彀中记-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着自己儿子醒转过来的老陈初时还高兴着,但当看到儿子欲言又止,满脸疑惑的表情后,便觉得儿子可能出现了什么变故。心道看来还得找个大夫来看看,儿子想必是受了惊吓。
“政儿,我是你阿爹啊,谢天谢地,你总算醒来了!醒来就好,你哪里不舒服吗?不舒服就告诉阿爹,不过以后可不能再上那高处玩耍了。”
陈政和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点点头。即使是这样一个小动作,也足以让老陈欣慰了,儿子总算没有大事,还能听懂自己的话。他也知道此时不易在所说什么,只是接过丫环熬好的粥,用羹匙调了几下,象征性的吹了吹,舀上那么一小勺,递到陈政和的嘴边,也不说话,只用眼睛看着。
陈政和当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便很配合的张开了嘴,于是一股热流便从口中直达腹腔,让经此大难的陈政和精神上放松了下来。
不用想这老者大概便是此时的自己的便宜老爹了,这世间看来真有科学所不能解释的事情,原来的自己想是已经死了,这个新的自己又不知在什么地方,诸多疑惑瞬间布满了陈政和的大脑,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清醒了,只不过碍于老者的关切没有马上坐起来罢了,好在他并不是一个死脑筋,弄不明白的问题他从来不急于深究,这在求学的过程中他就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钻牛角尖得分什么时候,刚才的疑问估计过一段时间自然就能解决,现在陈政和要做的是怎么让眼前的老者相信自己真的是他的儿子。
不过看那老者慈祥的目光,关切的眼神,陈政和还是能判断出这个便宜老爹对他充满的是真情,这种表情在前世---现在只能说那时的事为前世了---他的老爹脸上也曾出现过,那是还在美国读高三的时候,老爹因为公务到美国办事,顺便到学校看他,临别时他便看到了和此时一样的眼神。虽说那个时代通讯已经及其发达,但在电话里和在网络上说话却怎么也比不上两个人面对面的交流,他清楚的记得老爹那时只让他不要送了,到校门口的时候只是挥手,许是老爹上了岁数,但他在小的时候却不曾看过老爹有这样的眼神。他想不出老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也许他自己到了老爹那个年龄便会体会出其中的滋味吧。此时眼前的老者,自己的便宜老爹,俨然就是那个时空的父亲。即使他理解不了,但他还是感到那是长辈对自己的关爱,亲人之间的这种心灵上的感应是不会错的。
老陈看着怀里的孩子大口的喝着他喂的粥,心中一阵舒畅,这些年一直忙着生意,竟真的没有时间来照看这孩子,只是由着他性子玩耍,看来是要腾出时间看顾这孩子了,毕竟自己这些年来挣下的这份家业终究要传给自己的儿子的。
差不多要饱了,陈政和便不再吃送到嘴边的粥了,并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老陈便把碗放到一边,把他放下来,整了整枕头,说了声睡吧,便招呼旁边的丫环一起退下。自己也转身出了屋子,轻叹了一口气便也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说是让他睡吧,可是陈政和又怎能安心睡下,若真能睡下,那便是真正的狼心狗肺了。
“咔嚓,咔嚓,”几阵响雷过后,外边下起了大雨,陈政和想着今天发生的鬼异事情想的头疼,昏昏沉沉的便进入了梦乡。一切待天亮大概就能知道的更清楚了。
此时那知府已然哄好了那新纳的小妾,正要**时忽的又遭遇这响雷,顿时浑身吓得一哆嗦,等缓过神的时候,却是再怎么努力也是不行了,气的那小妾只是转身自睡自的。吴县令想了想前头的那声巨响莫不是也是响雷,看来这老天是不让我今日行房了,不过皇历上也没说今日不易娶嫁啊!实在是想不通,也只能改日再安慰这新纳的小妾了。
崇祯十年的秋天,华夏的历史正在步入那大黑暗时期,天知道那从天而降的铁鸟是不是要改变这天道,改变这即将来到的二百多年的沉沦。
第二章 崇祯十年?
