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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此夜梦中闻折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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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小儿女

更新2011…8…2910:35:31字数:1665

骊歌抬头看他,示意他说下去。老管家呵呵笑道:“袁将军从京里回来了。”骊歌身子一震,虽努力保持平静,但跳跃的眉毛,抽动的脸颊已然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竭力用平静的语调问:“那又怎样?他该去向关叔报到,而不是告诉我他回来了。”老管家促狭地笑道:“怎么,难道小主子就没有什么想问袁将军的吗?”“哦——”邵南与何帆都别有深意地望着他笑。骊歌怔愣许久,才干巴巴地道:“没有。我今天事多,就不去看他了,让兄弟们为他设宴接风吧。”

何帆借着喝水低声骂道:“装!真能装!看你小子能装多久!”

第二天一早,独自徘徊在通往袁攸住处的走廊上,骊歌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三年了,自己跟随义父来通州三年了,三年来自己除了去京里办事根本就没机会见她。即使进京多数时候也会因种种原因不能与她相见。今年更是除了元夕进京过节再没见过她,也不知她怎样了,是否还像以前那样爱玩爱笑?“嘿,笨笨,借你的狐裘给我的兔子裹一裹!”耳边好像又感觉到她在呵气如兰。

只是兄弟是去京里办正事的,现在他回来,自己不去关心也就罢了,难道还要为了这种事去打扰他?公事为重,骊歌向袁攸的住处深深望了一眼,狠了狠心,一跺脚,转身向府外走去,终究没有去成。

待他身影远去,何帆与另一少年从拐角处转了出来,何帆一副料事如神的表情道:“唉——怎么样?我说了吧,这家伙不会主动找你去问那种事的。”少年不悦地蹙眉道:“这家伙属驴的啊!”何帆白他一眼道:“驴子哪有那么理智?我看他迟早得栽在他的理智上。”

这位少年也是王府七大亲卫之一,排行第三,人称“兵家子袁老三”。就是说袁攸是王府亲卫中唯一一个知晓兵事的。

骊歌忙了一天至晚方归,厅堂内灯火通明,兄弟们仍在嬉闹,而这快乐却不属于他。就这样静静地在远处看了一会,叹口气,孤独地转身离去。太多的事情压在他的肩头,他的心里,让他早已失却了少年本该有的纯真与快乐。

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其实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连自己都说不清,可就是忘不了,放不下,骊歌开始恼怒自己的优柔寡断,可又无可奈何。世人都知他骊歌冷酷无情,可是只有身边人才知道,他的温柔只对她。王府里早有编排“最让骊歌怕的人是关叔,而最让骊歌无奈的人却是她”。

三天过去了,骊歌虽然去看过袁攸,依然没有开口问袁攸他想知道的事,知情的兄弟见了他都投以鄙视的目光。骊歌也很无奈,平日里青楼酒肆再如何荒唐那都是逢场作戏,可是,对于她……他不想玷污他们之间这单纯的情愫,不想把她当做自己仕途的垫脚石。

而现在兄弟们的眼光让他越来越郁闷,他发现只有躲在义父和关叔身后自己才是最安全的,才能暂时摆脱那些别有深意又有些无奈且鄙视的目光。

最后反而是袁攸撑不住,到了第四天早上,主动跑来找骊歌。

骊歌素来有早起的习惯,那天他打开房门,袁攸就那样把他堵在了房门口。“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骊歌躲闪着袁攸灼灼的目光,袁攸顿了顿,又劝道,“别让自己的理智害了自己,有些事,不是你躲就能解决的。”许久,骊歌终于把手从房门上松开,将袁攸让进房来。

袁攸手里把玩着骊歌的紫金冠(虽然还未到弱冠之年,但早些年就有人送他这些东西了),与他对面而坐,而骊歌则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低着头,也不说话。袁攸首先打破了这沉静:“你到底怎么想的,也不问问她怎么样了吗?”许久,骊歌未发一言。袁攸叹口气道:“你是不是觉得这种事问我不恰当?骊歌,你我既然做了兄弟,你就不要在兄弟面前隐藏什么了,难道我们之间只能谈公事?前两天我刚回来,你不来问,好,我可以理解。那么现在呢?你是不好意思,还是……不想被感情所羁绊?”

