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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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字,若非你所书的话,可算得上是中上之等,书写之人在这书法上地造诣,至少已有十年之功。”苏炳仁再次认真地看了下纸上的笔迹,落笔横平竖直,字形饱满中正,若不是在书法本有浸淫,这‘柳氏书法’绝不会学得这般形似。
“十年?”苏晨曦欢喜地看了她爷爷一眼,忽然回转过身,清声向着身后的丫环芭蕉说道:“芭蕉,你听到了吗?爷爷说你至少已经练习了十年书法呢,呵呵……”
“嗯?怎么,这纸的字迹,竟是由芭蕉所书不成?!”听明白了他宝贝孙女儿话语之中的意思,苏炳仁一脸惊异,遂扭过头向芭蕉这里看来,见得芭蕉正低着头,面色有些潮红,脸上也略带着些喜意和兴奋,并没有一点要开口否认的意思。
难道是真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
记得去岁芭蕉刚进府中的时候,虽识字,但是写出的字来却很是寻常,明显是没有特别习练过书艺,这才多久的功夫,她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大地进步?
难道她与曦儿一般,也是书法方面地天才?苏炳仁摸着下巴又在芭蕉的身上打量了一下,不禁轻摇了摇头,时间太短,不可能。既便是曦儿,便是从小在书艺上地天赋优于常人,能有今日的成就,却也是在连着数年的辛苦磨砺,磨平了数百支毛笔才练就出来的。
“那是自然,爷爷若是不信,可以让芭蕉再为爷爷写上一副!”说完,不待苏炳仁同意或是反对,苏晨曦扭头冲着芭蕉使了个眼色,上前两步,拉着芭蕉把她推到书案之前,现成的文房四宝供其使用,吩咐着让她再写出一副字词出来。
“如此,芭蕉就献丑了,若是写得不好,老太爷和小姐莫怪!”芭蕉从都不是那种晓得害羞之人,能有这样的表现机会,她自是不会错过,弯身与他们家老太爷与小姐行了一礼之后,直身提笔,认真大方地书写了起来。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当初柳一条在黄鹤楼上所提的诗词,芭蕉一字一句地又给重写了出来,字如刀削,迹若陡峰,龙蛇游走之间,竟与黄鹤楼内,题诗亭前,柳一条亲笔所书的那首,有着六七分的相似。
“看到了吗,爷爷?与刚才曦儿拿来的那张,是不是同一笔迹?”相对于苏炳仁的惊异,苏晨曦则是一脸地骄傲和自得,连着半年的坚持和努力,今日里总算是取得了一些惊人的成绩,能够一举便把爷爷这位书法大家给镇住,并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嗯,确是同一人所书,快告诉爷爷,你们是如何做到的?仅是靠着芭蕉前段时间一直都在写着的那些简单笔画吗?”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苏炳仁不信,同时地,苏老头也想起了之前芭蕉的那些奇怪举动,不由轻声开言,向苏晨曦询问。
第529章施肥
后花园里,臭气冲天。
小丫,李治,还有兕子三人一个个都用手或衣袖,小捂着嘴鼻,怯怯地看着眼前一桶桶浸着碎草的夜香,抱着他们的小锄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先生,一定要用这些东西吗?”捏着鼻子,向后退了两步,李治囊声开口,向柳一条问道。
柳一条点头。
“不用好不好?姐夫,这些东西好臭!”小丫也拿着她的小锄头后退了一些,娇声向柳一条撒娇说道。
柳一条摇头。
“那,该怎么用?还请先生明示!”只有小兕子紧握着她的锄头,稳站在那里,一副大义凛然地样子,不过在她的眼中,柳一条还是看到了一丝的惧意。
“唉,真是一群娇生惯养的小孩儿,”心中轻叹了一声,柳一条微摇了摇头,原本想着小丫这丫头在宫外呆过,所处的环境又不是太好,面对着这些肥料时,会表现得好一些,不想这小丫头竟连小兕子都还有不如。
弯下身,挽起衣袖,柳一条淡然地提起了其中一桶,把桶中木制的柄状粪瓢向下按了按,搅动了一番,将桶中的碎草屑搅拌均匀,然后又抓着柄端,用粪瓢轻舀起了一瓢,将瓢中的肥料平泼在他们昨日已经平整好的空地之上,而后扭头对三人说道:“就是这般,或是直泼翻动,或是浅埋地底。想要怎么做,全凭你们自己选择,不过今日之内,这五桶肥料,你们三人,一定要全数用完方可。”
“啊?!”
