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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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爷爷还说让爹给我去安排马车呢。”王彩翼又搂着王崇基地脖子,亲腻地撒着娇道:“爹,你就让我去嘛,我都好几天没有见到二条哥了!”
“你这丫头,都这般大了,怎地说起话来还是这般地不知羞?”王崇基在王彩翼的小琼鼻上轻捏了捏,轻声说道:“既然你爷爷都同意了,爹哪还敢再阻挡你?”
“王泰!”王崇基开口向守在门外地管家吩咐道:“你这就带着小姐到账房去支些银钱,准备一辆马车,再挑两个精干的护卫,把小姐送到三原去吧。”
“是,大少爷!”王泰恭声应了一句,然后恭敬地站在那里,等着他们家孙小姐先行。
“谢谢爹!我就知道,爹你最好了!”王彩翼兴奋地在王崇基的脸上猛亲了一口,然后又欢快地领着王泰一起,离了王崇基的书房。
第389章表姐
“她们去了夔州,现在应已是到了。”李世民难得地有一些空闲,陪着长孙皇后在一起说起了闲话,稚奴,兕子,以及刚满两岁不久的衡山公主也都乖巧地围在一旁,烤火,玩闹。
“夔州?”长孙皇后轻抱着最小的女儿,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轻声叹道:“那么远的地方,看来她们这两个丫头,是铁了心想要在外面过年了。今年年关,宫里没有豫章在,怕是会冷清不少。且这么久没有见她,少了她在身边欢闹,臣妾这心里,一直都显得很空旷。”
“是啊,”李世民轻喝了一口温茶,也随着感叹了一句:“不过既然她喜欢,就由着她去吧,整天把她困在宫里,也不是办法,只要她们在外面没有什么凶险就是了。”
若不是怕豫章在宫里憋出病来,李世民也不会舍得让他的宝贝女儿,在过年的时候,远在他地。
“皇上说的是。只是臣妾仍是忍不住会担心,她们几个女子,就这样地在外面闯荡,终是让人放心不下。”长孙皇的神色有些黯然,若不是之前实在看不下豫章憔悴忧郁的样子,她也不会提出让她出宫游玩的主意来,豫章那孩子心中的苦楚,她这个当娘的,心里也是一清二楚。
二十岁,在很多人的眼里,已经是一个老姑娘了,就是能嫁出去,也少不了会遭人的嫌话,更何况还不能生育。一个不能生养地女人,就是嫁出去,在夫家,也很难会过上舒心的意思。母凭子贵,母凭子贵,这个说法,可不止是适用于皇宫之内。在那些大户的世家之中,更是如此。
所以。虽然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嘴上都说要给豫章找一个好的夫家,但是若是真想找一个如意美满的,很难。
就是先前公孙家的那个小子,虽然表现得很是痴情,人品性情也很合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心意,但是这种事情光是痴情,却也是不够地。公孙府是世家,且还是一代单传,延香续火是必然之事,豫章若是真的嫁入公孙府,长孙皇后很难想像,豫章会遭到公婆还有公孙贺兰日后那些妾室子女怎么番地对待。
子女对于一个女人的影响,长孙皇后可是深有体会,不说自己。光是宫里那些无子无女的嫔妃,就足以让人心寒,长孙皇后不想豫章遭受这样的苦楚和冷遇。
“她们的身边,自有人暗中保护,皇后不必担心,”李世民轻声地向长孙皇后安慰道:“那些暗卫会定时地往宫里传回关于茹儿她们的奏。回头朕让李然去吩咐一下,让他们直接就给皇后送来。”
“嗯,多谢皇上!”长孙皇后微冲李世民点了点头,看怀中的衡山已经睡着,便轻轻地把她交给了一边地宫女去安置到榻上。
“夔州这几年一直都是由狄知逊在打理,”李世民温和地看着小女儿可爱的睡相,轻声向长孙皇后说道:“狄家与苏家是世交,她们这次去夔州,苏家的那个小丫头必会去狄府拜会,这样。年关的时候。她们终是有了一个着落,也不会太过寂寞。”
“如此。那臣妾就放心了。”长孙皇后眼中露出了一丝慰色,见李世民的茶碗已空,遂起身提壶又给李世民斟倒了一碗。
“哦,对了,”把茶壶放下,轻坐下身,长孙皇后似又想起了什么,开口向李世民说道:“等过完年,武眉想要回一趟并州老家省亲,祭拜先父,乾儿也想跟着去看看,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
“回家省亲,祭拜先人,这都是应当的,乾儿愿随她同去就让他去吧,这几个月来,乾儿公务繁忙,为朕打理了不少的差事,一刻也不得闲,有机会出去转转也好,劳逸结全,松驰之道嘛。”李世民端起茶碗,轻声说道:“只是太子妃刚有身孕,行动之间要多加小心些才是。”
“嗯,皇上说得是。”长孙皇后含笑轻点了点头,从李世民的话里,她已听出,李世民现在对太子近段时间地表现,很满意。眼见着儿子有了出息本事,长孙皇后这个当娘的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不过在高兴的同时,长孙皇后还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在半年之前,当她病重入膏,太子还是跛足之时,何曾能够想到,她与太子竟还会有这样的一天?
