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风云之大夏帝国-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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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
燕飞率领本部骑兵最后一个接触战场,士兵正在扇形展开,准备横扫战场。他正好从吴炽的身边冲过,被吴炽大声叫住了。
“将军……”
“燕飞,你率部直接冲到敌阵尽头,一路上命令各部士兵尽可能受降俘虏,按俘虏多少领赏。”吴炽焦急的大声叫道。
“将军……“
“不要再杀了,他们只不过是一群逃兵。”吴炽看到燕飞迟疑的样子,怒吼起来。“命令亲卫们,给骑兵部队让出路,快,快!”
燕飞看到吴炽发火了,不敢怠慢,回头大声叫道:“兄弟们,随我杀……啊……”
战场上,左翼的血狼铁骑骑兵和右翼的血狼铁骑骑兵听到号角声,陡然加速。他们就象两支呼啸的长箭,以接近战马极限的速度狂奔起来。
逃亡的西羌军士兵也看出来官军正在他们的两翼高速移动,企图包抄他们。大家互相叫喊着,加快了奔逃的速度。黄沙带着一帮侍从,亲卫队,十几个骑马的军官,总共一百多骑,形成了逃兵的箭头。
三支利箭顿时展开了角逐,大家互不相让,叫喊声一声比一声高。
黄沙手上的马鞭狠命地抽打在马臀上,上身几乎全部趴在了马背上。
快,快,冲出包围,就是抢回了一条性命。
桓季、胡天翼各自在左右两边的骑兵队伍里召集了一帮神箭手,在高速奔驰的战马上,引弓张箭,准备射击。
西羌军的步兵已经被甩在四五百步之后。
左右两侧的骑兵战士开始向中间靠拢,合围开始。
负责穿插的王石部和谢天涯部不敢违抗军令,立即命令手下不要过分纠缠厮杀,先行完成横向分割敌军的任务。
催促敌军士兵投降的号角声自从吴炽下达命令之后就没有停过,一遍又一遍的吹响着,随风回荡在整个战场上。
被分割围住的西羌军士兵开始投降。他们实在跑不动,站都站不住。他们丢下手里的武器,就在北疆军的眼皮底下,不是躺倒就是趴倒,也不管对准他们的是什么武器。他们只想歇一下。
燕飞带着士兵们一路狂奔,沿途遇上的敌兵就象见到鬼一样,不待他们靠近,立即散开,自动让出大路,任由他们飞驰。接到吴炽的命令后,这些士兵们也不敢大开杀戒,只是紧握武器,时刻防备有负隅顽抗的敌人扑上来。
他们一路狂呼,碰到己方士兵就高叫:“抓俘有赏!”,碰到敌人就高喊:“投降不杀。”
西羌军的士兵们眼看逃走无望,只好选择投降。不管结局如何,即使是被坑杀,他们也认了。他们太累,许多士兵除了喘气已经什么事都做不了,更不要说和如狼似虎的骑兵搏斗了。
还有一部分西羌士兵在狂奔,但他们看到北疆军的铁骑已经在前方逐渐合拢了。
“放……”胡天翼大吼一声。
几十枝长箭发出刺耳的破空厉啸之声,射向几十步之外的西羌军官。黄沙和他的部下们全然不顾,奋力打马飞驰。
几个落在后面的军官身中长箭,惨叫着摔落马下。几匹战马也被射中,吃痛之后突然加快了速度。其中一匹战马正中要害,惨嘶一声随着惯性飞出十几步之外仆倒于地。马上骑士被摔出更远,重重砸落地面后一连翻滚了几十下才止住,眼看是不能活了。
桓季带着手下紧紧地贴在逃兵的一侧,和他们平行狂奔。他们全身伏在马背上,仿佛和奔腾的战马已经合为一体。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黄沙猛然回头,看到追兵距离自己仅仅只有二三十步,不由急得狂吼一声,重重一鞭打在白马的腹部。
白马一声短嘶,好象感觉到主人的心意似的,竭尽所能,再次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黄沙身后的侍从们看到越来越近的追兵,知道这样跑下去,迟早都要被追上。一旦追上,自己这帮人一个都跑不掉。干脆拼了,好歹也要让主帅逃掉。他们在侍卫队首领的吼声中,突然四散,卡住了追兵的路线。