这次便是连着小兕子也随之后退了一步,小脸都变得有些发白。看着土地上被泼得散乱污秽的夜香,黄白一片。三个小家伙都有一种想要呕吐地感觉,这些被捂腐了一晚的夜香,味道着实是太过难闻。
“然后,”不顾着三个小家伙的反应和表情,柳一条拿起他的长锄,接着为三个学生做着示范,将锄头探出。翻动地皮,把刚泼出在地表的夜香给翻盖在土下,道:“嗯,就是这般,把所有的肥料都给掩埋起来,作为底肥,等过上两天,待肥料全部渗透。再将为师所带来的黄瓜种子给播种到里面。”
将施肥地方法一点点地给他们详细讲明,并亲自都做了一遍示范,最后柳一条冲着三个小家伙一摆手,道:“好了,现在该你们去做了!”
“呜呜,姐夫~!”“先生~!”
三个小家伙脸上都露出了一些痛苦。乞求,不愿的神色,可怜巴巴地向着柳一条这里看来,软语娇声相求。那神态,简直是比用戒尺打他们手心,或是罚他们抄写三字经一百遍,还要来得痛苦。
“不行!”
柳一条地脸色一下就冷了起来,把锄头收起,直身肃颜,摆出了一副为人师表。不拘于情的姿态。并不为三人的可怜表情所动。
“娘娘,不是小人想说什么。挑拨什么是非,”在立政殿的正厅,内侍总管小德子躬身在长孙皇后的跟前,小声地报怨道:“而是那个亦凡先生,着实是有些过份。”
小心地看了座上的长孙皇后一眼,小德子接着说道:“他想要借用后花园来教授三位小殿下学习,小人不会,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可是他怎么,怎么能让三位小殿下去碰触那些夜香秽物?污了三位殿下的手眼不说,还把后花园搅得是臭气熏天,刚才小人路过花园地门口,好悬没被里面传来的气味给熏趴下,连小人都承受不住,三位小殿下那般娇贵,可怎么能受得了?”
“哦?”抬眼看了小德子一下,长孙皇后多少有些意外,小德子跟在她的身边十几年,一向倒也规矩本分,从来都没有像是这般,说话谁的是非,怎么今天,竟在自己的面前数落起了柳亦凡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夜香,熏人的,你给本宫说清楚,”心下有些好奇,长孙皇后遂轻声开口,向小德子问道。
“是,皇后娘娘,”见得长孙皇后没有生气和责怪之意,小德子心情一松,微弯了弯身子,尖声向长孙皇后禀道:“事情是这样,今日一早,亦凡先生不知怎么,竟从左侍卫军那里讨来了几桶夜香,着人给搬放到后花园之内,说是要教授三位殿下耕锄施肥之用。”
“小人原本不信,思量着亦凡先生怎么也是一读书之人,应该知晓一些分寸,便是要教授三位殿下熟识农耕之事,却也不能不顾一点影响地提上几桶夜香来让三位殿下面对,施用。”小德子轻声说道:“可是,就在刚才,小人从后花园经过时,不仅闻到了一股熏天的臭气,更还是看到了亦凡先生正在督促着三位殿下翻弄泼酒夜香,弄得花园之内,满地都是黄白之物,那情形,直让人不忍目睹啊,娘娘!”
“嗯,如此啊,”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深看了小德子一眼,轻声问道:“小德子在入宫之前,可是有从事过农事?”
