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风云之大夏帝国-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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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枪气势不减,如飞刺入。张燕身体倒在半空中,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心里平静如水,任由身体栽向地面,任由长枪戳入身体,再不做挣扎。
一个刺耳的厉啸之声破空而至,象利箭一般刺进张燕的耳中。
张燕重重地摔倒地上。
战马奔腾的巨大轰鸣声突然清晰地传进他的耳中。他听到声音了。他听到身后的战场上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他猛地睁开双眼。
铁戟。一把漆黑的铁戟。
铁戟发出夺人心魄的厉啸,象闪电一般从张燕的眼前飞过。
气势如虹的长枪带着凌厉的杀气呼啸而至。突然,它在张燕的心脏上方停了下来,接着跳动了一下。
张燕用尽全身的力气掀起身体。就在半边身体离地的霎那间,长枪狠狠地扎下,入地三寸,长长的枪杆剧烈地抖动着。
张燕侧目望去。
一个联军将领驻枪而立,怒睁双目,死死地盯着对面。那柄铁戟半截插在了他的胸口上,鲜血正缓缓地渗出衣服。忽然,他脸上闪过一丝痛色,随即松开紧握枪杆的大手,轰然倒地。
张燕心神一松,顿时失去了知觉。
无极铁卫的士兵们杀声震天,一个个象离弦的箭一般,尾随在联军士兵的后面,杀下了山岗,杀向了河谷。
霎时间,杀声震天。
曾炩飞身跃下战马,连滚带爬,一把抱起张燕,疯狂地摇着他的身体,纵声狂吼:“飞燕,飞燕兄……”
“飞燕兄……”张燕听到曾炩痛苦的叫声,心里突然觉得现在自己就是死了,但有这样一个生死相知的主公,也值了。他任由曾炩猛烈地摇动着自己的身体,泪水涌出了眼眶。
曾炩身后的一名侍从发现了张燕的异常,大声叫起来:“大将军,大将军,张将军还活着,他受伤了,你不要再摇了。”
曾炩一愣,赶忙停下来,仔细看去。
张燕吃力地睁开眼睛,勉勉强强地看了一样曾炩,终因失血过多,再次昏了过去。
曾炩一颗心顿时落了下去。
他紧紧抱住张燕,好象生怕他一松张燕就会死去一样。
无极铁卫的战士们还在飞奔,河谷的战场上双方士兵还在鏖战。
典韦冲在最前面,他带着曾炩的亲卫,象一柄尖锐的利剑,准确无误,犀利无比地插进了联军的心脏。
河堤上犹似狂风暴雨一般的密集而猛烈的战鼓声震撼了战场。
联军士兵们被势不可挡的铁骑一冲而没,虽然他们极力抵抗,但身形庞大,速度奇快的战马岂是血肉之躯所能抗衡,他们就象洪水里的庄稼,被肆虐的洪水无情地冲撞,碾压,淹没,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和机会。他们被铁骑席卷而去。
文丑的大刀呼啸而至,面前的三个敌人根本挡不住这横扫千军的一刀,他们被斩去头颅,被削去臂膀,被开膛破肚,惨嚎着跌落人丛。
“俊逸,冲进车阵,冲进去……”麴义大吼着,舞动着血迹斑斑的长枪,奋力向前。
前面就是敌人的车阵。
混杂在一起的双方士兵一层层地纠缠在一起,不要说无法推动大车合拢车阵,就是想撤回自己的士兵都不可能。
河堤前面的战场就象一锅热气腾腾的沸水,激烈而血腥。
河堤上的弓箭手在韩遂的指挥下,对准骑在战马上的骑兵任意射击。
典韦一只铁戟飞出,迎面洞穿一个挥刀杀来的敌人。随即他弃戟拔刀,左手拿起腰间的牛角号吹响了弃马步战的号角声。
这个时候骑兵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大家挤在一起,寸步难行。骑在马上,就是给敌人的弓箭手当靶子。
