖子,长长的马鬃如同银发,随风飞舞。
第203章草原丝路
由沙陵泽沿河西行,出了云中,便真正进入了河套地区,眼前的景色便与雁门郡大有不同,放眼看去,随处可见耕种的农夫和匆匆而行的商贾。
河套地区控制在匈奴白羊王、楼烦王的手中,不属汉郡。汉人只能控制河套以南的上郡,而且仅限于长城以南,长城以北,概称塞外,都控制在匈奴人的手中。
这里还能看到汉人百姓,不过这些汉人百姓不是来往于汉匈之间的商人,就是农奴。他们被匈奴人掳掠至此,为匈奴人耕种黄河两岸的土地。
看着碧绿如翠的麦苗,看着那些在农田里耕作的百姓,梁啸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此生若不能夺回河南地,逐匈奴于漠北,将来有何面目见蒙恬于九泉之下?”
枚皋感慨的说道:“是啊,这么好的粮仓,掌握在匈奴人的手里,就像是悬在我大汉头上的一把剑,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要想太平,必须将这口剑掌握在自己手中。‘出车彭彭,城彼朔方’。朝中公卿坐而论道,士大夫汲汲于名利,何尝有一人为国分忧。”
梁啸伸手揽着枚皋的肩膀,用力摇了摇,哈哈大笑。年轻人就是容易接受新事物,枚皋塞外一行,与在长安时的思想大有改观,虽是书生,此刻却大有豪气。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梁啸一抖缰绳,向前急驰而去。郎官、骑士们呼喝着,争先恐后的向前奔去,就连马戎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跳上马背,混在人群中,欢快的大叫起来。
路边的行人们看到这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纷纷避让。虽然马蹄踢起的烟尘呛人,他们却一点也不着恼,反而露出几分赞赏之色。
秦始皇巡狩朔方。在这里修有驰道,虽然过去了近百年,道路却依然宽敞平坦,两侧的杨树、柳树有合抱粗。绿树成荫,和远处的农田联成一片,穿行其中,如在画里。一时间,梁啸竟有一种回到了广陵的感觉。
梁啸等人一路轻驰。片刻间就是数里,直到马匹有些微喘才停了下来。
梁啸转目四顾,见路边一处树荫下停着一列长长的车队,有数十人在树下休息,有的在饮水,有的在进食,还有的伸胳膊踢腿,放松筋骨。车队里不仅有马,还有很多骆驼,无一不驮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像是经历了漫长的旅途才到此处。
梁啸给枚皋使了个眼色。“过去看看?”
“正合我意。”枚皋笑道,伸手叫过通译,一起向那群人走了过去。
见梁啸等人接近,正在休息的那些人立刻聚拢了过来。梁啸等人少年剽悍,又背弓挎剑,这些人有些紧张,却不敢主动惹事,只是提高警惕,盯着梁啸等人。
梁啸早就知道北地困苦,少年拦路打劫的事常有发生。不仅匈奴人如此,汉人也常干这种事。所以他只招呼了枚皋和通译二人,连荼牛儿、庞硕都留在远处。这些人是商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主动伤人。
“去问问他们哪里来,要往哪里去,能不能请我们喝口酒?”离商人还有十余步,梁啸就勒住了坐骑,示意通译上前问话。
通译跳下马,上前喊了几句。有一个中年人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和通译攀谈了几句,神情极为恭谨。通译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他们从西面来,是准备取道太原去长安。听说诸君来自长安,他们非常愿意请诸君喝口酒,说说故事。”
梁啸笑了。西域来的商人,要去长安贸易,自然想打听一下长安的行情。
梁啸招呼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