柳一条。
恩人地名字再一次浮现在长孙皇后的脑中,在感觉开心满足的同时,她也越发地感恩起柳一条这个神医来,当初若是没有柳神医这个人在,不止是她,怕就是太子也早已死去多时。
“小姐,不要练了好不好,写这些东西实在是太无聊了。”芭蕉苦着个脸,手中攥着一支毛笔,一脸哀求地看着她们家小姐,同时也在心里面不停地对柳一条恶毒地诅咒着。什么吃饭吃到半只苍蝇,吃鱼刺恰喉咙,走路的时候踩到那什么什么,反正是没有什么好事儿。
“不行!”苏晨曦背付着双手,很坚决地向芭蕉说道:“不练完的话,今天晚上不准睡觉!”
“可是,小姐,我都练了快十天了,写出来的字还不是跟以前一个模样儿,柳一条的这个方法,根本一点效用都没有,”芭蕉把毛笔放下,轻搓着小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家小姐,轻声说道:“小姐你看,我的手都冻得快肿了起来,又疼又痒的,实在是练不成了,小姐你行行好,咱们不要再练了好不好?”
看着自己有些肿涨的小手,芭蕉在心里对着柳一条又是一阵地咒骂。
自上次她们与骆宾王在黄鹤楼分别之后,芭蕉就在她们家小姐地逼迫下,迎来了她这段日子的悲惨生活,练习书法,而且写地还都是一些枯燥无聊的简单笔画,白天在马车上,晚上在客房里,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几乎是没有一刻的停歇,整得芭蕉这小丫头现在连死的心思都快有了。
“你啊,好吧好吧,去休息一会吧,”苏晨曦终还是敌不过芭蕉可怜巴巴地眼神,心一下就软了下来。
“多谢小姐!”几乎是欢跳着,芭蕉小跑到了苏晨曦的身边,伸手在苏晨曦面前的火炉上烤了起来,抓了那么久的笔杆儿,她的手是真的有些僵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才受了这么些苦楚你就受不了了,以后怎么会有什么成就?”苏晨曦看着了芭蕉一眼,轻摇了摇头,道:“想当初爷爷在教我书法的时候,比我现在对你还要严厉许多,热冷酸麻,哪一样不都是挺过来的?”
“小姐,”芭蕉轻搓着小手,反口向苏晨曦说道:“芭蕉只是一个小丫头,洗衣做菜,梳头打扮,侍候小姐才是我的本分,练这个哪有什么用处?”
“而且,”芭蕉小咬着牙齿,小声地报怨道:“柳一条的那个什么笔画练习根本就没有一点作用,完全是在折磨人嘛!”