典韦一边不停地吹着,一边飞身下马。无极铁卫的几个号角手随即紧跟其后,连续发出号令。短短一瞬间,战场上突然失去了凶神恶煞一般的战士。他们纷纷跳下战马,一手拿刀,一手拿盾,三五成群,扑向车阵的缺口。
文丑随手丢掉大刀。面对密密麻麻的敌兵,大刀完全失去作用,反倒是累赘。他拔出腰间战刀,嘴里怒喝一声,飞身上前击杀一名突袭麴义的敌人。
“杀……,杀进车阵……”
麴义执着长枪,一边任意乱捅,一边扯开嗓子大吼起来:“杀……杀进去……”
典韦就在麴义几步远的地方。他一手执戟,一手拿盾,带领一帮士兵,象锥子一样扎向车阵缺口。
第五卷 第二十四章 血战沣水(三)
无极铁卫的左右两翼看到了联军车阵的缺口。要想迅速击败韩遂的大军,突破这个口子恐怕就是关键。只要突破车阵,撤除车阵,骑兵毫无阻碍地冲起来,联军就完了。
“命令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冲击两侧车阵,掩护亲卫营撕开敌人的口子。”
燕无畏回头对身后的号角兵大声叫道。
雷鸣听到燕无畏的命令,纵声狂吼:“兄弟们,杀,杀上去……”
冲锋的牛角号冲天而起。乱哄哄的战场上,两翼的骑兵开始加速,冲刺。
燕无畏和雷鸣两人一左一右,带着战士们连续冲击敌阵,悍勇无惧,声势惊人。车阵后的联士兵不得不暂时停下对车阵缺口方向的支援,专心对付骑兵的冲杀。
文丑第一个冲到马车的旁边,一路上他被敌人砍中三刀,伤口虽然不深,但鲜血淋漓。
“拉开大车,拉开……”文丑冲着身后的战士不停地吼着。
随着一声怒叫,典韦的圆盾砸飞一名中刀受伤的敌人,站到了另外一侧的马车旁边。
联军士兵疯狂了。他们怒吼着,蜂拥而上。不堵住这个缺口,随之而来的后果就是灾难性的。
文丑一拳砸开一柄刺来的长矛,手上战刀已经穿透了对面敌兵的胸膛。他顺手夺过敌人的战刀,连人带矛一起斩断。
“杀……”麴义头都不抬,随手一枪刺死敌人。紧接着四五柄长矛同时朝他刺来。麴义不得不绰枪急退。身后两个战士立即补上他的空位,刀盾齐上。
韩遂默默地站在河堤上,望着山岗上无极铁卫正在号角声的指挥下,重整队列。只要正面的车阵被打开,他们就要一泻而下了。
韩遂转目望向那道缺口。缺口正在扩大。韩遂并不在乎那道缺口,他本来就无意把他堵上。
缺口附近有个浑身浴血的战士,高大威猛,冷酷残忍,他每刀出手,必杀一人,从不失手。韩遂注意看了一下,心内非常震骇。如此嗜杀之人,当真如屠夫一般。他竟然发现自己认识他,他是曾炩的亲卫将领典韦。
韩遂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快到黄昏了,胜利就要到手了。虽然曾炩的到来很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他不相信这远道而来的一万无极卫能够改变战场的态势。
联军士兵越打越少,折损非常严重。
沣水东岸河谷上的联军士兵在各部军官的指挥下,迅速向河床集结。早先布阵在河床上的部队已经全部赶到了河堤上,大部分士兵已经杀进了战场。
黄沙的部队到了吗?血狼铁骑是不是接到张燕的求援,放弃了伏击黄沙?曾炩的无极卫骑兵来援得非常及时,如果再晚上半刻,那道山岗现在就是联军的了。
韩遂默默地想着,面无表情,好象眼前杀声震天的战场根本不存在。
韩遂当然不会和张燕见面谈判。
孟达和成宜两人先是散扯,接着感觉彼此想法差不多,都是没事找事拖延时间,于是两人干脆闲聊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韩遂看见两人还在胡搅蛮缠,觉得有些不对劲。
张燕和吴炽迟迟不发动进攻,说明他们一定另有倚仗。
韩遂随即喊回成宜,和他商量这事。北疆军到底耍什么诡计?
