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梦中闻折柳-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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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歌一行人化装成普通镖局中人,分批进京,此时落脚在一处不起眼的客栈。
吃过晚饭,骊歌又推演了一番计划,确认无误后,才带了两名暗影悄然去了烟雨楼。
翻墙进了烟雨楼的后院,翻找了一番,总算找到了当初那处密道,三人纵身跳了进去。
这两年,骊歌也隐约听说了霍成曦死前所说的话语,“未央……烟雨”,呵呵,那不就是指烟雨楼里有通往未央宫的通道么。这处通道,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他们却绝不会对皇家不利,甚至这处秘密连太子都不知。这也就可以理解当时陈定乾为何如此震怒了,皇家的门户啊,居然让非心腹者知道了,危险啊!
走到未央宫的出口处,骊歌侧耳听了半晌,确定没人后才悄悄潜了出来,隐在帷幔后,等太子自己过来。
他已经打听过了,太子如今就被囚禁在未央宫,要不然他还真不知该如何联系他。
姜赵边境,一支长长的队伍正在急行军,火光逶迤,宛如火龙。
“哒哒哒”夜幕中前方过来一人一骑,士兵验过身份后,将他带到中军帅前。
“将军,前方有一支两千人的军队驻扎,要不要吃掉他们?”马上骑士低声问询。
被唤作将军的男子低头思考了下,缓缓摇头,吩咐道:“传我军令,大军绕行,务必在明早之前进入江州。”
骑士皱了下眉,迟疑道:“可是他们只有两千人啊,咱们又不是吃不下,而且,咱们那么多人怎么可能瞒过他们?”
将军叹了口气,看向远方的山影,轻声道:“神兽四军团的白虎,不惧任何人,但是,我们只是为了赶路,没必要惹麻烦。本将出身于邵家,有责任护卫邵家。如今邵家只剩下邵小姐了,她需要帮助我不能不管,但是,毕竟我们现在也属于姜国,能少惹麻烦,还是少惹麻烦吧!”
骑士有些兴奋地道:“将军,咱们这一次是不是要帮邵小姐的孩子上位啊?要知道陈书桐的体内可有一半是赵人的血呢!要是他真赢了,那咱们赵国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将军轻轻颔首,眼里也有了些笑意,但更多的却是担忧。
他是几天前突然收到来自千秋城的密信的,信中要求他带自己的嫡系部队自江州进入姜国,顺便干掉张昌的势力。原因则是,姜国的五皇子策划了构陷太子的事,现在需要他的帮助上位,署名是龚先生。
他很疑惑,派人去打听千秋城的事,果然,姜国的太子岌岌可危,三月十六就要举行废立太子的仪式了。新太子为三皇子。
他权衡之下,选择听从,毕竟五皇子相对来说是自己人。
江州,张昌靠着穆先生的帮助夺了张勋的印玺,马上就下了接管军队的命令,他现在很得意,真的。
今晚,月圆,风暖,据说明天有大雪,但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且罢且罢,今朝有酒今朝醉!
穆先生拿着一张密信进来了,挥退了伺候的众人,肃然道:“王爷,三殿下有难,请您立刻兵发千秋!”
大约到了二更时分,陈鹏宇才拖着无精打采的身体进了寝宫,向床上一躺,就不想动了。
骊歌看着跟进来的两名暗影略一皱眉,向自己的暗影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立刻暴起干掉了他们,甚至都没有惊动外面的守卫!
陈鹏宇愕然地从床上爬起来,看着面前的一切嘴角一抽,嘲讽道:“连一夜的功夫都等不及了吗?你们的主子真是好出息啊!”
骊歌幽幽道:“我要是有你这么个自暴自弃的儿子,我非撞墙自杀不可!”
陈鹏宇这一惊,差点没从床上滑下来,哆嗦着嘴唇,惊道:“骊……骊歌?”
骊歌从暗处走出来,看着太子叹了口气:“我的太子爷,您能少惹点事吗?”
