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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彀中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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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故人,某已经让人带话过去了,兄台去了之后一切都会安排妥当。”

那黄道周接过这杯酒后一饮而尽,然后大笑道:“哎,此言差矣。想黄某一介书生,若是上不能匡扶社稷,让那小人做了这议和之计,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至于这降职戍边之事,不过区区小事而已。在场诸公难道不也是跟着黄某被降了职吗。想想天启朝的杨左诸公,我等那日所为,不过耳耳。那日黄某便是被今上当庭仗毙,也要冒死直言的,何况只是区区降职。若不如此,我等读书人的风骨又将何存,地下先死诸公又会如何看待你我,这天下人又会如何看待我等。”

他一说到这里,围在一边上的这些人马上纷纷附和,有的年轻士子已经有些义愤填膺的样子了,连说读书人的风骨不可丢如何如何。

这黄道周听到众人附和,便又开始大放豪言:“诸位,我走之后,这朝堂之上,便要靠诸位了。所谓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诸位千万要防着那些奸佞小人。我若料想不错,那杨某人定会再提加饷一事,诸位一定要坚决制止。此乃祸国殃民之计,天下已经糜烂至此,若再加饷,便是万劫不复了。今上有志中兴,可朝堂之上还是小人当道,诸君定不要让那些奸佞小人迷惑君上。便如那温体仁等蛊惑今上开征商税,那便更是与民争利了。百姓已经苦不堪言,却还要再征这税那税,那便是自取灭亡之道了。黄某此去,已是身不由己,诸君切记黄某所言,黄某在这里妄代天下百姓谢过诸君。”说着便向在他周围的这些官老爷施了一礼。

这样的场面,已经让人震动,待到这黄道周说道什么天下大义的时候,这些站在一边上的人也都受了感染了,仿佛自己此时便是那跟奸佞小人势不两立的正人君子了。

不过事情总有结束的时候,天下也没有不散的宴席。这黄道周也不能在这里继续演说下去了,因为这边上还有催促他快点离京的锦衣卫。于是**过去了,众人纷纷拱手相送。此时还是那何楷双手又给那黄道周敬上了一个托盘,上边用绸布盖着。

“兄台,此乃我等送上的仪程,还望兄台不要推脱,也算是我等的一些心意了。此别京师,路途遥远,便算作过路的盘缠吧。”

“哎,还要诸位破费,也罢,黄某便不再做那小儿女态。”说着,示意自己的长随把这托盘收下,然后拱手向在场之人诀别,反身钻进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众人看着这出京的车队渐渐走远之后,才三三两两的结伴回程。负责这事的锦衣卫也赶快回宫复命。那站在队首的何楷也钻进了自己的轿子,往城里奔去。

入夜,陈新甲府邸,书房中,一灯如豆。

“德清,你说说这何楷等人下一步会有什么手段。”

“大人,既然能叫你去赴宴,那最起码他们还是把你算作一起的。想来以后若是有什么手段,也不会针对的是你。”

“这个自然,他们现下都对那杨傻子去了,不过他们不会成的,哼,皇上可是力挺这杨嗣昌的。不过从今儿个这些人在宴席上说的话,我若猜得没错,这阁老大概又好换了。只是不知道换的是谁罢了。”

“大人,卑职以为若是像大人说的那样,那这阁老十有**会是闲赋在家的周先生。”

“你说的可是周廷儒?”

“正是。”

“嗯,有道理,有道理啊。也该换换了,皇上的性子,一般人都摸不准,但我猜得还是没错的。他拗不过复社那些人的。哼哼,说的倒是好听,真真是读书人的风骨都让他占去了,什么为了这天下人,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银子。若是有脸,干嘛还拿了那好到三万两的仪程,真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读书人的风骨啊!”