桓季激怒攻心,抬手射出一箭。顿时,更多的长箭象雨一般飞射出去。黄沙的侍卫们措手不及,纷纷中箭坠于马下。但他们四散奔逃的战马却迟滞了追兵的速度。
桓季和胡天翼眼看已经难以追上,只好放弃了。
黄沙带着十几个人狼狈而逃。
王石和谢天涯的两部顺利完成对西羌军的合围,随即对包围圈内的敌人展开了穿插分割围歼。
燕飞的部队赶到之后,立即加入到围歼战中。
战场上到处都是策马狂奔的战士,高举双手跪在地上乞求投降的敌兵。个别地方的抵抗被铁骑士兵们奋力围杀,一个个死于非命。
随着时间地流逝,战场逐渐地安静下来。
各部纷纷吹响胜利的号角,低沉有力的声音在战场上的各个角落先后响起。
战斗在一个时辰之后结束。
部队全歼西羌黄沙部二万人,西羌军死伤接近七千人,其余一万三千人投降。血狼铁骑折损三百多人。
吴炽立即重整部队,火速赶往沣水。他命令王石率本部骑兵打扫战场,看守俘虏,并尽快押运俘虏赶到沣水会合主力,参加对韩遂部队的攻击。
灰蒙蒙的天,厚厚的云层,没有太阳,这个冬日的天空显得沉闷而晦涩。
沣水畔山岗上的风狂放而粗野,空气中弥漫着作呕的血腥味。远处飘扬的战旗高高屹立,巨大的各色旌旗在风中狂舞,发出连绵不绝的巨大声响。
鲜于辅连声怒吼,手上的战刀飞舞着,狠狠地砍向了敌人的脖子。
敌兵大吼一声,毫不退让,长矛凶猛地刺进扑向自己的官兵胸口。同一时间,鲜于辅的战刀剁在了敌兵的脖子上,入肉半分。顿时鲜血迸射而出,喷了鲜于辅一头一脸,白净的脸庞立时成了一张紫褐色的花脸,恐怖骇人。
三四个联军士兵踩着战友的尸体,狂呼杀来。鲜于辅怒睁双目,飞步迎上去。他抡起鲜血淋漓的战刀,铺头盖脸地横劈下去。在他的身后几个官兵各执武器,大声吼叫着,补到他的位置上,和汹涌扑来的敌人短兵相接,恶斗在一起。
长约百步的山岗上,密密麻麻,堆满了敌我双方的士兵。北疆军占据坡上,稍据优势。联军从坡下往上进攻,稍嫌吃力。几千名士兵纠缠在坡面上,激烈厮杀,酣呼鏖战,战况空前地激烈。
鲜于辅飞起一脚踹在正面敌兵的胸膛上,手上战刀顺势捅进了背后敌人的腹间。
一柄长矛突然钻出,迅捷无比,直插鲜于辅的胸口。鲜于辅大惊失色,躲无可躲,张口发出一声厉叫。不远处的孟达刚好抬头看见,他想都不想,抖手飞出手上战刀。战刀在空中飞舞着,带着几丝血珠,发出沉闷的“呼呼”声,凌空斩向了执矛进攻的敌兵。就在长矛即将戳进鲜于辅胸口的霎那间,那个毫无防备的敌兵被一刀穿胸而过,身躯随着战刀所带起的巨大惯性力连退两步,仰面栽倒。
鲜于辅身上的冷汗这时候才猛地冲出体外,顿时寒意袭人。
鲜于辅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不但不见惧色,反而更加张狂。他身形不变,腰部用力,战刀带着一蓬血雨,狂啸着,随着他的惊天巨吼,凶猛地剁向对面尚未站稳的敌人。敌兵措手不及,被连人带刀击中,惨嚎着跌倒血泊之中。
鲜于辅这才回头朝铁钺看去。孟达已经捡起一把丢在地上的战刀,象一只矫捷的灵豹凶狠地扑向了敌人。
他转目四顾,山岗上塞满了捉对厮杀的士兵,根本看不出双方战线的位置。战鼓身,呐喊声,惨叫声,充斥了整个血肉模糊的战场。死去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铺满了这片土地,血淋淋的断肢残臂随处可见。
远处,战旗下,一字排开的十几面巨大战鼓被同时擂响,发出惊雷一般的炸响。
“兄弟们,杀啊……”
鲜于辅热血沸腾,举刀狂呼。
阎柔脱去了红色大氅,露出一身黑红色的皮甲。
现在皮甲已经被敌人的鲜血溅得面目全非,战刀在吞噬了十几条鲜活的生命之后,更加耀眼夺目。
阎柔一马当先,冲杀在右翼防线的最前面,挡者披靡。他带领士兵们挡住了敌人一拨又一拨地疯狂进攻。
他的亲兵,侍从都是他过去的马帮兄弟,许多年的战斗生涯让他们亲如兄弟,在战场上彼此之间的配合非常默契。他们紧紧地抱成一团,就象一块巨石,牢牢地挡在敌人的前面,坚决不退半步。