三月十六一大早,天就开始飘雪了,四下一片茫茫的白。
皇家的仪仗很早就出皇宫了,大汉将军护卫着龙辇慢慢行驶在雪上,金的白的,交织在一起,更显冷肃。
骊歌和一众手下一路蹑着队伍潜行,除了某人自己披着白狐披风外,大家都在只衣服外面加了白色斗篷。
这些手下是昨天扈庸刚刚送来的,当时他曾问骊歌:“你觉得这样值吗?你可想好,你爹的制衡的主意不是最好的,潜灵其实只能用一次,突袭可以,但是根本不可能真正与皇权对抗。”
骊歌却笑了:“当初爹创立潜灵不就是为了短暂地和皇权抗衡吗?如今即便它暴露了,也算得其所哉。不过,这次却是为了我的私心,说起来还真是对不起老爹呢!”
队伍缓缓进了千秋坛的正门,骊歌他们也停止了跟踪,纷纷找位置藏好,等待着下一步行动。
骊歌看了看天色,默算了一下各方的行动,古怪地一笑,也藏了起来。
千秋坛上已摆好了祭品,陈鹏宇站在台下,看着周围,落寞而又讽刺地一笑,骊歌,你果然没说错,如今真的是看清人心的好时候。转而又望向踌躇满志的陈胤琪,笑得更是讽刺,新太子?呵呵,只怕你会比我落得更惨!
第二百七十章大乱之异象
更新2012…5…2123:51:10字数:1832
繁琐的祭祖仪式结束,就该宣布废立太子的事了。
一向风流儒雅的陈胤琪也不禁激动了,目光灼灼地看向高台上的圣旨。
而陈鹏宇对着决定他后半生的时刻却显得兴趣缺缺,只是漠然地站着,仿似周遭的一切与他无关。
内阁首辅章邺展开圣旨,抑扬顿挫地念道:“……今,东宫失德,皇室蒙羞……”
失德?蒙羞?陈鹏宇又是嘲讽的一笑。
就在章邺要念到废黜太子时,一缕轻风吹来,一块黄色桌布蒙上了太祖的牌位!
祭典的负责人登时就惊恐地不敢动了,还是陈定乾皱皱眉,淡然地挥手扯下了桌布,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可是,下一刻,天突然暗了下来,紧跟着狂风大作,千秋坛上的牌位被吹得东倒西歪,祭品一片狼藉!
章邺不得不停止宣旨,大袖掩住了面部,狂风夹杂着雪沫沙粒疯了般打来,狠狠抽在人的身上。
直到一刻钟后,风才渐渐止了,天也渐渐亮了,可是雪也停了,甚至于太阳也出来了!
再看千秋坛上,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陈定乾愤怒地瞪了钦天监监正一眼,示意继续宣旨。
可是,他的旨意再次被人打断了。
一名钦天监的五官灵台郎,区区从七品的官员突然站出来道:“陛下,祭祖本是庄严事情,但是此风来得蹊跷,很有可能是上天示警,微臣恳请陛下暂停祭祖,详加调查。”
陈定乾的眼睛眯了起来,慢慢地道:“钦天监的监正呢?朕记得按我大姜律法,除了科道言官,京官五品,外官三品才能上朝,怎么一个小小的从七品官也上来了?”
钦天监的监正向问天是个五十多岁的黄脸官员,此时听见这话,嗤嗤道:“陛……陛下,这是祭祖啊!按律祭祖时钦天监的官员是要到场的。”
“呵,你还知道钦天监的职责啊?这场风来得蹊跷?”陈定乾虽是问着,但明眼人都知道,今天这向问天敢说是,那就是承认皇上失德,那么明天他就该全家下狱了。
向问天的冷汗登时就下来了,他俯下身叩头道:“微臣不知。”罢了罢了,死就死吧!皇上,这日子可是你定的!
内阁的新任阁臣钱铎冷哼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哪来这么多讲究!我看是你们这些人研究天象研究出毛病来了!”话说的挺冲,不过陈定乾爱听。
摆摆手,让人将千秋坛恢复成原样,就要继续宣旨。
可是,这份旨意注定不能顺利通过。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臣忽然惊恐地指着天喊:“太阳!太阳!”