骊歌听闻此言身子一震,又很快平静下来,他突然很讨厌自己此时的软弱,强迫自己迎上袁攸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道:“不关你的事,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这句话显然出乎袁攸意料,袁攸愣了愣才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轻描淡写地道:“她有东西让我交给你,待会我派人给你送来。”

晨风自窗外吹来,凉凉的,还带着点草木香,让人精神为之一震。骊歌茫然四顾,才发现袁攸已离开好久了。自嘲地笑笑,喃喃自语:“也许我真的错了……”

第七章疑云又起

更新2011…8…308:56:22字数:3401

在袁攸碰了钉子后,王府里的众人似乎逐渐淡忘了此事,少有再拿怪异的目光看骊歌的了。这老兄够狠,人家自己的事自己都不急,咱急个什么劲?王府亲卫们还是有分寸的,虽说骊歌拿他们当兄弟,但说到底骊歌始终是他们的主子,平时和他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还说得过去,但这事……做下属的还是少掺和。

可是,骊歌在过了仅仅一天的舒服日子后,就头疼地发现又出麻烦了。

秋日的早晨格外凉爽,草木还挂着露珠,虽已渐显黄色,却仍不失精神。骊歌与熙王刚刚在演武场练过武,正一前一后走在林中小道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就远远地看见一个王府的侍卫朝这边跑来。骊歌皱皱眉,这是哪个部分的,怎么那么没规矩?刚要张口训斥,就发现那侍卫已经近了,竟是——杭九生!

“属下参见王爷,参见公子。”杭九生现已为王府侍卫,此时倒还算知礼。熙王颔首笑道:“是九生哪,怎么样,王府里还住的惯吧?”杭九生恭谨地答道:“多谢王爷关心。回王爷,属下一切都好。”熙王点点头,道:“那就好。怎么,今天不当值吗?”杭九生突然撩起衣服下摆,跪在地上,一叩到地,口中呼道:“请王爷为属下做主!”熙王吃了一惊,奇道:“怎么,有人欺负你了?”说着,看了骊歌一眼。杭九生直起身看着熙王的眼睛道:“敢问王爷,属下可曾做过半点对王爷不利的事?”熙王沉声道:“没有。”“那好,属下再请问王爷,王爷可相信属下?”杭九生很认真地问。熙王想了想,一指他道:“起身说话。”杭九生应了声“是”,站了起来。熙王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才问:“何出此言?”杭九生不服气地道:“王爷,属下当日与王爷相遇实属偶然,后来确实是感于王爷的知遇之恩,再加上属下也想建立一番功业,这才来投效王爷。可是……王爷您既然不信属下,为何要用属下?如果您相信属下,又为何派人去属下的家乡调查属下?”骊歌听到末句眼中陡然射出两道凌厉的光。熙王用探寻的目光看着骊歌问道:“怎么回事?”骊歌被杭九生打了个措手不及,略略整理了下思路才答道:“回义父,受调查的不止是他。府里这段进来的新人都在接受调查。熙王府最近在重整名册,估计以后这样的事会更多。”熙王这才点点头,又笑着望向杭九生:“听到了吧?他们只是在履行应尽的职责罢了。没什么,别往心里去。这下放心了?”“可是属下的情况,属下不都和邵将军(邵南)交代了吗?连官府路引都一并上交了,还有什么要查的呢?”杭九生又问道。“只是例行公事以减少日后管理的麻烦罢了。你若不怕日后麻烦,我把人撤回来就是。”杭九生话语刚落,就听骊歌淡淡地道。杭九生张了张嘴,分明还想说什么,却终未说出口,只拿眼睛狠狠瞪着骊歌,骊歌则泰然自若。

打发走了杭九生,熙王平静地问骊歌:“骊歌,王府最近真的在重整花名册?为父怎么没听说啊?”骊歌恭谨地答道:“是,确有此事。想必是下边的人怕打扰了义父吧。”“哦?是吗?”骊歌面上波澜不惊,熙王盯着他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什么。