“大人,不管他们如何,卑职还是那句话,大人还是应该低调。不要太靠近他们,但也不能离得太远。”

“嗯,说起来,德清你所料还真不错。皇上这又把那刚死了老爹的卢象?夺了情。咱们这位皇上,可真是够绝的,生生的让我们这些人都做了这不孝之子啊。这外人看了还以为这朝廷没有人了,非得这些个需要回家丁忧的来办事不可,平白的便上到这风口浪尖上了。”

“大人,那咱们下一步是不是要做提前的打算,既然有可能是那崇祯五年就下去的周阁老,那最好是先过去接洽,总比到时候再做这些稳妥。”

“是啊,不管那老周将来上不上来,这复社的这些人还是要打点的,大家同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将来无论做什么事,总是好商量。来人啊!让管家过来。”

外边候着的小厮听到自家老爷的喊声,连忙答应,然后嘛流的去找人,不大一会儿,这陈家的管家便被叫了过来。

“老爷,可有什么事?”

“封四,松江那边今年安排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哦,这事啊。老爷,前些天松江那边的老陈已经打发人过来说了,说今年要的货七月底便能都送过来,说是请老爷放心。”

“嗯,老陈这个人做事还是规矩,对了,现下有个事,待会儿我写个陈条,你让下边的人快点送过去,让老陈亲启。这事他来办我能放心一些。”

“是,老爷。”

“对了,老陈派人来就说了这点事,再没有别的什么事了?”

“倒是有一些。说他家因为帮着松江府修治河工,顺带着得了那里海边上的一些荒地。那边已经在松江府报备了,这边说求老爷您把这些地挂靠在您的名下。”

“嗯,不对啊,这老陈和我打交道也是有年头了,怎么做起这不着边际的事来了。那些明明是荒地,没人要的,他要过来做什么,这不是平白的找麻烦吗!”

“老爷,听那报信的说是他家小子折腾这事的,老陈有什么事都由着他家那小子的性子,便有了这事。”

“哦,是这样啊,哎,这老陈也不容易。中年丧妻,就留下个独苗,惯着点也就惯着点了。这些个事也不算个什么事,不过告诉他还是别挂在我名下了,若是不知道底细的以为我又得了什么好处了,我再写个信给那松江知府方岳贡,让他不计入当地亩数便是。”

正说到这呢,那边上的师爷却拱手说到:“大人,此事我看还是不要写的好,便让人捎个话过去就可以。据我所知,那松江知府却是个直性子的人,今年那反贼张献忠进了那方岳贡的老家,便抓了那方岳贡的家人所要钱物,哪知道那方岳贡的弟弟只拿出了一些茶叶。那张献忠问其故,他弟弟说他那哥哥为官清廉,只好这雨前龙井,便往家里寄了这么点东西,别的什么银钱之物的到是没有。那张献忠不信,派人去搜,果然如此。后来还直夸那方岳贡是个清官。这样的人,您若是写了条陈,怕是将来出了漏子的。虽然他不似那海刚峰,但那性子也容易把这事捅出去。别到时候我们没得到什么好处,反倒惹了一身骚了。”

“嗯,你说的也在理。这老方的性子我也是知道的。不过老陈好歹这些年没少孝敬,且会办事。虽说算不上一家子,但这一笔写不出来两个陈字不是。这个忙还是要帮的,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我让下人捎个话吧,如实说就可以。封四,你可听到了,这事你亲自去办吧,拿着我的名刺去一趟松江吧,就跟那方知府说,那些地还算是荒地,不能算是耕地。哦,我这边还要跟户部的人打一声招呼。”

“是,老爷,小的这就去办。”