众人茫然茫然,骇然发现,刚刚冒出来的太阳此时竟然缺了一块!
陈胤琪心中都快冒火了,娘的,老子当个太子怎么那么难!
日食,居然是日食!
而且是在祭祖大典上!
陈定乾原本的愤怒突然冷静下来,眯着眼睛看向向问天,冷声问:“你是不是早知道?”
向问天深深叩首:“回陛下,微臣不知。日子是早就定下来的。”也就是说,是你先选的日子它才发生的日食,你换个日子八成还会有,再换句话就是,上天压根就不同意你废太子!
一个看守太祖陵墓的官员忽然喃喃道:“难怪,难怪……”
“你难怪什么呢?”一个年轻的官员碰碰他,低声问道。
那名官员瞅瞅四周,低声道:“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哈。前两天我看守陵墓的时候曾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戎装男子看向皇宫的方向,在那一个劲的叹气,说什么‘吾孙不幸,吾孙不幸哪!小人当道,贤孙遭难!’我当时啊,也没往心里去。可是现在想想,你说在太祖陵墓出现的还能有谁啊!”
“哦哦”年轻的官员连连点头。哦,太祖都为太子鸣不平了。
年轻官员偷偷跟自己的好友说:“哎,我跟你说件事哈,你别跟别人说……”
好友:哦哦,原来太子是太祖认定的接班人。
“什么事啊?”一众官员悄悄探过头来,好友:“我跟你们说了你们可别传出去哈……”
众官员:哦哦,太祖力挺太子,特地请来上天相助,太子是得到上天承认的。
嗯哼,秘密就是这样散播出去的,误会也是这样形成的。
到了最后,连在高台上的陈定乾都看见后面一窝官员在那窃窃私语,极度不悦地道:“你们在说什么?不如说出来大家都听听?”
最初的那个官员硬着头皮将他的那个梦说了出来,陈定乾当时脸阴得都要滴出水来了!
众官员大哗,这种事即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陈定乾直觉背后有阴谋,可是大部分官员不那么看。梦还好点,可你这天象也太离奇了吧?
钦天监那么多人愣是没推断出今天有日食!
就在这时,一个镇守皇宫的大汉将军跑来在陈定乾耳边说了一句话,陈定乾终于彻底怒了!
他说:“陛下,有人敲响了登闻鼓,要替太子鸣冤。”
登闻鼓,是悬挂在朝堂外的一面大鼓。挝登闻鼓,是中国古代重要的直诉方式之一。本朝太祖规定,普通民众可击鼓鸣曲申冤,或向朝廷提建议,或对政策提出异议等等。
陈定乾抿着薄唇,目色变幻数次,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将他带到天牢,派专人看守,不得私下审理。”
好吧,既然不能无视,那就来吧!朕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招!
第二百七十一章大乱之巅峰对决
更新2012…5…2223:59:45字数:2049
“陛下,《太祖训言》上有一条,无论何时何地,但凡登闻鼓响,君主必须到场审理案件。所以,老臣窃以为,为公正计,您还是先见见吧。”礼部一名老大人出列,慢吞吞地道。
陈定乾心头登时就是一怒,想要推脱,但无意中扫过翰林院那帮养老的家伙,又泄了气。那些老家伙,别的不行,引经据典,墨守成规可是比谁都行!
章邺暗叹一声大势去矣,意态萧索地道:“陛下,您就按太祖说的做吧,活人不能通事事,太祖既然有所指引,那也是条路子嘛。”得,不愧是老狐狸,一句话说的,既照顾了陈定乾的面子,证明他不是昏君,又缓解群臣的紧张情绪。
陈定乾无奈一叹,也知此事势必遮掩不过去,此时不是自己固执的时候,挥了挥手,让人去提人了。
祭典暂停,陈定乾和几位重臣去了偏殿议事,其他的官员则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也商议着事情,整个场内弥漫着一种紧张恐惧浮躁的气息。
一些不信鬼神的大臣们也看出此事有蹊跷了,情知这是有人替太子出头,只怕三皇子这次的利益仍然没保障,不由庆幸自己没急着投资。
再看三皇子一派,或愤怒,或愁眉紧锁,看来也是没把握了。
那名五官灵台郎忽然一笑,偷偷隐在人群里,就要往外溜。
“邹正,你干嘛去?”一只手忽然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吓得一机灵,连忙回头看去,不由松了口气,低吼道:“老米,不带这样吓人的!”背后的人却是刚刚说自己梦见太祖的人。
老米低声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现在你先给我安静下来!”