第五卷 第二十三章 血战沣水(二)
敌人换上了一批生力军,再次呼叫着杀了上来。
阎柔冲入敌阵,双手握刀,左砍右劈,吼声如雷。被杀红了眼的联军士兵毫不示弱,三五成群,一拥而上。
阎柔拦腰砍倒一个敌兵,跟上去一拳砸在另外一个敌人的鼻梁上,就在他准备一刀结果敌人性命时,他看见自己的一个兄弟被敌人三把长矛洞穿而死。那个士兵临死前的惨呼撕心裂肺,显得痛苦之极。
阎柔顿时怒火攻心,睚眦欲裂。他虎吼一声,战刀横拖,立时将自己面前的敌兵斩杀。随即他奋力跃起,连劈二人,冲到执矛冲杀的三个敌兵身侧。
“杀……”阎柔狂吼一声,不待其中一人反应过来,战刀已经搂头劈下。那人躲闪不及,连人带矛被劈得横飞出去,胸腹被刀锋破开,鲜血伴着内脏霎时喷泻而出。另外二人看到阎柔凶猛,战友惨死,立即被激起了最原始的血性,他们丢下正在应战的官兵,嚎叫着扑向阎柔。
阎柔怒睁双目,再吼一声,迎着两支犀利的长矛就冲了上去。他卡准时机,一把抓住其中一支长矛,手中刀直刺执矛的敌兵,全然不顾另外一支刺向自己的长矛。同时间,阎柔发疯般地吼起来,声若惊雷,好象他的这一吼足以把敌人吓死似的。
阎柔的刀插进了敌人的身体,洞穿了敌人的腹部,一戳到底,直到刀把为止。
敌人的长矛临体,矛尖已入腹部。
说时迟,那时快,从空中凌空飞来一双腿,一双沾满鲜血的战靴狠狠地蹬在了敌人的胸膛上。只听到胸骨断裂的脆响,敌兵的惨嚎,接着就看到长矛随着凌空飞起的敌兵躯体,倒射而去。
救下阎柔的战士身不由己,跌落地面。顿时几把战刀,三四杆长矛几乎不分先后落了下去。
血肉横飞。那名士兵连叫都没有叫出声来,就被乱刀分尸,立时死于非命。
阎柔疯了。死去的都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兄弟。
他恨不能一刀砍去所有的敌人,他一刀剁下敌人的头颅,纵声怒吼:“兄弟们,杀啊……杀尽他们……”
张燕手执长枪,狠狠的将一个敌人钉在地上。
前面是敌人,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敌人。联军发狂了,他们面对山岗上的北疆兵发起了最凶猛的攻击,无休无止的攻击。
张燕完全失去了优雅的风度,沾满了鲜血的三绺长须随意地粘在脸颊上,额头上和头发上,身上无处不是褐色的鲜血,有凝固的,有湿乎乎的,看上去狼狈不堪。
他被汹涌扑上来的敌人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自己杀死了多少敌人,也不知道周围有多少战友倒下,他甚至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他只看到迎面扑上来的杀不尽的敌人,看到鲜血飞溅断肢横飞的敌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听到耳边全部都是杀声,喊声,一直没有停歇过的战鼓声。他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动作越来越僵硬,越来越缓慢,他觉得自己支撑不下去了。伤口虽然还在不停地渗血,但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疼痛的感觉。
他守在山岗的正中间,率领士兵们阻击数倍于己的敌人。联军以山岗正面的平缓地带做为自己的主攻方向,他们发起了潮水一般的凶猛进攻,不给死守高地的北疆军士兵们一丝一毫的喘息时间。
他看到山岗下又冲上来一拨敌人。