俗话说秋雨不过道,却是一点也不错,昨夜的大雨只是下了两个时辰便停了,那飞机本来撞到山谷里引燃了周围的野草,但还没等着起来便赶上这场秋雨,于是所有的火很快便熄灭了,这也使得周围的人过了很长时间才发现这山坳里的异状,待到松江知府报备南京府尹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陈政和虽说睡了,但睡的很不踏实,夜里不停的做着各种前生的梦,到天亮时脑袋里还是乱乎乎的一片,直到伺候他的丫环喊他起床的时候他才醒来。
走到铜镜前,赫然发现镜子中的自己竟是一个少年模样,大概能有个十一、二岁的样子,长的却不像那个时空的南方少年一脸的文弱,而倒有些北方人的样子。看看头上插着一个簪子的暨头,便知道不是那满清统治时期。想来过一会儿一问便知是何时了,陈政和这样想着,便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此时天已大亮,伺候他的丫环就在门边侯着,看到他出来,便上前说道:“少爷,你醒了,老爷让我告诉你这几日且在家休息,不要再到外边乱跑了,下午会有大夫过来给你看病。早饭已经做好了,要吃的话我给你送到房里面。”说完这些,那丫环便退到一边,等着陈政和的吩咐。
听着这吸声细语的话,陈政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空的老家,也是因为他是上海人,所以才听得懂这吴语。不过只是一个恍惚,他就马上醒转过来,这已不是那个时空了。
说实在的,他还真不习惯被别人叫少爷,毕竟他的那个时空,人和人之间都是平等的,特别他又是在美国那个更强调人权的国家读的书,这样的观念已经是渗透到骨髓里了,所以被人叫少爷却是显得很不自在。
而看到那个所谓的丫环时,才发现也就比他大上那么一两岁而已,若是在他那个时空,这个岁数的女孩估计都是在父母膝下承欢的,撒娇还来不及,又怎么回送到外头做工。不过在这个时代,这个岁数的姑娘,都可以嫁人了,这个陈政和自然是不知道的。
勉强的承认了自己的少爷身份,但说话的口气还是平易近人的,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改的了的,好在他还是个孩子,那个丫环也看不出这些。
陈政和想起了要打探此时是何时的事情,便很客气的向那丫环问到:“我昨日许是摔坏了脑袋,好多事情记不起来了,就是你的名字也忘了,现在是什么朝代了?”
“什么朝代,我光知道今年是崇祯十年,这还是前些日子听老爷说的呢,至于什么朝代,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咱们大明朝就叫大明朝,还能是什么朝代。看来少爷真是脑袋出问题了,奴婢是小翠,少爷不记得了,奴婢可是伺候少爷三四年的了。”
一听这叫小翠的丫环这样说,陈政和便清楚了他所处的时空了,明朝。至于崇祯十年他便不清楚是哪一年了。那个时空他也就在初中学了一点历史,还不考试。哪里会记得那样的清楚,只知道明朝后就是清朝。要说历史知识,更多的好想还是从电视剧中获得的,然而那个时空更多的历史剧好像都是辫子戏。另外他也看的不多,后来出了国,就更不会记得中国的历史了,反倒是美国人的历史了解的更多一些。他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自然科学上面了,不然他也不会选机械和冶金两门学科来学。现在能分清楚明朝之后是清朝就已经不错了。不过现在倒是可以借由刚才的那个借口来掩饰他真实的身份了,但若是想更详细的了解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的事情,光是这个小翠好像还不够,大概需要从和这少爷常玩的玩伴那里才能问的更清楚一些。
打定这个主意后,陈政和便不再问那小翠更多的事情了,只是又客气的说到:“原来是小翠姐姐,那就先谢谢了,饭还是给我送到屋里吧,这外边也是有点冷,我就先进屋了。”说完径自回了屋,却不知道那叫小翠的丫环竟愣在了那里。
“叫我姐姐?还说谢谢,这太阳可真是打西边出来了,怪了怪了,看来少爷还真是忘了许多事情了。”自言自语的,这叫小翠的丫环便向厨房走去。
这边陈政和进了屋,心里总算有了着落,总算明白自己到底来到哪里了,这老天爷也是怪,虽然让自己那具**死掉了,却让自己占据了这具**,还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明朝,这怪异的事情自己是弄不明白的,索性就不去想他,反正自己还活着,不是有一个人曾说过吗,存在就是真理。我现在既然存在,那就不用想的太多,好好活着便是,想回到那个时空是不可能的了,至于那个时空的父母,陈政和也没有办法跑过去安慰他们。世事无常吗,恐怕只能如此解释了,能做的只是暗中祈祷了。
第三章 铁鸟?