“呃,”虽不知皇后娘娘为何会有此一问,小德子还是很恭敬地小声回道:“回皇后娘娘,小人是自小就入得宫里,对以前的事情并没有太深地印象,这农事,从未有过接触,小德子不知。”
“那你也定是不知,当初柳先生为何会创办‘柳氏肥坊’了吧?”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道:“那你也定是不解,为何‘柳氏肥坊’会那般得受百姓欢迎了。”
“小德子驽钝,皇后娘娘恕罪!”心中想到了些什么,小德子的语气变得微弱了起来。
“好了,这件事情本宫已经知晓了,”微冲着小德子摆了摆手,长孙皇后的语气变得有些严厉,道:“以后就莫要再提起了,而且,莫要忘记了你的身份和职责,有些事情莫要妄作评论,念在你也是一片忠心,此番本宫就不再追究了,先下去吧。”
“是,皇后娘娘!小人记住了,多谢皇后娘娘!”弯身行了一礼,小德子的额角,流下了一滴冷汗,或许,今天他确实是有些冒失了。
“农为国本,而肥,则是农家之宝,这也是柳一条当初为何会想创办‘柳氏肥坊’的初衷,”想起以前皇上在提起‘柳氏肥坊’时所叙说而出地言语,长孙皇后朝着殿外看了一眼,喃喃自语道:“这位亦凡先生若是能与柳先生相见,或是,会成为知己也不一定。他们二人,很相似。”
“香禾,”长孙皇后轻声向身后的宫女轻声说道:“你去着人备些温水,待午时休整时,为煜昱,稚奴,还有兕子他们淋浴清洗。”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日已当空,马上便到正午,长孙皇后又思量了下,接声说道:“嗯,为亦凡先生也备上一些,再去为他找上一身干净些的衣物。”
“是,皇后娘娘!”香禾轻声应是,弯身一礼之后,缓步退了出去。
“母后!”香禾风退出不久,不待有人通禀地,豫章公主便带着她的贴身婢女小僮一起,小跑进了殿里,及到长孙皇后的近前,躬身见礼,看其脸上的神色,很欢喜。
“哦,是茹儿啊,呵呵,今日怎么舍得回来了?”见是宝贝女儿,长孙皇后也随着轻笑了起来,挥手招呼着她到自己的身边安坐,轻抚着她的小手,温声向豫章问道:“你长乐姐姐那边,可都还安好?”
“母后放心,长乐姐姐的身子已然大好,刚才茹儿回来时,长乐姐姐还亲自将茹儿给送出了门外呢,”欢笑着向母后报喜,李茹似轻笑着向长孙皇后说道:“长乐姐姐让茹儿代她向母后问好,说是过阵子,等她地身子再好一些,便到宫里来看母后呢。”
“哦?真是长乐那丫头所说?”见得豫章点头,长孙皇后心中不由一阵地宽慰,脸上也露出了一些喜意,为长乐地身体大好,也为长乐刚才的那一番言语。
“自然是真地,茹儿哪敢欺骗母后?”乖巧地环抱着长孙皇后的胳膊,李茹似将头斜靠在母后的肩上,娇声说道:“经过这次的病患之后,长乐姐姐对很多事情好似都看开了许多,以前心中对母后的那点怨恨,也早就淡了。”
“嗯嗯,那便好!”长孙皇后欣慰地点了点头,右手也情不自禁地抬手,轻拍着豫章的小手。
“对了,母后,”过了一会儿,待长孙皇后的心绪稍平静下来之后,豫章抬起头,轻声向长孙皇后问道:“刚才在殿外,儿臣好似听人提起,亦凡先生现下正带着煜昱稚奴他们在后花园里熟识农事,可是真的?”
……
第530章速成的方法
“皇上请过目!”一大早地,朝堂刚下,苏老头就拿着芭蕉所临摹书写的贴子,来到了李世民的书房之内,献宝似轻将书贴递之于旁边的内侍,转交于案前,温声向李世民说道:“皇上看这副字,如何?”
“嗯?这……”低头朝着案上的字贴看了一眼,李世民不由轻皱了下眉头,看刚才苏炳仁兴致匆匆的样子,还以为他又寻得了什么书法大家之大作,但是这字贴上所书之字,却是让人很是失望,抬头看了苏炳仁一眼,李世民轻声言道:“仿写‘柳氏书法’,形似有六,神似不足一,笔力一般,并不足为奇,不知苏爱卿为何会将之拿于朕观?”