“没有作用,那是你自己太笨,怨不得旁人!”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紧接着,小僮推着房门儿,随着李如似一起,从外面进来,看着芭蕉挑衅地说道:“柳先生的教法若是无效,那个骆宾王是怎么练出来的?苏公子可是早前说过,人家可是只练了半年就已经登堂入室,有大家的风范了。”
“小僮!”李如似扭头轻斥了小僮一句,让他老老实实地在一旁呆着,每天都听这两个小丫环拌嘴,听得她头都大了两圈。
“好了,你也去接着练吧,如果再过半个月,还是没有什么效果,我便不再勉强你了。”苏晨曦站起身,把芭蕉再度打发回桌前,然后轻向李如似拱了拱手,请他一起在炉前相坐。
“再过两天,便到了奉节地面儿,”李如似微笑着往芭蕉那里瞅了一眼,轻声向苏晨曦说道:“不知道苏兄可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先去一趟长史府了,”苏晨曦开口向李如似说道:“在那里落个脚,年关的时候也会显得热闹一些,不过到狄府之后,咱们怕是就要恢复女装了,狄伯父应是见不得咱们这样的打扮。”
“这个倒是无妨,在奉节,应是没有人见过我,”李如似不在意地轻点了点头,然后又轻声向苏晨曦问道:“只是,我的身份……?”
“你是我一个远房的表姐,”苏晨曦张口就来,显是心中早就已经有了计较:“狄伯父虽与我家是世交,但是苏府一些偏房的亲戚,他却也是不太清楚,说是表姐,应是没有什么问题。”
第390章求教
在将近年关的这段时间,‘三碗不过岗’的价格总算是涨了起来,由之前的一百文,涨到了三百文一壶。
虽然价钱翻了两翻,但是却没有太多地影响到‘得一醉’的生意,也少人在一旁报怨,毕竟比起‘三碗不过岗’的口碑和质量,这个价钱一点也算不上贵重。
同时的,随着‘得一醉’酒价的上扬,几乎是整个大唐境内所有的酒家,都齐齐地松了口气,紧绷了近四个月的神经也都放松了下来,‘得一醉’到底还是都给了他们一条活路,关门倒闭的危机,暂时已经过去,年关时也能过个好年了。
在这些酒家之中,压力最大的,这些日子最难过的,莫过于江南的‘意和居’了,美酒的优势骤失,而且酒价也是一降再降,若是‘得一醉’再不把价格上调,他们怕真是要亏本买卖了。
而且,依着‘得一醉’现在迅猛的发展趋势,到了明年这个时候,整个大唐的酒楼生意,怕是大半都会被‘得一醉’给霸占,‘易和居’这个大唐第一酒家的名头,早晚都要易主,而对此,‘易和居’现任的当家人心中虽急,却又没有丝毫的办法。
“柳大哥,你头脑这么聪明,可不可以替我想个办法,来挽救一下我们‘易和居’现在的颓势,”任幽烦恼地挠着头,求救似地看着柳一条,道:“既使不能斗得过那‘得一醉’。最不济也要保住我们‘易和居’现在的优势不倒,不然再过不了多久,‘易和居’怕就是要关门大吉了。”
“这就是你请我来‘易和居’吃饭地目的?”柳一条随意地坐在‘易和居’二楼的雅室里,轻抿了一口上好的‘清岚酒’,有些好笑地看了任幽一眼,不知道这小子若是知道了他所求教的人,就是‘得一醉’幕后的老板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当初当柳一条准备要酿出‘三碗不过岗’时,就已经想到了现在地这般状况。新式的酿酒方法,必然会对这个时代传统地酿酒方式造成相当大的冲击,最明显的就是这个时候的那些酒家,无论是质量,还是价格,都再没了任何优势,在新酒的打压之下。倒闭,崩溃,破产,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这就像是以前的手工纺织,遭遇到了后世地机械纺织一样,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不过所幸的是‘得一醉’并没有把事情做绝,从一开始,就给那些传统酒家留了一条生路。不然,光是价格,还有‘三碗不过岗’的酿造速度,就足以把任何一个酒家给逼上绝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可能是找错人了,”柳一条不客气地挟食着桌上每一道美味的菜肴。边嚼着边向任幽说道:“你也知道,柳某只是一读书之人,这商贾上的事情,怎能帮得上忙?”