这个时代的一般人家一天都是吃两顿饭的,早晨一般是不吃饭的。陈家因为有些钱财,便和一般的人家不同,这早饭还是有的,而且不错,但也只是给主人准备,仆人还是没有的。小翠给陈政和端来的是皮蛋瘦肉粥,几碟小菜还有几个包子,小菜多是甜口,很合陈政和的口味。一边吃着一边觉得这重生也不错,竟然生在这样一个大富之家,总算不用遭罪了。可他哪里知道他的便宜老爹在年轻的时候过的可不是这样的日子。
一边吃着,陈政和一边想着这新的生活应该怎样过,总不能就这样混吃等死吧。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继续他的学业,前世的时候他学的冶金和机械在这个时代还是有很大用处的,也不知道这便宜老爹到底是做什么的,最起码自己用自己的所学可以帮着老爹发更大的财,即使自己学过的其他自然科学知识不如自己的专业那么精通,但也可以循序渐进的摸索,基础的数学和化学知识他还是很扎实的。这样自己这辈子也就真的不愁吃不愁穿了,以后长大了也不用依靠这便宜老爹啊。
陈政和想的这些也算是人之常情,他此时却没有什么治国平天下的想法,他在那个时空压根就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教育,更多的是怎么发财,怎么创业,然后便是香车美女,豪宅游艇什么的。特别是在美国的时候,读书之余更能感觉到那个国度对于金钱的崇拜。
于是便打定注意,用一些时日把自己前世所学整理下来,因为时日一长便可能忘掉,即使他的记忆再好也会被琐事纠缠的,到时候可这就能忘了。
说干就干,这便是陈政和的秉性,勤于动手是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工科的学习更多的是实验,当然要自己动手了,何况人家的教育也是强调要动手的。
吃完饭,小翠仿佛知道时间似的,很习惯的便进屋收拾碗筷。陈政和对这个生理上比自己现在的身体大,实际年龄上比自己小的丫鬟不知到底如何称呼,适才称姐姐时是第一次说话,现在再让他叫姐姐他总觉得有些别扭,这种别扭已然写在了脸上。小翠出来给人家当使唤丫头也有一些年了,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便看出了这小少爷的为难,便也心直口快的说道:“少爷还是叫我小翠吧,原来都是这样叫的,这出了事后突然的改了口,奴婢还觉得有些为难呢。少爷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和奴婢说是了。”
听这丫鬟这么一说,陈政和反倒是放松了许多。想起来需要笔和纸,便问这小翠要了这些东西,这倒让小翠又是觉得惊奇,因为这小少爷之前可是见天的从学堂逃课的,这摔了一下子还真是转了性子了。
小翠干活还是很麻利的,三下五除二的便收拾好桌子,随即旋风一样的出了门,陈政和喝的饭后茶还没有下去半杯,便又旋风一样的拿来了文房四宝,铺到桌子上。
陈政和惊讶于小翠的快,但旋即又开始犯愁了,原因很简单,那笔是毛笔,对于前世用惯钢笔和签字笔的陈政和来讲,用毛笔记录数据抑或是文字简直是遭罪,最后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好在他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办法,用鹅毛代替,西方人最初不就是用这样的东西书写吗。至于钢笔,看来过些日子还真的琢磨一个办法作出这东西了,不然以后写东西还得到处找鹅,天知道哪里有那么多的鹅啊。