苏炳仁对于书法的鉴赏和爱好,李世民多有所闻,眼高于顶,品位至极,寻常的书法技艺根本就入不得他的法眼。但是今天,他却屁颠儿屁颠儿地拿着一纸只能算是中等,甚至是偏下的字贴前来,脸上的兴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是为何故?
猜不透这里面究是藏着什么玄机,李世民面带疑惑地抬头向苏炳仁这里看来。
“容臣先卖个官子,请皇上且再瞧看一下这副字如何?”躬身向李世民告罪一声,苏炳仁又从怀里掏出一副裱装得极是古朴自然的书卷,再次交由身边的内侍递上,见得内侍将字画展开,平铺于桌案之上,苏炳仁弯身言道:“请皇上品评一二。”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嗯,这幅字,不错!”同样都是一首《黄鹤楼》,同样都是仿写‘柳氏书法’,但是后这一幅,却是突出并有了自己的特色。或是说有了自己地灵魂,虽不及柳一条亲作。但看上去却有让人耳目一新之感,同时也能让人不觉地便会将其所书之字,轻吟而出。
“好字!”李世民再次轻赞道:“笔势磅礴,峰回路转,落笔处虽还有些许稚嫩微僵之处,不过却是写出了自己的风格,有跟风临摹之嫌。不过却没有落如俗套,能写出这幅字之人,不俗!这是朕这两年来所见过的,仿写‘柳氏书法’最有神韵的一幅。”
有些不舍地抬头看了苏炳仁一眼,李世民轻声询问,道:“不知这幅字画,出自何人之手?苏爱卿手中,可是还有余闲?”
得。这幅字怕是又要不回了。
听得李世民的语气,看得李世民的神情,苏老头便知道,这幅字,皇上看中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苏老头倒是也看得开了。之前决定要把这幅字画拿来与皇上观瞧之时,苏炳仁也就有了进献的心思,反正他地府中还藏有两幅,而且能趁着机会让皇上再欠自己些人情,却也是不错。再说,苏炳仁自己也是知道,他们这位圣上,从来都不是那种吃白食的人。
“回皇上,”苏炳仁面带着笑意,躬身拱手。向李世民说道:“这幅字。是老臣地一位旧友,在乌伤所得。所赠,是义乌后进之学,骆宾王所书。”
“骆宾王?”李世民轻摇了摇头,并不曾听人说起过,不过他这字,低下头又朝着字画上看了一眼,李世民心中赞道,却是着实不错。
“说起这个骆宾王,皇上可能没有什么印象,不过,”苏炳仁稍提了下声间,恭声说道:“不过他却是柳一条,柳先生唯一的一个徒弟,曾跟随在柳先生身旁边近半载的时光,他的书法,便是在这段时间内,才有所成就。”
“半年的时间?”李世民的眉头轻挑了挑,又看了下桌案上的字画,细语言道:“那在之前,他地书法技艺也应是不错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习得这般地步,很难得。”
“皇上请再看!”好似料到李世民便会这般言语一般,苏炳仁又变戏法儿似地从袖囊里掏出了两张折叠得很是整齐,颜色有些枯黄的薄纸,交由内侍,再次弯身轻声向李世民禀道:“这是微臣昨日在柳府所得,骆宾王之前习字时的旧稿。相信皇上看了,定会很是惊异。”
“哦?”被苏炳仁的话语引得了一丝兴趣,李世民将目光从骆宾王的字画上移开,饶有兴趣地看着内侍将苏炳仁递上的旧稿展开,摊平,铺放于刚才的书卷旁边。
“嗯?!”
好丑地字。
这是李世民看到旧稿上文字的第一感觉。
丑陋,怪异,抽象,睁大了双眼,在书贴上观瞧了数息,却是仅能勉强认出其上所有字句中的六成,很难想像,便是在观看兕子写出的字时