韩遂认为,无论吴炽用什么计策,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吃掉自己。现在吴炽知道黄沙的部队正在赶来,却迟迟不攻,说明他极有可能是想把我们拖在这里,主力却趁机去突袭黄沙。现在远处的那些骑兵十有八九都是幌子。如果远处的骑兵确实是吴炽血狼铁骑的全部主力,那么只要自己突围,他的骑兵就必须参战,即使阵地战损耗大,他也不得不打。打起来了,也有利于黄沙一路安全地赶来。如果不是,那就说明吴炽已经带着骑兵伏击黄沙去了。
如果吴炽要伏击黄沙,他必须要考虑我们会不会突围?如果我们突围,这几千步兵就成了我们的囊中物,他不会放弃不管。何况我们突破了他的阻击,对他的骑兵也是个巨大的威胁。所以他的伏击地点应该距离这里不会太远。一旦我们发动突围战,他就可以及时回援。
吴炽的部队不在这里,眼前就是我们消灭张燕、鲜于辅和阎柔的机会。歼灭他们之后,部队快速前进,争取时间和黄沙会合。如果吴炽在半路上伏击黄沙,他和黄沙的二万人马肯定要纠缠一段时间。只有我们及时赶到,完全可以围歼血狼铁骑。
按时间来算,黄沙已经快到沣水。现在我们发动突围战的时机最为恰当。不论这战吴炽如何设计安排,现在我们都是必胜之局。
随即韩遂命令部队发动了攻击。
张燕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联军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军打得晕头转向。六千人守在山岗上,被三万人的部队连续狂攻,其境遇可想而知。
“成宜,我们还剩下多少人?”韩遂回头问成宜。
“两万人差一点。”成宜斜躺在马车的轱辘上,懒洋洋地说道。
“我们再攻,死死缠住曾炩的骑兵,你看如何?”
成宜站起来,有些胆怯地看了一眼列队在山岗上的无极铁卫,然后回头看了一样集结到河床上的部队,很慎重地说道:“用一万人攻一下,希望曾炩能上当。”
曾炩驻马立于山岗之上,居高临下,战场看得一清二楚。
阎柔,鲜于辅策马如飞而来。
“子玉,羽行,你们都好吧。”曾炩迎上去,关切地问道,“飞燕受了伤,我让人抬下去了。”
两个人听到张燕安然无恙,心情顿时轻松起来。
“主公,你怎么来了。”阎柔着急地问道。
曾炩笑道:“我听说长安战场很紧张,所以就带着一万无极卫先行兼程赶了过来。幸好来得及时,否则……”曾炩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们打得太苦了。”曾炩看到两人的样子,安慰道:“士兵们伤亡情况怎么样?”
“打完了。”鲜于辅苦笑道,“基本上打完了。”
阎柔摇头笑道:“还剩下一千人不到。如果不是主公不及时赶回来,恐怕我们见不到面了。”
曾炩预料到会是这个样子,但亲耳听到阎柔说出来,心里还是一沉。
“主公,动用骑兵啃这么大一坨子敌人,恐怕伤亡惨重啦。”阎柔指着沣水方向的联军,担心地说道。
“打掉韩遂这几万人马,司隶就没有什么战事了。成功与否,就在此役。”曾炩坚决地说道。
鲜于辅嘴角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羽行,有什么话就说吗?”曾炩笑道。
“如果韩遂死守,我们半天攻不下来,事情就有点麻烦。槐里渡口的敌人最迟明天早上可以赶到这里。”
“我们争取今天就解决问题。”曾炩自信地说道。
联军的战鼓声突然声若惊雷,炸响在血腥的战场上。
一队队的联军士兵犹如出水蛟龙,他们高声怒吼着,冲上河堤,冲进战场。
正在战场上厮杀的铁骑战士好象被人拦腰一棍击中,顿时站不住脚,连连倒退。
文丑连声虎吼,右手战刀,左手长矛,交替进攻,拼死挡住象潮水一般涌上来的敌人。麴义已经重新抢回自己的长枪,他左右横扫,无人可以近身,挨上者非死即伤。
“盾牌上前,盾牌上前,阻击,阻击……”麴义眼看抵挡不住蜂拥而来联军士兵,大叫起来。典韦虎吼一声,沉步用力,左手圆盾飞速挡住十几支刺向自己的长矛,右手刀疾速划过矛柄,斩去十几支矛头。矛柄冲击势头不减,同时撞上圆盾。典韦如遭重击,圆盾碎裂,身形倒飞而起。三四个战士同时扑上去,挡在了他的前面。