他想喊,想告诉士兵们又有一拨敌人冲上来了,但他已经喊不出来,甚至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他苦笑,他常常以自己的武功而自傲,现在却被敌人杀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随即他发现自己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由于过度用力,他的脸部肌肉都僵硬了。
他手捉长枪,单腿跪在血泊里,垂下了头。他在等,等敌人冲上来,等自己重新蓄积起最后一点杀人的力气。
鲜于辅和阎柔几乎同时发现中路的敌人突然退了下去。随即他们瞪大了眼睛,惊骇地吼了出来:“支援,支援中路……”
“靠拢,向中路靠拢……”
战鼓急促而猛烈地敲响起来,紧张而血腥的气氛顿时压得士兵们几乎都要窒息了。
鼓槌凶狠地敲击在每一个防守士兵的心上,震撼而痛苦。
敌人退下去了,让出一块几十步的空间。在这个空间的后面,竟然只有零零散散的士兵,他们手拿武器,无畏无惧地站在堆满尸体的战场上。
中路的防守部队被打光了。怪不得敌人要稍稍退一下,以便重新聚积力量发动最后一击。
左翼和右翼的士兵都看出了危险,不用军官们催促,他们齐齐发出一声震天怒吼,然后他们就象发了疯一样飞跑起来,他们高举着武器,拼命地叫喊着,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中路。
阎柔和鲜于辅,孟达夹在士兵们中间,不停地高呼着,飞奔着,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敌人冲上来了。
他们也看出了机会,看到了希望,他们更加疯狂地奔跑着,叫喊着,恨不能肋生双翅飞起来。
山岗上,霎时间杀声如雷,声震云霄。
但是,敌人已经杀近了中路阵地,而两翼的增援部队距离中路尚有一段距离。
张燕吃惊地抬起头来。
他茫然四顾,突然发现山岗上的防御阵势由于中路守军的过度消耗,已经出现了致命的漏洞,崩溃在即。要想两翼援军能够及时赶到,就必须从正面阻击冲上来的联军,为他们争取时间。
他突生无穷力气,猛地站了起来。
他转身面对声后的士兵,高举双手放声狂吼:“兄弟们,我们杀上去。”张燕一把拔下一柄插在敌兵尸体上的长矛,高举过顶,对着跑向自己的士兵再次放声狂吼:“杀上去……”
“杀……”士兵们义无反顾,跟在张燕后面,勇敢地冲向了迎面扑来的联军士兵。
“轰……”一声巨响,两支队伍撞到一起,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这声巨响盖过了战鼓声,盖过了呐喊声,响彻战场。
战刀撞击声,刀刃破肉声,长矛穿透身体声,吼叫声,惨叫声,霎时间汇成震耳欲聋的轰鸣。
张燕什么都听不到。他也不需要听到声音,他只要杀死敌人就行。他尽展所能,勇猛地杀进敌群。
敌人太多,就象一个接一个的浪头,汹涌澎湃。
张燕飞快地蚕食着敌人的生命,同时也看到自己的战友被更多的敌人吞噬。周围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消失。
“杀……”张燕怒吼一声,手中长矛准确无误地刺进一个大汉的身体,随即就象一条吞信的毒蛇,狡猾无比地闪动了一下,扎在了旁边敌兵的咽喉上。鲜血尚未喷出,长矛晃动间已经扫到另外一个敌兵的胸口上。三个人几乎同时栽倒在张燕的脚下。
张燕抬退踢飞了一个敌兵的战刀,转身横扫,再毙两敌。
“杀……”张燕再吼一声,举矛迎面架住劈来的一刀。矛断。刀未至,短矛已经扎进了敌人的咽喉。张燕劈手夺过战刀,顺势后扎,刺死一人。接着他就看见了一支长枪,一支黑森森的长枪。
张燕连退两步,战刀闪躲间,再斩一人。长枪死死地盯着他,飞进的速度越来越快。鲜于辅再退,一脚踩在了尸体的头颅上。
他控制不住身体的平衡,仰面摔倒。
张燕大吼一声,身体在栽倒之前,对准长枪脱手掷出战刀。长枪猛然抖动,闪弹之力立即崩飞了凌空斩落的战刀。
长枪气势不减,如飞刺入。张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