“嗨,咱们的事都办完了,我去给骊公子通个信。”邹正不以为然地道。
老米横了他一眼,冷哼道:“还是老人有经验吧?你现在去找公子?你觉得你能一个人离开这里吗?别忘了,别人被糊弄住了,咱们陛下可清醒得很,人家压根没信咱们那套鬼话!说不定这会儿正派人监视咱们呢!你呀,先给我好好呆着,还有,嘴里不许再冒出关于公子的一切了。”
“不,不会吧?陛下真不信?”邹正强笑道。
老米气乐了,道:“以咱们陛下的自负,他宁可相信是你们钦天监集体欺瞒他,也不会相信什么上天示警!哎,对了,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怎么钦天监的人就你推出今天有日食了?”
邹正洋洋得意地白他一眼,炫耀道:“不知道了吧?告诉你,我用的是西洋历法,比咱们大姜的历法要准得多!钦天监那些泥古不化的人,非说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废,我呸!他们就抱着老历法推算去吧!再算也算不出今天有日食!”
“祖宗不幸哪!后辈只知守成!”老米长叹一声,又嘱咐了他几句,状若无事地背着手走了。
千秋坛外,邵南悄悄将斗篷掀开一条缝,皱眉问骊歌:“你确定那些异族人会听你的?”
骊歌笑得像只狐狸:“别忘了现在那个部落在哪儿,博尔岱钦已经回去了,你觉得凭他博尔家族继承人的身份,还帮不了他大舅哥么?”
“你真奸诈!”邵南咬牙切齿地道。
“谢谢夸奖!”某人那个得意啊!
到了下午,击鼓鸣冤的人押解到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居然是个戎狄人!
一副络腮胡子的奥尔格勒(高峰)向陈定乾行过礼后,操着蹩脚的汉化道:“陛下,我部献上的大印分明是给您的,可是为何会出现在东宫呢?还请陛下详查,下官也好给我部可汗一个交代。”
陈定乾疑惑地看了太子一眼,平静地问:“太子,你自己说吧。”
“回父皇,儿臣不知。”太子微欠了欠身,很干脆地答道。
“呵,你的东西自己居然不知道?”陈定乾显然不太相信这个理由。
可是有太子那句话就足够了,急着为太子出头,趁机翻身的众官员已找到了突破口,纷纷请求陈定乾详查。
外面,聂楷动了动快要冻僵的身子,低声抱怨道:“四哥,一帮文人打嘴仗,咱们上这儿来干嘛?”
袁攸拍了他一下,低声解释道:“咱们来这儿只是以防万一。如果皇上真的固执己见,只怕这出戏只会惹恼了他。为太子计,咱们只能来硬的了。”
“硬的?你是说,逼,逼宫?”聂楷一惊,有些不敢置信。
邵南嗤笑道:“你以为他偷偷联络熙王旧部,又让陈陆扬阻止三皇子的兵马北上是为了什么?聂楷,你太天真了,皇权神授那是众人吹出来的,你家四哥可不一定会信。”
袁攸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邵南,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这么说话,有些刻薄的话我真不敢相信是出自你口。”
“人总会变的。离开了阴谋,我也撕掉了温文尔雅的外衣,随心所欲不是挺好的么?”邵南怅然叹道。
陈定乾当晚没有回宫,在一众官员的帮助下,那个提醒陈定乾太子那里有传国玉玺的太监主动招认,是他受人所托,为了钱才说的这句话。
而看守内库的太监也招认,这东西原本是摆在内库里,前段失窃了,他怕受重则,就隐匿未报,及至太子出事他也没想到那东西竟是传国玉玺。直到有司礼监的太监向他描述了传国玉玺的外貌,他才知道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