典韦连滚带爬,窜入后面的战马肚子下,侥幸逃过死劫。他随即吹响了求援的号角。急促而慌乱的号角声瞬间划破嘈杂的战场,直冲云霄。
“马阵,列马阵,挡住敌人。”
“圈马,圈马,挡住……”
麴义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吼着。如果不用战马排成阵势,临时迟滞一下敌人的攻击速度,恐怕今天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了。
燕无畏和雷鸣的骑兵同样抵挡不住敌人的凶猛攻击,无奈骑兵们立即圈马列成了一个个的桶形阵势,一边连续射击,一边飞速后撤。
曾炩突然听到了典韦的号角声。典韦的号角略带尖锐之音,特别容易辨认。
“命令燕无畏,亲卫营立即撤出战场。”
“命令袁祭,谢璎彤部弓箭手全部押上,阻击追兵。”
“子玉,你代我指挥。”
阎柔刚想喊住他,曾炩已经象飞一般纵马冲下了山岗,十几个侍从紧随其后。
“弓箭手,出列……”阎柔打马在阵前狂奔,放声大吼。
韩遂手指一群从山岗上飞奔而来的骑兵,对身边的成宜说道:“当头一人应该就是骠骑大将军曾炩。”
成宜疑惑地望了一眼韩遂,奇怪地说道:“这么远,你能看清楚?”
韩遂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我感觉得到,那里面一定有曾炩。那个大个子你看到了吗?”
成宜顺着韩遂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身形魁梧的黑面大汉,一双铁戟,所向披靡,正掩护自己的战友撤往身后的马阵后面。
“你认识?”
“对,他叫典韦,外号叫恶来。”
“他好厉害。”成宜颇为心寒地说道。
“哼。”韩遂冷冷一笑,继续说道:“他武功在整个大汉也是有数的厉害,但今天我照样叫他死葬身之地。”
他朝身后找找手。他的亲卫队首领跑过来。
韩遂指着典韦说道:“多带人手,杀了他。”
第五卷 第二十五章 血战沣水(四)
燕无畏看到曾炩纵马飞来,大声叫道:“主公,我们撤退了……”
曾炩对他挥挥手,高声叫道:“压住阵脚,准备弓箭阻击。”
正在逐步后退的曾炩的亲卫营的战士们突然看见曾炩出现在他们中间,无不神情激奋,欢声雷动。
曾炩心急如焚,焦急地对士兵们连声叫道:“撤,撤,快撤……前面还有谁?还有谁?”
一个士兵回道:“典韦将军还在前面。”
曾炩二话不说,打马向前飞奔而去。
第一道障碍很快就被愤怒的联军士兵砍得血肉模糊,上百匹战马惨嘶着轰然倒地,意犹未尽的士兵们对着尚未死透的战马疯狂地劈剁。
障碍后的几十个战士立即就被汹涌扑来的敌人淹没了。
文丑、麴义和十几个士兵紧紧地靠在一起,以典韦为箭尾,边战边退。
联军士兵瞬间摧毁了第二道障碍。所有拿刀的士兵都冲在最前列,他们举刀剁去战马的四条腿,干净利索。士兵们吼叫着,象潮水一般扑向了正在急速后撤的骑兵战士们
曾炩一手执剑,一手擎枪,带着几十个战士毫无惧色,奋勇杀了上来。
曾炩剑枪并用,拳脚俱上,对阵的敌兵纷纷栽倒,十几具血迹斑驳的尸体倒在了曾炩的身后。跟在他后面的士兵被他的神勇所激励,一个个士气如虹,吼声如雷,他们就象一群陷在狼群的野牛,疯狂地冲击,杀戮。
麴义率先看到了曾炩。他激动地狂叫起来:“大将军……”
“兄弟们,大将军杀来了……”
拖在最后面的典韦已经多处受伤,浑身乏力,头晕眼花,神智迷迷糊糊的。面对数不清的敌人,他已无力应付,快要崩溃了。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麴义的喊声,这声巨吼犹如当头一捧,给了他重重一击。他的心脏好象失去控制一般剧烈地跳动起来,一丝寒意霎时间掠过他的全身。正在飞快失去的力气好象洪水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