“骊歌,熙王府的事本王可以交给你,但你可不要欺瞒本王啊……这件事如何解决,本王会好好看着你,你最好不要让本王失望。”

熙王已远去,话语却犹在耳边回响。杭九生最后如何,熙王是不在乎的,他所说的失望只是针对骊歌的处事能力。骊歌望着杭九生远去的方向,目光深邃,渐渐带上了一丝杀气……

又是那处偏僻庭院的密室内,骊歌双臂抱胸,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熙王府的七大亲卫在通州的除了聂楷都已到了。“吱”石门应声而开,探进一颗人头来,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一双眼睛带着股古灵精怪的味道。邵南皱皱眉头,瞪他一眼,示意他进来。那人点点头,赶紧蹑手蹑脚的闪进门来。匆匆扫了一眼座次,见骊歌坐于首位,袁攸与何帆分坐左右,何帆坐在邵南旁边。略一思索,他猫着腰溜到袁攸身边,还没挨着他坐下,骊歌悠悠来了句:“聂楷到了?”“啊?”聂楷刚坐了一半的身子又弹了起来。骊歌慢慢睁开了眼睛,坐正了身子,瞧了他一眼,未置一词。聂楷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才苦着脸深深一揖,口中念道:“聂楷见过四哥。”骊歌冷哼一声,算是给了回复。聂楷缩着头求助似的看看袁攸,却发现这人在那若无其事地喝茶,竟瞧都不瞧他,又把目光投向何帆,这家伙竟赶紧把头低下,也喝起茶来,聂楷悲哀地发现,在骊歌面前府里少有人感轻掠其锋。今天的茶很好喝吗?为什么都在品茶?如此想着,聂楷只好又转向邵南,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邵南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硬着头皮道:“那个,骊歌,聂楷他,我看他也知道错了,你……”“坐!”骊歌突然冒出一句,邵南登时被噎在那儿。幽怨地看他一眼,这人什么时候说不好,还有,真惜字如金哪。

聂楷讪讪地坐下,屁股只敢坐了凳子的三分之一,随时准备站起挨训。骊歌手里把玩着茶杯,看着那茶叶沉浮,貌似无意地问道:“邵南,派往云州的人今早到哪了?”邵南干了这么长情报工作,对于主子需要什么大致也能揣测到,来之前依着骊歌可能要的资料尽量备了一些,这时倒也从容:“如无意外,应今早才到云州。”“才到云州,呵,好快的速度!”骊歌冷笑道。聂楷眨眨眼,奇道:“不快了啊,如果动用六百里加急或八百里加急昨天就该到了吧?最迟黄昏时分赶到。”何帆瞪他一眼,不明白就不要乱说话,皮又痒了吗?聂楷看见他的眼神,缩了缩脖子,讷讷地不敢再说话。袁攸摇摇头,低声为他解释:“骊歌的意思是,杭九生知道咱们去查他的消息太快了。你认真听就行了,需要你回答时再说话,懂了吗?”“哦”聂楷乖乖地点点头。对于骊歌,聂楷是从心底敬畏的,就好像骊歌对关叔的敬畏。虽然自己有时也会把玩笑开到他头上,但那也要分时候,比如现在就不敢。

聂楷是去年才加入王府亲卫的,许多任务他也没能参加,但没参与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别看骊歌平时虽然有些冷,但总的来说还算温和,可一旦狠起来却是旁人不可想象的。对于他的一些不为外人道的事情聂楷多少也有所耳闻,当初熙王打算培养骊歌时遭来一片反对之声,所有人都明白,熙王府少有吃闲饭的,熙王嫡系大多是随在熙王身边,跟着先帝打过江山的,就算是熙王亲子未立尺寸之功就想压住骄兵悍将恐也不易,何况只是个义子?可是现在这些人已大半肯臣服于骊歌,不管真心也好,口服心不服也好,好歹承认了这位少主。而剩下的一批人即使依然不承认他,却也没再闹事,表面的尊重还是给他的。这固然与熙王的支持有莫大的关系,但他的手段却也不得不让人佩服。两年来他做了许多事,血腥镇压原蜀地起义,奉旨屠戮奸臣满门,又在姜国与北方强敌戎狄打仗,我方边防重镇被敌包围,而内部又出现奸细,众人皆缩手缩脚时,果断下令处死奸细,关押疑犯,重整军队,使我方反败为胜。尽管这些事惹人非议,但总要有人去做,虽有人为他隐瞒,毕竟纸包不住火,久了,有关系的人多少也能听到些风声。直到这时,骊歌才算真正压住了这些骄兵悍将。而一张一弛文武之道,镇住了他们不能算完事,还要掌握他们,使他们能甘心为自己办事,说起来骊歌平时对他们还是很尊重的,待遇也较好。所以,骊歌今日的一切绝非全是熙王给的。