第五十七章 江湖之远

自从太祖皇帝朱元璋打下天下后,便把全中国的各个地方重新做了划分,不再使用宋元时候的“路”,而是把全国各地大致的划分成了十三个省,外加上南北两直隶。

河南和河北两省的划分完全是应为有那么一条黄河而定下的。别看有这么一条大河从这两省流过,这两省的农事却大半要因这黄河而变动。这一年若是多雨,那这黄河两岸的百姓那便要格外的小心,指不定什么时候这黄河便决了口子,到那时候你再想着跑,那可就晚了。可这一年若是滴雨不下,你也别指望着这黄河能给你提供多少水源,说不定它自己有时候还要断流呢。再加上这河水动不动的便改道,这华北平原上的老百姓,十年倒是有七八年在倒霉。若是地方上遇到个体恤民情的官员,能领着大伙把这河工治好了,那这旱涝之灾还是好应付。可若是遇上个贪官,那他不把这整治河工或是救济灾民的银钱贪了便已是好的了。

可是到了这崇祯朝,打开始那年这黄河两岸便一年不如一年。最近几年又赶上了十年九不遇的大干旱,这下边的百姓可算是倒了大霉了。寻常人家不是卖儿卖女,便是易子而食。就是平常日子里家境好的富农,此时也是家境破败了。而那些大地主,则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因为人家有余粮啊,再说这地里的租子也是人家收,你种了人家的地,若是交不上租子,那便要拿东西抵,有钱的拿钱抵,没钱的家里若是有个漂亮姑娘什么的,那也是抵债的物件。再然后便是卖儿卖女了,那还得看有没有人要呢。这年头,谁家都不缺吃饭的那张嘴,平白无故的又有谁会要一张光会吃饭的嘴回来。

即便这样,这朝廷还是三天两头的从上边派下来各种各样的税。这三饷便是这税中最主要的了。没办法啊,北方有鞑子年年犯边,西边陕西和山西那边流民已经造反了,朝廷要练兵开剿啊。这些可都需要银子的,所以这税是一份不能少的。这样下来,这黄河两岸,乡间野里,便是一个中等人家现下也要破败了。

靠近开封城十里左右的罗家集,在寻常年景还算是一个富裕的村子。村里的人除了种地外,平日里还把农村的土特产拿到开封城里换上些银钱,好给女人和孩子买上一些脂粉、玩物什么的。这村上最大的地主便是姓罗,村里人都叫他罗善人。因这村子左近四五百亩的地都是他家的,且平日里乐善好施,便得了这样一个诨号。

这罗大善人全名叫做罗泽仁,说他是地主,那也是和这村子里的其他人家比,若是开封城里那些达官贵人,他可比不起。人家那家里的地动辄可都是几千几万亩的,他这点地,也就是个中等人家吧。

好在这老罗年轻的时候中了举人,这地虽是这么多,可也不用交税。租出去给别人,一年下来便只是收租子便可以了。当年中了举子之后,他也很是兴奋一番,寻思着继续往上考。可几次三番下来,却是连连名落孙山。待到成家立业了,连大丫头都十岁的时候,他便彻底熄了这心思,安心的在家里做起这私塾的先生来。这些年下来,这地上的租子,教书的收入也是丰厚。他这人心地不坏,看着那些吃不上穿不上的便隔三差五的救济一番,也不要那被救济的人还债,这样便得了这罗大善人的名号。

可自从这几年来的旱灾过去之后,他这家道便败坏下来了。租子收不上来,家里面耗费的又多。接连纳了两个小妾,给他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姑娘,这花销的地方多而进钱的地方少,这日子便一日不如一日起来。好在无论是自家的老婆还是那两房妾室,都算是良善人家,脾气都憨厚,不和他计较这些。平日里家里省吃俭用,一些用不上的东西便当掉换钱换米,连地都卖了一半还多,这日子还算凑合。但这终归不是办法,自己那最大的闺女眼瞅着都快十八了,可因为原来定亲的人家家道还不如他家,他是死活不想让自家闺女跳进那火坑,便这样拖下来。