小翠对于这小少爷吩咐她的事情虽说一时半会弄不明白为什么,但身为下人,对于主人的吩咐,一般是不需要问清楚原因的。好在家里面就养了几只鸭子,没有鹅毛,鸭毛也可以,少爷也是这样说的。等到她看着那位少爷把鸭毛根用小刀削去一小节然后蘸着墨汁写字的时候,便认为这少爷的顽劣还是没有改,是存心想折腾家里的鸭子了,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折腾那些鸭子。至于少爷在白纸上写的东西,她是一点也没看懂的。
刚开始还要替少爷磨墨,可这少爷也是怪,好像和她在一起时总有点害羞的感觉,愣是不用她磨,说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使得平日里伺候惯少爷的小翠只得出了屋子。其实小翠不习惯,陈政和何尝又习惯过,在前世什么事情可都是自己动手的,这冷不丁被人伺候,他可是浑身的不舒服,也许需要一段时间吧,他这样自我安慰道。
就这样,中午吃完饭后,陈政和便接着整理,直到下午那看病的大夫上门来之后他才歇手。
那大夫就是昨日请来后又送走的那位,老陈再请他也有羞辱他的意思。不过也是仅此而已,那大夫姓方,在这松江府里还是有些名气的,正想着为什么又请了自己一次,进门后突地看到了坐在那里活灵活现的陈政和,便是一惊。昨日明明脉象已乱,就是个临死的征兆,怎么今天便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了,莫不是碰到了鬼?这个想法在这方大夫的脑袋里也就是一晃,便没了踪影,他平生除了精研医道外,也好易理,对于鬼神一说是不相信的。何况这大白天的,就是鬼也不可能被太阳照着还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不动啊。
按照老陈的要求,他又一次搭上了这小孩子的脉,一切都很正常,没什么毛病,这可就真是怪事了。
老陈看着这方大夫一脸的疑惑,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此时也没有了羞辱他的意思了,因为自己的孩子虽然身体安好,但这脑子却有些问题,得让这方大夫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于是说明了原由。这方大夫也是个变通人,没有死板道只想着这孩子为何能活转过来。听了老陈这般诉说后,便问了陈政和几个平常问题,结果都是对答如流,丝毫不见脑袋哪里坏了的样子。这样这方大夫只能判断为暂时性的失去记忆了,这样的例子也不是没有。于是便开了几幅无关紧要的药,大多是提神醒脑的和开胃的,便领了诊金出了陈家。
回头老陈也觉得没什么大碍了,便嘱咐陈政和呆在家里休息,又让丫鬟和平日里陪陈政和玩耍的几个孩子陪着陈政和说话,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让陈政和恢复一些记忆。这可正随了陈政和的心意。
除了小翠外,过来陪着陈少爷说话的几个孩子都是小子,岁数也都和陈政和一边大,且都是陈家下人的孩子,这群孩子里数老管家陈禄的儿子陈祥嗓门最大,看来他平日里和这少爷是最要好的,陈政和这样猜到。
几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让陈政和对自己的身世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原来这老陈竟是做织造生意的,用后世的说法就是纺织行业,家里下人七八个,在县城外还有些田产,具体多少这些孩子就不清楚了,最有意思的是自己的名字,少了一个和字,单名一个政,这倒让陈政和觉得奇妙。待得说的差不多时,那叫陈祥的孩子便找了一个借口轰走了所有的人,陈政(以后就用这个名字了)也觉得奇怪,难道还有什么问题是比较神秘的,别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