骊歌待袁攸教育完聂楷,又听见聂楷在那儿小声嘀咕:“你们既然怀疑他,好好审审他不得了,还搞出那么多事来。”静静看了他一会,摇摇头,叹息道:“聂楷,你今年多大了?加入亲卫也快一年了吧?”聂楷站起来局促地答:“差两个月十六啊,怎么了?”越到后面声音越小。骊歌仰头道:“十六,呵呵,那时候我已开始统领王府亲卫了吧?不小了,聂楷,你怎么还是……做事动动脑子好不好?”“哦”聂楷应了声,可眼里还是一片迷茫。骊歌见状无奈摇头道:“你也不想想,当初义父代天巡守,消息是严密封锁的。只有到了一站才会派人通知下一站的官吏迎接。雷州以前的州府更是过城不停,即使是停,也很少通知当地官府,可以说基本做到未扰民。可是云州在雷州之前,咱们的防卫又那么严,如果不是早有准备,刺客又怎么能突破防线呢?这问题就来了,刺客的消息是哪来的?那杭九生又怎么会那么巧出现在那儿?好,就算是凑巧,那现在呢?我派人去云州查他,连你们几个都没告诉,除了经办此事的邵南,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嗯?”聂楷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由张大了嘴巴,吃惊地道:“那,那你是说他有同谋!?”骊歌疲惫地点点头。聂楷心中一阵后怕,幸好,幸好骊歌够机警,当初要真就这么依王爷意思把杭九生毫无设防地留在府里,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如此说来,杭九生与当日那帮刺客倒极有可能是一伙的了,这帮人不惜牺牲十余人把这样一个人安插到王爷身边,到底所为何求?如果照自己说的现在就审他,只怕会打草惊蛇,杭九生背后的人也休想查出来了。

第八章旁观者

更新2011…8…3112:47:04字数:3194

骊歌没有料到自己派去云州调查杭九生的人还未回来,杭九生却先发动了,既然惊动了熙王还有对方,此事势必不能再这样查下去,只能吩咐邵南让他以更隐蔽的方式去查。负手立于湖心亭中,看水光粼粼,只觉更添愁绪。

而聂楷此时犹在庆幸。当初瞒下遇刺事件是王爷的意思,自己也只是奉命行事。王爷是怕此事传回朝中为有心人利用,本是好心,可是现在看来当初他显然错判了此事性质。这样说来骊歌打他三十鞭子倒是在维护他了,因为如果由关叔处理,只怕更重。前些年因为王府侍卫长的疏忽致使骊歌受伤,关叔就直接砍了那名侍卫长的右臂,而后又将他发配边疆,这事聂楷是知道的。王爷义子受伤,侍卫长尚且被如此处置,如果因为自己的疏忽致使王爷遇刺呢?所以聂楷现在既如履薄冰,又有点小开心。

夏暑已消,秋凉阵阵,亭中菊花含苞欲放,湖边垂柳则渐失生机。湖中锦鲤偶会跃出水面,摇头摆尾乞食,而骊歌对此却恍若未见,只静静地沉在自己的思绪中。

“你动作倒是快嘛。我还没听到消息,你倒抢在前面把聂楷给处置了。”循着声音,骊歌眼角看见一个年逾三旬瘦高而又精悍的男子缓步走入亭中。男子一身玄衣,抿着嘴唇,更添其严肃。骊歌转身行礼,口中唤道:“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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