这不,这崇祯十一年眼瞅着又是半年过去了,这老天爷还是不见掉下半滴眼泪。这七八月份原本应该是有些雨水的,但愣是一滴雨没下,眼瞅着地里的庄稼要抽穗的时候干死了。这老罗虽说现下才四十岁的年纪,但这几年功夫,面皮便生出许多皱纹来,脑后也平白的多了许多白丝。这一大家子人到了这冬天可吃什么啊。没办法,找人把这剩下的地给卖了换钱买点粮吧,这总不至于等着饿死人吧。

正坐在屋里想着这事呢,外头自己那小儿子便跑了进来,大声的和他说有人来了。

“吵吵什么,让你读的论语可曾读了?圣人就是这样教你的!”这老罗大声呵斥着自家的孩子。

“哈哈哈,老罗,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和自己孩子治什么气!”那来的人也不客气,还没等这老罗出去迎他呢,他便自己先进来了。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文远贤弟。怎么难道文远贤弟可是又有了新的诗作,特来向我指教?”这罗泽仁满口的之乎者也,虽然自家现在连使唤的下人丫鬟都卖出去了,但还是摆出昔日十足十的教书先生的姿态。

“哈哈哈,罗兄,你可就别在我面前装了,咱们可都是当年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你都这样了,还要摆这谱。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天是来给你指一条出路的。”那进来的人丝毫不给这罗泽仁一点面子,直接说了自己的来也。

“嗯,倒是叫文远贤弟见笑了。哎,现下这日子可真是不让人活了,这老天爷就是一滴雨也不肯下来,难道这大明的气数真就尽了?可怜这天下苍生啊。”

“哎呀,行了行了,你自家都顾不过来,竟还要顾着这其他人。你这些日子没看到咱们这集子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吗?就剩那么几家了,就连你那没能成的亲家,现下都走了,你不知道?”

“哦,竟有此事?我说嘛,这白日里村子里也不见几个人。还有那老常,怪不得最近不见他到我们家来催那婚事了。也是,肚子都吃不饱,又何来这婚事啊。”

“你就不想知道这些人都到了哪里了?”

“哦,看来文远是知道了,那说来听听,难道这些人找到了好去处?”

“嗯,算你还是读过书的。现下这十里八村的都聚到黄河边上了。现下已经是八月末了,那边在月初的时候就有船从南边过来说是招人。只要有一门技艺的便可以,听说是南直隶松江府那边的。”

“江南!是啊,咱们这大明还是有好地方的,那边便是再怎样旱也是不会少了水的,鱼米之乡啊。”

“怎么样,老罗,我这来便是和你商量,咱们两家搭伴往那边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若是再呆在这里,便是一个饿死的结局。我家里能当的东西早就当的差不多了,地也是早就卖了的。这都连续干了两三年了,谁也没有胆量在等下去了。和老天爷作对,没人有那个胆。”

“可这要是让地方官员知道了,没有路引,那便是一项罪名,到时候该如何是好啊!”

“哎,老罗,你也不想一想,那家敢在这黄河边上明目张胆的收人,那官府那边肯定是打通了的,何况那官府里的老爷可是巴不得这些饥民们赶快离开他的属地的,若是时间再长一些,怕是也和山西陕西那边一样了,到时候便又是一个祸事。你道他们傻啊,有这样好的契机不用。”

“可这招人一说算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你我去了之后便成了那家的家生子了!我可是有功名的人的,便是一年下来这地里没有半点余粮,可县里头也是要给一些银钱的。”

“你呀老罗,不是我说你,你看看这县衙里现下的库房还有什么,连耗子都没有了,还给你银钱。怕是倒时候只是一个字,等。你能等的起还是你们家这几口子人能等得起。我若没猜错的话,今天你们家便已经没粮了吧!那头我都打听清楚了,过去之后若是有手艺,便有活计,像你我这样的也可以过去教书。现下只是不知道要不要女人孩子。至于是不是为奴,我寻思着这大明朝还没有把举人当奴仆的人家吧。”

“可现下这家产又如何处理,好歹也是祖上留下的房子。还有一些地的。”

“哎呀,你看看你这书房现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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