“大哥,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任幽才不管柳一条推脱耍滑地这一套,跟柳一条认识得久了,他也多少摸透了一些柳一条的脾气,若是真的没有一点办法的话,他现在就不会这般悠闲地坐在这里吃喝了。
“半年。不。一年,不不水。三年,若是柳大哥能有办法帮着小弟让‘易和居’摆脱了现在的这种困境,小弟可以让大哥在我们这‘易和居’,还有大唐各地的分店之内,免费地吃喝上三年地时间,如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任幽一狠心,便冲着柳一条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年?紧弟此话当真?!”柳一条眼前猛地一亮,不由停下手中的筷箸,露出了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扭头向任幽问道:“不管是吃饭,喝酒,还是请宴亲朋?”
“对,三年之内,只要是大哥来‘易和居’,一切的花销全免,小弟怎么说也是‘易和居’的少东,这点主还是作得了的,”看柳一条样子,任幽就知道有门儿,忙着弯身便凑到了柳一条的跟前,巴巴地向柳一条询问:“不知大哥可有良方?”
“三年,看不出,你这小子倒是真舍得下老本儿?”柳一条自斟自饮了一杯,示意任幽在他身边坐下,轻声说道:“其实就是没有什么良方,你们‘易和居’也不见得会出现入不敷出的状况,要知那‘得一醉’的酒水虽好,但是他们的菜色比起‘易和居’来,却是相去甚远,贤弟根本就不必担心嘛。”
柳一条又夹了一块酥肉鸡,放在嘴里细细地咀嚼,这是他第一次到‘易和居’来喝酒吃菜,这里地酒菜确是很有特色,远不是‘得一醉’店里地酒菜所能比的。
“大哥所言不假,但是仅靠着酒菜取胜并不是长久之策,”任幽虽然贪玩儿,但却也不是那种没有远虑之人:“随着自身规模地不断扩张,‘得一醉’迟早都会有自己的特色招牌菜式,到了那时,‘易和居’怕就是真的要走进没路了。”
想起老娘这阵子为了这些事情,每天殚精竭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任幽就是一阵的心酸和心疼。不然,依着他以往爱玩爱闹的本性,哪里会想到来找柳一条求教?
“这话倒是正理,”柳一条赞赏地看了任幽一眼,把酒杯轻放到桌上,看着任幽开口说道:“其实想要‘易和居’摆脱现在的困境,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兵者,诡道也。”止住了任幽想要问话的趋势,柳一条开口就蹦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他轻声说道:“这是兵法,但却又不止适用于战场,不论是生活,处事,交际,还是行商,都可以依这句话而行。正所谓正奇相辅,行事出人于意料之外,这才是诸事取胜之道。”
“知道开一家酒店,尤其是像‘易和居’和‘得一醉’这般规模的大酒楼,最重要的是什么?”柳一条夹了一块儿筋道的红烧狮子头,填到嘴里,细品着里面蕴含着的滋味儿,轻声地向任幽问道。
“当然是好酒,好菜了!”任幽提壶给柳一条斟倒了一杯,乖乖地开口回答道。
“NO,NO,NO,”柳一条不觉得就拽起了外语,伸出一根手指轻摇了摇,开口说道:“好酒好菜,是每一个酒家都要必备的东西,虽重要,但却不足为奇,并不是最重要的。”
“这,”任幽很是狐疑地看了柳一条一眼,很是不解,好酒好菜若是不重要,那一个酒楼里面儿,还有什么?
“小弟驽钝,还请大哥教我!”任幽轻冲着柳一条拱了拱手,想知道柳一条会有什么高明的见解。
“服务!”柳一条嘴里又蹦出了一个新词儿,看任幽呆愣着脸,迷惑不已的样子,便出言解释道:“说白了,就是要把来店里的客人,侍候得舒服了,让他们在店里吃得舒心,吃得畅快,吃得满意,出门儿的时候都带着笑脸儿。”
“比如,”柳一条进一步为他分析道:“你可以在店门口按排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